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林寒沒有問方家到底有幾個房間,晚飯後就看到方媽媽忙着收拾被褥,大約是在給她安排客房。第一回在方穎西家過夜,她是被迫的,因為醉了。第一回在方穎西父母家過夜,她似乎也是被迫的,因為方媽媽的熱情。

本來吃好晚飯,方穎西就決定帶林寒開晚車回市裏,并沒有打算在家裏過夜。然而這話剛收出口就遭到了方媽媽強烈的反對,并且試圖拉攏無辜的林寒,撺掇林寒多玩幾天。

“小西,家裏的被子好像不夠了,今晚上就讓小寒跟你睡吧!你說好不好?”方媽媽抱着一層鵝絨被笑容可掬的對方穎西說,還時不時朝坐在方穎西旁邊的林寒放電。

方穎西歪頭盯着方媽媽看了一分鐘,又轉過臉盯着林寒瞧了三十秒,翻了個白眼:“林寒,你是不是收買了老人家?還是,我親愛的媽媽覺得我單身的太久了?”家裏明明有間客房,明明有好幾床被子,可是,她方穎西可愛的母親大人居然睜着眼睛說瞎話,要親手将一只披着羊皮的小灰狼推進女兒的被窩裏,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媽媽笑,林寒笑,連方爸爸也跟着笑。方穎西的力量實在太薄弱了,以一敵三,勝負顯而易見。

最終的結果自然是林寒被方媽媽的熱水消毒了一番後,打包幹淨,扔進了方穎西散發着香味的暖烘烘的被窩裏頭。

跳進被子裏的一霎那,林寒有種古代妃平被太監包裹起來送到皇帝寝宮,等待帝王臨幸的感覺。方媽媽臨出房門還不忘囑咐林寒一句:“小西睡覺的時候不是很溫柔,小寒你不要害怕啊!”

林寒被說的一臉緋紅,立馬用被子捂住了腦袋,渾身都竄出一股火來。

過了很久都沒有見到方穎西的人影,林寒在被窩裏悶的憋氣,将眼睛露出來往周圍瞧。方穎西的房間很簡潔,大概是因為不常在這裏居住的原因,并沒有什麽太多的實用性擺設,一張書桌,一張床,還有個不大的衣櫃,都是單一的白色系,确實是方穎西的個人色彩。

如此簡潔甚至有些單調的布置讓林寒感覺到安心,這是方穎西的東西,她能聞得到周邊散發出的方穎西的味道。

咳咳。輕聲的咳嗽從旁邊傳來,方穎西穿着件白色的絲質睡裙站在床尾,饒有興趣的注視着林寒提溜轉的小腦袋,搖頭笑笑:“我真懷疑你是不是能激發出人的母愛,我媽居然讓我好好照顧你。”

林寒只覺得耳朵裏嗡嗡作響,聽不清楚方穎西的話,眼神落到方穎西的裙子上便挪不動了。她印象裏并不記得方穎西有穿過如此撩人的衣裳,真絲白就像層薄薄的紗遮蓋在方穎西細膩的肌膚上,在恍惚的燈光裏,這白色呈現出一種迷人的光暈,像夢幻籠罩着方穎西。

空調的溫度開的很高,方穎西不覺得冷,林寒覺得很熱。

順着床沿,方穎西走到另一側,掀開被子帶着一股涼意躺了進來。觸碰到林寒滾燙的皮膚,方穎西想笑,随手将林寒遮着眼睛的被子拉下來:“你不悶嗎?身上都這麽熱了,再多蓋一些,我怕你會中暑。”

林寒紅撲撲的臉蛋暴露出來,任由方穎西的目光游弋。“林寒,你的臉不能再紅了,再紅一些就要去醫院了。”方穎西用涼涼的手貼在林寒的熱熱的臉頰上,輕輕摩挲一陣:“免費給你降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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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溫度怎麽可能這樣降下來呢?氧氣似乎越來越少,她不知道方穎西有什麽力量可以如此控制她。臉上的觸摸,手邊涼涼的真絲的貼合,林寒的心徹底亂作了一團麻。

啪嗒。

方穎西将臺燈熄滅,房間裏瞬間暗淡下來。

林寒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見了。她瞧不見方穎西的表情,就只聽到淡淡一句:“晚安了,睡吧。”便感覺到了方穎西側過身子,拉了拉被角。

“就這樣睡了?”林寒的心情如同她的體溫,升降的太快。她還期待着方穎西會說什麽,做什麽,即使是個淺淺的晚安吻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對方什麽都沒有說,更加什麽也沒有做,唯有淡淡一句晚安而已。

輾轉反側。林寒的精神從來沒有這麽好過,一丁點的困意也沒有,不想睡也睡不着。方穎西柔順的發絲飄到她的臉上,掃的她發癢,直癢到了心裏頭。她想要圈住方穎西的腰,将自己忽冷忽熱的身子貼住方穎西的後背,但是,卻無論如何也伸不出手。

再不出手,無言對江東父老。萬玲的話在林寒的腦海裏打轉,怎麽揮也揮不散。人一旦動了心,這事情如果不做仿佛就活不下去了。

黑暗裏,林寒清晰的聽見方穎西平穩的呼吸,一下一下,平靜的什麽內容都沒有。過分的平和更加讓林寒失落,她從來不是個主動的人,更加害怕被方穎西拒絕。這份糾結或許只有同樣躺在這張床上的人才能了解,可惜,方穎西似乎什麽也不知道。

與方穎西同床共枕,這并不是第一次。林寒不明白為什麽此刻自己的心跳這樣急促,仿佛就在期待着發生些什麽,然而什麽也沒有發生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失敗感。這就是所謂的不被臨幸的郁悶吧,林寒拽緊了被子,蜷縮起身子,可憐的就要哭出聲來了。

“睡吧,別鬧了。”方穎西幽幽的說話,在靜悄悄的房間裏有些突兀。說着将手從後面搭到林寒的腰上,輕輕拍了拍,像是安慰般。

本來已如死灰般的林寒的小心髒因了這樣溫柔的拍打,忽地就又滿血複活了,健健壯壯的跳動起來,蓬勃的跟初春的太陽一般。渾身的細胞都不安分着,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方穎西根本沒有睡着!

林寒覺得自己要再沒有什麽動作可真是對不起天,對不起地,對不起黨和人民的培養了。

歌裏唱:該出手時要出手!

慢慢的翻身,慢慢的靠近,慢慢的将手放了過去,慢慢的摸到方穎西的手臂上,慢慢的。林寒這輩子的耐心仿佛都用在了這一件事情上,勾引方穎西這個女人。她不敢太輕舉妄動,又按耐不住亢奮的情緒,只得輕輕柔柔的觸碰,一點點的靠近,呼吸卻不争氣的淩亂起來,體溫也突然的飙升。

直到林寒的整個身子貼住方穎西的後背,透過那薄如蟬翼的睡裙感受到方穎西涼涼的體溫,被環抱的人都只是靜靜的承受着林寒的肆意妄為,沒有任何聲音和動作。

這無聲的許可卻給足了林寒勇氣,她将手臂收緊,低頭縮到方穎西的脖頸處。撲面而來的是方穎西的味道,一股淡淡的香香的氣息,不同于任何一種香水,也不同于任何一種沐浴露。那是屬于方穎西的獨特,是叫林寒的難以抗拒。

喝多少杯紅酒才可以變得如此沉醉?

更進一步的舉動是什麽,林寒有點兒不知所措。只是淺淺的在方穎西的耳側親吻,順着耳廓的周圍一點點的吻下去,似乎每一寸的肌膚都是一種新鮮的體驗,這略略的一碰已經叫林寒昏了頭,迷了方向,手也不知不覺的胡亂摸索起來。

随着林寒的胡作非為,方穎西的呼吸明顯變得零散起來,平靜立刻被打破。靜谧的房間裏只聽得到兩種相互應和的紊亂的呼吸聲,起落之間盡是羞怯。

林寒的手像個偷渡客,從方穎西的裙下溜了進去,只觸碰到方穎西的小腹,就被一個力道拉了出來,随即猛然的力量壓下來,将林寒的手腳制的服服帖帖。方穎西慌亂的鼻息撲面而來,撒到林寒的臉上,濕熱而誘惑。

“你,在勾引我。”方穎西的眼睛變得漆黑深邃,在沒有燈光的房間裏閃爍着晶亮的光彩,就像天上最明亮的星辰。

林寒被方穎西捆縛住了手腳,身子任由方穎西壓着,動彈不得。眼睛裏倒影着方穎西潮紅的臉頰,晶亮的眼眸。還有那絲絲散落的長發,頑皮的撲打在林寒的臉頰上,刺激着她的每根神經。

“我在勾引你,方穎西。”林寒笑,眼神中同樣閃爍着挑逗,像個巫師在用眼眸下一個咒語,叫人跌進去就忘記了自己。

敵不動我不動。

方穎西就這般俯視着身下的林寒,兩只手捏着林寒的手腕,将林寒捏的生疼,眼睛死死的盯着身下的人兒,仿佛要透過漆黑看進她的靈魂裏去。

原來方穎西也可以有着這樣不嚴肅的表情。

林寒覺得手腕被捏的很痛,心裏卻快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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