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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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若是分為溫柔與霸道，那麽方穎西的吻是屬于哪一種呢？

那突來的激情像是夏季裏最熱烈的雨水，将林寒淋了個濕透。每一滴雨都透過皮膚落到了她的心尖上，一下一下的，整個心髒都随着快要碎裂了。她伸出手，從方穎西腰跡處的空白觸碰到了滑膩，從前的冰涼變成了燙，燙的像燃燒着的火。

“你這個笨蛋。”這是方穎西說的最後一句話，仍然如常的用了一個陳述句，然而，那聲音似乎已經不再是方穎西發出來的了，沙啞而性感。像是另外一個人附身在了她的身體裏，從瞳孔處放射着火熱的光芒。

原來這樣的話也可以變得很甜蜜，林寒聽在耳裏只覺得渾身一震，麻酥酥的，意識便像遁入了另一重世界，不清晰的飄到了天邊，柔柔的，暖暖的。

方穎西松開了林寒的手腕，一邊順着林寒的臉頰向下親吻，一邊輕輕撩起了林寒那層棉質的睡衣，堂而皇之的邁開了步子，順着腰身向上摸索。那雙溫柔而冷靜的手，細致地打探着林寒每一寸皮膚，就像在為她定做一套新衣。

當漸變的滾熱的手指落到胸前，林寒不自覺的仰頭輕輕嘆出了聲，牙齒雖緊緊的咬着下嘴唇，卻依然阻擋不了那破碎的呻吟。方穎西變得越加溫柔起來，一低頭便擒住了林寒微張的嘴唇，将林寒未出口的呢喃輾轉成了湮沒在喉嚨裏的輕輕一嘆，平添出許多撩人滋味。

喉頭的幹燥叫林寒想要更多的水，吮吸着由上而來的柔糯的嘴唇，卻怎麽也不夠，只想着更近一些。方穎西纖瘦的身子全然投入到了林寒的雙臂裏，沉溺在了這個身體當中。

林寒似乎完完全全浸泡到了水裏頭，渾身濕漉漉輕飄飄的，在寒冷的冬季感受着最熱烈的溫度。意識和身體找不到附着，只能更緊的攀到方穎西的身上，跟着方穎西的動作喘息。最後，連聲音都變得支離破碎。

那烏黑柔順的長發撩動着林寒，一寸寸在她的胸前移動，向上或向下，都像是濺起了跳動的水花。空氣稀薄的讓人呼吸困難，身體裏傳出的熱度更叫林寒不自覺的想要大聲呼喊，一張嘴卻是接連的一串零碎低吟。

她的羞惱盡寫在了臉上，跌進了方穎西的眼睛裏。

身體被洞穿的剎那，林寒不曉得是上了天堂還是堕入到了地獄，除了無盡的同感，似乎還夾雜着言說不出的幸福滋味。心與身體，揉在了一塊，捆綁到了另個人的身上，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叫人快樂的。

一室春光，旖旎之色。月亮大約早就預料到了，偷偷的躲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困倦伴随着疼痛席卷而來，方穎西的身子還趴在林寒的身上，兩個人不言不語，以擁抱的姿态竟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了多久，當日光毫無阻攔的射進了屋子裏，當方媽媽敲響了房門，方穎西才不耐煩的應了應聲，轉頭又抱着身邊的人兒盡情的昏睡過去。手裏胡亂的摸着林寒光潔的肩膀，過分光溜的感覺叫方穎西吃了一驚，猛然從夢裏清醒過來，昨夜的事情恍惚如夢，身邊的林海卻是真真切切被脫了個精光。

唔。林寒擰着眉頭，閉着眼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眼皮一張開，方穎西卷曲的睫毛，漆黑的眼眸便落到了她的眼睛裏頭。那般注視着自己的方穎西，真是好看。林寒想要擡頭給方穎西一個早安吻，但害怕還沒有刷牙破壞氣氛，于是只好将頭微微偏開，給了方穎西的臉蛋一記響亮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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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穎西蹙起的眉因這親吻快要擰成結了，身子明顯的震顫。那眼神落到林寒的眼睛裏，竟是寫滿了憂郁和後悔。

昨夜的事情，讓方穎西後悔了嗎？林寒不敢再直視身旁的人，徑自将頭偏開，望向另一邊雪白的牆壁。

這轉變來的太快，任誰都無法理解。林寒的小心翼翼，方穎西的沉默不語，在不大的房間裏各自感受的明白。風花雪夜，當真是來說着這樣的情境嗎？幾個小時之前，空氣都還是緋色的；幾個小時之後，呼吸變成了空白。

先起床的是方穎西，那薄薄的睡裙還是那麽美麗。斑斓的日光透過，照耀得那漂亮的身子玲珑有致，光影交疊，更添風采無限。

林寒忍不住多看，只是個方穎西的後背便叫她無法自拔，目光久久駐足。然而，當方穎西正過臉時，林寒倒退卻了，趕忙偏開頭去，生怕叫方穎西逮個正着。

“我去洗漱先，你起床吧。”拉開門之前，方穎西望着門把手輕聲對床上蜷縮着的林寒說了第一句話，繼而開門走了出去，留林寒獨自溫吞着一點半點的小心思。

方穎西還是方穎西吧，嚴肅，不茍言笑。林寒挪開一點被子，伸手撈過睡衣，胡亂的套上，深深嘆了口氣。輕輕動彈仍感覺到身體深處的不适，林寒皺眉，反手揉揉腰。

夜裏的方穎西和白晝的方穎西，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又是假。

掀開白色的鵝絨被子，一抹刺眼的紅色印入眼簾，這紅并不鮮豔，只是襯在純白的床單上面，顯出了幾分妖冶。血，這一回是她自己的，淡淡的，不甚嫣紅。

林寒靜靜的盯着床單看了良久，莫名的想起了許多事情。平安夜，方穎西，血色。她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麽，只是這血色讓她感覺詭異，或者應該說是上一次的血色讓她覺得詭異。似乎是那一回的顏色，紅的過分。

沒等林寒多想，門就被敲響了。進來的是方媽媽，手裏抱着一床幹淨的床單，笑呵呵的望着林寒：“醒了啊，小寒？床鋪我來疊就好了，昨天就給你們準備了一套床單，你好好休息，阿姨來洗就行了。”方媽媽暧昧的笑容讓林寒的臉騰的冒火，窘迫得不曉得要如何是好。她不知道是方媽媽太開明，還是她自己太扭捏。

方穎西倚靠在門邊，若有所思的看着門裏的母親和林寒，直到林寒走過她的身邊，也沒有說任何話。床單上的血跡，她看的分明。輕不可聞的嘆息，大概只有方媽媽聽見了吧。

早飯過後，在方穎西一再的堅持之下，終于說服了方爸爸方媽媽，将林寒一路領回了市裏。汽車在高速上呼呼的行駛，車裏的人兒都是一聲不吭。經了這一夜，兩個人的關系忽然變成了個僵局，誰也不肯多開口。

殷紅的血色在林寒的腦海裏漂浮不停。她的直覺告訴她，似乎有些什麽事情将解未解，像是個謎團，離她很近很近。然而，她實在不願意多想了。

身體的疲累叫林寒打不起精神，任由方穎西将車開到了小區門口。林寒剛下車，還沒來得及說一聲再見，方穎西便開足馬力，将她的小本田如風一般駛出了街角，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林寒留下。

冬風在吹，林寒的長發揚起來。她定定站在小區門口，望着方穎西消失的地方，心裏頭生出鈍鈍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