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林寒的心情大好，春風得意的走進了事務所。可是，前腳剛跨進事務所的大門，後腳就撞上了黑面包公沈明君，吓得林寒立馬收斂了笑容，擺出畢恭畢敬的态度。
“刑案弄的怎麽樣？檢方就快正式公訴了，你忙什麽呢？”沈明君拍拍林寒的腦袋，十分不滿意林寒臉上那遮掩不住的浪蕩相：“談戀愛不是不準，但，請不要寫在你的臉上。”沈明君怒了，他沒想到林寒這點小兒女情态如此嚴重，真是有負他的重托，一大清早就滿臉春風得意，與辦公室正直嚴謹的氣氛完全背道而馳！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知道了，師父。許若蘇那邊，我想徹底調查下，總覺得還是有疑點。您說？”林寒點頭如搗蒜，眼睛睜得大大的，盡力擺出律師氣質來。她怕沈明君，就像怕方穎西一般。這類容易飙飛刀的生物，竟然緊密的圍繞在她的周圍，而她居然沒有死，真可謂世界第九大奇跡。
沈明君撩起卷宗瞄了眼，點點頭：“徹查就徹查，手腳利索點。別給公訴的那邊說我的人不頂事，到時候看我怎麽收拾你！”說完，用眼神飛了把小刀子，直戳到林寒的眼睛裏。
林寒猛地咽下一口口水，嗯個不停，心想沈明君今天的火藥肯定吃的不少，臉黑的跟塊碳似的。而方穎西那嬌羞的小模樣還留在林寒的腦海裏，回味一下都好像升天做神仙一般的幸福，與沈明君真是天壤之別。
一想到方穎西，林寒是快樂的。
安排好給小秦的任務，林寒開始忙碌起來。公安局、民政局，中學、大學，工作單位、社區大媽，她都得一一來個慰問。就算找不到什麽線索，能弄到一些值得同情的證據也是可以接受的。
一整天下來，收獲并不算多，只有寥寥幾個身份證明材料。許若蘇的人際網似乎很狹窄，父母早就過世，沒有什麽朋友，同學也大多關系冷然。林寒翻了翻剛收集的文件，覺得許若蘇就像個真空人一般，沒有什麽值得研讀的地方。
五點不到方穎西打了個電話來，竟然主動約林寒共進晚餐。不争氣的林律師慌張地差點将手機抛到地上，說話的聲音都帶着顫抖。
方穎西的約會就像是六月飛雪，出現的可能性真的很小很小。
愉快如林寒，哼着小曲，抿着熱乎乎的咖啡奶茶，這小日子恐怕連沈明君大律師都要嫉妒的跳腳。手頭上這點事情做完，林寒準備開溜。她得回去洗個熱水澡，再換件衣裳，最好噴點香水。在新的一年的第一個約會日給方穎西以全新的形象，這是個多麽好的主意啊！
“林律，我總算沒有辜負你對我的栽培！”林寒的白日夢正做的開心，小秦突然出現，撲哧撲哧的喘大氣：“高中、大學的資料都找全了，還找到了許若蘇的高中舍友，大學同班。我差點沒累死。”小秦是個胖姑娘，臉蛋圓圓的，一用力氣就喘，呼哧呼哧的，還冒着熱氣，就像個小白面饅頭。
林寒給小秦拿了杯水，叫她坐下慢慢說。看小秦的樣子就知道，一整天忙的估計連口水都還沒有喝上。她想起自己做律師助理的時候，也是成天跑東跑西，像只兔子。特別是，她伺候的可是鐵面大師沈明君啊！那日子，光是想想都叫林寒感覺後怕。幸好，現在有了方穎西。心思百轉千回，總是最後落腳到方穎西身上，林寒幸福滿滿地笑了。
“沒什麽特別可疑的，就是許若蘇為人比較孤僻。大概是因為父母早逝，她一直和祖父母生活的原因，性格比較怪，不怎麽搭理人。其他的還得您看，我翻了下，沒覺得特別。”小秦咕嚕咕嚕灌水，臉上的血色漸濃，蘋果似得的嘟着，見林律師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模樣，雖然心裏感覺莫名其妙，但嘴上她是不敢說破的。
“嗯。”林寒應聲，随手将一本牛皮封面的厚簿子翻開來，紙面泛着黃，很有些年代感，扉頁上寫着“楓林山高級中學畢業紀念冊”。往下翻就是一些同學的個人介紹，就像現在報名選秀那樣，帖上自己的照片，然後寫一堆個人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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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速翻了幾頁，确實沒有什麽特別，很多人長得都差不多，林寒瞄一眼就再也記不得了。這種東西能證明什麽？什麽也證明不了。然後，等等！林寒的眼神突然犀利起來，在一張張照片掠過後，她猛地定住，飛快的向前翻了兩張。
小小的兩寸照片，照片裏是紮着馬尾辮的女孩，照片旁邊寫着姓名：方穎西。
“怎麽了，林律？”小秦緊張的湊近林寒，連她都直覺到了林寒身上不尋常的氣息。
“沒什麽。”林寒搖頭，啪的一聲重重合上紀念冊，起身将所有的材料放到了公文包裏，淡淡說了句：“我拿回去，慢慢看。”就慌忙離開了事務所，連奶茶都忘了喝完。
被小秦一耽擱，與方穎西約定的時間就快要到了，林寒沒有來得及回去沐浴更衣，甚至沒有來得及多一秒的思考，轉了個彎就看到了方穎西停在路邊的小本田。
“上車吧，外面冷。”方穎西拉下車窗，探身出來叫了聲林寒，她老遠就看到了這個渾渾噩噩的林律師，眼神飄忽的朝她看。林寒的表情讓方穎西疑惑，就好像不認識她了似得，那樣定定的望着她的車和她的人。
拉開副駕的門，林寒帶着一身的涼氣鑽進了車裏。将手裏的咖啡色公文包抱在懷裏，生怕被人搶走般的緊張。她很想讓自己放松下來，但看到方穎西的那一剎那，林寒卻感覺到了加倍的緊張。她弄不明白這緊張是來自于她自己，還是來自于方穎西。
“我聽楊雪說有個新開的私家菜館不錯，很想去試試，你有意見嗎？”方穎西撥弄了下車鑰匙，娴熟的發動了汽車。在車裏脫掉了外套，單穿着一件煙灰色的高領毛衫，勾勒出她俏麗的身材。
“你有意見？”見林寒半天沒有答話，方穎西又好脾氣的多問了一次。林寒的游離如同她所有的歡笑與悲傷，都那麽顯而易見的寫到了臉上，真是叫人難辦。
“哦，沒意見。”林寒諾諾的應聲，長長舒了口氣。她有些話想說，但不知道從何說起，怕是問了方穎西，這頓約會的宴席就立馬胎死腹中。吃了飯再說吧，林寒給自己提了個醒。
“你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是不是被沈明君批鬥了？”方穎西心情不錯，主動跟林寒開起玩笑。這種時候比方穎西約會別人還要罕見，林寒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無奈。她所有的心情起落不都是拜她方小姐所賜嗎？
“我，應該沒有問題吧。”林寒的身子算是松了松，轉頭看了眼正在開車的方穎西。美色當前，仍然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方穎西認真的模樣，真是讓林寒無能為力。
方穎西揚起嘴角輕輕笑起來，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跳動着：“沈明君天不怕地不怕，只有人怕他，沒有他怕人。不過啊……”她頓了頓，用餘光瞧了眼凝神聽的林寒，嘴邊的弧度跨的更大了些：“他怕老婆！”
“哦……”林寒做了個流汗的動作，她算死了也算不到方穎西在跟她說八卦，還在說黑臉包公沈明君的八卦。但是，嚴肅如沈明君是個妻管嚴，這消息改天拿去跟萬玲分享，肯定會被狠狠的表揚。
裝着心思的林寒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方穎西打哈哈，方穎西的話出奇的多，林寒的話出奇的少，陽光出奇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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