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臨近年關，街上的頭特別多，好像都開始休假了似得。林寒有些哀怨，她的工作日程已經排到了五月份，一點兒空閑都沒有。方穎西也沒有比林寒好多少，一邊拽着林寒的胳膊壓馬路，一邊對着手機安排春季的發布會。
今天陽光明媚，溫度适宜，恰逢林律師手中的某借貸案件延後審理，心情極度愉悅，所以誠邀方穎西小姐休息一日，出來曬個太陽，逛幾條大街。方穎西很給面子的應允，很給面子的開車到事務所的樓下，很給面子的拽起了林寒的小胳膊。總之，一切太美好了，美好的讓林寒感覺像做夢。
“好了，好了，那裏的問題交給你處理，我今天放假，不想談這些，OK？”講了十五分鐘電話，方穎西明顯飙火了，電話裏依稀傳出來幾聲争辯，繼而自動消聲。啪的合上手機的翻蓋，方穎西撐開手臂，伸了個懶腰，轉頭笑對林寒：“看，我可是推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來陪你的，你是不是要報答下我呢？”
“呃……”林寒拖了個長音，她最害怕方穎西無來由的微笑，警覺的湊近身子往方穎西的身上聞了聞：“你又要賣什麽藥了，方穎西？”
“反正不是春-藥，你放心。”方穎西哼了聲，擡手推了推林寒涼涼的臉蛋：“你臉紅什麽？大街上裝純情可不是什麽好事情，不要引來什麽怪叔叔！”
“去哪裏逛逛？”林律師開始轉移話題，拉過方穎西的手，就往自己的口袋裏揣，生怕丢到了別的地方似的。
“那邊吧，我去看看冬季出了什麽新款，打探下行情。”方穎西揚着左手指了指東面的大街，右手此時正被林寒捏得緊緊的，藏在她溫暖的口袋中。
東街品牌店聚集，燈光都打的明晃晃的，镏金的招牌竟是些林寒不明白的英文縮寫。如果不是方穎西的愛好，她大概就是在家裏閑死也不會出來逛這樣的店鋪的，當然，長長見識也是好的。林寒就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方穎西很專業的一件件衣裳看過，一家家專賣轉過，出來時還會貼着林寒的耳朵講一兩句別人衣服的壞話。小女兒心态，這是林寒給方穎西所作的評價。方小姐自然是不在乎的，她就是喜歡逛，喜歡說別人不好，喜歡認為自己最佳。
“咦，這不是林律師嗎？”方穎西在裏面看毛衫，林寒正在外頭百無聊賴的拎了件外套打量，就聽到身後一陣驚奇的聲音，轉頭一瞧，居然是前些日子剛剛拜訪過的許若蘇的人格證明人李瑩。
“啊，李小姐，真巧。”林寒點頭說了句淡話，随手指了指自己手裏的外套：“今天不忙，出來看看衣服。”
“林律師對我們店也有興趣？真是太好了，呵呵。“李瑩穿着簡單卻不失優雅，客氣的拉過林寒手裏的外套，轉頭對店堂裏囑咐了句：”這件衣服幫忙包起來！“随後沖林寒笑了笑：”林律師可不要嫌禮輕哦！“
這是唱的哪一出？
林寒莫名其妙的盯着李瑩看了一分鐘，才回了神，趕忙拒絕：“不，不，這太貴重了。況且我只是随便看看，沒有別的意思。李小姐，不要誤會了才是。”
“哦，原來林律師還沒有挑好啊！沒關系，慢慢看。我是這家店的股東，送一兩件衣服的權力還是有的，林律師不要客氣。”李瑩一副熟稔的樣子真是叫林寒吃不消，連連搖頭，搖的頭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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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遇見熟人了嗎？”方穎西逛完了樓上，一下臺階便看到了林寒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心裏不免生出好奇。再往下走，就瞧見了林寒的旁邊還站着個衣着考究的女人，好奇就變成了一股不太舒服的滋味，腳步沒有走到林寒身邊，臉上就已經冷然了起來，說話的語氣忽地就降了八度。
見方穎西過來了，林寒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事實上，李瑩與她不熟，一點都不熟，但現在的情況是也許李瑩覺得她們是熟人。這是有些兩難的局面，林寒踟蹰着沒有去答方穎西，而李瑩的目光仍然落在林寒的身上。
“哎，這不是方穎西嗎？”沒等林寒說話，對面的李瑩倒又一次驚異起來：“林律師，你們認識啊？”更叫李瑩很驚異的是方穎西慢慢地走了過來，并沒有去看自己，倒是很自然的将手放回到了林寒的口袋裏，自然的就跟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裏似的。
“呵呵，”李瑩的驚訝幾乎在同時轉化為了暧昧的笑聲，邊笑邊對方穎西道：“方穎西，你不記得我這個老同學了嗎？我是李瑩。”
方穎西盯着這張笑靥如花的臉，蹙眉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冷冷道了句：“對不起，我沒印象了。也許，我們真的是同學。”說完在口袋裏死死掐了把林寒：“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你真的不記得她了？”林寒龇牙咧嘴的疼的倒抽涼氣，卻不能放下這個問題，她有些不相信以方穎西的聰明勁兒竟然不記得高中同學了，況且這個李瑩大約也不是什麽透明型的人物。
搖頭。方穎西的動作和她的眼神一樣真誠，絲毫沒有閃躲。她一點也記不起這個所謂的高中同學了，甚至一絲印象都沒有。這就是她要給的答案。
嗯。林寒點了點頭，不管信與不信，方穎西要回答的都回答了。也許記憶真的不可靠吧，大約她真的忘記了有過這麽個同學，又或者當年的李小姐真的太普通的，普通到方穎西根本沒法記住。林寒給自己做了很多個心理暗示。
“怎麽可能一點都記不得了呢？”不服氣的還剩下一個人，李瑩嘟囔着，看起來并沒有死心。她不是個低調的人，也不喜歡低調，怎麽就被人這麽高調的忘記了呢！“方穎西，我就坐在你的後面兩排啊，還經常問你要作業抄呢！你怎麽就記不得了呢！”
方穎西依舊是搖頭，有些不耐煩的望着眼前這個喋喋不休的女人，眼看着就要冒火了。
“也許時間太久了，真的記不得了嘛。李小姐，我們趕時間，有空再聊啊！”林寒扯了個笑容，尴尬的将方穎西從李瑩的視線中拉離。
“你和她很熟嗎？”林寒沒有問什麽問題，倒是方穎西抓住了個小辮子不放手了，見方穎西沒說話又緊問道：“我看她跟你聊的很投緣的樣子，是不是老相識？”
林寒一頭霧水，還好方穎西用的是老相識這個詞，而非老相好。
猜測和想象力真個可怕的東西。
“工作時認識的，關于許若蘇的案件。你記不記得我問過你是不是認識許若蘇，你說不認識。”林寒冷靜了下，挑揀了幾句告訴方穎西。她對她仍然是有疑惑的，那麽些個不認識。
“那個事，“方穎西的眉不經意的皺了皺，偏開頭望向街邊的行人，喃喃說了句，”很多事情我都忘記了，真的記不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