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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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山上,皇帳在中,其餘營帳分列兩側,呈衆人拱衛之勢。

女眷營帳在左,其餘官員在右,雖離的不遠,卻各有巡防。

安頓好之後,皇上賜下夜宴。夜宴上,葉采言見到了年初前往北境,前些日子歸來的三皇子——楚明睿。

楚明睿在軍中歷練大半年,雖改不了骨子裏那身為皇子的驕矜,面上卻已能裝出幾分戍邊武将的氣勢。

他單膝跪地叩拜皇上,高呼萬歲,惹得皇上與貴妃相視而笑。

皇後坐在一旁,眉眼冷下來。

葉采言重生前,皇後壽誕的第二年初春,長姐就嫁給了太子,當年春獵,皇上亦召了三皇子回京。

當時為了長姐,葉采言自然要相幫太子,所以春獵時太子與三皇子角逐,兩黨間各為其主,私下鬧出了不少事來。

如今葉采祁與太子毫無關系,定國公府亦與皇家無關,葉采言樂得冷眼旁觀,看太子與三皇子……

狗咬狗。

翌日,秋獵始。鼓鑼擂動,山林驚鳥無數,獸群四散奔走。

大越國初立時曾定下規矩,獵得獵物最多或最勇猛者為勝,勝者可得皇帝一諾。

這規矩綿延至今不曾廢止,只是尚未有人敢開口同皇帝讨這個彩頭,往往都是用些誇贊賞賜替了。

葉采言離席,将楚淩叫到一旁,仔細叮囑:“箭矢無眼,此去要當心。”

楚淩常年領兵在外,什麽陣仗沒遇到過,秋獵這般再小不過。

“放心,”他看着她,聲音輕柔卻帶着幾分小心翼翼,“自古秋獵便定了彩頭,若本王得勝,求聖上賜婚,你可願?”

“賜婚?”葉采言打趣他,“聖上給平寧王賜婚,我有什麽願不願的。”

“你明知本王……”

葉采言繃不住笑起來,眉眼彎彎,瞧着四下無人,她朝楚淩勾勾手指,讓他低頭湊近些。

楚淩以為她是有什麽話要小聲道,自然斂起神色靠近,哪知臉上驀地一熱,溫軟的觸覺讓他結結實實愣住。

等他回過神,葉采言已跑出很遠,笑着朝他擺手:“其他的都無甚緊要,平安歸來。”

這丫頭……

楚淩捂着發燙的側臉,薄唇微動,笑了。

秋獵時,女眷只能與皇上嫔妃一起,等郎君們回來。

葉采言有些熱,回到席間直接将杯中酒水喝盡,喝過後仍覺得不解渴,順帶将兩位姐姐的也一并喝了。

葉采祁睨她一眼:“跑哪兒去了,怎麽渴成這樣。”

葉采言笑兩聲,沒答。

也不知是酒水喝的太急,還是方才做了壞事有些臉紅心跳,她竟覺得身子比回來時還要燥熱幾分,很快鼻尖就出了薄汗。

“采言,你怎麽了?”葉采潇就坐在她旁邊,察覺她臉色紅的有異,關切問道,“身子不适?我去找太醫。”

此次秋獵程雪寧沒有來,當年的事不應當發生才對。

葉采言拉住她:“許是有些累了,回帳中歇息片刻就好,大姐二姐不必擔心。”

說罷她站起身來,帶着婉碧往回走了。

回到帳中,婉碧見她額頭被汗打濕:“姑娘,奴婢去給您打些涼水來。”

“好。”

婉碧這一去,許久沒回來。葉采言體內灼熱更甚,她跌坐在床榻上,渾身使不上力氣,唯有心頭躁動難耐,這個感覺……

她太熟悉了!

未免橫生枝節,她已讓許攸想辦法阻止程雪寧來,怎還會……被下了藥。

她想起方才喝的三杯酒水,心頭一凜,那藥究竟是要下給誰的?

葉采言用盡力氣擡手,吹出一聲鷹鳴,聲音很淺,好在許攸聽到了。

“三姑娘。”

“許攸,快去席間知會大姐二姐,酒水莫要再喝,還有……”她忍不住哼了一聲,那聲音又媚又軟,聽得許攸一愣,“還有,幫我喚二姐過來。”

“屬下這就去!”

許攸前去動作極快,但與葉采潇一同回來時,營帳中已不見葉采言的蹤影。

兩人臉色均是一沉,葉采潇冷靜道:“我去追。”

出了營帳,葉采祁胥澎還有岳慎一并趕到,葉采潇将事情大致一說:“事不宜遲,長姐留在此間,想辦法在各營中尋找,我去山上尋,這位……”

葉采潇在南境見過許攸,只是不知名諱,她一頓後直接道:“煩勞去找平寧王。”

“是。”話音未落,許攸閃身離開。

葉采潇也不耽擱,跑到馬廄翻身上馬,胥澎不放心她一人前去,自要跟着。

“采潇,我同你一起。”

三人走後,營帳前只剩下葉采祁。葉采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看向岳慎:“岳郎君可是在刑部任職?”

岳慎知她所想,直接道:“姑娘可否将頭頂發釵交與在下。”

“多謝。”

按照葉采潇的說法,采言定是中了那種藥,若人尚在軍帳中,他們不可大張旗鼓搜,只能暗中去查,否則姑娘家的名節就毀了。

岳慎去禀明刑部尚書,說定國公府長姑娘丢了釵環一只,因是早年亡母所贈,甚為珍貴,想要暗中找尋一番。

暗中找尋,自是要搜營帳,尚書不敢拿主意,去禀了皇上。

皇上只道:“着刑部的人跟着,莫要将事鬧大,真有什麽回京再說。”

“是。”

如此便算允了她暗中找尋釵環,只是不能聲張,以免擾了這秋獵大事。

岳慎與葉采祁一起,穿梭于各個營帳間,卻始終不見葉采言的蹤影。

鹿鳴山上,許攸找到楚淩,将葉采言失蹤一事如實禀報,楚淩當即勒馬,臉色一沉,如罩寒霜。

捏在缰繩上的手攥緊,他沉默一瞬,直接擡手放到嘴前,鷹鳴聲在鹿鳴山上響起,有長有短,有急有緩,整座山上鳥獸停滞,萬物凝神。

不多時,南方響起了相似的回應聲。

在南!

山上多林木,跑馬不便,楚淩在馬上起身,足尖輕點馬鞍,直接向南面掠去。

葉采言被人扛些出了鹿鳴山巡防的地界,入了一座茅屋。

她被丢在茅屋榻上,不多時茅屋的門再次打開,進來了一個人。

眼前闖入一雙明黃色長靴,視線向上,是繡了蟒紋的下擺,暗黃绶帶。她費力仰頭,看清了眼前人。

太子楚明越。

太子看着榻上的葉采言,依舊是昨夜身上那件紫色衣裙,英氣十足,不過如今她的眼神,此刻卻因他而變得魅惑勾人。

身子嬌軟地靠在床榻上,連呼吸都是急促的。

他想要的是葉家姑娘,哪一個都無妨,不過是她,似乎更加不錯。

葉采言盡量穩下呼吸:“你為何抓我。”

楚明越笑上一聲,慢慢靠近她:“本宮想見未來的太子妃,怎能用抓這個字,”他擡手解下腰間绶帶,“今日旁人眼中只有滿山獵物,本宮眼中,卻只有太子妃一人。”

“誰是太子妃,”葉采言想挪動身子,卻是一點力氣都用不上,“我勸太子現在就将我送回,否則被我爹知曉……”

“定國公知曉又怎樣?木已成舟,做本宮岳丈有何不好,他日本宮繼位,他的位分自會更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你……繼不了位。”

太子驀地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說什麽?”

“皇上喜愛三皇子,屬意三皇子,殿下還覺自己這太子之位做的穩當麽。”

葉采言掙不脫他,索性攢些力氣,打算同他周旋來拖延時間。

二姐發現她不見了,定會來尋,許攸也會禀給楚淩,楚淩……

想到楚淩,她胸口一熱,她一定能撐到他來救她。

“太子想拉攏我定國公府,可以,”她道,“太子是名正言順的儲君,我自會同爹說,讓爹站在太子一邊。”

“葉采言,”太子倏爾傾身逼近,“口說無憑!”

說罷,他手上用力,将她推倒在榻上,而後直接欺身而上,伸手去扯她的衣衫。

“當年皇叔與父皇争女人,父皇是沒有争過皇叔,但争來了皇位,而今……”太子笑的狂妄,“本宮與皇表兄争女人,無論是女人,還是皇位,都是本宮的!”

楚明越瘋了!

葉采言伸手去阻,卻直接被他扣住手腕,放在頭頂,她只聽嘶啦一聲,胸前一涼,衣衫已破了大半,露出了裏面的白色裏衣。

芙蓉色肚兜在內隐隐若現。

“住手,”她掙紮,可說出的話卻宛若呻吟,“放手,你……放開我!”

楚明越冷笑一聲:“今日沒人能救得了你!”

葉采言用力踢騰着雙腿,卻無濟于事,體內藥效愈發強勁,她已經無力去喊,牙齒緊咬着下唇,嘴裏滿是腥甜的血腥氣。

她能感覺那人的嘴在頸間肆虐,手已緩緩向下,去褪她的衣裙。

心頭恐懼大勝!

“楚明越,”葉采言聲音輕飄飄,宛若呢喃,但出口的一字一句,卻如悶雷在太子耳邊炸響,“三皇子要怎麽奪你的太子之位,你不想知曉麽?”

撕扯她衣裙的動作陡然停了。

楚明越一雙眼猩紅,略略眯了眯,就聽她繼續道:“我爹已卸去南境兵權,而他卻有北境十萬大軍在手……即便、即便我嫁與你,你以為你就能鬥得過他了麽?”

他複又俯身湊近她,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說說看,你都知曉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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