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勾了勾
第36章 勾了勾
陸織許淡定自若地松開謝白嶼, 扭頭進行研究琉焰聖吟線索的大業。
【是我的錯覺嗎?老婆好像在故意不理我。】謝白嶼心聲糾結。
【但老婆方才抱我了。】
【......我能得到老婆的一個抱抱,是我今日的福氣。】
燈籠火光煌煌,陸織許坐在桌案旁, 她白皙的肌膚沾染明亮暖色。
重疊堆積的冊子如小山,陸織許揉了揉眼皮,半低的眼睫如蟬翼。
她看上去全神貫注, 不自覺蹙着眉,眉如黛, 唇帶俏。
【我應該哄老婆開心。】謝白嶼的心聲輕輕, 【但老婆在忙,我不能在老婆忙的時候打擾她, 否則, 她會讨厭我。】
陸織許眸光細微漾動,她抿抿唇。
她讨厭人的門檻還沒那麽低。
不知不覺,陸織許停下了翻動冊子的動作, 她指尖摸摸紙張,側首,看謝白嶼。
謝白嶼身穿紅衣, 眉眼冷峻, 蒼白耳朵上的飾品帶着鋒利的光華,很酷, 他站在暗處,黑眸安靜地望着她。
陸織許有點心癢癢,她擡起手, 對謝白嶼勾了勾手指。
做完這個帶着輕佻随意的動作, 陸織許才感覺自己像在逗弄謝白嶼一樣。
謝白嶼此魔頭,不會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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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白嶼很厭惡正道修士将他視為畜生的行為。
陸織許不安地縮回了手指, 她對謝白嶼勾勾手指頭是下意識的行為,就是想讓他過來,沒有想太多,做完了,才覺得不妥。
陸織許收回手指,謝白嶼微微眯起鋒利的鳳眸,薄薄的眼皮勾起弧度。
他看陸織許一眼,微妙停頓。
陸織許神色閃動,如果有進度條,她想删除她方才對謝白嶼做的勾手動作。
【老婆方才,喊我了。】
【我沒看錯吧......】
謝白嶼期待又猶豫的心聲傳來。
【如果我誤會,那老婆會覺得我不知好歹。】
【可是,老婆應該喊我了。】
【我想靠近老婆。】
陸織許怔然。
謝白嶼的紅色袖角揚動,在空中劃出腥色詭谲的弧度,他薄唇輕勾,湊近陸織許。
“老婆。”謝白嶼清冽的聲音落在空中。
【希望老婆多讓我靠近。】
謝白嶼高挑的身體帶來陰影,垂落在陸織許身上,遮擋了光線。
陸織許在暗色中擡眼,看着謝白嶼,心底不由得想,謝白嶼這般單純的魔,是因為被人耍心機欺負的那般慘,才不得不變的非常暴躁。
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不斷變的強大,然後殺了視他為必死之物的人。
真是一個沒有心機的魔,太單純了。
陸織許心底嘆口氣。
如果修真界的人和視謝白嶼為可怕尊主的魔頭們知道陸織許覺得謝白嶼是個單純的魔,那他們會覺得陸織許瘋了。
陸織許眨眨眼,覺得謝白嶼雖然面無表情的,但是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在期待什麽。
【老婆沒有趕我走,也沒有不理我,而是在看我,這說明老婆方才的确是喊我過來了。】
【老婆為什麽不說話,難道,老婆是要考驗我嗎?】
陸織許:好叭,我想想說點什麽。
【我現在應該向老婆表态,讓老婆知道我在認錯。】
【我也許......應該抱緊老婆,掐住老婆的腰,紅着眼睛看老婆,卑微祈求老婆不要不理我,告訴老婆,她是我的命。】
陸織許:“?”
眼見着,謝白嶼眼尾微紅,他擡起手。
陸織許:不好!
陸織許頭皮發麻,她翕動睫羽,猛的擡手,按住謝白嶼。
謝白嶼一頓。
她目光滑過謝白嶼的臉,脖頸,結實好摸的胸膛,窄窄的腰,好奇問,“你怎麽突然換衣服了?”
謝白嶼撩眸,淡然道,“方才的衣服沾染了灰塵。”
他不經意側首,蒼白耳朵上的鏈條晃動,閃爍着雍容華貴的色澤。
【這套衣服,在老婆眼中好看嗎?】謝白嶼內心忐忑。
【如果讓老婆知道我為了勾引老婆特地換了衣服熏了香,老婆可能會覺得我心機慎重。】
陸織許:“???”
勾引?
你說,你這叫勾引?
陸織許看了看謝白嶼身上層層疊疊的華麗衣服。
這捂的如此嚴實,稱之為勾引,簡直是冤枉勾引。
陸織許眼底露出詫異,她用微妙複雜的眼神看着謝白嶼。
謝白嶼一直觀察陸織許的神色,他瞳眸縮了縮,忽然想到自己這般是否過于自作多情。
謝白嶼微微翹起的薄唇慢慢抿緊,眼睫毛垂下。
【我這樣子,不倫不類。】
【老婆見多了正道修士,像那人渣未婚夫,就是一個打扮的花裏胡哨的小白臉。】
【在老婆眼裏,我打扮起來,樣貌應該平平無奇。】
平平無奇???
認真的嗎?
平平無奇謝白嶼???
【不怪老婆沒有表達,看到我這樣,老婆确實沒有什麽要說的。】
陸織許:不不不,我只是一時間難以說話,生怕狂笑出來。
陸織許捏了捏自己的臉,看着謝白嶼,忽然脆生生地說,“好看。”
謝白嶼睫毛動了下,他幽黑的眸子不見光亮,沉靜如石頭。
“超好看。”陸織許杏眸亮晶晶。
謝白嶼臉上浮現怔然。
【我沒有聽錯,老婆果真在誇我。】
【太好了,在老婆眼中,我這身衣服是好看的。】
【這樣子的我,對老婆而言,應該不會讓老婆看到就心煩了吧。】
陸織許頓了頓,她怎麽感覺謝白嶼去泡澡的時候可能想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他心思怎麽這般敏感。
“既然泡完澡了,那就坐下來歇歇吧。”陸織許對謝白嶼邀請說。
謝白嶼俯身,掌骨抵在桌案邊緣,他的身體虛虛擋着陸織許,仿佛禁锢。
陸織許輕輕咬動唇瓣,“怎、怎麽了?”
“老婆,還生氣嗎?”謝白嶼低眸注視着陸織許。
【我要向老婆道歉。】
謝白嶼:“老婆,我方才态度不該那般強硬。”
他的目色幽深,從上往下看着陸織許。
“老婆,你打我吧。”
陸織許:“???”
她怎麽感覺謝白嶼泡澡回來後,多了些新的騷氣。
這密道裏的浴池是有什麽奇異的魔法嗎?還能增強謝白嶼的戀愛腦。
“我不想打你。”陸織許推開謝白嶼,“我還有正事。”
謝白嶼被陸織許細微柔軟的力道推動,他向後退了一步,抿唇,垂眼,眼底幽暗翻湧。
【老婆是拒絕我了。】
【我還沒有讓老婆消氣。】
陸織許覺得需要直接點,她對謝白嶼輕聲說:“你穿的很好看,看到你,我忽然覺得很開心,一點氣都沒有,哇,好神奇。”
謝白嶼擡首,他眼中的幽暗意消散,如同陰霾褪去,金烏浮現。
【老婆不生氣了。】
【太好了。】
【老婆能夠開心,我就很開心。】
謝白嶼衣衫帶着典雅的熏香氣息,他撩袍坐在桌案上,他擡起蒼白漂亮的手指,勾了勾耳側的鏈條,動作不女氣,帶着桀骜野性。
陸織許:“......”
她感覺自己被一只小動物吸引着注意力。
陸織許垂頭,盯着手中的冊子。
【老婆太在意琉焰聖吟了。】
【若琉焰聖吟出現,我一定要掐碎琉焰聖吟,讓老婆不能得到琉焰聖吟。】
陸織許思忖,掐碎琉焰聖吟......那樣的話,琉焰聖吟關閉深淵的副作用會不會消失。
還是說,再也無法關閉深淵了。
謝白嶼的心聲帶着陰鸷暴躁的情緒,陸織許想了下,覺得先找到琉焰聖吟重要,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陸織許繼續翻看記錄冊子,謝白嶼眉宇壓低,他瞥了眼陸織許手中翻開的冊子。
【琉焰聖吟實在是麻煩,占據老婆的精力。】
陸織許正在苦惱,她看到一處記錄,琉焰聖吟在一天內十二個時辰內變動了五十六次位置,那麽,到了晚上,琉焰聖吟會出現在哪個方向。
【不想讓老婆再看這些東西了。】
謝白嶼陰鸷淡漠的聲音響起,“這一日,琉焰聖吟最後去了東北方。”
【這樣,老婆就可以結束了吧。】
陸織許:“?”
她代入這個結論算了算。
還真是。
“你怎麽知道的呀?”陸織許虛心求救。
謝白嶼聲音悠悠清冽,理所當然,“看一眼就知道了。”
陸織許:“......”
謝白嶼的心聲:【老婆看這一頁看了這般久,應該早就知道了,只是在确認中。老婆問我,是在考驗我,我不能讓老婆失望。】
陸織許:“......”
陸織許的手指抖了抖。
夠了!
陸織許指節掐緊毛筆,如果她有着超強大力,她覺得她會掐斷手中的毛筆。
不是,謝白嶼武力值叼就很離譜了,竟然如此聰明?
她剛剛才覺得謝白嶼是一個單純的笨蛋。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事情好像是在說,瞧瞧哈,你比謝白嶼還笨。
陸織許覺得,她受到了打擊。
滿腦子戀愛的謝白嶼竟然一眼就能看出琉焰聖吟的線索。
陸織許深吸口氣,微頓,情緒斂動。
她想了想,淡定下來,反向思考一波,甚至覺得很不錯。
何必跟謝白嶼這種挂逼相比,那是自讨苦吃。
謝白嶼可是她這個陣營的,謝白嶼聰明,對她有利,雙贏。
所以......要是找琉焰聖吟,其實最方便的辦法是讓謝白嶼來找。
不過他現在超級害怕她利用琉焰聖吟逃跑,得慢慢順順毛才行。
謝白嶼進來,夢姨暗暗平複了提及天幽仙祖後産生的憤恨心情,她看向謝白嶼和陸織許。
【陸姑娘與謝白嶼和好了。】
【還好,還好。】
自從夢姨在心中想她像女兒後,陸織許感覺夢姨看她與謝白嶼就像麻麻看女兒和女婿。
夢姨嘴角流露出欣慰的微笑,她溫柔地對陸織許說:“陸姑娘,天已黑,我讓方左為你們安排住處。”
天黑?
陸織許微怔。
密道昏暗,全靠燭火照亮。
古戰場荒蕪凄冷,布滿血色。
在這樣沒有時間概念的環境中,也不知道現在是第幾個天黑了。
陸織許覺得這般沒有時間概念很傷身體,她是每日都照常睡覺的人。
陸織許低着眼,臉龐帶着思索。
【老婆似乎有些苦惱。】
【為了追求老婆,我應該細心體貼,及時解決老婆的每一個煩惱。】
謝白嶼的心聲響起。
緊接着,謝白嶼對陸織許扯了抹笑,幽幽問,“怎麽?在想什麽?”
如果陸織許沒有聽到謝白嶼的心聲,謝白嶼這陰鸷幽冷的笑看上去像是要威脅人一樣。
不過她已經習慣謝白嶼表裏不一的樣子。
陸織許嘆口氣,“我發現我都不知道是何時何刻了。”
“這樣算來,我好像缺了很多覺。”
這種細枝末節的瑣事,放在上輩子,她是憋死也不會與謝白嶼說的。
“我知道了。”謝白嶼淡說。
陸織許随口一提,沒想太多,她開始琢磨怎麽說服謝白嶼留下。
謝白嶼的打算很明顯是直接回魔宮。
但她要找琉焰聖吟。
沒一會兒,謝白嶼從虛空裏拿了個東西出來,塞到陸織許手中。
陸織許:“?”
她看了眼手中項鏈,問,“這是什麽?”
難道謝白嶼還準備了驚喜禮物。
他越發懂得談戀愛了。
謝白嶼目色幽黑,平靜說,“此物可助你辨別時辰。”
【我用我的鱗片制造的法器,老婆每日帶在身上,就是每日帶着我的鱗片。】
陸織許摸摸鱗片項鏈,她看到鱗片上有着靈力紋路,浮現着時辰字樣,此刻是酉時,陸織許猜這字樣會随着時間的變化而顯示,就跟電子手表一樣。
雖然功能不多,只能顯示時間,但也不錯。
陸織許把時辰項鏈戴在脖頸上,鱗片正好埋在衣領處。
陸織許:這個位置......謝白嶼在耍什麽小心機。
陸織許擡眼,瞧謝白嶼。
謝白嶼在她戴上項鏈後,抿緊了唇線,睫毛落在眼瞳上,落下深深陰影,鋒利的下颌線繃緊了。
【這個地方......】謝白嶼的心聲緊張。
【我應該隔絕掉與鱗片的感知。】
下一刻,陸織許注意到謝白嶼神色緩和了些,透出冷淡。
陸織許:“?”
好吧,看來是她高估了謝白嶼。
【我若是通過與鱗片的共感接觸老婆的肌膚,那老婆之後知道了,會覺得我惡心。】
謝白嶼如此謹慎。
他豈不是時時刻刻都在隐忍。
陸織許忽然感覺每次在特殊日子時,謝白嶼的表現才是他真正的态度。
“謝白嶼,你好厲害,真棒。”陸織許摸摸脖頸上的時辰項鏈,誇贊謝白嶼。
謝白嶼耳尖發紅,他眼瞳注視着用甜軟聲音誇他的陸織許。
【我老婆如此 ,我喜歡這樣的老婆,也是理所當然。】
陸織許疑惑地擡了下眉,謝白嶼的心聲總是在奇奇怪怪的角度對她告白。
“以後,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謝白嶼掐起陸織許的臉,沉聲。
氛圍暧昧,呼吸交纏,謝白嶼的眼睛微紅。
陸織許:“好好好。”
陸織許奇怪地看他,總感覺謝白嶼有些不一樣。
好像......
他說話直白了一點。
以往,這種表達關心的話,謝白嶼都只在心底說,表面上漠然至極。
方左回來,告訴陸織許和謝白嶼,住所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
陸織許深吸口氣,正準備用長篇大論說服謝白嶼,卻見謝白嶼颔首,冰冷睨方左一眼,淡漠道,“帶路。”
陸織許內心:咦?
休憩的屋舍也是石屋,不過應有盡有,除了牆壁地面等是石頭外,其他都很正常,有床有桌子有屏風。
陸織許:不是石床也不是一根繩子,看來制造密道的神族非常會享受生活,連逃命的密道都準備好了睡覺的房間。
不多時,方左送來了糕點。
陸織許沉默,她忽然發現,賢惠的獸人方左只會制作一種食物。
雖然糕點很好吃,但一直吃同樣的甜糯糕點,着實有些膩味。
陸織許就沒動桌子上的糕點了。
謝白嶼打了個響指,憑空出現幾個漆黑的爪子護在陸織許身側。
陸織許:“你要出去?”
謝白嶼點頭,冷然道,“老婆,我去打獵。”
陸織許驚訝:“打獵?”
什麽?
他又怎麽了?
“嗯。”謝白嶼看陸織許,他伸出手,将陸織許撈到懷中,“我為你獵一些肉食。”
【那獸人送來食物的時候,老婆是期待的,說明老婆想吃東西,但現在老婆沒有吃,是老婆不喜歡那獸人送來的食物。】
【我要多為老婆打獵,這樣老婆能吃到多種食物。】
陸織許一怔,沒想到謝白嶼如此細心體貼。
謝白嶼掐住陸織許的腰,在她愣神的時候,狠狠吻住她的唇,許久,謝白嶼紅着眼睛,沙啞說,“老婆,你是我的命。”
陸織許:“?”
該死,真讓他做到了。
*
昆吾宗。
柳錦澈被困在沈青辭的洞府內,她驚恐地望着屋中梳妝打扮的妩媚女子,哀求道,“我已經答應你并且做到了,讓你用我的血現形了,你為何要困着我。”
妩媚女子慢悠悠用手指梳理着絲綢般瑰麗的黑色長發,她殷紅的唇勾起靡麗的笑,漂亮的眼睛睨柳錦澈,“我總說你是蠢貨,你确實是蠢貨,你我現在的關系,你覺得我會讓你全身而退?”
“何況我需要的不止是一滴血。”妩媚女子打了個哈欠,她起身,豔麗的裙擺在地面上劃過。
妩媚女子掐起柳錦澈的下巴,她摸了摸柳錦澈的臉,眯起眼睛,眼瞳如毒蛇一般,聲音極度溫柔,“我瞧你可憐,所以一直幫你,送佛送到西,我會繼續幫你的。”
“我不需要!”柳錦澈煞白着臉,肩膀顫抖,“你是魔,修真界的修士不能與魔為伍。”
“旁人不知道你與魔為伍,不行麽?”妩媚女子輕描淡寫,“在你不知道我是魔之前,你不是心安理得地使用着我的力量嗎?”
“我以為你是修士。”柳錦澈顫抖着唇,眼底掙紮。
“修士可沒有我這般本事。”妩媚女子指尖劃過柳錦澈的臉,虛虛掐住她的脖子,她俯眼看着柳錦澈,目色慵懶,“你很合我的心意,我也不想殺你,那挺可惜。”
“你本就不是修真界的人,何必學修士那套。”
“我有許多強大的力量,只待我一點點恢複,屆時,都可傳授于你。”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至少,我不會殺你,我只是要讓你變強罷了。”妩媚女子松開手,柳錦澈虛脫地跪坐在地。
柳錦澈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着,大腦一片空白。
“你現在拒絕我,對你沒有任何益處。”妩媚女子悠悠道,“我可以告訴昆吾宗的修士們,讓他們知道你一直都是魔族的細作。”
柳錦澈擡頭,哆嗦着聲音,“他們是正直善良的人,不會相信你!”
“你錯了。”妩媚女子憐惜地摸摸柳錦澈的腦袋,“我只是會把你與我之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
“之後,他們會視你為細作,是他們的事情。”
柳錦澈臉色更加慘白,知道這魔族女子所說不假。
但她依然不願意直接同意這魔族女子,倒不是不願用魔的力量變的強大,而是不想被外人知道她與魔族有關聯,然後受到唾棄和鄙夷。
妩媚女子挑眉,“若你實在不願,我也不會害你性命,我會放你走的,只是會把你我之間的事情誠實地告訴天下人,放心,我不會污蔑你。”
接着,妩媚女子沒有繼續逼迫柳錦澈,選擇讓柳錦澈自己思考。
妩媚女子在屋舍的銅鏡前欣賞自己的容色。
妩媚女子撫摸着自己的臉,呢喃說:“我才沒有被毀。”
柳錦澈跪坐在地,滿臉掙紮。
有一瞬,柳錦澈想,其實這魔族女人說的對,她一直在幫助自己。
現在自己沒有靈根,沈大哥不在,再這樣下去,等沈大哥将陸織許接回,自己就要成為身敗名裂的廢人了。
反正沒有回頭路了。
柳錦澈想到修士們光鮮亮麗的模樣。
他們煩惱的事情是修煉進度,每日吃穿用度,都是如仙人一般。
可他們不知道,修真界以下的人間,普通百姓連吃飽穿暖,都是奢望。
許久,柳錦澈從一處盒子裏拿起一柄梳子,這是她之前住在沈大哥洞府時留下的物品。
柳錦澈顫抖的手輕輕撫上妩媚女子的頭發,為她梳發。
“你我之間的交易結果,從來都不是我強迫。”妩媚女子嬌笑出聲,彎起的眼睛透出蠱惑人心的得意,“柳姑娘,我只是給了你一種選擇,做不做,都由你。”
*
謝白嶼去打獵後,陸織許帶着保镖爪子們去找夢姨聊了會兒天。
得到夢姨的允諾後,陸織許眉梢眼角墜着高興,回到休息的房屋,夢姨說好了,可以教她修煉,這幾天她找琉焰聖吟的空閑,她可以一直跟夢姨學習。
夢姨是玄雲宗的前掌門,這就相當于她直接成為了一個掌門的親傳弟子。
得到了一個厲害導師。
陸織許很滿意。
陸織許坐在屋舍的床榻上,困意來襲,不過謝白嶼還沒回來,她想,謝白嶼辛辛苦苦出去為她打獵,她總不能在謝白嶼回來的時候呼呼睡大覺。
于是陸織許坐在了桌子旁,她摸了摸下巴,思索謝白嶼的表現,雖然因為琉焰聖吟她與謝白嶼産生了分歧,但是謝白嶼心裏還是一副以她為主的戀愛腦模樣。
這樣的戀愛腦,實在誇張。
如果與謝白嶼第一個結契的祭品是旁人,他也會對那人如此戀愛腦嗎?
陸織許想了想那種可能,感覺些許不舒服。
算了,不假設這種徒增煩惱的事情。
等結契結束後,謝白嶼還會戀愛腦嗎?陸織許又思索。
這時,石屋的門響動,陸織許看過去,見到是謝白嶼,她眨眨杏眼,非常自然地迎接他道,“回來啦。”
謝白嶼站在屋門處,黑色的長發披散,身上穿着樣式繁瑣的白衣,極致的黑白交織,透出詭谲靡麗,他黑色的眼睛靜靜看着陸織許。
陸織許感覺怪怪的,她遲疑地問,“你這衣服怎麽回事?”
謝白嶼清冽的聲音冷然說:“新換的。”
打獵一趟還要換衣服,這魔頭的生活越發精致了。
謝白嶼說完,神情漠然,蒼白冷峻的容顏帶着幽冷陰鸷。
這麽冷酷。
又開始演了?
陸織許問他:“你打獵的肉呢?”
想想能吃烤肉了,還有些小期待。
“謝白嶼”淡淡說:“沒有。”
陸織許意外,她沒想到謝白嶼在殺戮這種事情上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好吧,地廣人稀,黑燈瞎火,讓你現在去打獵,确實為難你了。”陸織許安慰說。
晚上餓了想吃東西的話,繼續吃糕點也行。
謝白嶼的斷肢化出的分.身擡眼,漆色的眼睛幽靜凝望着陸織許。
因為意識不全,所以沒有心聲和想法,全靠本能行動。
陸織許對謝白嶼的分.身招招手,甜糯的嗓音輕輕說:“你站在門口幹什麽,進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