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刀光劍影

第39章 刀光劍影

陸織許都要懷疑, 是不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

但謝白嶼總是很離譜的,做出在心中念不可描述小說內容的事情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聽着耳邊的謝白嶼語音,陸織許睜開眼, 又趕緊閉上眼睛,擔心自己醒來讓謝白嶼發現,他就不在心底想這些東西了。

當謝白嶼心底想到女主人公與男主人公分開後再次見面, 陸織許藏在被子內的手緊緊攥着,心情緊張期待。

啊啊啊見面了見面了。

要不可描述了是吧。

謝白嶼想到女主人公與男主人公陰陽兩隔, 再次見面時, 男主人公竟變成了厲鬼。

陸織許:嗯......這何嘗不是一種人外。

大膽點!搞起來。

接着,在不可描述前, 男女主拉拉扯扯, 極盡暧昧,就是差了關鍵的一步。

陸織許都想催促謝白嶼,趕緊繼續想, 想快點。

幸好,謝白嶼很快想到了不可描述的內容。

陸織許隐約感覺他中途是跳過了一些劇情,直接回憶不可描述的情節, 但很好, 陸織許對謝白嶼的直截了當很滿意。

不可描述的內容很長,描寫優美, 又因為男主人公變成了厲鬼,可以變換身體形态,導致裏面的花樣很多。

陸織許在被子內的指尖攥了又攥。

Advertisement

還可以......這樣嗎。

刺激!

摩多摩多!

陸織許攥緊手指, 忍着發出姨母笑的聲音。

謝白嶼不要停止, 繼續想下去。

陸織許沒想到,有朝一日, 她竟然從謝白嶼的心聲中找到了追更的樂趣。

陸織許幾乎沒有困意,側着耳朵認真聆聽。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白嶼的心聲掙紮。

【我......不能再想下去了。】

陸織許:“?”

不行!

她的快樂怎麽能停止。

車車香香,劇情也香香。

謝白嶼停止想下去,對陸織許來說就是斷更,她着實難受。

陸織許睜開了眼睛,眼珠轉動,思考怎樣才能不着痕跡地讓謝白嶼繼續想那些不可描述。

謝白嶼緊閉眼睛,直直長長的睫毛在眼睑下灑落陰影,眼尾暈染着緋色。

他薄唇緊緊閉着,咬着腮幫。

謝白嶼身體緊繃,脊背帶着強烈的克制弧度。

【我與老婆同榻而眠,我的身體怎能在老婆不知曉的時候這般躁動。】

【老婆是信任我,才願意與我睡在同一個床榻上。】

【若老婆知道我在心中想這些......這些難以啓齒的東西......】

陸織許:“?”什麽?這怎麽能是難以啓齒的內容呢。

她恨不得謝白嶼趕緊繼續想,熬夜追更追到一半突然斷了真的很痛苦,完全睡不着了好嗎,倒不如一口氣看完。

【太肮髒了。】

【我方才竟然控制不住地去想這些肮髒的東西。】

陸織許:不是,你是魔頭,能不能離經叛道一點,大膽一點。

須臾。

【......】

【......】

陸織許驚呆了,謝白嶼竟然不想了。

他要是去學習,一定是那種無比自律的卷王,這都能忍住不去想。

陸織許覺得她要進行一些人為幹預,雖然有點折磨謝白嶼,但是為了繼續追更,對不住了。

陸織許閉着眼睛,假裝在夢中遇到了什麽般,無意識地抱着謝白嶼的腰,臉蹭了蹭他的胸膛。

少女的身體壓着謝白嶼的身體,她柔軟的唇随着蹭了蹭的動作挨在他的胸膛衣襟上。

謝白嶼的心,跳的很快。

他眼尾的緋色愈深。

【老婆與我......太近了。】

【再這般下去,我難以克制。】

陸織許:知道你是個守禮克制的,所以克制不住的話就請繼續想不可描述的內容吧。

想一晚上也沒事,她很能承受得住,通宵看小說罷了。

謝白嶼的身體燃着滾燙的溫度。

他擡手,寬大修長的手扶住陸織許的肩膀。

這個動作,很方便控制陸織許的身體。

陸織許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略微遲疑地想,她會不會玩脫了。

謝白嶼若是被撩起來,那她會很累。

但是......

她與謝白嶼孤男寡女躺在一張床上,不發生點什麽,也有些奇怪。

謝白嶼還是很行的。

陸織許的肩膀微微繃緊,她腳趾摳了起來。

謝白嶼的指骨在陸織許的肩膀上收攏,力道微微大。他的喉結輕輕滾動,發出細微暧昧的聲音。

床榻是木制的,可能因為年久的緣故,有些咯吱作響。

陸織許感覺,自己被謝白嶼挪動了。

怎麽......是這個位置不方便嗎。

陸織許的身體被謝白嶼輕輕地放到床塌裏側,他黑色的發絲随着他的動作滑過陸織許的脖頸,又癢又酥。

他的衣袖挪動,發出窸窣聲音。

床榻發出細微咯吱音。

他輕輕地,離開了。

陸織許:“???”

謝白嶼心底松了口氣。

【這樣,我就不會繼續控制不住想那些難以啓齒的東西了。】

【希望老婆沒有被我吵醒。】

陸織許:很好,好得很,徹底睡不着了。

謝白嶼回首,看向床榻裏側的陸織許。

她纖細的指骨緊緊攥着被角,凝白臉龐上蹙着細眉,看上去睡的很不安穩。

謝白嶼的黑眸流露出憐惜。

【心疼老婆。】

【老婆還是被我方才的動作吵到了。】

謝白嶼看了看拉開的床帳,他目光思索,擡起指節要将床帳拉攏,為陸織許營造一個舒适的睡眠環境。

謝白嶼拽了下床帳,床帳發出晃動的聲音,謝白嶼臉色微變,他蒼白的大手攥緊床帳,壓住床帳的晃動。

陸織許閉着眼睛,不知道他在搞什麽,只是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床帳的聲音太大了。】謝白嶼心聲嫌棄。

陸織許:幹什麽?現在并沒有需要拉燈的事情啊。

謝白嶼視線凝望床榻上的陸織許。

他漆黑的眼睛浮現一點一點柔和的光,如黑夜碎星。

【睡覺中的老婆,也這般好看。】

【我的老婆,真可愛。】

謝白嶼瞥了眼拉到半途床帳,他手中輕扯,指骨的弧度漂亮冷厲。

【我要動作輕一點,莫吵醒老婆。】

陸織許閉着眼睛,聽到床帳逶地,聲音慢吞吞,一點一點挪動。

陸織許頭皮發麻。

謝白嶼一個魔頭,此刻站在床榻外,正在小心翼翼地拉攏床帳。

陸織許睜開了眼睛。

“謝白嶼。”她出聲。

【糟了,我把老婆吵醒了。】

謝白嶼動作頓住,隔着朦胧床帳,他俯目看向陸織許。

陸織許和他四目相對。

“老婆,我不是刻意吵醒你。”謝白嶼冷冽幽涼的聲音帶着歉然。

他的眉眼在扯到一半的床帳後,半遮半掩,仿佛一半是詭谲幽邃,一半是溫順平靜。

謝白嶼身上,總帶着這樣矛盾的感覺。

陸織許坐直身體,悶聲說:“是我睡覺不安穩,不怪你。”

見陸織許醒來,謝白嶼慵懶松手,床帳的角垂在地面。

【老婆這個時間本應在安穩睡眠。】

【但老婆醒了。】

【接下來,我要做點什麽嗎?】

陸織許眼睫垂下,她掀開被子。

【夜深人靜,是增進感情的好時機。】

【但老婆也許只想睡覺,我貿然行動,會讓老婆覺得我放肆。】

謝白嶼眸色幽深,夜色微涼,他冷冽道,“我不需要睡覺,老婆,你安歇吧。”

陸織許:這就是你一番不可描述思考并且糾結萬分後說出的話?

“我暫且不困了。”陸織許果斷撩開床簾帳子,她盯着謝白嶼,對謝白嶼說,“你來哄我睡覺。”

謝白嶼眼底劃過怔然。

【老婆......這是在對我撒嬌?】

“我都撒嬌了,你不過來嗎?”陸織許溫軟眨動杏眼。

謝白嶼覺得自己仿佛被讀心了一樣。

他呼吸微重,細密漆黑的睫羽帶着鴉色,微微垂攏。

【老婆越來越了解我了。】

【這說明,我與老婆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陸織許:是是是。

謝白嶼站在原地,陸織許怕他繼續冷漠地演着,她的手指扯了下半開的床帳,正準備與謝白嶼坦誠光亮地看着對方說話,謝白嶼的手猛的攥住她的指尖,緊接着,将她扯進了懷中。

謝白嶼的胸膛下,心髒跳動。

他的下巴抵在陸織許的發上,冰冷的手撫過陸織許的後背。

【老婆對我撒嬌......我怎能忍住。】

謝白嶼的唇挨在陸織許的額頭,他眼睛帶着潮濕,蒼白的臉龐氤氲滿緋色。

早已難以忍耐。

陸織許見謝白嶼的模樣,有種她狠狠蹂.躏他過的感覺。

但她什麽都沒做。

謝白嶼真的,很敏感。

但陸織許覺得還是睡覺吧,蓋被子那種。

她提醒謝白嶼講點晚安故事,增溫增溫感情,但沒有催促他越過門檻做別的事。

她推了下謝白嶼。

謝白嶼抿唇,他隐忍地望她,慢吞吞松開指骨。

陸織許又後退一步,小腿肚抵在床榻邊緣。

脊背猛然升起陣陣寒意。

陸織許失神瞬間,表情微微變化,踉跄一下,身體往前倒,撲到謝白嶼懷中。

【老婆!】

陸織許:“......”

陸織許的視線暈了會兒。

這結契紋路簡直是磨人的小妖精。

結契紋路散發着折騰感,不是完全無法忍受會模糊人的理智那種冰冷疼痛,而是細微的,一陣一陣的涼意,讓脊骨感覺如電流竄過,麻麻酥酥。

就像微微醉了一樣,思緒帶了點迷糊,但實際上是清醒的,只是感覺世界微微迷離,身體輕軟,心裏的些許邊界感松散開,釋放些藏在人心深處的依靠親昵。

謝白嶼背上的結契紋路産生共鳴,對于這點寒意,他完全可以忍受。

謝白嶼扶着陸織許的腰,他目光幽暗。

“老婆,我的爪子也是有用的。”謝白嶼輕聲。

漆黑的爪子從陰影中浮現,輕輕扶住陸織許。

他的爪子很多,蹭過陸織許的脊背。

這樣的動作本是無法緩解結契的寒意,但耐不住數量多。

很快,陸織許感覺自己沒事了。

陸織許:怎麽說呢,雖然解決了一種危機,但是感覺奇奇怪怪的。

陸織許擡眸,看謝白嶼,他的臉龐依然帶着潮色,看上去更糟糕了。

陸織許摸了摸謝白嶼的爪子,謝白嶼眉眼輕動,薄唇緊閉,他壓抑着喉嚨間的嗓音。

陸織許:“你的尾巴呢?”

結契的短暫影響解決後,陸織許笑眯眯看謝白嶼。

“其實,如果抱着你的尾巴,那我的睡眠會很好。”陸織許語氣乖巧。

【尾巴現在被摸的話......】

【老婆,不可以。】

陸織許把謝白嶼分離在外的爪子一個個抓到懷中,緊緊抱着。

“好吧,那這些爪子都借我抱抱。”陸織許順着謝白嶼的心聲說。

謝白嶼感覺老婆與他越發有默契了。

他指骨微微顫動,每一個爪子傳出顫栗的情緒,與他這個本體産生聯系。

每一個爪子,都能變成分.身。

謝白嶼看着這些陸織許懷中的爪子們,皺了皺眉。

【好嫉妒它們。】

陸織許:嗯?

不是吧,謝白嶼的占有欲竟這般強烈了嗎?

陸織許正想着安撫安撫他,防止他以後不小心錯拿黑化劇本。

她懷中的爪子們忽然動了起來,拽着她,讓她落到謝白嶼的懷中。

謝白嶼陰鸷的視線掃過那些爪子,目色幽冷。

【它們終歸是要聽我的話。】

陸織許:怎麽?你要跟自己的爪子打起來?

陸織許想着爪子和謝白嶼的關系,微微分神,謝白嶼掐起她的下巴,唇瓣靠上來。

半晌,溫度平複。

“老婆,睡覺嗎?”謝白嶼的睫毛黏着潮意,嗓音暈滿喑啞。

陸織許:“睡睡睡。”

她困的不行,拉攏了被子。

謝白嶼不需要睡覺,他自覺守在外面。

謝白嶼身影靜止不動,他漆黑的眼睛安靜地盯着床帳後的陸織許,只要陸織許不醒,他就不會動。

【如果可以,我要永遠守護老婆的可愛睡顏。】

臨睡前,陸織許想到一件事情,她帶着困意伸出手指,撥了撥簾子。

“謝白嶼。”陸織許悶聲喊他。

謝白嶼:“老婆,怎麽了?”

陸織許幹脆不跟他委婉了,怕他想太多其他的,直接說:“你穿黑衣挺好看的。”

“你不用刻意打扮。”

雖然打扮的謝白嶼很可愛,但是他刻意打扮的前提是對他自己本身不太自信,他總是覺得自己是怪物。

謝白嶼眼底怔了下。

【我......】

【好喜歡老婆。】

第二日。

陸織許醒來的時候是清晨,謝白嶼親制的表盤法器上顯示時辰:辰。

陸織許意外,竟然起這般早。

睡眠不足,她眼底略帶烏黑顏色。

謝白嶼見了,當即用茶盞盛了杯紅色的液體遞給陸織許。

【老婆看上去很累,我的心頭血能幫助老婆。】

陸織許:您是完全不會痛的是吧。

“這液體呈現血色,難道,是你的血?”陸織許悠悠提及。

謝白嶼蒼白的指骨扣緊茶盞。

【老婆這是已經看出來了。】

【若對老婆隐瞞下去,老婆反而會不信任我。】

【我不想被老婆讨厭。】

“是。”謝白嶼淡淡點頭,“我的血是良藥。”

陸織許:“這我知道。”

謝白嶼把茶盞往陸織許的方向遞,他黑眸帶着潤色。

“大早上的,喝這東西有些膩。”陸織許把茶盞推回去,“你喝吧。”

謝白嶼蹙眉,“老婆,你的身體重要。”

他蒼白着臉,拿着茶盞,血在茶盞中晃動。這讓陸織許感覺,謝白嶼像她的血包,還是無怨無悔奉獻的小白花那種。

可她拿的劇本不是吸血鬼劇本。

“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拿血讓我喝。”陸織許認真道。

謝白嶼指骨收攏,他濃密的睫毛翕動輕微弧度,眼底暈染陰翳。

【老婆定然是覺得我惡心。】

【竟然讓她喝這般惡心的血。】

陸織許:正常劇本不應該是小白花血包被吸血鬼吸血而感到疼痛,但是在看到吸血鬼喝下自己體內的血,不禁感到異樣的暧昧與激.情。

所以,雖然自己的血過于甜蜜引誘吸血鬼導致失血過多而蒼白難忍,但因為步步沉淪,不想與吸血鬼分開,才忍痛繼續獻血。

但謝白嶼不一樣,他連獻血都如此低微。

這不是一般的戀愛腦了。

陸織許不想讓他誤會,剖開跟他講,“我只是睡的時間短,不是受傷生大病,你把你的心頭血用到這種小地方,實在浪費,我擔心你。”

【老婆......擔心我。】

陸織許:謝白嶼他抓重點一向很行。

謝白嶼指尖慢條斯理摩挲茶盞,他目色凝在陸織許身上。

【老婆親口說出,她擔心我。】

陸織許平靜看謝白嶼,接着,她攥住謝白嶼的手,強制性地讓他喝下他自己的心頭血。

陸織許不覺得謝白嶼不知道她前面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只是忽視了。

在他心中,浪費自己的心頭血與被她擔心,他覺得被她擔心是更重要的事情。

陸織許拿了帕子,幫謝白嶼擦擦更加殷紅的唇。

“總之,你之後若是要讓我喝你的血,你要先問過我的意見。”陸織許督促道。

謝白嶼深深看她,臉上的神情變的沉斂安靜。

“好。”他說。

【強勢的老婆,我也喜歡。】

【......為何心中有奇怪的熟悉感。】

【難道我已經能夠預想出老婆的各種狀态了?】

陸織許想,她對謝白嶼的表情更是熟的不得了。

陸織許:畢竟兩輩子的關系了。

她随意地拍拍謝白嶼的胸膛。

*

起來後,陸織許跟夢姨學了下修煉術法,然後去藏書室繼續研究琉焰聖吟的線索,她本以為會花很長時間,但是夢姨急匆匆過來,告訴她琉焰聖吟出現了。

陸織許:驚喜就是這麽突然。

這感覺簡直就是課題突然被友好取消,導師大赦天下了。

琉焰聖吟出現後一般會在同一片區域停留一段時間,按照冊子上記錄的規律,最起碼半天內是不會失蹤的。

陸織許先去找謝白嶼,雖然謝白嶼對琉焰聖吟不感興趣,但是他的武力值超強,能帶上就帶上。

陸織許研究琉焰聖吟線索的時候,謝白嶼沒有出現,她以為他在房間裏,但他竟然沒在,陸織許疑惑,她甚至去了傳說中的浴池找謝白嶼,謝白嶼也不在。

陸織許站在浴池門口,看着裏面的奢華水池子,突然明白謝白嶼此魔頭為何會泡澡。

這簡直太奢侈了。

不過謝白嶼不在,陸織許看了眼就走了。

就在陸織許忍不住猜測謝白嶼不會是見琉焰聖吟出現,所以提前出去毀了琉焰聖吟的時候,路上,陸織許遇到了方左,方左說謝白嶼去處理古戰場的殘魂了。

陸織許:咦?

驚呆了,謝白嶼竟然在積極做好事。

謝白嶼不在密道,那他應該準備了爪子保護她。

陸織許回頭,看向四周的陰影。

燭火照在牆壁,晃動中灑落影子。

她微微注意,發現有幾處影子透出怪異,不太符合陰影的光學原理,是憑空出現的。

陸織許:好了,實錘了,謝白嶼出去了,派了爪子當保镖守護她,但出于一些嫉妒的原因,他沒有讓爪子在明面上出現。

但是,離開的話,他要留信息。

謝白嶼是忘了嗎?

陸織許微微垂眸。

“陸姑娘,夢姨要去古戰場與她的愛人告別,你過去嗎?”過了一會兒,方左毛茸茸的臉上帶着悲傷,對陸織許問。

陸織許獨自留在密道也無用,她選擇跟着過去。

藏匿爪子的漆黑的影子如幽靈一樣迅速跟着陸織許。

爪子藏匿的陰影下,連接着虛空。

寫着謝白嶼留言的紙張被爪子們撕碎。

爪子......也嫉妒謝白嶼搶了老婆。

本來爪子們雖然嫉妒,但不會做出太過分的行為。但虛空中的真身與爪子們溝通,讓爪子們這樣做了。

虛空中的真身也是謝白嶼,對于爪子們而言,也是它們的主人。

人身和真身,都是本體。

以往,真身總是沉默,帶着被封印的安靜。

不知不覺,真身開始變的活躍起來。

真身常常呢喃。

“老婆,本該是我的老婆。”

“老婆......”

“老婆......”

真身讓爪子們變出身體。

龐大的怪物咕嚕嚕巨大的獸瞳眼珠子,幽幽盯着一衆分.身,萬分挑剔。

“你不對。”

“不對。”

“不對......”

所有不滿意的身體,都被怪物真身用鋒利的爪子捏碎。

*

荒蕪的風帶着刀子一樣的力道在古戰場上縱橫。

古戰場的殘魂消散殆盡。

嚴生眼睜睜看着可怕的魔出現,将殘留等待修真界支援的同伴們悉數殺死。

也許是他運氣好,逃脫了魔爪。

嚴生慌張地跑向外圍。

他要離開古戰場,去請求支援。

此次仙魔大戰,并非原先設想的那般是迎擊巨魔,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狀況,殺死衆修士的,是一個人形的魔。

是魔頭謝白嶼!

他雖然被封印了,但是更加嗜血了!

師姐在修真界,一定要把這消息告訴師姐。這樣,師姐才能與天幽仙祖他們商讨應對魔頭的辦法。

嚴生踉踉跄跄,就要跑出古戰場,面前卻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女人容色美麗,身影纖細袅娜,一頭白發帶着飄渺。

是......

師姐。

師姐的頭發,怎麽白了?

“師姐!?”嚴生震驚後露出驚慌失措的擔憂,“師姐你快離開,謝白嶼出現了!他若是看到你,定然要殺了你!”

石初堯袖中的指尖掐進掌心。

嚴生已經失去了與她靈魂相處的記憶了。

她之前找到嚴生靈魂時,就發現一旦離開他的靈魂太久,他就會忘記靈魂遇到的事情,只覺得自己是在古戰場中的修士,一直重複生前的行為。

發現之後,她就沒有離開過嚴生。

整整十年,她的靈魂都陪着嚴生。

可他已經忘記了。

石初堯的指甲掐出掌心的血,她露出美麗的微笑,溫柔說,“不用慌張,嚴生,可以休息了。”

嚴生不解,他擡起清秀白皙的臉,額間朱砂痣帶着不可磨滅的紅色,懇求說,“師姐,又發生什麽大事了,對麽?我也想保護你,不要每一次都瞞着我。”

“師姐,你帶上我,我會幫你的,我在戰場學到了很多,再也不是不會打架的修士了。”

“我知道。”石初堯輕聲,帶着哽咽。

“你我本來就要舉行道侶大典了。”她顫抖着手,握緊了劍柄。

嚴生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他不願意懷疑師姐,他溫良點頭,并傾慕地說,“師姐很厲害,我相信師姐一定能再次封印謝白嶼。”

“然後,我們的道侶大典一定會辦的風風光光。”

石初堯怔怔地看着嚴生,幾乎無法說話。

她一步一步,走近嚴生,心頭陣痛,喉間帶着苦澀血腥氣息。

“嚴生,你抱一下我,好嗎?”石初堯擡眼看着嚴生。

“師姐......從來不撒嬌。”嚴生頓了頓,低聲。

他順從地伸出手,抱住石初堯。

石初堯眼角落下淚,“對不起。”

劍刃帶着術法的光輝,刺穿了嚴生魂魄的身體。

謝白嶼處理殘魂是掃蕩式處理,嚴生自然也會被他處理了,但石初堯請求謝白嶼,讓她親自送嚴生去輪回。

當身體透出散開的光輝,嚴生露出了然,“師姐,原來我是魂魄,我早就死了。”

“師姐,對不起。”

“我沒能回去。”

陸織許站在不遠處,當嚴生的魂魄散開化成魂光,夢姨跪在地面痛哭,她別開視線,也感覺到了陣陣難受,眼睛跟着紅了。

太虐了。

她本就看不得虐,痛恨虐文,現在這樣的生離死別卻是真實發生在她面前的。

陸織許抱膝坐下來,整理整理心情。

古戰場的殘魂悉數消散。

殘垣斷壁,沙場蒼涼。

謝白嶼一襲黑衣,濃墨重彩。

刀光劍影消弭,他踏過來。

親手了結萬千殘魂,見慣悲歡離合,謝白嶼目色陰鸷,不見光的黑色眼睛帶着漠然的光輝,冷血殘忍。

謝白嶼俯身,黑色的長發蜿蜒垂下,缭繞在陸織許的身側,冰冰涼涼,落下漆黑陰影。

“老婆。”謝白嶼溫柔輕喚。

陸織許下意識低頭,不想讓這笨蛋看到。

謝白嶼擡起陸織許的臉。

他蒼白冰冷的指尖,輕輕觸碰到陸織許的眼角,柔柔拭去晶瑩溫熱的淚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