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溯
第54章 回溯
聽到謝白嶼的聲音, 陸織許神情頓變。
“你不要過來！”陸織許擡高聲音。
少年将要越過修真界的入口，他聽到陸織許制止的話語，他的眸光微微暗淡。
“老婆, 我不會打擾你。”謝白嶼低聲。
他的措辭小心翼翼，“我只是......擔心你。”
“等老婆在修真界找到安身的地方，我就會離開。”
陸織許看了看混沌的修真界, 眼底擔憂翻湧。
若讓謝白嶼知道他的世界是虛假的，那他會受到很大的打擊吧。
陸織許咬了下唇角, 再次啓聲, 堅決道，“你站在原地別動。”
“我、我不想讓你跟來。”少女的聲音帶了些抗拒, 她略微慌張地說, “你是魔，我是人，我進入了修真界, 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你快走吧。”
謝白嶼的目色暗了暗。
少女的話音落下後，面前的短短距離瞬間變成天塹一樣的障礙。
他袖中長指攥緊, 睫羽顫了顫。
“老婆不是說, 讓我成為最強大的魔嗎？”
“怎麽提起了人魔的區分......”少年嗓音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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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織許心情難受，她安慰自己想, 這樣能讓他讨厭她，覺得她是個騙子也好。
“我此前不覺得，但回到修真界的瞬間, 我意識到我們身份的差別, 我們還是劃清距離為好，這是為你我好。”
陸織許渾身起雞皮疙瘩, 心尖悶悶澀澀的，這樣的話好渣，她不敢想象，謝白嶼聽到後，會多麽傷心。
謝白嶼站在原地，神情暗淡無光。
之前的話，都是欺騙他嗎？
陸織許的聲音傳來：“我走了，不跟你多說了，你也沒必要過來，修真界的人若是發現了你，會傷害你。”
謝白嶼暗下的眼在聽到這句話時，微微亮起。
老婆還是關心他的，她會擔心他是否被修真界的人傷害。
老婆因為他的身份不願意與他在修真界在一起，這是人之常情。
所以......
他還有機會。
等他變成深淵最強大的魔，他就要把老婆娶回魔宮，那時，他很強大，無人敢質疑他與老婆的感情。
陸織許說完那番絕情的話後，就坐了下來，悄悄嘆口氣。
她以為謝白嶼定會生氣離開，但沒想到，過了沒多久，少年的聲音響起。
“老婆，你放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陸織許：“！”
下一刻，陸織許來不及反應，謝白嶼出現。
謝白嶼的視線接觸到陸織許，他的眼眸輕彎，語氣染上溫和喜悅，“老婆，你未走。”
他的老婆，果然不是絕情之人。
只是因為世俗人魔之分而擔憂與他在一起這件事。
陸織許看着謝白嶼，她的表情怔愣了一會兒。
這家夥也太忠犬黏人了吧！她都說了那樣的話，他竟然還跟過來！
“都說了不要過來，怎麽還過來。”陸織許話語責罵，但語氣卻冷硬不起來，帶着柔軟，她臉上不由自主漾起笑容。
“老婆并不是讨厭我。”謝白嶼盯着她的臉，緩慢說，語聲很認真。
既然謝白嶼都進來了，再維持方才的謊言是沒有意義的。
陸織許抓住謝白嶼的指尖，“我不讨厭你，我對你說過的話，都是真心的。”
“剛才那些，只是情急之下的氣話。”
謝白嶼抿了抿薄唇，他垂首，說，“即便是真話，我也沒理由怪罪老婆，老婆是人類，我是魔，老婆若不願，我不會強求老婆。”
陸織許：天啊，這是怎樣的善良小可憐。
“願意！我非常願意！”陸織許抓緊謝白嶼的手，狠狠點頭。
謝白嶼怔然看陸織許。
“你就是我的男朋友。”陸織許斬釘截鐵地說。
謝白嶼的薄唇輕輕翹了翹，他小心翼翼地将陸織許摟在懷中，虛抱着她。
“我......”他低聲祈求，“可以留在老婆身邊嗎？”
“如果老婆在修真界，不想讓我暴露的話，我會藏好的。”
“至于前往深淵變強，我會想辦法制作出分.身，這樣我既能變強，也能陪着老婆。”
分.身？陸織許眨了眨眼。
雖然她很好奇分.身的事情，但現在不是聊分.身的時候。
“謝白嶼，我無法留在修真界。”陸織許輕聲。
謝白嶼的目色冷了冷，“是因為我是魔，老婆與我交好，所以老婆擔心他們會排擠老婆嗎？”
陸織許感覺，謝白嶼的想象力很豐富。
“不是。”陸織許拽住謝白嶼的衣領，她疑惑地問他，“你難道沒有發現，這裏根本不是修真界嗎？”
謝白嶼的目光淡淡落在四周的混沌場景上。
“老婆，我并不知道修真界是何樣。”謝白嶼說。
陸織許一怔。
她有點糾結。
那她其實可以騙謝白嶼，這樣，他就不會知道自己是一個小說世界裏虛構出來的存在了。
但......這樣真的好嗎？
陸織許望着謝白嶼的臉，默然了一會兒。
“謝白嶼，修真界不是這樣的。”陸織許開口道。
謝白嶼微頓，他冷聲，“此處入口竟是假的，老婆，你莫要害怕，我帶你回去，再次為你尋找修真界的入口。”
“不用。”陸織許拽着謝白嶼。
“這裏是真正的入口，也是修真界。”陸織許眸光顫了顫，神情猶豫，無法繼續說下去。
謝白嶼眸光暗沉，他瞬間明了，緩慢道，“老婆的意思是，我所認為的修真界是不存在的。”
“老婆，是這樣，對麽？”
陸織許看着謝白嶼平靜淡漠的表情，她微微訝異，輕聲說，“你不傷心麽？”
謝白嶼定定看陸織許，眸色微深，“我出生在深淵，是一個怪物，倘若修真界不存在，我這個怪物反倒能松一口氣。”
陸織許以為他是沒有想到更多的一層。
她眸光顫了顫，本想算了吧，但她瞥到自己變得透明的手指。
她注定要離開。
與其不明不白地在謝白嶼面前消失，不如告訴他真相。
“謝白嶼，其實......不只是修真界，整個世界，都是假的。”陸織許垂眼。
謝白嶼眸色幽暗，他靜靜地看着陸織許。
“你不驚訝嗎？”陸織許疑惑瞪大眼睛。
“這個世界如何，與我無關。”謝白嶼有些涼薄地說。
他望着陸織許，眸色氤氲柔和溫柔，“還好，方才老婆不願意見我，不是因為讨厭我。”
在謝白嶼心中，原來她比這個世界還要重要。
若是按照攻略進度而言，現在絕對是屬于滿分攻略了。
陸織許垂眼，抿了抿唇。
可她現在寧願不要這滿分攻略。
“謝白嶼，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要與你說。”陸織許輕聲。
“是何事？”謝白嶼垂眸，帶着溫順，似乎她的話他都會認真地記在心中。
“其實......”陸織許睫毛顫了顫，悶悶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只是意外到來，估計很快，我就要走了。”
“因為這個世界是虛構的，所以你會有自己命運，無法與我一起離開。”
謝白嶼淡漠的臉龐浮現波瀾，他緊緊抱住陸織許，聲音浮現不安，“老婆，可不可以不要走。”
“若這個世界給我的命運是讓我變成強者......那我會盡快成為深淵的強者，老婆，等等我，好不好。”
“我......”陸織許張了張口，有些難以出聲。酸澀的情緒堵在嗓子眼，她垂眼，“對不起。”
“我不該招惹你。”
“你不必把我當成老婆了，你以後會很厲害，找其他女子當老婆吧。”
謝白嶼眼睛氤氲紅意，他抱着陸織許，低頭親吻她的脖頸，執着地說，“我的老婆只有陸織許。”
陸織許的身體漸漸透明。
“我要離開了。”她眼圈紅紅，看着謝白嶼說。
“你快回深淵吧，繼續留在這裏可能對你不好。”
謝白嶼慌張地咬破自己的肌膚，将血抹到陸織許的唇上，“老婆，我的血是良藥，你喝了......”
陸織許的唇角抿了抿，發現已經無法感知到這個世界的東西，她搖搖頭，對謝白嶼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對不起，請你忘了我。”陸織許湊近謝白嶼，輕輕吻他的唇。
少女身體的溫度消失，他無法感知。
謝白嶼緊緊地抱着陸織許，加深這個吻，他的吻帶着強烈的力道，傾注愛意，撕咬狂熱。
晶瑩剔透的液體自少年鋒利的眼尾滑落，懷中少女一寸寸消失，他的容色絕望。
陸織許的身體消失。
她看着傷心悲恸的少年，心裏也很傷心。
也許，之後會再見面吧。
即便不會見面，他變成強者，應該會活的好好的。
陸織許的身體徹底消失。
謝白嶼抱着懷中空蕩蕩的氣息，眼睛通紅，跪在地面。
“陸織許......”
“老婆......”
他聲音嘶啞，帶着絕望崩潰。
他獨自一人，在混沌的修真界，等了好久好久。
但這個時間階段，他這個角色不應該出現在修真界。
所以受到了多次排斥，被狠狠地丢出修真界。
每次謝白嶼都會重新踏入修真界的入口。
他身上染血，一次又一次，執着地進入修真界。
後來，修真界的劇情開始。
謝白嶼可以進入修真界了，他不知道陸織許在何方，因為陸織許在修真界消失，為了尋找陸織許，他在修真界尋找前往另一個世界的縫隙。
他遇到了天幽仙祖，告訴他，他擁有神族血脈，而天幽仙祖亦是神族人，他可以幫助謝白嶼。
謝白嶼能看出天幽仙祖對他帶着利用，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聽從天幽仙祖的話，配合天幽仙祖，但發現天幽仙祖根本無法幫助他找到另一個世界的陸織許。
“......”
陸織許的靈魂離開後，沒有立刻離開。
而是在這個世界飄蕩了一會兒。
大概是穿越加載cd吧。
陸織許想。
靈魂狀态的她對時間的概念模糊，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對這個世界的記憶開始模糊，靈魂将要徹底離開的時候，謝白嶼的聲音響起。
“老婆......”
“你會讨厭我麽......”
他低喃，帶着偏執。
“如果我執意讓你留下......”
陸織許想，她當然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讨厭謝白嶼。
但是，他是一個小說中的角色，在穿越這種事情上，無法讓她留下。
就在陸織許這麽想的時候，龐大的怪物現身，他有着漆黑堅硬的鱗片，爪子鋒利，巨大的獸瞳張開，透出詭谲的光華。
陸織許詫異，這是謝白嶼的真身？
比哥斯拉還要龐大。
只是......
即便現出真身，也無用。
陸織許眼窩氤氲濕潤意，心頭酸脹疼痛無法呼吸，覺得自己的人外男朋友好可憐。
“老婆......”謝白嶼幽幽喃喃的聲音響起。
他覺醒了神族的記憶，所以知道一些關于世界運行的法則。
“這個世界還不夠完整，所以外來的靈魂不能長久留在此世界。”
“我若讓這個世界變成一個完整的世界，那此世界就不再是虛假的了。”
陸織許在神識模糊間，心疼地想，可這要怎樣才能做到？
他現在還是一個沒有成長完全的美強慘小可憐。
“老婆......”
“我會用我的血肉，讓這個世界變得完整。”
“屆時......老婆留下來，好不好。”
血肉？
聽上去好像是很疼的事情。
陸織許：卧槽！他想幹什麽！
很快，陸織許失去了意識。
她原本是不知道後面具體發生了什麽，但在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構築的幻境中，他将之後發生的記憶傳輸給了陸織許，并不是全部的，陸織許還不知道天幽仙祖利用謝白嶼做了什麽，她心疼地想，謝白嶼沒讓她知道，一定是因為他怕她擔心他。
上古巨魔一族有時間回溯的能力。
力量小的，能短暫回溯時間，将一小部分記憶用于構築幻境。力量強大的，可以回溯整個世界的時間。
但從未有巨魔一族做到回溯整個世界，因為這需要極其強大的力量。
為了滿足條件，謝白嶼按照原著的軌跡，成為了這個世界讓人聞風喪膽的強大魔頭。
原著中，魔頭死于誅魔法陣。
現實中，謝白嶼确實被誅魔法陣圍剿，但他沒有真正死亡，而是以所有布置誅魔法陣的大能們為祭品，用自己強大的力量将此世界重新輪回。
他分出了力量，找到了陸織許，讓她再次穿越。
再次穿越的陸織許已經忘掉了上次的穿越，因為她的靈魂無法在此世界長留，所以靈魂自動将此穿越當成夢一樣的存在，不知不覺消失于記憶深處。
陸織許再次穿越後，謝白嶼沒能直接與陸織許相認。
重塑世界後，這個世界很不穩定。
若是直接讓陸織許知道過去的事情，這個世界就會崩塌。
所以謝白嶼隐忍着，不與陸織許相認，每每因為結契與她行事，他都無法克制對她的瘋狂愛意。
可陸織許在離開他之後，死亡了。
他本應守護好她，跟在她身邊，但陰差陽錯，竟沒有發覺她的離開。
謝白嶼找到陸織許的屍身時，悲恸欲絕，要再次重溯這個世界。
這時，他聽到世界法則的聲音，告訴他陸織許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她終歸會因各種方式離開，所以他不管守護的多麽嚴備，都不能讓她留下，除非她認可她在這個世界的身份。
但是謝白嶼不能直接将真相告訴陸織許。
世界法則勸謝白嶼放手，謝白嶼毫不猶豫，再次開啓了世界的回溯。
每次開啓世界回溯，都會消耗靈魂的力量。
一次已經耗費了謝白嶼大量的靈魂之力，第二次回溯，謝白嶼的靈魂力量損耗太多，他不得不分出一半神魂在虛空中修生養息，剩下一半靈魂，繼續在這個世界以謝白嶼的身份存活。
為了減少靈魂力量的消耗，另一半魔頭謝白嶼的靈魂，不記得時間回溯的事情。
謝白嶼擔憂這樣的謝白嶼會讓陸織許讨厭。
他用了一些力量，讓陸織許能夠聽到謝白嶼的心聲。
不管是哪個謝白嶼，他們的靈魂屬于同一本源，所以即便沒有記憶，謝白嶼都會深深地愛着陸織許。
在心聲的幫助下，陸織許沒有排斥謝白嶼。
她接受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也有了陪伴謝白嶼的想法。
同時，這個世界也在謝白嶼的力量下，變得完整。
陸織許的靈魂不會被這個世界排擠了。
“......”
陸織許回神，她擡手，揉了把自己的臉，整理情緒。
她已經得到了全部的記憶，包括謝白嶼在她離開後做了什麽。
原來，謝白嶼會那些現代詞是因為她教他的。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bug，而是現在這個世界的創造者，如果沒有他的力量，這個世界會一直都是扁平的，虛假的，一切只按照原著的劇情發展，當原著劇情結束，這個世界就會消失。
而現在，這個世界是真實的，裏面每一個生命，都有自己的故事。
可愛老婆之類的現代詞彙這個世界的人可以理解，不是因為這是小說世界所以比較随意，而是這個世界的構築受了謝白嶼的影響。
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都知道老婆等同于妻子，是一個人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但從沒有想過，為什麽會有老婆這種詞。
“我都想起來了。”陸織許走近謝白嶼怪物真身。
他黑漆漆的一團，混沌雜亂。
怪物真身的靈魂是殘缺的那部分靈魂，所以性情和神智都帶着病态。
陸織許在他身邊坐下，對他輕聲，“謝白嶼，我也很喜歡你。”
怪物真身的靈魂頓時躁動地波動着，他喃喃地喊着陸織許老婆。
陸織許根本無法說話，她淚眼汪汪地看着謝白嶼。
半晌，陸織許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她認真地說，“但是你不能夠一直這樣。”
“你和人身不應該打架。”
“你們融合，好不好？”陸織許帶着哽咽，用很溫柔的聲音說。
若不融合，謝白嶼的這部分靈魂，就會越來越殘缺。
“不要......”怪物真身委屈，“你已經看到記憶了，我和你是互相喜歡的，為什麽要理會人身這個後來者。”
陸織許：“？”明明是一個人一個靈魂啊！怎麽就後來者了！
陸織許能看出，謝白嶼的怪物真身現在理智不清，很偏執。照理說，她應該給他一個友情破顏拳，讓他清醒一下。
但......下不去手。
陸織許發現，看完記憶後，她心都軟了，酸酸澀澀的。
嗚嗚嗚，謝白嶼好可憐。
笨蛋啊。
為了找一個已經離開的忘記他的老婆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陸織許擡手，抱住怪物真身的精神體。
黑漆漆的東西冰涼濕滑，帶着幽森感，有點讓人不适。
陸織許一點也不嫌棄，她的懷抱用力，體溫溫暖。
“我不想讓你孤獨。”少女溫柔地說，“我們先離開這裏，好不好？要不然，我心好疼。”
怪物真身的精神體躁動了一會兒，在陸織許的懷中翻湧，陸織許一直抱着他，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的肌膚能夠感受到陸織許的溫暖了，他重新化成了人形，這次不是與人身一樣的模樣，而是少年的狀态。
少年修長的胳膊緊緊摟着陸織許，他在陸織許的催促聲中，溫順抱着她，離開了怪物真身的肉身。
鱗片打開，陸織許和少年謝白嶼出現在虛空中。
“老婆！”謝白嶼沙啞至極的聲音響起。
陸織許擡眼，看到謝白嶼渾身是血，可憐巴巴的。
他看到她時，鳳眸中的光亮起，但看到少年謝白嶼抱着她，他的目色暗了暗，透出卑微。
【我......老婆不在的時候，我好想老婆。】
【但是，我不能讓老婆覺得我不懂事，貿然靠近老婆。】
【老婆與他一起出現，姿态親昵毫不抗拒......老婆與他，當真有我不知道的記憶。】
【老婆回想起來過去的記憶了，那就會讨厭我。】
陸織許從少年謝白嶼的懷裏跳出，她聽到謝白嶼的心聲，趕忙伸出手，抓住謝白嶼的袖子，陸織許眨眨眼，仰眸問謝白嶼，“你去哪裏？”
謝白嶼抿了下唇，他垂眸，黑色的睫毛幽密。
“老婆此刻看到我，若生氣，讨厭我這個騙子，那就對我發脾氣，打我，罵我吧。”
陸織許語氣疑惑，“可你為什麽說自己是騙子呢？”
謝白嶼的目色深深，他低聲，“我不是老婆認識的謝白嶼，卻喜歡老婆。”
陸織許擡手，蹭了蹭謝白嶼的臉龐，她戳了下他的唇角，裝出傷心的表情，“你對我的喜歡，是假的嗎？難道......你一直在用感情欺騙我的心？”
“我喜歡老婆。”謝白嶼神情立刻擔心，他攥住她的手腕，很用力，他眼尾泛着緋色，“我最喜歡的就是老婆，從沒有用感情欺騙老婆。”
陸織許頓時彎眸笑起來，語調柔軟輕松，“這就沒問題了呀。”
謝白嶼怔然，“老婆......不讨厭我？不與真身一起殺了我嗎？”
陸織許：不好意思，謀殺親夫這種事情我不會做。
“你就是謝白嶼，我殺了你幹什麽。”陸織許戳戳謝白嶼的胸膛。
“老婆......”陸織許身後，響起少年謝白嶼低啞委屈的聲音。
“老婆，現在是更喜歡他多一點嗎？”少年謝白嶼聲音幽幽病态。
雖然他同意和陸織許一起出來了，但是靈魂還是殘缺的，病态的。
陸織許趕忙安撫。
【老婆......】謝白嶼的人身心底失落。
陸織許頭疼。
能處理好兩個男朋友的都是什麽牛逼人物。
陸織許覺得，她不可以。
她抓住兩人的手。
左手抓少年謝白嶼，右手抓謝白嶼的人身。
她左右都看了看，争取實現端平。
“融合在一起，才是健康的謝白嶼。”陸織許勸說道。
“你們也不想讓你們的老婆有一個不健全的老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