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時光寬宥
時光寬宥
【時光寬宥（四）】
不能說的秘密AU
4
斯內普在天文塔頂見到莉莉的時候是驚訝的。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斯內普搶先一句，他希望莉莉說完他好去找哈利。
哈利就站在天文塔下一層的樓梯上仰望着兩人，這次他先見到的是平斯夫人，即使這麽近的距離，兩人也不會察覺到他。
“西弗勒斯，我已經不生氣了。”
斯內普微微皺眉，不明白莉莉為什麽說這個，但最終還是很誠懇的對莉莉道：“抱歉，我不該用那個詞來說你，那天我确實……”斯內普咬咬牙，“惱羞成怒。”
莉莉和斯內普九歲就認識了，她突然意識到，事情可能跟她想的不太一樣，于是拿出了紙鶴拆開的那張紙，“你……”
“怎麽會在你這裏？”斯內普突然反應過來，莉莉就坐在哈利前面，他當時沒有回頭，如果紙鶴落下的位置出現偏差，那就會落在莉莉的桌子上，“抱歉，莉莉，我有件很急的事現在一定要去。”
斯內普說着向下跑去，莉莉有些不解的望着斯內普的離開的身影，她想，雖然好像除了什麽意外，但他們也算是和好了吧。
哈利看着斯內普跑下來，發絲有些微的淩亂，璀璨的星光在在他身後閃動，寬闊的校袍帶起的風拂過他的臉頰，直到看不見斯內普的背影，哈利才慢慢蹲下來，然後用手捂住了臉——明明已經做了最好的安排，但是為什麽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莉莉走過的時候，哈利用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斯內普發現，他根本找不到哈利，哈利的校袍上從來沒有學院的标志，而他除了知道哈利是轉校來的以外，什麽都不知道，明明沒有哈利的時候他也是每天獨自上課、吃飯、讀書、做魔藥，可現在他卻受不了這些事都只剩他一個人。
有求必應屋無法回應他的請求，這裏不會有一個有哈利的房間。
原來真的會有人在嘗過甜頭以後就再也吃不了苦。
1978年畢業典禮。
斯內普已經通過了N.E.W.Ts考試，所有人都在大廳慶祝畢業，斯內普一個人陰沉沉坐在斯萊特林的角落。
“西弗勒斯，恭喜畢業。”莉莉走到斯內普面前。
斯內普點了點頭，“莉莉，也恭喜你。”
說罷甩都不甩旁邊詹姆斯一個眼神，氣的詹姆斯直磨牙，不過因為哈利一直跟斯內普在一起，到是避免掉了斯內普撞破盧平是狼人的秘密和食死徒的招募，詹姆斯他們也不至于把斯內普看做壞人。
“喂，西弗勒斯，我和莉莉畢業就要……”
沒等詹姆斯的話說完，斯內普突然從他眼前跑了過去，詹姆斯一愣，再循着人去的方向看過去，斯內普都已經出了大廳了。
走廊裏，斯內普一把拉住哈利的手，小心翼翼的說：“對不起，你不要消失了好不好？”
哈利哽咽着點頭，他原本只是想再看斯內普一眼，随便誰看到他都無所謂，可他從圖書館一直走到大廳，什麽人都沒遇到，直到他來到大廳前，斯內普就像是感應到什麽一樣，一扭頭就與他對視了。
“西弗勒斯，你怎麽還在這，輪到你作為斯萊特林學生代表講話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突然出現。
“教授，這就來。”斯內普應了一聲，他抱了一下哈利，就像是面對着失而複得的珍寶，臉上的笑容孩子一樣純粹沒有一絲陰霾，然後拉着哈利的手走進大廳。
“大家歡迎西弗勒斯·斯內普同學為我們致辭，他不僅是斯萊特林最優秀的學生，也是我見過最有魔藥學天賦的學生，然而他的潛力遠不止于此……”
哈利在臺下看着斯內普，在心中默默道，當然，他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魔藥大師。
斯內普按照之前教授給他的稿子規規矩矩的做完了發言，他看着哈利又說道：“……最後我要感謝兩個人。”
所有人都保持微笑看着斯內普，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去打斷他，“謝謝她照亮過我的過去，謝謝他讓我看到前路。”
然而等斯內普從臺上下來，和幾個斯萊特林的同學說了兩句話後就不見了哈利。
他有些焦急的問旁邊的艾弗裏和穆爾賽博，“你們有沒有看見哈利？”
艾弗裏和穆爾賽博對視了一眼道：“哈利是誰啊？”
“就舞會跟我跳舞那個男生。”
“舞會那天就你一個人在跳。”穆爾賽博道。
“搶我風頭還沒跟你算賬。”艾弗裏翻了個白眼，小聲說了一句。
斯內普愣在原地，他突然意識到，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哈利跟別人說話，之前沒有在意過的細節一幕幕回到腦海中——
“你又曠了三天課。”
“你這兩天都沒上課……”
和哈利一起跳舞，“從頭到尾不就你一個人在跳。”
和哈利一起做魔藥那天，“你一個人？”
決鬥的第二天，“在啊，我就站在莉莉後面。”
那晚沒傳到哈利手裏的紙鶴。
斯內普看着熱熱鬧鬧的人們感到很困惑，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嗎，想到這裏斯內普突然想起他放在教室沒帶走的混血王子的課本，他沖進教室，拉開櫃子，他六年級的課本果然不在裏面。
他一瞬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摔倒在櫃子邊，大口大口的呼吸——為什麽，不帶我一起離開？
黑魔王死了，然而只有斯內普一個人知道，是哈利殺死了黑魔王，所有人都看不到哈利，哈利只是走到黑魔王面前舉起魔杖，然後念出了死咒，黑魔王就這麽死的，然後哈利也消失在了他面前。
斯內普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普林斯莊園，收藏室的桌子上安靜的躺着他六年級的課本，他慌忙翻開，其中一頁的頁腳被折了起來，頁腳折住了他的字跡——混血王子，也展示出哈利的字跡。
“親愛的西弗勒斯：
我是哈利，全名哈利·詹姆·波特，對于你來說，已經過去的時間是過去，還未到來的時間是未來，而我就是來自‘未來’的人，我想你已經猜到我的父母是誰了……
……那是我第一次進行時空之旅，而後我發現每次只有第一眼見到的人可以看到我，然而時間不允許任何人玩弄他，根據時空魔法的規則，我不能改變歷史的進程，也不能與歷史上的那個我碰面，否則我就會被時間規則排斥，再不能來到你的時間，但是我相信你也不願意看到我媽媽（莉莉）去世，希望即使沒有了我，你也能好好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這就是我與你不能說的‘秘密’，旅途的回路藏在再三揮動的魔杖裏，如果可以，我會在我的未來一直等你，如果不可以，我也依然覺得能夠遇見你已經我能遇見你已經是很不可思議了。
P.S.請将夾在課本裏的第二封信交給鄧布利多教授，我還欠他一個故事的結局。
愛你的哈利。”
怪不得開學那晚樓道裏哈利那天閉着眼睛，怪不得哈利要數從圖書館到魔藥教室的步數，怪不得哈利總是曠課卻沒有人注意，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1978年。
夢裏回到了戈德裏克山谷的夏日，鄧布利多醒來的時候不太記得夢到了什麽，天還沒亮，他想要去摸床頭的眼鏡，卻摸到了枕邊的一片潮濕。
卧室裏沒有開燈，他多年來盡力克制的思念，在一場模模糊糊的夢裏潰不成軍，他又想起了那個名叫哈利的孩子留給他的信——
“鄧布利多教授，我來自一個即将與你們的未來不同的未來……”
“格林德沃盡力阻止了伏地魔去追尋那根魔杖。他說了謊，你知道的，他對伏地魔謊稱自己從來都沒有過那根魔杖。”
“也許也是防止他入侵你的墳墓。”
睡眼惺忪的眼睛，再一次不可抑制的落淚，鄧布利多捂住眼睛，他聰明且自傲，卻又是如此愚蠢。
格林德沃曾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阿不思·鄧布利多，他的失敗不在1945年，早在那個夏天的第一眼，他就已經輸得徹底，紐蒙迦德，是他為自己畫下的牢籠，他以為即使在最高的塔樓裏，也看不到那個人的轉身。
對紐蒙迦德來說在平常不過的淩晨，格林德沃已經醒了，他躺在石床上卻不敢轉身，他可以聽到另一個人的呼吸，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到來，但他又怕轉過身又是大夢一場。
鄧布利多看着石床上背對着他裹着被子的身影，想要伸出手，卻又控制不住的顫抖，格林德沃是讓他瘋狂的毒藥，只需要一個背影，就可以瓦解他的意志，只要再看他一眼，那些癡迷的愛戀就會一瞬間蘇醒過來。
“蓋勒特……”
就像少年時一樣，鄧布利多輕輕俯下身靠在格林德沃的腿部，用他早已長滿皺紋的手再次握住對方的手，感覺到被子裏早已老去的身軀猛地一震，然後他的手也被緊緊回握，兩個人都沒有動。
格林德沃第一次如此害怕，得而複失的滋味他用前半生去體會，他緊緊地握着那只手，再來一次，他恐怕會發瘋。
天亮的時候，終究是鄧布利多先開口了，“蓋勒特，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2000年，黑魔法防禦課辦公室。
叩叩叩——
“請進。”哈利從羊皮紙卷中擡起頭，張口想要說話，卻仿佛不知道該如何發出聲音，他看着年輕的戀人笑起來，可笑着笑着又哭了。
斯內普抱住哈利，溫柔的親吻他的面龐，吻去他的眼淚，“我愛你，無論你去哪裏，我都會找到你，抱緊你。”
1978年，阿不思·鄧布利多辭去霍格沃茲校長職務，新任校長由米勒娃·麥格女士擔任。
有人說鄧布利多隐居在戈德裏克山谷。
也有人說看到鄧布利多和一個老人出現在巴黎。
有些愛情就是，只要一個人回頭，就依然還可以握住另一個人的手。
戈德裏克山谷的一大片百合叢中，剛剛結婚的少女莉莉，捧着新娘的手捧花，得知了一個神奇的故事的她，由衷的祝福她的朋友西弗勒斯在那個不屬于他們的時間過得幸福。
2000年，麥格校長對于黑魔法防禦課教授哈利波特遞上的辭呈十分頭疼，相比之下來自另一個時間的西弗勒斯反而沒有那麽令人難以接受了。
麥格校長兩手交疊撐在下巴下，“哈利，其實我很樂意聘請西弗勒斯做魔藥教授，你知道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一直想繼續過以前的養老生活。”
哈利和斯內普坐在麥格校長對面，斯內普還不太适應老了這麽多的麥格教授，而且他也一直把自己放在麥格教授學生的位置上，哈利道：“其實德拉科可以勝任魔藥教授的，麥格教授不妨試試邀請他，我跟西弗都是畢業就留在了學校裏，現在有機會很想出去走走，而且這件事也不方便公開，不如先離開一段時間的好。”
麥格教授有些無可奈何，但是她也是真心疼愛她的學生們，包括哈利和斯內普在內，兩個人都經歷過伏地魔帶來的恐怖，确實應該放孩子們去放松放松，“好吧，我會嘗試邀請馬爾福，關于黑魔法防禦的教授你有推薦嗎？”
哈利思考了一會，赫敏志在魔法部，盧娜四處游學去了，羅恩确實不合适，金妮沉迷魁地奇，現在已經是職業球員了，對斯萊特林和赫奇帕奇的同學哈利又不是那麽了解，因此道：“秋可能比較合适。”
斯內普瞥了哈利一眼，麥格教授輕輕的笑了起來。
麥格教授送兩人離開校長室，離開畫像半晌的斯內普終于回來了，他十分氣悶，“那個我到底什麽眼光！為什麽居然會喜歡上波特家的那個巨怪！”
畫像裏的鄧布利多也不打瞌睡了，他笑眯眯的看着斯內普，想起斯內普那次給他看守護神，“西弗勒斯，坦誠一點吧，你早就知道哈利和莉莉一樣都是那麽善良美好。”
畫像裏的斯內普再一次惱羞成怒，憤憤的離開畫像。
斯內普陪着哈利去收拾東西，這個學期已經結束了，剛好收拾完就離開，給下一任黑防教授騰地方，很多畫像看到18歲的斯內普都竊竊私語起來。
斯內普和哈利拉着手，“聽說那位秋·張小姐以前是你的女朋友？”
“西弗！我跟秋早就分手了！我……”哈利突然慌張。
斯內普輕笑起來，“知道，就是随便問問。”
哈利剛松了一口氣，又聽斯內普道：“那你有沒有喜歡過大的那個我？”
哈利吞了一下口水，“我哪敢啊，你都不知道，第一次上課，教授就狠狠地嘲諷了我一通。”哈利給斯內普細細說起第一次魔藥課提問的內容。
要麽說最了解自己的人還是自己呢，斯內普瞬間就明白大的那個自己在表達什麽了，“asphodel是百合的一種，花語是，我的懊悔跟随你進入墳墓，苦艾的花語是傾慕。”
哈利瞪大了眼睛，“教授在跟我道歉。”
“我對莉莉的死亡深感難過。”斯內普看着哈利，其實這也是他此刻想說的話，盡管知道莉莉會在那個新的時間線過的很幸福，可在哈利的這個時間裏，他們也真的失去了莉莉。
“媽媽會祝福我們的。”哈利突然敏銳的捕捉到了斯內普沒有說出來的想法，畢竟自己是他好友的兒子，他不希望斯內普有負罪感。
斯內普輕輕點頭，過往總要放下，未來才能走得更遠，兩人在城堡裏一邊聊一邊走。
在上一層樓梯路過的納威已經石化在原地，“梅林啊！我是看見了斯內普教授嗎？！”
離開霍格沃茲以後，哈利和斯內普來到了倫敦，在倫敦哈利基本都住在格裏莫廣場，斯內普雖然知道這是布萊克的老宅，但是在聽完關于布萊克家的故事以後，也沒什麽好介意的，他沒想到哈利還背負着他教父的死亡，盡管不怎麽喜歡小天狼星，斯內普還是好好安慰了哈利。
在麻瓜世界生活起來兩人都很能适應，畢竟都是在麻瓜界長大的，哈利陪斯內普去蜘蛛尾巷取幾本書，兩人出來的時候順便去逛了逛商場，哈利比斯內普矮，他的衣服斯內普穿不是很合身。
出來的時候就下起雨來，兩人鑽進了路邊的甜品店避雨，哈利興致勃勃的買了兩支冰淇淋，給斯內普的是香草牛奶味的，他早就想帶着斯內普幼稚一次。
零食這種東西很少出現在斯內普的生活裏，他不得不承認接過的時候心裏是有些小雀躍的，口味也确實還不錯，哈利一邊用自己的甜筒撞了撞斯內普的甜筒，一邊看着窗外，“你第一次見我，也下雨了呢。”
“是啊，某人還很幼稚的戳我的臉。”
哈利回頭看沒有人注意他們，突然湊過來在斯內普臉上親了一下，斯內普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盡管再親密的舉動都做過了，但他還是沒想到哈利會在外面突然親他。
“倫敦總是在下雨，我們第一站去奧地利看花吧。”
“好。”
“如果奧地利也下雨怎麽辦？”
“那我們就一起躲雨。”
“雨裏散步好像也挺好的。”
“嗯。”斯內普頓了一下，突然覺得還是應該把心裏想的那句話說出來，“其實只要在一起，在哪裏，做什麽，我都覺得很好。”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