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失蹤

失蹤

黯淡無光的人生中頭一回遇見如此明媚的色彩,是獨一無二的,令人難以抗拒的存在。

糖豆的甜轉瞬即逝,而分糖之人燦爛的笑顏卻揮之不去,長留于心。當感到煩惱壓抑、憂慮無望,被無盡的孤獨和痛苦折磨時,想起她,似乎又能熬一熬了。

誰能不為此心動呢。

李蓮花是這般,笛飛聲亦是。

他理解笛飛聲對小夭的情意,心悅之情哪是想阻止就阻止得了的,但理解歸理解,不樂意也是真的不樂意。

笛盟主那句輕如呢喃幾不可聞的話語李蓮花聽得真真切切,一字不落,覺得小夭可愛呢,他當然知道她可愛,再可愛也不是旁人能觊觎的。

李蓮花與小夭十指相扣,明眼人誰看不出他們的關系:“你覺得為何我可以你不行呢?”

笛飛聲冷眼一掃,面色又沉幾分:“你們成親了?”

李蓮花啞了聲,連方多病扒飯的動作都緩了下來。

“那是定過親?”仍沒得到确切的回答,笛飛聲嗤笑道,“都沒有啊,那麽,男未婚女未嫁,憑什麽就你可以?”

這話聽着有點耳熟啊。

在暗含硝煙的眼神争鋒中,小夭弱弱舉手:“那個,既然我作為修羅場的中心,能不能說句話?”

感覺到握着自己的手一緊,小夭安撫着拍拍他的手背,擡眸望向對側。

“阿飛,雖然不知道你怎麽就對我感興趣了,但有些事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她頓了頓,耳根微紅,卻依舊坦然直言,“我真的很喜歡蓮花,也只喜歡他,成不成親的不重要,不需要用這個來證明我們之間的關系。不管未來如何,我都想一直一直陪着他。”

跨過千山萬水,跨越時空,她都會想辦法去見他的。

眼見氣氛微妙,小夭撓了撓發燙的耳朵,硬着頭皮說下去:“辜負了你的心意,對不起啊。其實你不用因為看我眼熟就想太多的,你另有喜歡的人,只是你忘記了。”

話題調轉太快,笛飛聲沒來得及從那微微失落的情緒中抽離,不過他表情始終如一,也沒人看得出來。

“誰?”

“一個穿紅裙子的漂亮姐姐,你以前經常穿紅色,就為了跟她配對呢!”

一旁默默觀察的方小寶聞言瞪大眼睛:“小六,你說的不會是我想的那位吧?”

還能有誰,對笛盟主一往情深的角大美女呗。

怕笛飛聲不信,小夭還拉上李蓮花一起确定這段颠倒的單箭頭明戀。

李蓮花仍沉浸在方才姑娘的表白中,被姑娘扯了扯袖子,他側過頭,沒錯過她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是星光過于璀璨,是甜香實在惑人,是情意滿滿,是他甘願沉溺的美夢。

“是啊,十分相配。”

到底說的是笛飛聲與角麗谯,還是他與她,就不得而知了。

……

吃完晚飯,方多病硬拉着面癱臉阿飛去刷碗,主要是指使阿飛刷碗,但在人家捏碎兩只碗後不得不自己動手。

“碗都不會刷,長這麽大就會打架啊……我跟你說,晚上咱倆打地鋪,李蓮花睡床,我會把你的草席放遠一點,不準有異議!”

早先四人同行,姑娘一間房,他們仨大男人一間。念着李蓮花那弱不禁風的身子骨,總是他睡床,其他兩個打地鋪。李蓮花呢身體也是真差,白日裏吹了冷風,晚上就整夜整夜地咳,又怕吵醒樓上的姑娘,窩進被子放輕聲音,喝藥也沒啥好轉。而大魔頭睡覺都緊繃着神經,根本靠近不了半寸,否則只有挨打的份兒。

方小寶心裏苦啊,但為了偶像,這點苦不算什麽。

“阿飛我跟你說話呢你有沒有在聽?”

盯着哪看呢這麽入神?

順着笛飛聲的視線看去,小夭正牽着李蓮花上樓,姑娘笑意盈盈,比月色更皎潔。她似乎說了什麽,李蓮花頓住腳步,被姑娘半拖半拽地一抱,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才繼續邁開步子。

“尚未成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

“……我師父師娘天生一對,輪得到你這個……大魔頭來反對嗎?”

……

小夭把角大美女拉出來當擋箭牌的理由是怕惹麻煩,角麗谯的警告言猶在耳,先做個鋪墊嘛,如果笛盟主肯多看角麗谯兩眼,那位姐姐也會消停點,說不定能撮合成功呢。

姑娘是沒見識過角麗谯的手段,那讓人脫層皮的豔福哪是凡人能夠消受的。

李蓮花只希望她安然無虞。

“如今背後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面,山雨欲來,只怕往後危險重重。你若回宮,便能遠離這一切了……”

小夭從他懷裏仰起頭,輕輕推了推他,意思是讓他松開懷抱,可李蓮花反倒收攏雙臂,想将她嵌入身體似的擁緊。

說讓她回宮的是他,不願放手的也是他。

“蓮花……我只是想蓋下被子。”被男人箍着後頸,幾乎整張臉埋進他胸口,話音也悶悶的,他還曉得收着力,讓她能保持呼吸。

李蓮花隔了一會兒才松開她,而小夭蓋被子也只是怕他冷,把兩個人都裹進去,懷抱再度被填滿。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我同樣擔心你呀。我進宮的話,你怎麽辦?”

李蓮花用內力催熱手掌再去牽她,被姑娘發覺意圖,狠狠咬了他一口。他摸了摸嘴角的齒痕,不疼,都沒破皮,她可舍不得他疼。

“我自然有能力自保。真的,我命長得很,什麽艱難險阻都能熬過去……”

她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吻了下自己咬出的牙印,将他未完的話語堵回去。想把她推遠嗎,那應當決絕一點,不該這麽難過。

綿密溫柔的親吻一下又一下,仿佛他再說一句自己不愛聽的話來,就不止這樣淺嘗辄止。

姑娘總是比注重禮節的男人要大膽得多,當她握着他的手去挑開衣帶時,李蓮花終于反應過來,把她的手反握在掌心,制止這份不合時宜的妄念。

“不行嗎?”小夭頗為惋惜地嘆氣,“我不介意婚前的,兩情相悅做什麽都可以嘛,但我也尊重你的想法。”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眼底卻有淚光。

“我會越來越離不開你的,小夭。”

……

翌日幾人拜訪劉如京,從他口中得知單孤刀生前曾讓他調查南胤一事,并得到那四位來到中原的富商之一的名字,但是用南胤文所寫。

這個時候就得靠他們的科普型外挂啦,蘇小慵來得相當及時,也正巧她跟爺爺學習過南胤文,翻譯個名字還不簡單嘛。

這小丫頭要求在蓮花樓住下才肯幫忙,李蓮花能怎麽辦,小夭都在蘇小慵軟磨硬泡下答應了。他對待女子總是比較寬容和善的,即便蘇小慵與他幻覺中的怪物同名同姓模樣相似,也不曾對其态度冷漠過,如果她別一直黏着小夭就更好了。

小夭怎麽就那麽招人喜歡呢,蘇小慵來了之後,李蓮花不方便再去二樓,親昵溫存的時間少之又少。他們前往元寶山莊祠堂找線索,又來了個芷榆。

一個兩個都想把他家姑娘拐走吧。

“李蓮花,我看啊我去找些我私藏的字畫來,說不定能吸引玉樓春,讓阿飛賣藝啊,只能鬧笑話。”

“呵,我看他也沒心思去參加什麽漫山紅,比我還像局外人。”

這個阿飛,失憶了感覺依然敏銳,李蓮花夾在他倆之間,心不在焉地朝前走着,旁人的熱鬧與他無關,他只想和小夭待在一處,可惜啊,姑娘們的友情不是他能擠進去的。

“李蓮花!”身後焦急的女聲傳來。

三人回頭,卻見兩個姑娘神色慌張,蘇小慵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芷榆稍稍好些,不至于語無倫次。

“小夭,小夭不見了……她說要去買糖,我們轉個身的功夫,就找不到她了……”

李蓮花只覺腦中忽而炸開,猶似晴天霹靂,他緊咬牙關,堪堪分出一絲理智:“在哪不見的?”

“那邊的巷口!”

巷子深處只找到散落在地的糖塊,四周還彌漫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這是……芙蓉膏的味道?”

李蓮花将地上的糖塊小心收起,聽聞方多病這句話,目光一凝:“芙蓉膏?我初見她時,聞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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