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沒落的宋家要崛起了!

沒落的宋家要崛起了!

宋窈又要死了...

這種感覺并不陌生,現代時候經歷過一次,她有經驗的很。

但不同于上次,這次她可沒啥悲傷的情緒,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

早死早超生!

她現在就是這種感覺,趕快給我來個痛快的!

不是她厭世,實在是這具身體有些一言難盡。

說來可笑,她來這古代也有些日子了,可就沒離開過這鋪床!

這具身子病的喘氣都費勁,她也早就不想在這待着了。身疼體弱,趕緊了斷沒準還能去個能動彈的地方。

床邊傳來婢女低聲的啜泣,是一直照顧她的紅果。宋窈懷疑這個家裏也就這個姑娘真心為她要死了傷心,終是嘆了一聲,輕喚了她的名字。

“小姐,您是渴了還是餓了?”

紅果立馬上前,大夫說小姐也就這一兩日了,今早看起來尤其不好,現在似乎有些回光返照,她只希望能滿足小姐最後的念想,能吃些喝些也好啊。

宋窈搖了搖頭,用盡力氣把紅果的手拽了過去,将手上的镯子退了下來,示意她戴上。

“留些念想吧。”

這原主好像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手邊就這麽一個玉白、看着成色上好的镯子,在枯瘦的手腕上直晃蕩。死了之後與其不知落入誰手裏,不如給了一直盡心照顧自己的紅果。

紅果在宋窈的堅持下,倒是戴上了镯子。宋窈高興,行了,在這個世界上她應該不欠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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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一了,意識也就恍惚起來,都沒聽見樓下的喧嚣聲。

“禮部侍郎之女宋窈接旨——”

**

氣氛哀肅的皇宮中,宮女內侍們垂手肅立,皇後妃子們圍繞着龍床低低垂淚。

油盡燈枯的皇帝顫手撫了下尚未成年的太子,目光看向拿着黃綢聖旨的信重大臣,用盡力氣點了點頭。

大臣領命速去,皇帝眼神望向窗外,春暖初回,這該是他頒的最後一道旨了。

喪鐘敲響,滿城缟素,百姓們哭着皇帝殡天,大臣們忙着驅車往皇宮而去。

宋府

禮部侍郎宋庸手忙腳亂的穿上朝服,鞋都沒穿利索就往外跑。王氏一聽到信就奔書房來了,眼見夫君慌成這樣,連忙從婢女手裏接過他落下的袍帶,攆上去喊道,

“老爺,別急,袍帶還沒系呢!”

宋庸腳步急停,由着趕上來的王氏幫他整好衣服,聽着王氏在他耳邊快速小聲的說,

“老爺莫急,咱們家離皇城近,總比旁人快些。只是剛丫鬟來報我,大小姐怕也是要不行了,這...”

王氏瞄着宋庸的神色,她到底是繼母,有些事怕讓人拿住了話頭。不管人是死是活,總是要提前知會了才好。

宋庸正是煩亂,聖上新去,新帝登基,處處都要他這個禮部侍郎拿主意。他資質平庸,在這個位置上不過是靠着祖蔭,趕上這節骨眼,可真是難為死他了,恨不得一命嗚呼的是自己,也省得這麽腳打後腦勺了!

“你和母親拿主意就是,她一個小輩若先父母祖母而去,本就是她的不孝,難不成還讓我給她張羅喪事不成?”

宋庸緊皺眉頭,甩袖而去。

大女兒從小纏綿病榻,這些年不過一口氣吊着,有這一日早在預想之中了,難過憂傷的情緒早就磨的沒有了,他現在自有更緊要的事,哪有功夫管這些。

王氏看着夫君的背影,松了一口氣。夫君薄情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反正她不靠這個活着就是。

帶着十幾個丫鬟仆婦,王氏往後院繡樓而去。

繡樓雖是整個宋府最精巧的高處,但離前院甚遠,說是景致清幽适合養病,實際上和劃出宋府的活動範圍也沒什麽區別了。

以往清冷的繡樓今日倒是人員簇擁,外圍管家小厮們垂手立着,顯然是只要聽到信兒就要開始行動了。院子裏站了好些嬷嬷丫鬟,規矩有序,一看就是老太太到了。

王氏向跟她行禮的衆人點了點頭,老太太身邊的人總是要給幾分面子的,拖着華貴的錦紗披風進了內堂。

“給母親請安。”王氏行了福禮。

老太太颔首,示意她在旁邊坐。她雙目微閉,手裏的佛珠飛快的撚動着,這事本用不着她來管,但王氏到底是繼室,為嫡女操辦喪事...

這事還是她來坐鎮比較好。

樓下的人都等着樓上的宋窈把最後一口氣咽下去,好把已經預備好的喪事辦起來,還沒聽到上面的口訊,卻聽到了從大門外傳來的威儀聲。

王氏立馬驚愕的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手裏的珠子一停,顯然詫異的人不止王氏一個。

內侍劉慶浩浩蕩蕩的來了繡樓,後面跟着忐忑的宋府管家宋大,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現在也沒整明白,就聽前面來報,說宮裏來人宣旨了。

說實話,宋大和老爺一起長大,除了頂小時老太爺還在的時候,就再沒見過宋府來人宣旨呢。所以他現在上牙和下牙打架,哆嗦的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

王氏雖出身景陽伯府,但到底也就是個庶出,還是伯府沒落了沒見過世面那種,要不也不會給宋庸做續弦,眼下聽到這種情況就是一慌。

“老太太...”

老太太雖也驚了一下,但到底見過大世面,起身迎了過去。

“天使傳旨,恕老身有失遠迎,不知這旨是傳給誰的?”

她剛才沒聽錯吧?宋窈?大孫女?莫非耳鳴了不成?

“老夫人好久不見,正是傳旨給宋家嫡女宋窈的。”

劉慶是打小伺候皇上的,宋家祖輩都對朝廷有功,老太爺更是皇上的死忠黨,他對這老太太自然不陌生。只是宋庸平庸,這些年才斷了聖寵,但皇上也保他清貴就是了。

老太太一窒,湊近了對劉慶低聲說:“天使,實不相瞞,我那孫女眼見不好,怕是沒法下來接旨。”

又招了一直給宋窈看病的大夫過來,算是佐證自己所言不虛。

劉慶來傳旨自然知道什麽情況,多少也了解其中的原委,沉吟片刻便說:

“既然這樣,那就在這宣了吧,宋府衆人聽着便是。”

特殊情況,一切從簡,什麽香案條幾也沒設,衆人齊齊跪下,劉慶直接就宣起了聖旨。

“宋府嫡女宋窈,品貌端莊,家世清貴...特許嫁與承王為妃,締結百年之好...”

聖旨宣完,老太太呆呆的忘了接旨,宋府衆人都傻傻的反應不過來。

說的是啥啊?大小姐要當承王妃了?軍功赫赫、攝政監國的承王?

“老夫人?老夫人!”

劉慶見半天都沒人反應,重重的叫了一聲。宋府果非昨日了,怎麽接個旨都這麽費勁?先帝剛去,宮裏事多,他哪有功夫在這看他們這群呆頭鵝!

老太太這才晃神,連忙起身。王氏也驚,但反應還算快,忙攙住了微晃的婆婆。待老太太接了旨後,又摸了個荷包遞給內侍,

“辛苦天使走這一趟了。”

劉慶摸了摸荷包,才算是緩和了神情。早就聽說宋家續弦是伯府庶女,母親出身商家,嫁妝頗厚,看來這位夫人也是承了這份精明。

王氏好歹算是撐着把人送走了,忍住了心裏的驚濤駭浪,回了堂屋輕輕叫了叫猶自愣神的老太太,

“老太太?”

皇上怎麽想起來給他家要死的大小姐做媒她不知道,但承王是誰總知道吧?能嫁給承王意味着什麽總知道吧?這對宋府到底是好是壞還真不好說,萬一沒等嫁過去呢,大小姐沒了...

就見臉色變了又變的老太太渾身像是被注入了精神氣,剛才的衰老頹敗好像都減了幾分,只聽她一聲厲喝,

“來啊,快再請大夫,最好的!把我庫房裏的百年老參拿過來!”沒落了快二十年的宋家終于要崛起了!

我的好孫女呦,你可千萬不能死呦,最起碼也得挨到嫁了承王之後,讓你爹當上承王的岳父呦!

**

承王韓佑是在偏殿接到的旨意,傳旨的內侍心裏很苦,怕的直哆嗦。

他身份不如劉慶,被一把搶走了出宮的差事,留下自己來面對承王。誰不知承王什麽脾氣,傳了這個旨意,也不知他還有命沒命。

承王接過聖旨,睨了他一眼,說了聲,“出去。”

吓的內侍腳步踉跄,慌忙往外跑。

小厮英镝湊了過來,“王爺...”

不用誰說,連他也知道這是先帝給王爺上的最後一個眼藥。臨去的最後一個聖旨竟然是給王爺賜婚,賜的還是這麽個人家的病秧子,是怕王爺拖累太少不成?

承王把聖旨随意往後一甩,遞給英镝,

“你不說她要死了嗎?等人死了和我就沒關系了。”大步走向議事殿,大臣們都在那等着呢。

議事殿裏,衆大臣依序而站,面有哀色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彼此的神色。

新帝尚幼,承王勢大,由承王輔佐新帝,日後這朝堂還不知是怎樣的光景。見承王來了,衆人紛紛行禮,承王現在監國,除非大禮,日常見到皇上都是不用跪的。

韓佑坐在上首,正要叫起,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魂兒似乎都要飄起來了似的。只不過瞬間,眼前風景就變了,周圍的環境已經不再是宮裏,赫然像是一女子閨房!

鼻尖都是萦繞的藥味兒,耳畔傳來女子哀恸的哭聲,

“小姐,你可不能去啊小姐!”

還有個蒼老卻略顯焦急的聲音,“窈兒,你被賜婚于承王了,好歹挺一挺當上承王妃啊!”

說着又喚人去叫大夫,一時間屋內亂作一團。

韓佑身體動彈不得,意識卻清醒,他猛然一驚,這是宋家嫡女的閨房?突然想起自己剛跟英镝說的話,

“等她死了就和我沒關系了。”吓的看不見的冷汗都要出來了!

且慢死一步!我收回我剛說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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