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套近乎

十、套近乎

Cecilia被批評的事件沒有後續,不知是Cecilia的檢讨足夠誠懇,還是她去找了劉總,直接從根源上解決了問題。

通報批評的通知和她寫的檢讨都在周一被撕下,沒見公司有懲罰她的意思。

安木槿很快就忘記了自己的猜測,對別人是否要出道等事情沒有浪費半點心思,回到一般的狀态中,呆滞地等待周三的到來。

可是接下來的好幾個周三都沒有讓安木槿如意。安木槿連着幾節課的課後時間沒有跟齊方素說上話,齊方素不搭理她,朝別的練習生禮貌微笑,鼓勵他們向他提問題,如此一來,安木槿的的聲音只能淹沒在其他練習生的踴躍發言中。

安木槿覺得齊方素是在記仇,幼稚地對她曾經當衆問他私人聯系方式的行為表示抗議。

安木槿想用眼神告訴齊方素,她對他的幼稚持反對态度。但一接觸齊方素冷淡清秀的臉和目下無塵的神情,安木槿的心當即小鹿亂撞,又被迷住了,想不起來她該反對什麽。

齊方素似乎做什麽都是招她喜歡的,都是能夠讓她放棄立場去欣賞的。

愛戀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安木槿不禁滿臉崇拜地回了齊方素一個傻笑,被別人擠到了邊上也要锲而不舍緊盯着齊方素,聽他和別人都說些什麽。

不習慣那種熾熱眼神的齊方素:“……”

到了15號下午,安木槿又帶着糯米去寵物美容院堵齊方素,堵到了,和上次假裝偶遇時一樣,安木槿等齊方素一踏進美容院就跟着進去,并傻樂着向齊方素打招呼:“齊老師!真是太巧了!我們又在這裏遇見了!”

齊方素穿了一身黑,戴墨鏡,沒給安木槿一個眼神。

元寶這回沒戴墨鏡,脖子圍着一塊花裏胡哨的布滿塗鴉圖案的圍兜,也沒有給安木槿一個眼神。

安木槿卻一時興起,想着從元寶那裏套近乎,笑眯眯地俯身湊到元寶跟前,朝元寶伸出雙手,哄道:“元寶真可愛,讓姐姐抱抱好不好?”仿佛元寶是個小孩,懂得根據自己的喜好回應她的手。

大眼瞪小眼起碼一分鐘,安木槿尴尬地扯着嘴角笑,放棄讓元寶自主選擇,轉而問齊方素:“齊老師,我可以抱抱元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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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方素冷着臉沒吭聲,安木槿當他是默認了,便趕緊将元寶從齊方素懷裏撈過來。

好結實的一只豬,看着比糯米還小一些,抱起來卻比糯米重得多,感覺每一塊肉都是實打實的肌肉,彈性中帶着硬度,安木槿需要雙手才能将它抱住,且它身上有一層短短的白毛,直接紮在皮膚上略有些刺撓感。

元寶稍微掙紮了一下,聲音低低地哼了一聲,安木槿趕緊抱緊它,歪頭蹭蹭它的腦袋,連聲哄着:“元寶真乖,長得真好,還香噴噴的,齊老師照顧元寶的時候一定非常細心。”

元寶擡頭去看安木槿,安木槿也正好低頭看它,一人一豬對視了,産生了某種奇妙的化學反應。

這個角度看元寶是真可愛,圓滾滾的腦袋眼睛豬鼻子組合起來,跟卡通片裏的豬一模一樣,感覺它下一秒就要咧嘴笑并口吐人言。

安木槿将它抱高一些,親了親它的腦門,真心誇它:“我們元寶真的好可愛呀,元寶是世上最可愛的小豬。”

話音未落,元寶被齊方素搶回去了。

齊方素沒跟安木槿啰嗦,将元寶交給工作人員就徑直到休息室去。

安木槿連忙将糯米從寵物包裏抱出來,交到工作人員的另一邊手裏。

糯米有一個月沒看見元寶,卻牢牢記住了元寶的氣味,視元寶為久未謀面的好朋友,和上次一般拼命往元寶那邊撲騰,熱切得工作人員差點抱不住它。

而安木槿這位臨時主人卻不勸阻,反倒暗暗鼓勵糯米,讓它不留餘地向高傲的元寶進攻。

安木槿看着工作人員抱着一豬一狗走進洗澡間,便快步走到休息室和齊方素會合,她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跟齊方素說,可這回安木槿沒有機會說半句話。

齊方素在休息室講了一個長長的電話,從元寶開始洗澡一直講到元寶洗完澡都還沒講完,全程的話題都與音樂制作有關,上課不認真聽講的安木槿連一個字都聽不懂。安木槿只能坐在邊上眼巴巴看着齊方素。

注視也能稍稍緩解思念之苦,尤其是這麽近距離的注視。

看到最後,安木槿已經是手肘撐在座椅扶手上,雙手托腮盯着齊方素了。

齊方素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卻沒有向安木槿提出抗議,也沒有起身走開。兩人就這麽坐着,之間的關聯似有若無。

待工作人員将元寶交還給齊方素,齊方素便一手拿手機,一手抱元寶,離開了美容院。

安木槿殷勤地跟到他的車門邊,伸手要接過元寶,讓齊方素能騰出手來開車門,但齊方素沒搭理她,側頭并微微聳肩夾着手機,靠着自己擁有了一只自由活動的手。

齊方素抱着元寶坐進車裏,關上車門便挂了電話,啓動汽車絕塵而去,留安木槿站在路邊發愣。

這天的偶遇和前些天的課後時間一樣,安木槿想要往前走,卻擡腿無路,齊方素将所有路都截斷了,他不讓她走向他。

安木槿轉身欲回美容院接糯米,走得磨磨蹭蹭,腳步邁得小且拖拉,情緒太重時,身體的動作會受限。她的第一步是不服氣的,第二步是感到挫敗的,但到第三步,就轉換為再接再厲的勇敢無畏——她想到了套近乎的另一個辦法。

周三上課的前一天,安木槿特意在宿舍裏等到淩晨一點多,等田靜回來。

她在等待的過程中将自己的桌子收拾了一遍,用剩下的鮮花做了兩個小花束,拍照發到“相親相愛一家人”群裏,讓她的父母知道她一有空就練習花藝,并沒有打算放棄花藝事業。

田靜拖着疲倦的身體,輕手輕腳打開宿舍門時,被不同以往的一室光亮吓到,也被睜着一雙紅血絲頗多的眼、挂着一對略腫的黑眼圈的安木槿吓到,尤其是安木槿激情又虛弱地喚了聲:“靜姐……”

田靜被吓得一激靈,反手關上門,怪道:“怎麽了?你找我呀?可以給我打電話呀。”

安木槿幽幽地說:“你電話關機了,我以為你不想被人打擾,就沒敢去練習室找你。”

“啊?”田靜拿出手機看了眼,電量見底直接黑屏了。

田靜朝安木槿抱歉地笑笑,“我忘記充電了,自動關機。”田靜趕緊揪過她桌子邊上的充電線給手機續命,又将手機放在桌上,走到安木槿身邊關切地問:“你找我什麽事?”

安木槿一把握住田靜的手,說:“靜姐,我記得你寫了好幾首歌,對嗎?你都給我聽過的,我覺得很好聽。”

田靜不明所以,點點頭:“嗯,是給你聽過。”

安木槿笑得十分詭異:“你想不想讓流行音樂界裏最有地位的人點評點評你寫的歌?讓他給你提些改善的意見?”

田靜不答反問:“你說的是誰?”她是想将自己的作品給一些前輩聽的,也這麽去實行了幾次,給她上過課的聲樂老師、舞蹈老師等等都聽過她的歌。但升上A級之後的授課老師沒有聽過,她不敢,這些老師都過于厲害,莫說是讓他們聽歌,她連話都不怎麽敢和他們說。

安木槿回答:“還能有誰,現在教我們音樂制作的齊老師啊,明天就将你寫的歌拿去給齊老師聽聽吧?他的意見含金量可高了。”

田靜倏地抽回自己的手,皺眉道:“別瞎說,他怎麽可能願意聽我寫的歌?”

“怎麽不願意?他現在是我們的音樂老師,我們在音樂上的所有問題都可以去問他,在作曲編曲方面有所困惑,更應該請教他了,不然我們還可以找誰?”

“不不不,他不會願意的吧,齊老師是我最害怕的老師,我不敢問。”

安木槿繼續勸道:“靜姐,你也說了他是你的老師,而像你這樣的學生是老師最欣賞的勤奮好學的學生,我保證,他一定很樂意給你答疑解惑。”

田靜搖頭,一臉拒絕的神情。

安木槿又抓過田靜的手,說:“我陪你去,我說,不用你開口,怎麽樣?你站在我邊上提供你的歌曲就行,不需要和齊老師交談,這你總不會害怕了吧?”

田靜嗫嚅着:“怕呀……一想到要站在他面前被他盯着我就怕……”

“那你就站在我身後,不跟他對視,怎麽樣?”

“這樣太不像話了。”

“靜姐,你端正一下自己的身份嘛,我們作為學生,去請教老師問題,多麽正常的事啊,你以前念書的時候沒有問過老師問題嗎?我記得老師們都說過的,歡迎我們去問問題,不要藏着掖着不懂裝懂,我們多提問,他們才會覺得高興。而且照我看,你是這一批練習生裏第一個擁有自作曲的,你一提出來,齊老師肯定會對你刮目相看,到時候他心裏高興,可能會覺得你是他的得意門生,你出道時用的歌不就有着落了。”

田靜擔憂地嘆道:“可是齊老師的規矩好多啊,我怕會在不經意間惹他生氣。出道時用的歌不需要我來操心,公司會幫忙安排好的,如果需要勞煩齊老師幫忙,我想齊老師也不會推脫,我現在去讨好他幹嘛?”

安木槿趕緊幫齊方素澄清:“真的不是這樣,他的脾氣沒那麽壞,你別聽信了謠言誤會他。你現在就信我說的,明天拿着你的作品去給齊老師聽聽,我保證,他不會生氣,反而會因此感到高興。對自己欣賞的學生和對公司交到手裏的任務,态度是不一樣的,态度不同,得到的結果也就不同了,你的出道曲怎麽可能不需要你操心呢?你難道不希望自己的出道曲是齊老師的得意之作嗎?”

見田靜正在猶豫,安木槿豎起右手三根手指到臉旁,說:“靜姐你相信我,我保證明天你不會惹齊老師生氣,也保證你會得到他耐心的指導。”

盛情難卻,田靜無措地和安木槿對視一會兒,而後勉為其難答應了:“那……好吧,你陪我去啊。”

安木槿當即跳起來保證道:“沒問題!我全程粘着你!絕對不會離開你一步!”

“可你為什麽突然要陪我做這件事?你是不是也寫了歌?”田靜問。

“沒有啦,我是……”安木槿頓了一下,胡謅道,“昨晚做夢夢見你的歌,覺得實在是好,就你上個月讓我聽的那首,我可喜歡了,就想着要讓更多人聽見才行。如果齊老師都說你的歌足夠好,說不定你出道之後可以發行自己的原創歌曲。”

田靜笑道:“還沒出道就想着發行原創歌曲呀,這才哪到哪……”

其實安木槿原本是想找何琪琪陪她一起去請教齊方素問題的,何琪琪的嗓子好,唱歌非常好聽,每次上課都能聽見聲樂老師表揚她,也是主唱的熱門人選,安木槿覺得齊方素肯定或多或少留意過何琪琪的情況,所以齊方素看見何琪琪提問應該不會抗拒。

誰知何琪琪一問三不知,連齊方素在課堂上講過什麽都不知道。

安木槿無奈地瞅着何琪琪,抱怨道:“你唱歌那麽好聽,怎麽能不聽課呢?你聽進耳裏的東西比我聽進去的還少,你上課的時候也走神啊?你不是說你很了解齊老師的地位,很敬重他嗎?你都不聽他的課,你敬重什麽呀?”

何琪琪軟塌塌地嘆氣,說:“我倒是想聽來着,可我聽不懂嘛,齊老師說的東西太深奧了。”

安木槿無法,只好回宿舍等着,拜托田靜幫忙。

田靜很容易會感到焦慮,一焦慮就會睡不着覺,而她洗漱完躺到床上後,一想到緊接着要做做的事、面對的人,就無比焦慮。

田靜翻來覆去一夜,在天蒙蒙亮時才有了些許睡意,昏沉睡過去。可沒過多久,人肉鬧鈴安木槿來叫醒她了。

安木槿一大早就動靜很大地爬上小樓梯,将田靜薅起來,說是要提前兩小時去教室占位置,那時田靜才剛剛入睡不到一小時。

瞧着不清醒的田靜,聽田靜嘀嘀咕咕說才剛睡着,安木槿心裏的歉意又重了兩分,她不能太坦然接受因為她對齊方素的私心而麻煩到太多人這件事。

報答田靜的方式,似乎就是将計劃落實到位,安木槿一臉堅定:“靜姐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幫到底!”

田靜還不知道安木槿的真實目的,以為安木槿是真心為她着想,是真心喜歡她寫的歌,是真心要為她的歌找一個好出路,覺得雖然認識安木槿的時間不算久,但感情似乎不錯,

她從未想過會在公司裏交到真正的朋友,然而面對安木槿的殷勤示好,她亦不會固執拒絕。些許感動情緒将身體上的疲倦一掃而光,田靜動作輕靈爬下床,主動同安木槿說:“那我們抓緊出發吧,省得讓別人占了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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