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證
作證
同學們争先恐後往外探。
看到這副情景,大家內心裏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有些對言境存觊觎之心的同學,心裏很是不平,早知道言境這麽好搞定,那自己就早點下手了。蔣琭琭這樣的都行,憑什麽自己不行?
也有人抱着看戲的态度,從前蔣琭琭纏着淩徹,纏了兩年,人理都不理她。現在剛換目标,怎麽這麽快就好上了?
還有人入戲了。不喜歡真的可以突然就不喜歡了嗎?感情真的說散就散了嗎?那從前的那些付出,都不算數了嗎?
看客尚且如此真情實感,當事人又是怎樣一副光景?
大家心照不宣地望向淩徹,只見他沉默着,臉上看不出神情。
那個滿心滿眼都是淩徹的人,再也不會追在淩徹身邊,看他愛理不理的表情。
當然,這些旁觀者的揣測蔣琭琭是毫不知情的,此時的她正用力摟着言境。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很快又匆匆離去。
言境掙脫開來,即使自己還趔趄了一下,也堅決沒讓蔣琭琭再碰自己。
那漲紅了的臉不知道是出于羞澀還是出于氣憤,蒼白無力的唇一張開卻是斬釘截鐵的話:“不可能!”
然後轉身就走。
蔣琭琭一邊追着他,一邊替他理智分析。
“你知道我從前怎麽追淩徹的吧?”
“你不想我天天這樣煩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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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皮可是比萬裏長城還厚,你這麽避着我是不頂事的。”
“想不想一勞永逸?要不咱倆打個賭?”
言境終于停了下來,一雙細長的眼仔細盯了她好一會兒,才道:“怎麽賭?”
見他起了興趣,蔣琭琭心裏暗自高興,說話聲都提了幾分,“打個賭,如果我贏了,就做你女朋友,如果我輸了,從此以後我不再煩你,躲你躲得遠遠的,有你在的地方絕不會看到我的身影,怎麽樣?”
“賭什麽?”
“你定,我随意。”
言境有一瞬間的錯愕,此時他面前的女孩,全身上下都散發着自信的光輝,仿佛任何條件任何事情她都可以奉陪。
以前的蔣琭琭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蔣琭琭只會帶着十二分的讨好圍在淩徹周圍,只會拿一些物質賄賂同學。即使平時嚣張又跋扈,卻也會在同學拒絕好意時急得面紅耳赤。
言境以前只覺得她空有一副唬人的外表,其實是個花架子,仿佛除了戀愛,全無用處。
“真要我定?”
“對,你定。”
“那你說話可要算數。”言境并不十分信她。
“算數,絕對算數。”蔣琭琭豎起兩根手指作發誓狀。
“不可以反悔。”
“絕對不反悔。”
言境不假思索道:“這次月考,你名次排在我前面,就算你贏。”
蔣琭琭飛快算了一下,今天10號,也就是說還有20天。
20天?夠夠的了!
蔣琭琭千算萬算沒料到言境居然會想到這一出,即使心裏再激動,也只得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說話可要算數。”
“絕對算數。”
“不可以反悔。”
“絕對不反悔。”
現在輪到蔣琭琭有點信不過他了。
萬一到時候言境不認賬怎麽辦?周圍也沒個見證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之外就沒人知了。要是言境到時候翻臉不認賬,她都沒地方說理去。
況且到時候她要把這事原原本本的說出去,估計都沒人信她的話,準以為她在瞎編。說不定還會損她一句:妄想症太嚴重了。
想到這裏,蔣琭琭果斷地拉了言境往3班走。
3班的同學已經盯了操場有好半天了。
操場上的兩人一會兒你追我趕,一會兒走走停停,隔得太遠,話語聽不見,表情看不清,可急死了一群看戲的人。
有好事者已經偷偷摸摸地朝操場溜去,結果走了一半路程,看見兩人拉着手朝教室方向走來,只得灰溜溜地折返回來。
就在大家都不明所以的時候,蔣琭琭拉着言境回到了3班。3班同學看着她一副要官宣的氣勢,全都屏着氣,連大氣都不敢出,結果她一開口卻是要個公證。
蔣琭琭清了清嗓子,“請各位同學做個證,這次月考,如果我名次排在言境面前,我以後就是她女朋友了。如果沒考過他,那我以後都不會煩他。”
此言一出,全班沒一個吭聲的,大家紛紛掏出手機,嗖嗖打着字。
“靠,原來成為言境的女朋友還有這種方式?”
“樓上的,什麽叫還有這種方式?這難道不是最難的一種方式?正常人都不會用這個方式吧。”
“我突然有點佩服蔣琭琭了,真的是勇氣可嘉,換我,連想都不敢想。”
“我覺得她是受什麽刺激了,絕對的。要不然不會提出這個挑戰的。”
“太好啦,我同意我同意,要真如蔣琭琭說的,那她輸定了,以後終于不用被她煩了。”
“之前怎麽沒有人想到這招?@淩徹。”
“卧槽,樓上的是哪個大佬,居然敢@淩徹。”
“卧槽”
“卧槽”
“卧槽”
“沒關系,反正他從來不看群。”
“沒關系,反正匿名了。”
“沒關系,反正……我就排下隊形。”
“……你們要不要這樣啊,講臺上還有兩人呢,一個個的全低頭看手機。”
臺上的蔣琭琭倒是不在意,低着頭在言境耳邊小聲告別:“那再見,20天之後麻煩你來認領一下你的女朋友。”
言境:“……”聽這意思,他輸定了?
這事就這麽定下了。
雖然是讓3班的同學作證,但是3班的同學不負衆望,将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傳遍了全校。
大家都當個笑話來聽,只有5班的人,确确實實看到了當事人拿出了好好學習的态度。
蔣琭琭以前從來不在課間看書,從來不在午休時做試卷,從來不在晚上該睡覺的時候不睡覺。即便她現在拿出一副拼命的姿态,依舊很多人嘲。
“現在這麽用功有什麽用,離月考也就那麽十來天,她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覺,十萬匹馬趕着拉,也拉不近她和言境之間的距離。”
“是哦,想在短短十幾天內突擊一下就能超過言境,那是不可能的啦。要不然平時還學什麽,都這樣搞突擊不就行了。”
“別說蔣琭琭這個倒數了,就是全校第二這麽猛地沖擊一下,那都是不可能的事,你們也太小瞧萬年第一的言境了。”
總之,大家對蔣琭琭這種臨時抱佛腳的行為非常不屑,多少人覺得她此舉就是在自取其辱,到時候月考成績下來了,誰臉疼誰知道。
蔣琭琭完全沒在意周遭的人什麽想法,她的想法就是趕緊把各科都熟悉一下。現在才高二,學習內容應該不會太難,但是很久沒考試了,得要盡快熟悉一下做題的感覺。
對于考過言境,蔣琭琭覺得那是完全沒問題的,想當年自己也是省高考狀元。況且自己本碩博連讀了八年,會考不過一個高二的學生?
雖然蔣琭琭對自己信心滿滿,但也沒有因此而小瞧言境。現在的她,需要弄清楚言境是個什麽水平,需要了解他在什麽區間。
若是直接去問言境借他以前的卷子,他八成板着臉什麽也不會說。蔣琭琭這會兒記起一個人。作為一個超級粉絲,方圓那兒說不定有些有價值的東西。
沒想到剛念起方圓,方圓竟主動來找她了。
課間,蔣琭琭坐在座位上專心致志地做卷子,突然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一擡頭,方圓那張白白胖胖的臉龐就占據了整個眼球。
“哎,你下午有沒有時間?”
蔣琭琭整個人還沉浸在做題的思緒中,想也沒想地說:“有時間,怎麽了?”
“我想請你吃飯。”
蔣琭琭“啪”地一聲放下筆,“你請我吃飯?你傻了吧?”
“就問你答不答應吧。”
蔣琭琭條件反射想回絕,轉念想到這是個機會,正好趁此打探一下言境的情況,于是應下了。
方圓走後,蔣琭琭又拿起筆進入了做題的狀态,倒是身邊的同學一個個都不淡定了。
最近都是怎麽了?
先是淩徹主動找了蔣琭琭,後又有方圓主動找來請吃飯,這個世界怎麽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嗎?
下午,蔣琭琭如約出現在了校園門口,方圓早就等在那兒了。為了表示誠意,方圓一定要請蔣琭琭下館子。
蔣琭琭知道她不差錢,但去高級飯店吃飯實在沒必要,那麽高大上的環境,讨論起問題來都有一種拘束感。不如去小攤上,又接地氣又親切,人在這種環境容易放下戒備,方便打聽事兒。
學校北邊有一條美食街,平時去那兒吃燒烤的人可多了,但要是去晚了,連位置都搶不到。
為了早點到達,蔣琭琭帶着方圓七拐八繞,從學校旁的小道上穿過去。
這一帶平時人少,且兩旁都是竹子,下午的太陽逐漸西沉,光線不明,若是有微風吹來,會陡生一股涼意。
方圓的危機意識比較強,雖然她平時蠻橫,那也是學校裏有小姐妹給她撐腰。現在兩個女生走在沒人的小道上,萬一突然沖出幾個男生怎麽辦?
人吶,越是怕什麽,越是來什麽。
方圓扯了扯蔣琭琭的衣角,剛想說出心中的擔憂,就見到前方突然竄出幾個男生,走路歪歪扭扭,像喝多了酒。這明顯是常混跡于周圍的小混混。
蔣琭琭反手握住了方圓的手,将她往邊上一拉,兩人盡量避開這群人。但是小道只有一扁擔寬,幾個男生站成一排,完全封死了路。
蔣琭琭幹脆停了下來,不走了,等着他們先過。
但這群人偏偏不過去,有意似的停下來,對着兩人吹了聲口哨,輕浮地說:
“美女,你們怎麽擋我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