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合一
二合一
錢塹忍無可忍:“你算哪根蔥……”
話未說完,周身忽然湧現白霧将他束縛,還有一縷白霧在他腦袋邊轉了幾圈,纏繞着把他嘴一起堵上。
錢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她,試圖掙紮:“唔!唔!唔——”
梵音打了個禁音咒在他身上:“聒噪。”
葉澤峰看着莫名其妙飄出來的雲霧,還有錢塹連掙紮都費力的狀态,這一刻終于知道了害怕,不斷往後退:“你你你你幹嘛,你別過來啊!”
梵音脖子上的纏枝藤編項鏈閃了閃,一道流光劃過,變成了女人模樣:“他好吵,姐姐你先忙,我去處理。”
顧蓮茹和尹紅悅也從綠檀木手串裏鑽了出來:“我們也來,小音你先去處理那邊那個東西。”
蕭施情肚子裏的小鬼已經開始啃食她的血肉,不過到底是小鬼,吞噬的速度有限,前面還被壓制過一陣子,現在還沒有傷害太深。
梵音拎了拎裙擺,半蹲在她面前。
蕭施情似乎意有所感,小拇指動了動,眼角溢出淚,耗盡了全部力氣開口:“救我……”
“別說話。”梵音斂眸,手中飛快的動作着,一小團雲霧在中間交織纏繞,逐漸編織成一根香與銅鈴的模樣。
她手合攏再打開,這兩樣東西化為了實質。她把那根香遞給了一旁的陳吟:“這個會燃燒一個半小時,在這一個半小時之內,不要讓它因為意外斷裂,否則蕭施情就回不來了。”
回不來?
陳吟心中一凜,接過那根一瞬間重達千斤的香:“好,我知道了。”
梵音沒再多說,拂了下裙擺,在蕭施情面前坐下。一手輕輕搭在她肚子上,一手搖着那枚銅鈴。鈴聲不似從前空洞輕盈,反而極其沉重壓抑,夾雜着不知什麽東西的尖叫聲與嘶吼聲,腦海中也瞬間感受到了數倍重力傾倒而來。
香燃燒飄出來的煙擴開,逐漸鋪滿整個房間,陳吟感覺自己已經看不清任何景象,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蕭施情忽然發覺自己可以動了,她茫然地從地上爬起來,環顧被雲霧徹底遮蔽的四周:“我這是在哪裏?我沒事了嗎?”
梵音看着她,問:“如果上天可以給你一個機會重來,你會繼續選擇養小鬼,還是憑借自己的能力長紅?”
蕭施情頓了頓,看向她:“我…會選擇憑借自己的能力去拼。”
梵音淡淡盯着她看:“撒謊。”
蕭施情閃躲了,猶豫了。
至少在與小鬼做交易發覺不對勁之前,她對這個行為并沒有任何的後悔。甚至如果不是這小鬼太急切想要徹底吞噬她,她到死也不會發覺不對勁,生小鬼也生的心甘情願。
梵音伸手撥開腳下一片雲霧,躺在那裏的人和肚子裏的東西原原本本的顯示出來。
蕭施情震驚的看着那只在啃食她肚子的怪物,尖叫的跌坐在地,一連往後退了數步:“啊!這是什麽!”
“這就是你做交易的東西,與你想生下的孩子。”梵音審視着她,“不是不後悔,作何要害怕?”
蕭施情慌慌張張:“你,我,為什麽會有兩個我?!”
梵音搖搖頭:“并非兩個你,現在能站在這裏的你,不過是你的靈體罷了。你可看看,如今的你究竟成了什麽模樣。”
她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面鏡子遞給了蕭施情。
蕭施情顫顫巍巍的接過,才剛和鏡子裏的自己打了個照面,就被吓到反手丢了鏡子:“啊!這是誰?這不是我,不是……”
僅僅只是一瞬,也足夠她看清鏡子裏那張臉的全貌,她那張臉接近半透明,上面像是黑氣一般的蟲子埋在血管下,在她臉上蠕動游走。
她的眼睛一片猩紅,臉上四處都已經被腐蝕出了黑色的斑點,看起來已經千瘡百孔。
蕭施情吓壞了,立刻扔掉了鏡子,試圖抱住自己做出防備的姿态。可當她低下頭想要把臉埋進臂彎不願面對時,因為看清了身上的狀态,再度被刺激到尖叫。
她的整個身體都已經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态,無數條黑氣蟲子在她的全身游走。最可怕的是,她的肚子上已經看不見正常的器官,那裏彙聚了最多的黑氣蟲子,密密麻麻仿佛一塊黑蟲的養殖基地。
而她的肚子上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蕭施情此時此刻終于深深地知道了害怕,忙不疊地爬到梵音的腳邊:“救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也不想變得不人不鬼,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她的反應劇烈,對比起來梵音無動于衷的像個木頭:“你真的确定自己準備好了嗎?”
蕭施情已經顧不上別的情緒了,腦子裏全都被恐懼填滿:“确定,無論什麽條件我都确定,只要你願意救我!”
“好。”既然如此,梵音不再拖沓,回到她的身體旁邊。
那小鬼在她體內駐留太久,想要和和氣氣的請它離開肯定不行,那麽就只剩了一個辦法——強行剝離。
那小鬼注意到了她,啃食的動作停下,朝她漏出挂着涎水的尖牙,警告她:“她已經同意把她的靈魂出賣給我,你不要多管閑事!”
梵音不為所動,手中騰起紅色的霧,朝那小鬼襲去。
小鬼反應敏捷,可終究還被困在蕭施情肚子裏,難以躲藏。紅色霧氣接觸到它身體的時候,它立刻感覺到自己被灼傷。
是魂攻!這個女人會精準攻擊魂體!
“你是誰!”
梵音手中動作不停,還在消耗着小鬼的鬼靈,嘴上慢悠悠的說:“你欺騙了她,妄圖利用吞噬她來沖破束縛你的靈牌,你真如此天真的會覺得你吞噬了一個人之後,就能擁有沖破靈牌的力量?”
養小鬼的靈牌與普通的陣法不同,其規則要求繁多,且被困進去的小鬼再無出靈牌的可能。就算找到了機會吞噬了貪心的主人,也只能等到制作靈牌的人發覺,把它找回去,再另外賣給其他人。
而它吞噬掉的那些靈,會被制作靈牌的人取走,作為修煉邪功的一部分。
小鬼被紅霧灼傷,身上出現了數個小洞,且隐隐有往旁邊融化的跡象。而一旁的蕭施情靈體與它痛感相連,身上又疼又燙,難受的在一旁翻滾。
“我與她做了交易!她的命已經屬于我了!”小鬼眼神陰鹜,“我要是死了,她也別想活下來!”
“是嗎?”梵音嗤聲,見幾個關鍵點都已經打上了魂釘,開始收攏動作。
随着她手中的動作,小鬼感覺自己慢慢被擠成一團,它想掙紮,卻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無能掙紮了。它慌張的想要感應靈牌逃跑,卻完全感應不到靈牌的存在。
梵音将那小鬼搓圓揉扁,壓縮的越來越小。小鬼身上纏着的血線崩緊,那頭還牽連在蕭施情的肚子上,她回頭看向躺在一旁蜷縮成一團痛到說不出話來的靈體,只說:“忍忍。”
蕭施情還不明所以,緊接着就感覺到肚子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仿佛有人生扯斷了她的腸子掏她的器官,疼的她快窒息。
旁邊傳來一聲尖銳的孩童叫聲,聲波撞得她神經也跟着猛烈的抽疼,蕭施情從來沒有覺得哪個時刻像現在這般難熬過,痛感傳遍全身,令她喘不上來氣。
可下一秒,一道輕輕柔柔的溫涼氣息覆蓋在了她肚子上,那氣息在她肚子上勻速的轉着圈兒。随着氣息的動作,她感覺肚子上的疼好像緩解了一點。
氣息又自她的肚子往全身跑,但凡氣息經過的地方,明顯就立刻好轉了很多。唯獨肚子依舊在疼,原本是一陣陣痛,現在倒像是被無數把小刀一片片的割着肚子上的肉。
無論是哪一種,都痛的異常難熬。
梵音看着硬生生從蕭施情身上剝離的小鬼,它已經徹底占據了她原先腹中孩子的血肉,只能強行剝離,完全無法試圖保住她的孩子。
不過就算真有辦法,那樣一個人渣的孩子也沒有留下的必要。
畢竟,他們的相愛從一開始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蕭施情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漫長的疼痛過後,她總算只剩下虛脫無力的疲軟。
梵音不顧小鬼的掙紮嘶鳴,手中的青白色火焰升騰而上,将它包裹其中。片刻,徹底燃燒成一捧灰燼。
蕭施情陡然感覺到自己渾身一輕,仿佛有什麽東西徹底脫離,令她不再那般難受。
梵音再次來到了她的面前,這次沒有嘲諷,眼中也沒有絲毫輕視。她只是伸出了手,問到:“要和我去看看嗎?”
“看…什麽?”
“真相。”
香逐漸燃燒到了尾聲,陳吟看着靜坐在那的梵音和躺在地上的蕭施情,忽然一個驚呼。
只見蕭施情的肚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像洩氣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身體出現了輕微的起伏。
這是…救回來了嗎?
陳吟不确定的想。
旁邊的葉澤峰被兩只鬼和一只妖盯的頭皮發麻,但被教訓過後只能老老實實的待着不動,直到聽到動靜又看向這邊,同樣看到了那一幕。
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就連錢塹大師都做不到的事情,一個小丫頭片子居然真的做到了?!
香燃燒殆盡的最後一刻,整個屋子裏缭繞着的雲霧瞬間回到了那根香底端的木枝裏。
梵音睜眼,臉色白了點。
舒泠立刻跑了過來:“姐姐你沒事吧?”
“無礙,耗了點心神。”處理小鬼并不算特別麻煩的事,最麻煩的是徹底斬斷小鬼與蕭施情身上的牽連,她強行再度用魂火作為媒介以燒斷他們身上的糾葛,難免廢些心神。
算來過了這麽久,她的靈魂恢複才不到半成。
太慢了。
偏偏這件事也沒辦法急功近利,只能慢慢來。
舒泠立刻為她渡力。
梵音張了張嘴,又閉上。
一旁的陳吟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還躺在地上的蕭施情,問她:“小梵,施情她…怎麽樣了?”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那個給我。”
梵音回頭,接過她手上那剩下的一段木枝,起身走到蕭施情面前,把木枝喂進了她嘴裏。心中默數了十個數,蕭施情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悠悠轉醒。
“施情!”陳吟趕緊靠過去,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咽下去。”梵音說。
蕭施情愣了一下,原本想吐出來的動作一頓,聽話的點點頭,嚼碎咽了下去。原本身上一陣一陣的痛,在咽下了嘴裏的不明物體之後,瞬間渾身的痛感就消失了。
陳吟看着她,輕輕推她一下,又重新将她拉到懷裏抱着:“你說你是不是傻!要不是小梵及時趕過來救了你,你讓我怎麽辦?”
蕭施情原本還有些呆愣,聽到她這話漸漸回過神來,不自覺又落了淚,下巴擱在她肩上:“阿吟,謝謝你。”
陳吟深吸了一口氣,握着她的肩把她拉開,盯着她埋怨:“說什麽謝不謝的,我只希望你有了這麽一遭能夠清醒一點,不要再被某些人哄騙。”
“不會了。”蕭施情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切,眼神冷了下來。
要是在鬼門關走這麽一遭她還沒有清醒的話,那她真倒不如死了算了。蕭施情心中半分情愫也沒了,想到那些場景她恨的骨頭都疼,用力擦了眼淚,撐着地起身。
陳吟攙着她起來,不明所以:“怎麽了?”
蕭施情輕輕推開她的手:“阿吟,不用扶我,我可以自己走。”
陳吟怔愣一瞬。
蕭施情卻已經慢慢的朝着葉澤峰走去。
葉澤峰看着她,心中升起期盼。
梵音示意兩鬼回來,并解開了他嘴上的束縛。
嘴巴陡然一松,即使身體還被捆着不能動,葉澤峰也立刻蛄蛹着往蕭施情這邊來了點兒:“施情!太好了!你活下來了!施情,你快跟這個梵小姐說說,這一切都是誤會,讓她放了我!”
“誤會?”蕭施情猝不及防的擡手給了他一巴掌,不過沒什麽力,不痛不癢的,“什麽是誤會?”
“蕭施情你他媽瘋了吧?!”下意識的唾罵一句之後,葉澤峰猛地反應過來,“施情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我倒想問問你怎麽了。”蕭施情氣的牙顫,“葉澤峰,在那麽多人裏選中我,你确實很會算計。這些年我但凡有點分手的念頭,都會在見到你聽你說上幾句話就打消,把我當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還能随意取款的娃娃,好玩嗎?”
蕭施情想過他其實是戀愛後變了,他總是說自己沒有戲約賺不到錢,又一邊說感覺兩人在戀愛關系中不平等,悄無聲息的給她灌輸各種各樣的利他思想。
實際上呢?
原來就連他們的初識也都是他的精心策劃。
“給我下巫蠱娃娃,讓我慢慢癡迷于你,心甘情願的為你奉獻,甚至快連自己命都不要了,仍然在擔心你怎麽辦。”蕭施情笑的嘲諷,“難怪我經常覺得自己特別割裂,像個神經病。”
葉澤峰不可置信:“你……”
蕭施情睨他:“想說我怎麽會知道是嗎?我全都看見了。”
她親眼看着那一幕幕畫面。
他是如何盯上她作為目标,給她下了巫蠱娃娃。如何一步步以巫蠱娃娃哄騙的她逐漸愛上他,心甘情願為他奉獻。
她也看到了她自己是怎麽抵不住誘惑,被他帶去國外請小鬼。而他又是怎麽協同那個所謂的“大師”漫天要價五五分成。
以及他一邊哄着她一邊從她這裏騙錢,說是開公司,實際上全部轉移到了自己的私人賬戶,公司只是一個空殼。他又是如何出軌,拿着她的錢去花天酒地與不同的女人尋歡作樂。
甚至在她臨死的前兩天,他借口要去公司也是假的,實際上是和女人約好了在酒店開房,春宵一夜。
蕭施情不禁在心中問自己,那到底什麽是真的呢?
而下一秒她又在心中回答,沒有。
沒有任何東西是真的。
這麽多年,他的愛他的體貼全都是假的,都是虛僞的做戲。
一股強烈的惡心在她胸腔翻滾。
心上的刺痛比身體的疼痛來得更加猛烈,她卻仔細的感受着。
只有痛了,才能記憶深刻。
蕭施情一步步往前走,擡手,用了十足的力氣,掌在了他臉上:“算計我,哄騙我,背叛我,想我死。很抱歉,沒能如你的意。”
葉澤峰驚恐的想要往後退,卻被随意扔在後面已經暈了的錢塹擋住退路:“施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聽我解釋!”
“閉嘴!”她再次給了他一巴掌,手被反作用力震的發麻,轉頭看向了梵音,“梵小姐,我能讓他死嗎?”
“可以。”梵音揚了下唇,“只要你不介意自己餘生将在大牢度過。”
“我不介意。”蕭施情已經被恨意席卷,“我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反正已經差點死了,人生也已經毀了,坐牢又怎麽樣?”
葉澤峰慌張:“施情!你忘了我們……”
蕭施情不想再聽他說話,目光流連一圈,索性扯下他的襪子塞進他嘴裏,又去廚房洗了兩遍手。
回來後,她敬重的看着梵音:“很抱歉梵小姐,之前被葉澤峰蠱惑,加上我本人過于戀愛腦腦袋不清醒,給你造成了麻煩。很感謝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我一命。我想好了,我要他死,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梵音卻問她:“為了這樣一個人渣賠上自己的餘生,你真的認為值得?”
蕭施情不由得苦笑着搖頭:“我還哪有餘生?”
梵音拿出一面鏡子。
蕭施情下意識一躲。
先前看到的那幅景象讓她記憶尤深,醒來之後甚至不敢想象自己身上有哪裏不對勁。
梵音卻直接舉到了她面前,指尖點了點鏡面:“看看。”
蕭施情猶豫的輕顫着擡起頭,緩緩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待看清模樣時,不由得怔住。
鏡子裏的她還是原本的模樣,除了氣色格外的差,與之前并沒有太大差別。
怎麽回事?
不等她問出聲,梵音就替她解了惑:“養小鬼會遭反噬不假,錐心刺骨之痛你已受過,你的身體要想徹底恢複至少需要五年,你也會因此散盡家財。你的事業已經受到了影響,但往後,你依舊有路走。”
她上次說的容貌盡毀也只是一種可能性,那小鬼還沒把她吞噬太深,身體本源受損确實嚴重,面貌上還可以挽回。
“這個散盡家財是指什麽?”蕭施情呼吸起伏着,此刻她真的已經不在乎什麽功名利祿了,“需要我怎麽做?”
“除卻需要支付我的八千萬,其餘的全部資産捐給孤兒院或貧困地區,做些善事來抵消身上的孽債。”梵音道,“你可願意?”
“好。”蕭施情應的果斷,“我會馬上着手安排下去。”
她又看向在一旁苦苦掙紮的葉澤峰,眼裏又有了恨意:“那他……”
梵音說的對,如果她還有未來可言,那她絕對不可以再做蠢事。為了一個葉澤峰搭上自己整個人生,那也太過愚蠢,也太不值得。
“報警。”梵音慢悠悠道,“就說,葉澤峰夥同假道士妄圖對你下咒,意圖殺人未果,被你尋到機會打暈。再加上那些你親眼看見的證據,屆時帶着警方去找一找,想要坐實罪名輕而易舉。”
她說完,朝着葉澤峰走過去。
葉澤峰咽咽嗚嗚猛地搖頭,想求她放他一馬。
梵音輕笑:“晚了。”
她伸出手,覆在他頭頂,一陣薄光閃爍,她往下壓了壓手腕,光直接打進了他腦子裏。
蕭施情好奇的跟過來:“梵小姐,你這是做了什麽?”
“沒什麽。”她收回手,“不過是點能讓他實話實說的小手段。”
順便,還留了點魇怪最愛的都夷香罷了。
算算這香擴開的時間,以及魇怪下手的速度。大概是恰好他上一刻剛吐露完自己的罪行,下一刻就得被聞香而來的魇怪拽進「夢」裏。
哦,還有這個人。
梵音差點忘記了葉澤峰身後的錢塹。
一個張牙舞爪的騙子,學了點三腳貓功夫就打着玄門的旗號四處招搖撞騙,虧得她還真以為今日能同玄門之人較量較量,着實讓人失望。
她手腕一轉,給他也下了同樣的咒術和都夷香。
轉眼看到他脖子上的紅繩,梵音一頓,重新走了過去,指尖挑起那根紅繩,将它挑了出來。
原本藏在他衣服裏的墜子映入眼簾。
正浮動着幽幽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