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二合一
二合一
梵家別墅內寂靜到有些詭異,周圍萦繞着一股讓人不舒服的氣味。門上的指紋并沒有删除,她直接按上就可以進去。
梵音剛進客廳,就看到了暈倒在地的兩個保姆,她将人扶到沙發上,試着把她們弄醒。
黃姨最先迷迷糊糊醒過來,看到她的一瞬間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慌張地握住她的手:“小姐,您回來了!先生太太還有少爺他們被人綁架了……”
梵音冷靜安撫:“嗯,我知道。你有看清來人的樣子嗎?”
她本想直接用雲絲來定位他們的位置,可他們被屏蔽了磁場,梵音這下也不能确定他們究竟在哪裏。畢竟他們不是她真正的親人,雲絲的效用會大打折扣,感知力會降低很多。
黃姨搖頭:“我…我就是看到一團黑氣,然後就開始發暈,暈倒之前聽到先生說放開他們,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梵音嗯了一聲,讓她好好休息,自己試圖尋找一些線索。樓上他們的起居室都沒有什麽異常,對方的目标很是明确,半點不拖泥帶水的把三人帶走。
她忽然想起了監控,家中客廳是有監控的,問黃姨之後,黃姨帶她去調取,順便聯系安保室那邊把區內的監控也調取一份。
沒成想還真讓梵音發現了點東西。
小區內的監控參考意義不大,有這種本事的人壓根不需要交通工具來運人,家裏的監控倒是拍到了一些。那人穿着一身黑袍,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身形偏高壯,來去像影子掠過,黑袍一揮三人便不見了。
他像是發現了監控,所以擡頭看了眼這方向的牆角,然後不疾不徐地來到了玄關這面隔斷牆上的镂空擺臺。
梵音立刻去他那個位置看,在一盆花底下發現了一張紙條:想要救他們,拿你們關的人來換。
司玄是這個時候趕過來的,梵音走的比他開車還快,他在路上又因為堵車耽誤了一會兒,來的稍微遲了一些。
他看梵音捏着張紙條不說話,走了過去:“怎麽回事?”
梵音把紙條塞進他手裏,一言不發的坐到沙發,盤腿打坐。
她要再次強行感應他們的存在。
司玄看着那張紙,皺了皺眉:“我帶它過來。”
“不必。”梵音聲音冷冽,“沒有人能威脅我。”
梵家人她會救,那只魅怪她也不會放。
“耽誤久了你爸媽他們可能有生命危險。”司玄擰眉,不明白她的态度,“你哥也是接到電話說你爸媽在家出了事,讓他趕緊趕回去,所以才一起被綁的。”
他剛才想辦法查了一下,不過也只查出了梵铮突然回家的原因。今天原本梵聿明和顏映奚要去參加一個酒會,結果還沒出門就突然遇到了那人下手。
梵音睜開眼,心中的窒息感早就已經緩解了許多,說明他們現在至少是安全的。她看向他:“人我會找,魅怪不放。”
她不再多言,想起什麽,起身上樓去他們的卧室,找到了顏映奚常佩戴的一只玉镯。玉是通靈物,又被顏映奚戴了許多年,今日為了參加酒宴才摘,和她之間的聯系很是緊密。
梵音拿到镯子,看向自己的手腕。她這副身體已經和她的靈魂漸漸融合成了原來的她,連長相和氣質都悄然有了一些改變,她不确定現在她的血是否還能對聯系梵家人有用。
但梵音本也不是糾結的性格,她很快用指尖劃破肌膚,手腕的血随着指尖輕挑的動作融成一根血線,血線輕盈舞動着,纏繞上那只玉镯。
它像有生命似的,繞着玉镯轉圈,這裏嗅嗅那裏聞聞,很快又圍繞着梵音的手腕打轉。胸口傳來一陣灼燒的燙,她很快明了,收起玉镯下樓。
司玄剛好打完電話,他還是決定将那魅怪帶上以防萬一,讓嚴肅用靈戒将它關押着帶出來。靈戒是研發部最初一批研發出來的産品,以小說中空間戒指為概念,不過打造的是專門關押妖魔鬼怪的利器。
嚴肅已經在往這邊趕來。
司玄看她似乎要離開,追問:“是有什麽線索了嗎?”
“嗯。”梵音應到,“我已經知道他們在哪裏了。”
司玄:“哪裏?”
“西郊。”
那人的目的主要是帶走那只魅怪,調查部其他人的家裏人不太好動手,再加上和梵音本就結仇,對付她顯然更加容易。
因此,他也絕不會把人帶的太遠。
梵音能知道他們還在景市內,只是之前沒法斷定方向,血液的指引還是有些用的,起碼她能判斷大致的位置。
司玄說要送她,順便讓嚴肅直接改方向一起去梵音所說的位置彙合。梵音本想說不用,可他也意外的堅持,說這種情況他本來就有介入責任,她趕時間沒心思在這上面多費口舌,兩人一起前往。
她嫌開車太慢,直接帶着司玄用瞬行咒及匿咒盡量避開人群去使用的,不過她也不确定旁人會不會感受到什麽異樣,她沒時間去考慮這個。
司玄本就是風的超自然能力者,對于瞬行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半途還順帶問了一下梵音能感應到的具體位置。他查了查,是一座很大的廢棄工廠。
福臨鋼鐵廠二三十年前就已經被淘汰廢廠,成了一片無人問津的廢棄園區,當初據說還出過人命,過了一兩年有流浪漢們把這裏當做集中營,這才無意發現了那一家人的屍體。
線索早已不知所蹤,這裏也讓人望而卻步。
園區內很多廠房,光是居民區就有十幾棟,足夠住幾千個人。也有不少探險博主在此進行過夜訪探險,一時間很多人都對這裏産生了陰影。
只是城區規劃還沒有規劃到這塊的部分,所以鋼鐵廠也一直沒有被拆,就這樣塌在這裏幾十年。
司玄看着梵音閉目感應着,沒有出言打擾,等她重新睜眼才問:“你能感應到人具體的方位嗎?”
廠房這麽多,如果一點一點去找無疑是大海撈針。
梵音搖頭:“原本我強行定位時剛發現就已經轉瞬即逝,我只能感受到大致位置。且踏進這裏之後,那種感知在不斷弱化。這裏被人為構造了巨大的能量磁場,與外界隔絕。”
在這裏面,反而還不如在外面感應力強,不僅如此,還會逐漸衰弱感知。
其實不用她說,司玄也能感受到這裏與廠外氣息的不同尋常之處。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那人的手筆不小。”
或許本事也不一般。
不然很難解釋他怎麽有能力将偌大一個鋼廠改變磁場,還籠罩在內。
司玄擡手看着自己掌間的風,提醒她:“這裏有種不舒服的氣息,我的風很排斥。”
準确的來說,是整個園區給人的感覺都不太舒服,說不上來具體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司玄警惕的打量着環境,剛剛悄然釋放出去的一陣風轉了一圈又繞了回來:“風會受阻,這裏應該還存在迷惑磁場。”
梵音眯了眯眼:“迷城術。”
所謂“迷城術”同鬼打牆的意思有些類似,都是可以通過特殊的能量磁場來營造出一種迷宮的既視感,讓人誤以為自己能尋找到終點,實際上只是在同一片區域來回打轉。
如果從進來開始這裏就被視做迷宮,那麽他們現在還在起點。
嚴肅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兩人身後:“老大,梵顧問。”
本來約定的是在鋼廠外等着,結果剛剛他打了好幾遍司玄的電話都沒有人接聽,他怕他們遇到什麽麻煩,就趕緊進來找人。
他早已和秦嘉瑜祁旗兩人一起喊習慣了“老大”的稱呼,不過仍舊喊的一板一眼。他看着兩人警惕,也察覺到了不同尋常,從自己的長靴中摸出一把匕首防備着靠近兩人,遞出戒指:“這個帶過來了。”
司玄接過,讓他離開:“嗯,你先回去,這裏不太安全,你在這兒可能有危險。”
嚴肅沒動:“我不怕危險。”
軍人的職責銘記于心,哪怕換了崗位也無法動搖,他随時都在做沖鋒陷陣的準備。
司玄與他好歹也相處了這麽久,清楚他固執的性格,立刻拿出了領導的架勢:“我說讓你先回去,不用以身犯險。”
他們雖有奉獻精神,卻也不是無腦奉獻,一般還是講求量力而行。且嚴肅這次出來除了靈戒以外什麽也沒有帶,碰到靈異他的發揮會受到限制不說,還會牽絆住他們倆分心去擔心他的安危。
無論處于哪個方面考慮,他都有必要讓嚴肅先退離危險區域。
嚴肅看着他不容置喙的神情,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服從命令:“是!”
結果剛按原路返回,走了一段距離,他就感覺到自己開始受阻,很快走不動了。摸了摸面前的空氣,好似一堵無形的牆将他阻擋在內。
嚴肅皺着眉用匕首試探着鑿了一刀,面前的空氣毫無波動,倒是他自己的手反震得一痛。他沉聲回頭:“老大,我們好像被鬼打牆了。”
司玄轉身走到他旁邊,試探着摸向半空,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不遠處的梵音已經再次閉上了眼,認真感受着梵家人的位置。司玄若有所思,示意他拉開距離,後退出一段,用風刃劈上空氣牆。
風刃飛過去撞上空氣牆的瞬間,立刻反彈着朝他飛過來,司玄反應很快抵擋住。
看來這面牆一般手段不是很好破開。
“別掙紮了。”上空忽然傳來一陣陰損笑意,男聲幹枯低啞,桀桀笑着,“進來了,就沒那麽容易出去了。”
梵音睜開眼,看向聲源方向。
不遠處上空飄着一張傳音符,黃紙顯得有些破舊,朱砂色澤暗淡,整體效果卻很好,輕易很難毀掉。
自華夏破四舊開始,黃紙朱砂這些從前很常見的東西都成了禁止售賣物,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還在販賣,主要售給這些玄門人士。
不過也是因為破四舊的原因,黃紙朱砂的質量也一年不如一年,要價卻越來越高昂,理由是風險高而且貨源少。
他這張傳音符,很有可能是破四舊初期或者之前的産物。修士本就比常人活的長久,除非特別有象征性,否則很難從身形聲音判斷年齡,已經七老八十仍然健碩得像四十歲也是有可能的。
梵音收回思緒,看向傳音符:“不是想與我見面?何不現身?只敢躲在這一紙黃符後叫喚?”
傳音符顧名思義只有傳音作用,但他不可能只是給他們傳個音,肯定還有監視他們的方法。
男人陰鹜的看着眼前屏幕裏的三人,各占一個方位随時準備進攻似的,後面三人已經醒了,被捆在梁柱上唔唔掙紮着。
他冷笑一聲:“你這小娘皮确實牙尖嘴利,也有幾分膽識。不過,你屢次三番與我作對,今日我縱使有心也不可輕易放過你了。”
小娘皮。
這三個字一出來,越是讓梵音斷定他最少也有七八十歲,也可能已經上百歲。人倒是越來越老,思想卻固步自封不斷原地踏步。
還當是從前那個邪修當道,人人聞風喪膽的世道?
“是嗎?”确實如他所說,梵音這人牙尖嘴利的很,哪哪兒都讓人讨不着好,“你倒是可以期待一下最終究竟是誰不放過誰。”
“呵。”男人只當她愛逞口舌之快,“我要的人呢?如果你們識趣些乖乖放了她,我說不準心情一好,就讓你們死的好看些。”
“你說那只魅?”梵音悄無聲息的動作着,嘴上還在硬逞能似的挑釁他,“它死了。我把它抽筋扒皮,每一塊分下來送去解析研究,等研究完了,你留個地址,我給你分碗魅湯,保你能滋補滋補你那把老不死的骨頭。”
司玄不明白她的意圖,也沒阻止,只是聽到這句話後悄聲說:“如果這怪物是他所養,那他們之間應該有感應。”
她說這個,對方大概根本就不會受到觸動吧?
她自然知道這魅怪是他所促所養,定能心緒相連。但她就是在賭,賭他聽不了這些話。
“你去死!”
浩蕩的黑氣從某個方向襲來,梵音勾唇,出手阻擋的同時還不忘繼續刺激:“才這麽兩句你就聽不得了?讓我猜猜是哪句給你觸動了?是抽筋扒皮,還是你的老骨頭?”
一身黑袍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嚴肅司玄立刻戒備,梵音将黑氣往回推,又被黑袍給收了回去。黑袍只露出了一雙眼,如蛇蠍盯着獵物般陰毒:“一分鐘放人,不放則死。”
梵音不為所動,嘴角還挂着一絲笑:“同樣的話,送還給你。”
“看來你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死了。”黑袍大手一揮,袍袖揮的一響,朝她襲去,“那我便成全你!”
梵音不退反迎上去:“再次将此話送還給你。”
兩道不同卻同樣磅礴洶湧的力不斷碰撞,雙方都使出殺招,且幾乎沒留餘地。司玄幫梵音阻擋了幾次,趁亂吩咐嚴肅:“快去西北方向找人!”
嚴肅立刻領命去尋人。
黑袍注意到,卻滿不在乎。
不過是一個人普通人罷了,他随時都可以收拾。眼下最重要的是對付這不知好歹的小娘皮,和旁邊這個小白臉,把他們都殺了,那個普通人自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們全都得為傷害秦荷付出代價。
黑袍下手越來越狠,梵音也不遑多讓,交鋒的力場不斷沖擊着,司玄漸漸感到了吃力。面前的人很強,梵音也遠比他想象中還要深不可測。
“我不需要你保護,離遠一些,免得受傷。”梵音抽空回了他一句,她看得出來他有些吃不消。從前大概也從來沒有過這種交鋒經歷。
她缺了兩成魂力,看似只是和黑袍打的有來有回,實則還是留有餘地。她要做的只是拖延時間,剛剛正式交鋒之前,她已經徹底隐匿了顧蓮茹和尹紅悅的氣息,讓她們幫忙尋人去了。
黑袍眼看着每次都要将她致命一擊時,總是能被她輕而易舉的化解,意識到了一點不對。
“找到了找到了!小音!你父母和哥哥都沒事。”腦海中傳來了顧蓮茹松快的聲音。梵音穩聲道謝,“多謝。”
如果靠她自己去找,能找是能找到,不過恐怕得将他殺了,也不确定他是否留有後手。現在人救出去,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黑袍還算長了點心,已經察覺到了不尋常,又強行提升了內力朝梵音襲去:“受死吧!”
梵音不再留手,全力回他一擊。
黑袍感受到明顯壓制自己的力量,雙眼不由得瞪大,終于意識到了究竟是哪裏不對。他越來越吃力,需要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力量,才能與她打的有來有回,可她全程都顯得過于輕松了些。
她究竟是什麽人?!
黑袍反應迅速的收回自己的力量,立刻想要逃離,梵音的力卻已經來襲,泰山壓頂似的将他壓倒在地,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感覺到自己腰側踩上來一只腳,女聲輕蔑:“想逃?方才不還說讓我等着受死?”
黑袍艱難地轉身,看向她:“你,究竟是誰?”
“你猜,猜對了我就告訴你。”她回了他一句魅怪說過的話,勾了勾唇,伸手扯下他的面罩。
随着面罩扯下,那張臉完整的暴露在她面前,梵音卻輕啧了一聲,站起來看向司玄:“有濕巾嗎?”
她想擦手。
碰着髒東西了。
司玄從口袋拿出一塊格紋手帕:“只有這個。”
“多謝。”梵音接過,慢條斯理的擦手,着重擦了擦捏過他面巾的兩根手指,“你這手帕重要嗎?不重要的話,扔了吧,明天重新還你一塊。”
司玄搖頭:“普通手帕而已。”
“行。”她沒任何留戀的将手帕扔掉。
司玄沒太在意,比起這個,他更加好奇她究竟是看到了什麽。他走到黑袍面朝的那邊,看到臉的一瞬間,也是一陣沉默。
黑袍的臉竟然和那只魅怪有異曲同工之處,臉上長着一層詭異的浮毛和胡子,大概是疏于打理,毛粘連在一塊,油膩膩的看着格外惡心。
愛幹淨的司部長平日即使面對着腐屍也尚且能忍,看到這一幕卻實打實的有些想吐。
黑袍那雙眼倒是和正常人沒差,手上也沒有那魅怪一樣的絨毛和尖爪。大體像個人,但實在難以稱之為人。
黑袍自然聽到了他們的言語,其中貶低侮辱之意讓他震怒,可被死死壓着,他完全無法掙紮。黑袍想到了什麽,冷笑:“你就不怕我動動手指,你父母和哥哥就這麽死了嗎?”
“是嗎?”梵音看着不遠處還雙腿發軟被尹紅悅顧蓮茹攙扶着的顏映奚,以及跟在嚴肅旁邊臉色很差的梵聿明和梵铮,輕哂。
“小音,你沒事吧?”尹紅悅遠遠就喊了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一家三口因為她這一聲而滞住幾秒的臉色和腳步。
梵音朝她搖搖頭。
若是此時此刻黑袍還不能意識到這是調虎離山之計,那他也就太蠢了。黑袍咬牙切齒,心中謀算。
想必一時半會兒他們肯定不能拿秦荷怎樣,他必須得先逃離,不能落入這群人手中。那位說了,這群人手段莫測,如果破壞了他們的大計,他肯定難辭其咎。
反正這幅軀殼也已經不再新鮮,他遲早也得換副新的。
黑袍悄悄蓄着力,感受着他們的方向,準備引爆身體。
他不可能就讓他們毫發無傷的離開,雖然爆掉一半靈魂,他還尚可逃離,他們那些普通人肯定都得死。
讓他不好過,他就也讓她嘗嘗這種滋味。
梵音原本在替他們看身上的傷,感覺到那邊地上過分的安靜,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可還來不及說什麽,一陣暴動響起,地劇烈的開始震顫,梵音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阻擋在了梵家人前面。
梵家人還搞不清楚是什麽狀況,耳朵就感覺到了一陣生疼,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升溫了幾百度似的,灼熱感撲面而來。
“梵音!”
她聽到了一道男聲自前方響起,緊接着看到了一道并不算多麽偉岸,卻極為有力的背影,擋在了她身前。而後,被那爆炸的力沖撞的吐出了鮮血,向後倒去。
“別讓他…跑了…”司玄能感覺到還有一絲薄弱的靈魂準備竄逃。
梵音此刻卻有些失神,一時間沒有顧得上那邊,她低喃:“為什麽?”
為什麽要擋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