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又匆匆過了五六日的光景,佩兒一直病着,許婳每日早晚都會去看她一次,就是不見起色。

大概是今年冬日來得冷,就連往日身體康健的柳氏都病了。又過了一兩日,眼看着許婳和趙胥的婚期将近,宮裏卻傳出皇上感染風寒,欽天監又請罪說之前給五皇子婚事的日期看錯了,改為明年開春,距時下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

許婳估摸着皇上這病便是陳行之的功勞,可欽天監也摻和進來,是她沒想到的。

另外,最讓許婳沒想到的是,生病的皇上不知為何,召見了已被貶為庶人的二皇子。這消息,還是大山送回來的,皇上偷偷的,沒讓人知道。

不過對婚期的延遲,許婳和趙胥都沒意見,兩人就是成婚了,也不過是一起喝酒調戲小绾的狐朋狗友。

這日,趙胥又來找許婳喝酒。

兩人來到晉陽城最出名的小绾館,趙胥是左擁右抱,許婳雖然是現代人,但兩世都沒談過戀愛,便叫了一個面目俊秀的小绾來倒酒,手都沒摸。

今日趙胥明顯不開心,許婳一眼便瞧出來了,她心裏估摸着,和太子離不開關系。

“你說,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哥哥。”趙胥是個多情且深情的,“本王不過是喜歡幾個小绾而已,他就抓住本王這點,往本王府裏偷偷塞人,其中那夕月還是本王最喜歡之一。”

許婳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唇齒留香,“太子他是一國儲君,做事自然會多顧慮些,那夕月既然是太子細作,你打發了就是。”

“不行!”趙胥的臉上已染上一層紅暈,他突然站起,邊抹淚邊氣憤道,“那兩小绾本王可是用過真情的。”

許婳心想,您每次都說是真愛,也确實愛得死去活來,可永遠都是一刻鐘熱度。

“既然如此,你是如何處置他們的?”

聽次,趙胥忽然笑了,大口喝酒,“啪”地摔了酒杯,“本王就想看看他們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為什麽本王對他們那麽好,還要背叛本王。”

許婳聽了後脊發涼,晉陽城的人都知道五皇子性格乖張,且愛用私刑,皇上對此也是視而不見,也讓趙胥越發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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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趙胥相處,許婳得時刻小心,她若是話說得太委婉,這位一根筋又聽不懂,但太直白了,趙胥又不明白她的好處。總之,就是恭敬又适宜為最好。

繼續聽了趙胥說了一會牢騷後,閣樓外突然傳來吵鬧聲,要知道,這家小绾館就是趙胥為自己開的,他和許婳喝酒的地方更是靜谧,不然他也不敢當着在場的小绾發太子的牢騷。

“噓。”趙胥的食指放在唇上,示意許婳別出聲,他今日心情不好,正需要一個撒氣的地方。

許婳跟在趙胥身後,聽着門外喧鬧的打鬥聲,心頭發緊,見趙胥悄悄打開一條門縫,她心中好奇跟過去看,卻聽“砰”的一聲,門被踹飛了,連帶着的還在趴在門後的趙胥。

“誰他麽敢踹本王!”趙胥摔得不輕,他撐着腰起不來,揉了揉眼睛正要看那個膽大包天的敢偷襲他時,卻看到一個比天還大的拳頭,吃痛昏死過去了。

而許婳倒是比較鎮定,因為來的是劍奴,且他是一人過來,只要不是過來殺她,許婳便不怕。

劍奴在解決了趙胥後,回頭看到鎮靜的許婳,他眉宇間閃過一抹殺氣,迅速奔向許婳大手勾住許婳的腰,扛到肩膀上,跳到屋頂上,一路狂奔。

“嗖嗖”的冷風灌進許婳的嘴裏,她肚子被擠得難受,更別提說話罵人。

不知過了多久,劍奴把許婳放在一個沒人的破山神廟裏。

“咳咳。”許婳拍着胸口大口踹氣,加上破廟裏的冷風,她咳得更加厲害。

“沒用。”

這時,劍奴突然輕蔑道。

許婳怒了,“你他麽被人扛着跑那麽遠試下,老娘讓你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不可能。”劍奴的兩手環抱在胸前,下巴高昂着像勝利的公雞,“沒人能扛着我跑。”

許婳:這啞巴也會噎人了?

緩了一會兒後,許婳問:“你抓我來,到底所謂何事?”

“我想請大人幫個忙。”劍奴皺眉道。

“這倒是奇了怪了,你先是背叛我投靠太子,又強行留下佩兒,現在來求我幫忙,你覺得我會答應嗎?”許婳嘲諷道。

“大人不會拒絕的,因為太子要殺佩兒。”劍奴說完後,手指微不可見地攥緊。

許婳大驚,不敢置信地看着劍奴,佩兒不過是個丫鬟,之前太子留下她還可以用來牽絆她,可殺了佩兒,這不是要逼着她去和太子作對嗎!

“我為何要信你?”

“就憑大人你沒有那個膽量去賭。”

似乎劍奴對許婳的心思猜得透透的,每句話都說到許婳的要害處。若不是許婳有這幾年官場的歷練,早叫上一群小混混撕爛劍奴的嘴。

“那你說,太子為何要殺佩兒,我又如何保佩兒周全?”許婳長籲一口氣,才能比較平靜地說出這些話。

“太子為人心胸狹窄,他锱铢必較,想來是想用佩兒殺雞儆猴,讓大人回去求他?”劍奴面無表情道。

若不是事關佩兒,他今日是不願意再見許婳的,更別提和她合作。

劍奴提議讓許婳給佩兒找個替死鬼,再悄悄送佩兒離開晉陽,卻被許婳拒絕了。

“天下之大,除非離開燕國,否則都不安全。”許婳眨眨眼,她突然明白了許多,“劍奴,你今日大鬧了五皇子的小绾館,而你明面上又是太子的人,且五皇子又剛好發現家中有太子的細作。這一樁樁的,未免來得太巧了吧。你說你是因為恨我才背叛我,其實不是的,因為你還願意叫我大人,而不是……賤人。哈哈,在你背後肯定有個真正的主人,而他又對我很了解,他在幕後指使你做了這一切的事是嗎?”

一仆三主,用的還是連環計,在許婳身邊能有如此心思的,許婳光用一個手指頭便能數的過來,可她卻不知道,那人為何要這樣做。

劍奴面色一滞,無可辯駁,卻也不承認,把話題轉到最開始的佩兒身上,“大……大人若不想待會回去後看到佩兒的屍首,那你不妨再猜猜太子殺了佩兒又打算怎麽對付你。”

聽出劍奴是在諷刺她,并轉移話題,許婳卻沒中計,“佩兒的事有你,還有那位本領通天的能人,我放心。”

“你!”

劍奴語噎上前一步,想到主子的交代,冷哼一聲,“外頭有馬,待會大人自個騎回去吧,太子要殺佩兒是真,明日大人便說佩兒身染惡疾送出城去,到時候再來個金蟬脫殼便好。做完這些,大人還是多想想,怎麽讓太子沒了威脅才好。”

話畢,劍奴怎麽來的,又怎麽走了。

許婳來到山神廟外,果然看到一匹褐色的母馬,大冬天的讓她騎馬回去,這不是要凍死她嗎。可許婳沒有選擇,上馬後卻也沒回許家,今日的事,她還得給趙胥一個交代。

在許婳騎馬離開後,山神廟的後院,劍奴恭順地站着,在他前面,有個修長的背影。

“主子,許大人畢竟是女兒身,這一路吹着冷風回去,怕是……”說到底,劍奴和許婳還是有五年主仆情誼的,他也擔心許婳會因此生病,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主子清冷的一聲打斷了,聽着似乎在生氣。

“無妨,就該讓寒風吹醒她的腦子,別什麽婚事都敢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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