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趣的小妻子

有趣的小妻子

李請夏早就醒了,可她怕驚動腰間的大掌便一動也不敢動,背對着身後的人縮成一團。

她現在身上還痛的很,不知道原本好好的人怎麽出去轉了一圈就成了瘋狗。

腰間的手一動她又是一陣慌張,滕遇束感受着人的僵硬縮回手,掀了被子下床去,像是解釋一般,他道:“昨夜是意外,下次不會如此魯莽了。”

原本娶了這人他沒有與之同床共枕的打算,可食髓知味,昨夜即使神志不清,那聲聲嬌|喘萦繞現在想起還是叫他心猿意馬。

床上的人不做聲,他接着道:“時辰不早,你收拾下随我去與祖母請安。”

這是正事,李請夏悶在被子裏嗯了一聲。

雲橘打着哈欠推門而入,正好與整理衣物的滕遇束對上,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滕遇束從她身前經過,說道:“伺候夫人洗漱更衣。”

“是。”

見人出了房間,李請夏這才從被子裏坐起來,露出布滿紅痕的肩膀,單是這一處就這樣,想也知道昨夜是怎樣的雲雨。雲橘紅着俏臉半遮着眼伺候她穿衣。

李請夏出門滕遇束已經站在門口等候了,只穿了一身單薄長衫,腰帶束出挺勁窄腰。他身後還跟着個一身黑衣的少年,主仆二人皆是冷漠臉。

她垂着頭跟在滕遇束身後,前面的人大步跨走并不等她,她每過一會兒就得小跑跟上,所幸老夫人的院子并不太遠,在她微微喘息時到了地方。

“進了院子別亂動東西,我走哪你便跟哪。”一路行來,滕遇束這才說了第一句話。

雖不懂為何特意囑咐這一句,她還是乖乖點頭。

老夫人的院子不朝陽,院子裏長滿花草大多半人高,花草中間立着一座不大的假山,院子裏幾乎沒有伺候的人,處處透着詭異。

裙擺過長,不時的打向腳邊的石子,她提着裙擺縮了腳,盡量踩着滕遇束的腳印走。

走的太過專注,以至于沒有看見前面的人已經停了下來。砰的一下,撞上一面堅硬的胸膛。

一個不穩她朝後倒去,半路中一只手伸出抓了她的衣領将人提溜進去。

只是苦了身後的雲橘,見自家小姐要倒,慌忙中沒扶住倒是摔了自己。

三只長箭直沖雲橘面門,她尖叫捂臉,墨竹拽了人打落箭矢,一路躲閃又重新退出院外。

見人安全,李請夏揪着的心才放下來。也明白了方才進門時那句話的意思。

一直都說他是活閻王,閻王尚且還需瞧着死人,可滕遇束竟是死人活人都不放在眼裏。

剛才見她丫頭差點中招,他是完全的無動于衷,若不是自己名義上是他的妻子,怕是也不會多拉她一下。

一個小丫頭的死活滕遇束确實不放在心裏,可現在他的目光直盯着墨竹,探究中有着深思,“你這個丫頭倒是有一身的好武藝。”

李請夏此刻是真的不想理他,見雲橘驚魂未定,便道:“就呆在那等我吧,莫要進來了。”

墨竹見手中的人已經軟了手腳,便點了點頭。

于嬷嬷出來将二人引進屋內,“老夫人已經在裏面候着了,世子,夫人随老奴來。”

琢磨着昨晚的那樣湯,滕遇束冷目瞧着于嬷嬷,甩下袖子帶人進去。

李請夏一進屋就接到了茶水,她跪在蒲團上說道:“祖母,請喝茶。”

老侯夫人瞧着跪在下首的一對璧人,怎麽瞧怎麽滿意,接過茶抿了一口就将人拉起來,褪下手上的木镯子就套到了她手上。

滕遇束瞧了眼镯子收回視線,自顧起身了。

“莫怪我唐突,我是真歡喜你,這才巴巴的求了你來做孫媳婦。”老夫人摸着她的手說道。

這樣的客套話她是信手捏來,“謝祖母擡愛,能做您家的媳婦是孫媳的時運。”

老侯夫人立即眉開眼笑,又對着孫子囑咐,“我告訴你,你可要好好對請夏,把我院子裏的那些個東西都給你媳婦整一套。”

“她不用。”不待她說話,滕遇束先一步回話,見老夫人有發怒的征兆,又接着道:“我與她一起,所以不用。”

老侯夫人這才開心,“他說的也對,整這些個東西也煩的很,你夫君的功夫好,不要這些玩意兒也能護你。”

李請夏擡眸看了他一眼,都說滕遇束幼年喪父喪母,六親緣淺,是個冷心冷肺的人,可今日瞧着看來,他卻是把唯一的親人看成了眼珠子,不惜用這樣的方式保護起來。

老夫人年紀大了,說了些話便讓人回去,走前還叮囑沒事別到她這來,她喜歡清淨些。

這一出去兩日都沒再瞧見過人,李請夏自己準備了回門的東西,想着當日叫他一聲。沒想到回門前一日他倒是自己出現了。

“明日回門。”李請夏穿着絲衣,坐在床上問。

滕遇束隔着屏風洗漱,一陣水聲後聽他道:“知道。”

他亦穿着絲衣出來,見剛才還在說話的人現在正作假死狀。掀了被子上去躺在另一邊,長臂一撈将人帶進懷裏,沒有任何疑問,再次水到渠成。

她忍着身體的不适幽幽嘆氣,看樣子以後是要多适應了,既然嫁了他,這檔子事是少不了了。

迷糊間又被堵了唇,還聽得耳邊一聲,“你好香。”

她真是生氣了,一早還要回門,頂了張憔悴臉回去算怎麽回事。

咬了下自己的內腮讓腦袋清醒幾分,見胸口移動的黑色頭顱她手成刀劈向對方,不出意外又被制住,這次她假意勾住滕遇束的腰,在他再次投入時屈膝頂向他的跨間。

白生生的大腿被壓住,滕遇束眸色一暗,一個驅身,她悶嗯一聲咬住唇,黑夜中能清晰看見他眼尾的餍足,想來娶妻也是有好處。

天蒙蒙亮就被拉起來,李請夏困的睜不開眼,任由丫鬟給她化妝打扮。雲橘瞧着自家小姐那一身的青紫恨着眼,又不敢去瞧罪魁禍首,只能小心再小心,生怕将人弄疼了。

瞧見院子裏的回門禮,她的瞌睡瞬間跑沒影。

“我準備的東西呢?”為了蓋住眼下的烏青,今日她特意上了豔麗的妝容,一個眼神瞧過來,媚意紛飛。

“在你的庫房裏。”滕遇束将禮單遞到她手中,“用媳婦的嫁妝回門,我還丢不起這個臉。”

她當然懂這個理,可這府裏她人身地不熟,哪敢輕易取舍。

她垂着眸不說話,滕遇束說道:“等從岳家回來,家裏的管家對牌就都交到你手上。”

“嗯?”這麽簡單,林氏那時為了拿到管家權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在叔伯嬸娘中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尤記得出嫁前,林氏特意囑咐她,那家只有一個祖母,管事定是她在管,能養出那樣一個孫兒必然不是善茬,莫要想着其他,只能在二人手底下過活就好。

一頓闊論,将她弄得惴惴不安,不敢提半分其他。如今滕遇束自己開了口,她便問道:“不是祖母在管事嗎?”

滕遇束瞧她一眼,“祖母年歲大了,不愛管這些,一直都是影生在管,如今你來了,自當該交予你。”

她瞧向兩步外垂立的少年,這就是影生吧。

影生拱手問禮,她笑了一下收回視線。

車夫打起簾子,她踩着腳蹬上去,哪曉得昨夜的後遺症叫她腿軟,滕遇束握住她的纖腰将人推進車裏,後腳也跟上來。

颠簸中不适感更凸顯,她勾勾滕遇束的衣角,她的臉已經紅透半邊天,“洞房那日你說不會魯莽,你……”

滕遇束曉得她是想說昨夜他又魯莽了,本來也只是想調笑一番,沒想到這只小貓竟會亮出爪子反撲,一時便又失控了。

他這個小妻子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将人帶到懷裏坐下,把玩着她的手道:“功夫是與那墨竹學的?”

覺得坐在腿上比坐在凳子上舒服,她些些掙紮了一下便由着去了,“嗯,學了些三腳貓的功夫。”

沒打算撒謊,這人就是查案的,察言觀色的功夫都能審出案件,沒必要與他無謂鬥智。

上輩子年紀輕輕嗝屁了,就是因為身體太差承受能力太弱,所以她這一輩子便學了點強身健體的功夫,也學着活的随性些。

雲橘打了簾子道:“夫人,咱們到……”

“滾。”滕遇束聲音低沉,聲音冷銳。

雲橘縮着身體退出去,隔着車子都能聽見她跌在地上的聲音。

她從人懷裏挪出來,“我這丫頭可是怕透了你。”

“那你怕我嗎?”

她愣了一下,夫妻再不濟也應當相敬如賓,怕着對方應是不妥,她笑的溫婉,“不怕。”

說罷扶着雲橘的手下了車。

滕遇束支着車沿笑的無聲,還是怕啊,碰她時都是僵硬的。不過怕的也好,有意思。等玩夠了,再逗成不怕的玩。

林氏與李世全早早就等在了門口,見女兒從車上走下來便放了一寸心,見女兒能走到跟前行禮便放了兩寸心,見女婿跟着出了馬車,兩人的心又雙雙提了起來。

除了臉上的妝豔了些,其餘的也瞧不出來什麽,林氏握着女兒的手不撒,将人瞧了一遍又一遍。

“咳,”雖然他也很想問女兒兩句,可這女婿還在跟前,怎麽就整的好像閨女是缺胳膊斷腿樣的樣子回來了,他咳嗽一聲提醒林氏。

“岳父。”對于一家子的暗處交流他當看不見,拱着手行禮,長衫随着他的動作擺了個圈。

李世全哎了一聲忙道:“快進來,都等着你們呢。”

李請夏随着林氏落在後頭,見前面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她趴在林氏耳邊偷偷道:“母親放心,女兒一切都好,世子還将管家對牌交予我了。”

她知道在母親眼中,報多少喜都不如這樣一句話來的管用。

果然林氏瞪大眼睛後露出笑意,握着她的手也放松些。

母親說過,合格的丈夫不是與你說多少情愛,而是給你多少體面。她一直說李世全就是合格的丈夫,雖然小妾庶女一個不缺,但是誰都不能越過她這正妻前頭去,這些年家裏的事她說一不二,這就是體面。

那麽按照林氏的道理來講,滕遇束也算給了她體面了,這幾日沒有庶妹們的鑽營刻薄,她竟覺得在侯府比在家裏過的還舒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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