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孕
有孕
李請夏趁着沒人注意的空檔撫了撫胸口,剛才吃飽後又壓了那塊肉,現在心口正不舒服呢,胃內吐意翻湧也只能咬牙壓制着。雲橘瞧着她的臉色擔憂的上前,“夫人,您的臉色不好。”
她點頭表示知道,可如今只能堅持着等散宴了。那邊衆官員還在寒暄,看樣子一時半會不會結束,終于衆人起身她便也跟着起來,哪知一個天旋地轉後沒了意識,耳邊最後是雲橘的尖叫。
雲橘半摟着李請夏蹲在地上,顫着聲音喊道:“世子,夫人暈倒了。”
下一瞬間,玄色靴子便停在了雲橘面前,滕遇束低頭看向躺在地上的人,李請夏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唇上沒有一點血色,一只手搭在雲橘腰側另一只手無力的垂在地上,沾染了些許灰塵。
滕遇束抿着唇蹲下來,将地上的手握進自己手裏,平時這雙手都是像小火爐一樣,現在卻比他的手還要冰。就着力道将人拽進懷裏抱起來,他感受到頸間淺淡的呼吸。
穿着喜服的葉瀾君走過來問道:“世子,這是?”
滕遇束看着他沉聲道:“勞煩葉大人請大夫。”
葉瀾君看着滕遇束懷裏的人點頭,又對身後的小厮說道:“帶世子去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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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大多在府裏養着大夫,所以滕遇束将人放下後大夫就跟了進來。
大夫搭上李請夏的脈搏一愣,皺着眉頭又探了一會兒退到了外間,看着廳內的人欲言又止。
“可有大礙?”滕遇束問。
大夫瞧着滕遇束說道:“世子夫人沒有大礙,只是有孕在身又心內郁結,這才暈倒,醒來後好好調養便是。”
雲橘呵了一聲捂了嘴巴,她家夫人有喜了,笑着看向滕遇束,卻見他淡淡道:“雲橘,給大夫封賞。”
一般女子有孕前三月都不會向外宣傳,可她這卻是瞞不住了,李請夏還沒醒,她有孕的消息卻傳遍了丞相府。當然也傳到了宋芳菲耳朵裏,她笑一下自語,“真是天都在幫她。”
她提着裙擺往新房趕,歲平聽見敲門聲一陣心蕩,卻見進來的是宋芳菲,冷了聲音道:“不是說不用陪嗎?”
琢磨她蓋着蓋頭看不見,宋芳菲撇嘴,嘴裏卻情真意切道:“曉得你現在只有心思念着葉大人,可事關你的終生幸福,我擔心的緊,便巴巴的趕來了,你且聽着就好,其餘的還看你自己了。”
這疑神疑鬼的模樣更叫歲平心煩,她不耐道:“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任你是誰我今日也得扒了你的皮。”
“是是,若是不重要,這身皮我親自剝了奉上。”宋芳菲臉上恨恨,語氣間卻還是恭敬,“就在剛才和政世子夫人暈倒了,被診出了身孕。”
“就這個,她有身孕與我何幹,也能叫你拿我的終身幸福說項。”語氣間已經帶了怒氣。
宋芳菲卻是不慌,哎呦一聲嘆道:“我的郡主呦,你怎能如此不食人間煙火,你難道不曉得若是新嫁娘着了孕娘的眼,那是要凄苦一輩子的。”
歲平噌的一下站起來,斥責道:“休要胡說。”
話是這樣說,可終是沒有剛才的氣勢,宋芳菲實是沒必要撒這樣的謊話。宋芳菲接着道:“您是不食煙火的郡主,自然不曉得民間的這些說法,但是郡主老人留下話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啊。不過郡主也別心慌,咱們先開開心心的過了今日,剩下的明日再說。”
說罷便退了出去,開開心心?憑她那個小心眼怎麽可能開心的起來,這事一日不解決一日便像蟲子一樣放在她的心裏咬她的心,又讓歲平心不順又能借刀殺人,宋芳菲嘴角的笑是藏也藏不住了。
李請夏悠悠轉醒,卻見房間內都是人,床邊是林氏,李士全與滕遇束站在稍遠的地方,見她醒了滕遇束的位置往前移了兩分,安靜的看着她。她不明所以,摸摸胸口舒口氣道:“想吐也會暈,真是奇了怪了。”
林氏沒想到自己認為聰明的女兒竟然這麽蠢笨,她輕輕戳一下她的腦袋:“傻兒,怎能連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你怕也不是頭一次想吐了。”
又嗔怪的看着雲橘,“你也是個傻的。”
雲橘低頭慚愧,小姐的月事不準所以不會刻意的去記日子,這些日子小姐也确實胃口不好,可她還以為是與世子鬧口角導致的,壓根就沒想過一起長大的小姐還可能會生出小小姐或者小少爺。
以往随意些也無妨,現在可是不能馬虎,林氏握着李請夏的手說道:“我回去便派一個有經驗的來伺候你,靠這兩個傻的我是不放心了。”
墨竹被點名,一臉的莫名其妙,貼身伺候不是她的事,為什麽提到她,有了小少爺她就兩個一起保護不就好了。
林氏被她瞧的險些噎了氣,甩下袖子當即便扯着李士全回府,好快些将人送過來。
待屋內人走幹淨後,滕遇束才坐到她床邊,“還想吐嗎?”
李請夏點點頭,“你逼我吃的那塊肉感覺還卡在嗓子眼裏,張嘴就往出生油,真是好不難受。”
滕遇束想反問她為什麽不拒絕,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她現在又開始怕他了,“回家吧。”
見李請夏點頭,他将她抱起往外走,好久沒有這樣親密的接觸了,李請夏有些僵硬,就聽滕遇束說道:“軟和些,這樣我太費力了。”
她便伸手攀着他的肩膀給他借力,滕遇束嘴角彎彎,瞧着心情極好。嘴邊就是滕遇束的耳朵,他現在心情也不錯,現在不解釋又要等到什麽時候,“我确實從小就想嫁給葉瀾君,落水也是為他設計的。”
滕遇束嘴角垮下來,腳步也跟着停頓,稍頓片刻後他快步疾走,“回去再說。”
李請夏嗯了一聲,在心裏醞釀話由。
假山邊閃過一抹紅色衣袍,葉瀾君面目龜裂,原來是這樣嗎。
小厮趕過來說道:“公子你怎地跑這來了,咱們該去洞房了。”
葉瀾君遣退伺候的人,挑了蓋頭,露出歲平羞紅的臉,他作揖道:“郡主。”
動作間是疏離與淡漠,歲平面色頓僵不知所措,“我們已是夫妻就不必如此生分了。”
“不如我們就此就寝。”她是當朝矜貴郡主,能說出這樣的話已是自己的身份臉面放到了地上,她滿懷希翼的看着面前如谪仙一般的人,她心心念念想嫁的人。
卻見他眉目未動半分,依舊如以前一般語氣說道:“好。”
歲平一喜,提了裙擺去隔間洗漱,回來卻只見空空如也的喜塌,眼淚噙在眼眶內打轉,轉頭看向屋內的銅鏡,鏡子裏的人面容姣好,身體曼妙,眼中含春,如此尤物在前,他竟然能無動于衷的離開。歲平撫上自己的臉喃喃,“難道這就應驗了。”
這邊清冷難耐,那邊卻吻的難舍難分。李請夏臉色漲紅,手腳癱軟,只能任由身上的人對他上下其手,可這人卻在最後一步時抽身,将兩人整理好後,滕遇束擁着李請夏說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咳咳,她臉上的紅暈還未散去,正是情動時被突然這麽一問,她懵了一會兒才想起要她說什麽。
“女子一生所盼無非就是嫁個好人,可這好與壞又哪能輕易分清,我自小心智熟于旁人,将京中貴秀比較個遍也就選了這尚書之子,落水也是做的頭一遭的出格事。”
“所有一切皆是我自己所想,若是說我與葉瀾君有什麽不可言說的那我是萬萬不認的。”
在他懷中打了一路腹稿也只是如實說了,滕遇束敲着床沿閉目不語,不知道對她說的這番話持着什麽樣的想法與态度。
李請夏見他只聽不說,也不看她,心一橫将紅唇送上,學着他平日吻她的樣子,輾轉深入,抓住他的手撫上自己的心口,“我向你保證,這裏從沒有人進來過。”
滕遇束還回味于剛才的吻,再啄一下問道:“那我現在住進去了嗎?”
李請夏一愣,沒有想到他會問這樣兒女情長的話,笑一下指着他的胸口反問道:“那你這裏住了我嗎?”
“是。”這個回答幹脆利落,李請夏再次懵了,滕遇束的胸膛滾燙,燙的她的手指都不敢再放。
她的瑟縮回避叫滕遇束微笑了一下,進一座空城比進軍事要地可簡單多了,他現在不急。大掌還放在豐盈上,手下一個用力換來李請夏的回神與驚呼。
“你......”她羞紅了臉,說不出個所以然。
滕遇束起身,這懲罰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李請夏盯着他身體的某一處紅了臉,以往他那麽急不可耐,此刻應該是很難受的,“要不以後你還是去書房睡吧。”
或者再給他送個通房,這話她沒敢說,現在可是能收的名正言順了。
“我得陪着你,在床上加床被子就好。”分開他不放心,碰她怕傷了她,不沾着那溫香軟玉應該會好些。
李請夏點頭,即刻吩咐着雲橘多加了床被子。入睡時還好,可早上醒來她都會拱到滕遇束的被子裏,見他強忍着反應苦笑,李請夏不好意思道:“我睡覺真的很老實的,一定是他不老實。”
見她指着肚子強詞奪理,滕遇束揉着她的頭發說道:“嗯,他不老實,打他。”
說罷,輕輕拍了拍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