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在古血庫洛當中, 生來帶有鳥形胎紋的的家族不少,但随着每個家族的行事風格,以及起伏的命運, 那些鳥形稱呼緩緩發生了變化。
施萊博尼家族被稱為金鷹, 因他們敢于沖鋒,作戰勇猛, 他們很少輸, 整個家族在征伐命運線當中戰績彪炳。
鄂倫家族的命運似乎就沒有那麽好,他們喜歡成群結隊, 作戰也是勇猛,然而在古老的幾場著名戰役中每一次他們出現,都是慘勝, 與其共同征伐的家族有時候連骨頭渣都找不到了。
就這樣,他們古早的名字慢慢被忘卻,最後被稱為渡鴉。
雖其家族緊跟時代, 積極參與征伐, 幾乎是代代灑熱血, 卻并不被庫洛團體喜歡。
一般都是庫洛們集體出去,渡鴉家族要與大隊分開在沒有助力的情況下自己發展。
在這裏要贊美格朗·斯萊博尼閣下,因為他不拘一格用人才,才剛剛擁有新土就用了鄂倫家族,他甚至收了他們的第一繼承人成為門徒。
這令一直被排斥在古血圈外的渡鴉家族萬分感激。
來自渡鴉家族的涅文·鄂倫先生,是一位長相英俊,風度翩翩, 甚至主持過大型征伐戰役的優秀人才, 當然,他目前的等級還是高貴庫洛, 距離榮耀據說也是一步之隔。
奧古斯夏多維西對傳言不屑一顧,其實哪場征伐不死人,命運這東西是奧古斯最愛反抗的東西,歸附于命運才是最愚蠢的。
他對格朗·斯萊博尼贊美到:“我聽過他的名字,這是個很好的孩子。”
鄂倫先生微笑點頭,感激之情盡在溫柔真誠的眼神當中。
格朗·斯萊博尼嘴角勾起:“是這樣,他與我的埃德加很像,一樣的……熱情勤奮。”
真不巧,這句話被馮濟慈聽到了。
怎麽形容此刻內心的感覺,還挺不高興的,也不是為自己,是為埃德加,卡特,很顯然他們沒有良心的父親已經找到替代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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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可憐的國王交付給夏多維西門徒,并以不忍看陛下解咒為由轉身離開,他走的腳步匆匆,而格朗·斯萊博尼閣下就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困惑的問身邊的桑尼亞:“他在生氣?”
桑尼亞頗為認真的回答:“對于諸位尊貴無比的奧古斯閣下來到普利滋,我們從來感到無上榮耀,又怎麽會生氣?夏,我想他累了。”
小姑娘确定的點點頭:“累極了!請允許我告退。”
說完她毫不猶豫的舍下兩位奧古斯,一點不留戀的走了。
今日天氣不錯,天空蔚藍,空氣清新,普利滋宮內發生的事情外人一無所知,就像古老的國王大道,那些貴婦打着遮陽傘笑語嫣然。可愛的頑童在追逐,街行的馬車依舊急促……從這些普通人的表情去看,普利滋風平浪靜。
馮濟慈轉頭看向趕過來的桑尼亞,她為了方便換了男裝,還戴了一頂密實的帽子,真像個精神奕奕的秀麗青年。
當目光觸碰,他們就都笑了。
馮濟慈問她:“只有你來麽?”
桑尼亞點頭:“對,德德裏他們看到奧古斯,就沒有一個不激動的發抖的,我們可憐的國王。”
馮濟慈錯愕:“他怎麽了?”
桑尼亞攤手:“他松綁後就撲在那位腳下露出後頸求死。”
啧!這個蠢貨。
桑尼亞又說:“那位奧欣小姐……她好像流産了。”
馮濟慈吸氣:“知道了,你不用關注她。她會離開這裏的。”
也許……
他們并排向前走着,走了一段路後卻聽到背後有人呼喚,卻是那位渡鴉先生。
鄂倫先生趕過來,非常自在的問好并介紹自己,他認識馮濟慈還有已經有着相當知名度的斯萬德小姐。
他問:“你們要去哪裏?”
馮濟慈客氣的回答:“馬上就是季三,由于上次準備不足,我們缺了兩張合适的好毯子。”
沒錯,在天空飛翔的時候陣陣寒風真夠勁兒。
桑尼亞背着手笑,還用小靴子踢地面的石子兒。
鄂倫先生态度懇切請求一起出行,他第一次到普利滋。馮濟慈無奈,只能被迫帶上這個尾巴。
鄂倫先生告訴他們:“我最近一段時間,會留在普利滋了。”
馮濟慈好奇:“留在普利滋?是偉大的奧古斯閣下想要回執掌普利滋的權利嗎?”
“當然不是,我們的新土肥沃又廣闊,說句失禮的話……”
鄂倫先生看着熱鬧的國王大道,因為好天氣今日行人格外多,那些貴婦帶着好幾位仆人穿行在商鋪當中。
“這裏……已經是建國千年的舊城了,無論是地下水,還是周圍的耕地,甚至領土海域的魚群應該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馮濟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嗎,他微微嘆息:“是呀,多少家族世代在此地居住,若說為了資源遷移卻也不現實,就普利滋城周遭,我們登記在冊的人口已經超越百萬……這是我們要面對的種種問題,那您呢?鄂倫先生留在普利滋是因為?”
鄂倫先生耿直的回答:“啊,是因為家中任性的弟弟啊!你們應該知道我們的小殿下,他對百萬人口什麽的壓根不在意,他甚至新土都不想要了,這可太令人為難了。
他們父子中間産生了一些……很嚴重的誤會,但……生命有限,我們那邊的諸國意見是,作為奧古斯未來的承法人,他還是在新土生活的好,這就是我來此的原因,受大神殿,新土中大都等國委托,我們是一定要找到他的。”
馮濟慈面無表情的聽着,等他說完就真誠祝福說:“那我祝您幸運,也祝願新土諸國國運昌隆。”
“非常感謝,這是一句好話,國運昌隆,是普利滋話嗎?”
“對,普利滋人祝您萬般好。”
鄂倫先生滿意極了,他問默不作聲的桑尼亞:“我聽他們說,斯萬德小姐的家族時代居于普利滋?”
桑尼亞點頭:“家族?我們只是普通人,對,我們從前在安特麗思,曾曾祖父這一代才遷來普利滋城的,那時候我的祖父找不到工作,據說他力大無窮,曾經一拳打死過一頭黑熊。”
這是什麽奇異的表述方式?
鄂倫先生不知道該怎麽贊美,庫洛幾歲就能蹂躏那些毛茸茸了,他抿抿嘴,有些艱難的贊美:“非常……了不起?”
桑尼亞到是真驕傲,她點頭:“對,很了不起的,那之前我們家只是普通的領主城門兵,可我的曾曾祖父找到了好工作,他被老軍營錄取了,那之後我們家發了橫財。”
鄂倫先生艱難的岔開話題:“這樣啊,這可太好了。那麽,如果是斯萬德小姐想在普利滋城躲起來,您一般會選擇什麽地方呢?”
馮濟慈停下腳步,站在毯子店的櫥窗外,透過水晶窗看着裏面的商品,三個庫洛上街是個好景色。
尤其那位鄂倫先生,他出來身後遠遠跟随着一大群人,不算那些仆人侍從最少有幾十位新土藍制服列隊緊跟。
這樣的陣勢令那些行人好奇極了,當然,好多大方的美麗女郎對他們熱情微笑。對于這些女郎馮濟慈一般當做看不到,然而鄂倫先生家教使然他對她們還微笑還禮。
這家夥有點讨厭啊,麻煩精啊。
當他問到可以藏在哪的問題,馮濟慈就沒回頭的提高聲音回答:“北區~!”
桑尼亞想了想,也确定的點點頭:“是的!北區。”
馮濟慈嘴角緩慢的向上彎,背着手看櫥窗,而鄂倫先生則認真的問:“可以問一下,為什麽是北區嗎?據我所知那裏~嗯,首先氣味都是不合适的。”
桑尼亞回答:“那您說藏在哪兒?要是我就去北區,稅務官從不去那裏,那裏很多人為了稅務問題都在家裏接受少量教育,他們靠打零工為生,兩個銀尼可以在那兒包下一間不錯的屋子居住一年,運氣好,房東太太甚至是包圓飯食的。”
鄂倫先生呆愣,他無法想象那位王子打零工的樣子。咳嗽兩聲他耐心的問:“我聽他們說,斯萬德小姐曾經見過殿下?”
桑尼亞點頭:“是的,每當老軍營有人回歸母神腳下,在我們那裏的小神殿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說到這,桑尼亞語氣放緩說:“他們……很香,遠遠就能聞到他們身上的香味了。”
這下換馮濟慈咳嗽。
“香氣?”鄂倫先生錯愕。
“對!”桑尼亞點頭:“特別濃烈的松木香氣,好像幾位殿下都喜歡那種味道。”
那是因為祭祀儀式上,那群混蛋不洗澡。
鄂倫先生拿起筆認真記錄:“嗯,信仰虔誠,喜歡松木味的熏香,其實我也喜歡,偶爾會用,好的我知道了,非常感謝,以後小殿下回歸,我們會給他配上最好的松木香。”
馮濟慈輕輕鼓嘴吐氣,那是因為我們沒錢!我們只能買的起一瓶共用。
一位宮廷侍從官抱着文件跑來,他走到馮濟慈面前點頭致意,奉上文件。
馮濟慈就站在大街邊認真看這幾份東西,他處理事情的能力很強,看完之後随手從指頭上摘下戒指蓋章,又在侍從官耳邊嘀咕了幾句。
庫洛的耳力非凡,等目送侍從官離開,鄂倫先生表情就古怪極了,他湊近馮濟慈耳朵問:“抱歉,我真是失禮,可是也實在是好奇,夏先生,我能問您把那些東西賣出的價格嗎?”
馮濟慈相當坦率的回答:“那些奧古斯們用過的東西?”
鄂倫先生點頭。
馮濟慈對着他耳朵說出幾組數字,這位尊貴先生當下就要把眼球瞪出去了。
他難以置信的嘆息:“這~這麽多嗎?”
馮濟慈點頭:“怎麽說也是半神呢,您說是吧?別的不敢保證,等那些人百年了披一張奧古斯桌布歸去,看半神的面子,總不能發配到壑妮那邊啃泥巴吧?是吧!”
鄂倫先生學到了新技能,他真誠感激後又對馮濟慈的街頭辦公方式表達了好奇。
馮濟慈無奈:“這是因為你們占據了所有的辦公點,普利滋宮滿的我們的陛下只能去地下室!尤其是那些索雷,他們還占據了所有的監獄……”
他憤恨的看看周圍:“他們甚至沒有交過一次餐費。”
桑尼亞噗嗤笑出聲。
竟然是這個原因嗎?鄂倫先生呆愣,接着大笑着道歉:“抱歉抱歉,我會告訴財政大臣的,有關這一點确實被忽略了。”
馮濟慈不在意的擺手:“不是說您,是說他們……呃,算了,普利滋得罪不起任何人,請不要介意了。無論如何這裏都是偉大奧古斯閣下的故國,我們養得起,其實也沒那麽窮。”他确定的點點頭:“包括你們,我們會走陛下的私賬的。”
鄂倫先生心情相當愉快的繼續大笑。而
馮濟慈只覺的他笑點太低。
“我們普利滋剛剛走出困境,我們的財政甚至無法為我們的陛下配備一套您這樣的體面,這令我們羞愧。”
他看着鄂倫先生的随行人員,真心覺着委屈了歐拉克那家夥,當然,他也最喜歡歐拉克這一點。
鄂倫先生不在意的看向後面:“古老的城市總有氣候問題,家人對我不放心,來之前我兩百多歲的祖母還哭着說,我可憐的涅文要跟百萬人搶一口氣了。”
馮濟慈歪頭:“要按貴國老夫人……”
鄂倫先生糾正:“我祖母曾經是女王。”
馮濟慈擺正脖子:“好的,陛下!若是按照老陛下這麽說,我們豈不是都在聞,清晨起的最早那一波人的屁活着!”
媽的,他對這個天真無邪的家夥嫉妒極了,看看人家這家庭多健康啊。
鄂倫先生笑瘋了。
馮濟慈無奈,拉着桑尼亞前行。
走着走着,桑尼亞逐漸複活了斯萬德家的家魂,她開始逢店必進,買不買都要問問價格,馮濟慈跟了幾個店鋪,終于忍無可忍的坐在了店鋪外方便行人的座椅上。
鄂倫先生機靈的一起坐下,緩緩呼出一口氣。
他耐心的打聽了許多事,尤其是普利滋本地的,店鋪老板為他們端來一些待客熱飲。馮濟慈就死人般半躺在靠椅上指着鄂倫先生說:“這位先生有話要問。”
很顯然,他待客的态度輕慢又無禮,偏偏鄂倫先生毫不在意。
這家夥……
馮濟慈就這樣安靜的看着鄂倫,看他甚至拿出筆記本事無巨細的去記錄。
……虛僞的家夥。
當看到隊伍當中奉身祝禱師頗為憤怒的盯着自己,馮濟慈就從鼻腔發出輕哼,接着合眼養身,他嫉妒了。
同樣是一國王儲,瞧瞧人家,再看施萊博尼家,不管是埃德加還是歐拉克,他們活的真是沒有質量。
桑尼亞終于從店鋪裏出來了,她帶着四五個女店員,這些可愛的姑娘開始為馮濟慈展示各種織花毯子。
馮濟慈覺着每一種都可以,就是沒花都無所謂,但是桑尼亞不行,她購物的形态幾乎逼死可憐的馮濟慈,但是讓她都買了她又不願意。
就這樣,他們花了很久很久的時間才選擇好,等馮濟慈出了一個半金尼結賬,無意掃過毯子的絲綢後續接邊,他有些在意了。
招手召喚店鋪老板,馮濟慈捏着織花毯子問他:“産地?”
毯子店老板微愣,接着搓手笑着回答:“尊貴的先生,就是本地産的織花毛毯,産區是遙遠的恰克郡,這是那裏最好的普利滋小羊羔絨毛織染,是一位勤奮的紡織女工整整一個冬季的成果。”
馮濟慈捏着毯子邊緣細細查看,他甚至把毯子放在鼻翼下聞味道,最後他毫不客氣的取出匕首,在毯子店老板目瞪口呆的表情當中劃開毯子。
用手指輕輕撚着毯子的織線,馮濟慈用相當官方的語氣說:“這是花了很長的時間織就的普利滋毯子,但這是北區手藝,雷電紋是這一年新時興的花紋,可它還沒傳出去呢。”
毯子店老板驚呼:“先生……我想您誤會了。”
馮濟慈搖頭:“沒有誤會,我們過去半個冬季都在研究這個,這種由羊毛與兔毛混線紡織的毯子,那邊一條最高收購價格不過幾十個銀尼兒,這也不是一位紡織娘的手藝,這裏……”
他的手指在邊緣線捏了一圈後說:“最少五位女工沒日沒夜的幹活,你付給她們微薄的薪金之後,來此處賣幾十倍的暴利。”
毯子店老板頗為尴尬的笑:“抱歉先生,我甚至能把它送給您,可先生們,這就是國王大道啊,所有國家的中心大街都是一樣的。”
馮濟慈笑着站起來:“你說的沒錯,律法沒有規定你們不得幾十倍高價販賣,你們甚至積極的給這個國家納稅,有關這一點是要感謝的……就這樣吧。”
他們站起離開,不管那些店鋪老板多麽尊重庫洛,該賣給他們高價他們一個子兒都不會少。
離了很遠鄂倫先生才溫和的安慰他說:“在我們的故國這也是常态,那些商人甚至能從王冠上刮金沫,您要習慣這一點,只要他們納了足夠的稅。”
馮濟慈點頭:“是,我會與財政大臣談一下奢侈品稅及暴利稅的問題。”
他對鄂倫先生說:“我們必須以家庭擁有的財産調整征收稅,還有一些底層民衆的補貼問題,我們普利滋的确古老,可老有老的底蘊,你們的新土沒有這樣美麗的毯子吧?鄂倫先生。”
原來在這裏等着自己呢,鄂倫先生笑出聲,想到什麽又不笑了。
有個詞他很在意,奢侈品稅。
他笑着問桑尼亞:“夏先生總是這樣嗎?”
桑尼亞嘴角驕傲的勾着:“對,他總是這樣,先生非常喜歡着普利滋。”
馮濟慈停下腳步回頭說:“我不喜歡,可我拿了很高的薪水,我也不是渎神,只是一個小體會,在我看來能欠母神一次祈禱,也別從貧寒人身上吸血,哪怕一滴都該被踢到壑妮腳下啃泥巴,您說對吧,鄂倫殿下?好好的地方分什麽區呢。”
鄂倫先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說:“您會是個好大臣的,不過有件事我必須糾正,我不是王儲了。”
對于這個馮濟慈到是有些好奇的:“那,做王儲好還是給奧古斯做門徒好?很顯然,那位偉大的奧古斯,我們曾經賢德過一段時間的老國王,他有心目中的承法人不是嗎?”
鄂倫先生背着手,腳步并未因這番話而停頓:“有關這件事,嗯……他們問過我的,您知道我家族的外號嗎?”
他嘆息:“渡鴉,是能帶來厄運的一種鳥,對于我們來說保護好自己,帶着所有人完完整整的,平安順遂的征伐下整個新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承法人,難道我自己成為奧古斯不好嗎?當然,這也是我的一個小小野心,您說呢?”
馮濟慈點頭:“人生很長,萬一就實現了呢。”
他現在開始喜歡這家夥了,就說:“對我而言渡鴉是一種相當智慧的鳥,嗯,它們聰明又懂得取舍,總而言之比金鷹讨人歡喜多了。”
鄂倫先生沒說話,可額角的胎紋都緩慢的凸起了。
遠遠的從普利滋宮的方向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普利滋宮內,三位奧古斯凝視着面前一小罐綠色液體,與那位奧欣小姐不同的是,歐拉克這瓶的罐底有些沉澱物。
奧古斯們坐在內宮的高臺上,他們氣息強大,而這個國家的國王歐拉克,就瞳孔分散,披着床單縮在牆角索索發抖。
一路走來,奧古斯的門徒對他們露着鄙夷,沒有一個人尊重普利滋。
在馮濟慈沒有看到的地方,歐拉克的□□受到了折磨,精神被人用拷打的手段摧殘過,他的這種眼神與那位曾經瘋癫的奧欣小姐何其相似。
馮濟慈眼神劃過憤怒,他幾步來到奧古斯面前鞠躬致謝,并言辭懇切的代替國王表示抱歉。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的手卻背着輕輕擺動,德德裏如蒙大赦的帶着一群人進去,想擡着歐拉克想離開。
格朗·斯萊博尼不屑的輕哼:“誰允許他離開了?”
所有的普利滋人都驚呆了。
那位奧古斯慢慢站起,用殺死一只小蟲子的口吻說:“他的靈魂受到了污染,我建議把他送到聖域接受審訊,啧……卟牢耶家的血脈果然都是一樣的惡心。”
馮濟慈眼神一凝,立刻去看奧古斯夏多維西。
夏多維西遺憾的攤手:“抱歉,你們要換個國王了,他的精神在很早之前就受過特殊手段的幹擾,即便解除惡咒,沒有人能保證他從前沒有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呃,這是你們普利滋的事情。”
那些所謂不好的事情,就是卟牢耶執政期間對舊系迫害的一些事情吧。
馮濟慈靜默,努力冷靜,這真是一個非常非常不好的消息。
他的眼神劃過無數歐拉克的面孔,笑着的,微笑着的,大笑着的……那個人,他做了一切努力。
很久很久之後,他終于擡頭語氣堅定的說:“尊敬的奧古斯,我們的陛下對這個國家,對任何人都付出了最大的努力。
在您不在的日子是我們的陛下傾盡全力保護了無數人,我向您保證,沒有我們的陛下會有更多人死去,他清白又真誠,是個品質高尚,配的上一切王座的好國王。”
奧古斯高高在上,這時候真的像一座雕像了。
馮濟慈深深呼吸:“請您,不,也許您對這裏的一切不屑一顧,可是普利滋上上下下有幾百萬人需要他……他正在用所有的力量複原這裏,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了……”
格朗·斯萊博尼俯視這膽大妄為的家夥:“你,是在指責吾?”
馮濟慈煩躁極了,卟牢耶這一脈是出了很多混蛋,但是在最需要的時候是歐拉克承擔責任一直在支持保護着他們。
人家憑什麽?不是就是良心未泯嗎?
鄂倫先生的待遇,歐拉克不能有麽?
可他從未接受過,卻在這個國家的民衆需要的時候敢于出來承擔責任。
他認真的說:“請您相信,這個國家熱愛您的國民遠遠超越我們的陛下,如果埃德加殿下活着,他也……”
可他這話還沒說完,人就撞碎牆壁飛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