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雲陽，你看這個新聞！”趙藍拿着手機遞給旁邊的人，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性，精致的面孔給人一種仙氣飄飄的感覺，如黛的雙眉，一雙桃花眼卻發着幾分銳利的光，激起人們探尋的欲望。
“什麽事這麽着急。”她的聲音也是溫溫柔柔的，像是踩着一層雲輕飄飄的，但讓聽到的人感到很舒服。
“我之前給你說過我高中同學，河間，你還記得吧？上面寫的她可能沒死！”趙藍激動地給身邊的人說。
“上面還說她十有可能是十年前那件案件的兇手，警方現在正在極力尋找。你看。”他指給身邊的人看這則新聞，女方也十分給面子，靠着他低頭仔細看去，果然上面寫的清清楚楚，重查當年的案件。
“你說，河間會是兇手嗎？她可能沒死，但也可能是兇手施的障眼法。”趙藍一旁積極的推斷，沒注意到雲陽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上面的新聞。
“嗯，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真的，但這麽久了，時限都過了，要想找到那無疑是大海撈針，無論是河間也好，還是真正的兇手也好。”雲陽在旁邊淡淡出聲，似乎在幫助趙藍梳理思緒。
“唉，你說得對，都這麽多年了，就算發現了又能怎麽樣，要想破陳年舊案那可不是一件易事。那既然死去的不是河間，那墓地裏埋的又是誰呢？”
“我們不是警察，也沒辦法知道這些啊，阿藍，你這麽在意河間，難不成還對她念念不忘？”女人用一種嗔怒的語氣問旁邊的男人。
趙藍一聽，那可的了，連忙否認道：“怎麽可能？！天地良心啊，我現在百分之百把她遺忘在記憶角落了，現在內心已經被你占滿了，剛才只不過是感嘆一聲罷了。”
說着摟着她的肩膀，朝她的臉上親了一口，道：“我現在有你就非常幸福了，你對我還不信任？我非常知足。”
雲陽瞟了他一眼，看他那副真摯的表情，到底也沒再繼續為難，只是問道：“那你今晚是不是還要住在學校？你那研究到底什麽時候結束，你看看都多久了。”
趙藍聽到這話，明顯有些心虛，看天看地，眼睛不止地轉動，哈哈笑道：“快了快了，等到忙完這一陣，我就有空閑時間了，到時候我們把證領了，好嗎？”他一雙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雲陽，裏面裝滿了祈求與渴望。
雲陽一看他這模樣，不甚優雅地翻了一下白眼，道：“你就擅長反向要求。行啊，那你趕緊忙完，去把證領了，對了，你這個忙完是不是就可以升成教授了？”
“嘿嘿”他對雲陽讨好地笑，接着道：“我不打算繼續幹了，這個結束之後我就想辭職，雖然我喜歡這些東西，但太忙了，我還是想多和你呆一會兒，回家啃老吧。”他用頭蹭了蹭雲陽的脖頸，姿勢親昵熟悉，和雲陽談論着對未來的規劃。
雲陽聽到這話，先是靜了幾秒，接着道：“随你，你開心最重要。”說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将他的頭發揉亂，之後又再次整理，這樣一直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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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藍回到學校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他這次打算在這裏呆上一個星期，他入職的大學是全國很著名的大學，在這裏研究氛圍很好他很喜歡。
十點多的大學校園還是很有活力的，遠遠就聽到籃球場學生們打球的聲音，歡笑熱鬧，青春十足。
他從籃球場走過，趙藍不怎麽打籃球，但是高中還是回打的，自從上了大學，尤其是叢職這些年來很少去玩這些那個運動，有時間也會趕緊跑去健身房呆個幾個小時，不過最近好點了，因為和雲陽相識，他開始注意自己的身體，每周就算再忙也會花費時間去健身房運動幾個小時。
他回到自己的住所，打開電腦查看郵件，實驗室出來的結果學生已經發過來了，他看着上面的數據忍不住微笑起來，過程進行的很順利，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完成這個課題，也就能順利辭職進而享受人生。
他沒再關注新聞上關于十年前的那個案件，的确，都過了那麽久，事實是什麽對于他來講沒有什麽區別，畢竟，他和河間只是萍水相逢，沒必要一直關注。
他記得他第一次把雲陽帶去見河間的墓地的時候她顯得非常吃驚，看他的眼神非常複雜，他找不出合适的詞語來形容，大致是一種意外，同時更多的是疑惑以及微怒。
沒誰會在男朋友帶戀愛對象帶到暗戀之人的墓地時高興的起來，雲陽即使再優雅也不行。
趙藍以為十年前的案件不會和他有任何關聯，直到警察找上了門。
“你好，趙先生，我們就河間女士向您做一些訪談。”他們現在坐在咖啡店裏，對面是一個年級五六十左右的老警官，旁邊跟着一個帶着眼鏡的年輕警察。
“啊好，你們問吧，只不過我和她不熟的，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趙先生客氣了，只要實話是實說對于我們來講都是有幫助的。我們問什麽您實話說就行。”
旁邊那個年輕警察出口，同時打開自己手中的筆記本，保持一種随時準備開始記錄的姿勢。
“您和河間女士是高中同學？”
“是的。同班同學。”
“那在您的印象中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一個……嗯……怎麽形容，是一個孤獨的人吧，我總覺得她很累，那時候我還想幫助她一下，但……可以預料，被拒絕了。”趙藍道。
"這樣啊，那您和她高中畢業後還聯系嗎？"
“沒有，我們其實不熟，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但說實話，班級中和她熟的人沒幾個，或者說根本沒有，也沒有聽說過她和誰走得近。”
“好，我們明白了，那您最近有接觸到什麽奇怪的人或者接聽過奇怪的電話嗎？”老警察問。
“沒有，我一直待在學校，也沒和社會上的人多聯系，最近也沒接收到奇怪的信息，你們為什麽問這個？是有什麽線索嗎？”趙藍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
“是的，所以來問一下河間女士可能認識的人，我們懷疑她還活着。”老警官看着趙藍的眼神，注意着他的表情。
但是令他失望了，趙藍表現得很正常，聽懂這個消息先是驚訝了一下随後就恢複了正常。
“那這……還挺難查，我看看吧，如果有奇怪的人我會聯系你們的，雖然我覺得就算她活着也不會找我就是了。”說着就苦笑了一下。
老警官捕捉到這個情緒，問：“為什麽這麽說？你們發生了什麽嗎？”
“唉，一件小事，我高中的時候暗戀她，她長得那麽漂亮這也是正常的，只是被拒絕了，我這麽尴尬的身份她肯定不會找我，更何況我已經有未婚妻了，也不可能收留幫助她，更不用說她還涉嫌人命案，我也是很正常的，自然不會參與更不用說幫助了。”
“那就行，那就這樣吧，有什麽事趙先生記得聯系我們，或者想起什麽也可以給我們說。”年輕警官從口袋裏慌亂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趙藍，然後跟着老警官離開了。
“師傅，我們這麽找能找到線索嗎？這不是大海撈針嗎，十年前的案件了，這怎麽找。”
“小李，我們是警察，追求的不是效率而是真相，能不能找出來找找就知道了。”老警官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此時陽光灼眼，蟬鳴聲不斷，街道上的鳴笛聲一聲賽過一聲高。
“師傅，如果她真的是兇手，那她殺了那麽多人，晚上能睡好覺嗎？”
“你不能指望每個人都擁有自尊心和同情心，這世界上多的是有理想、沒道德，有文化、沒紀律的複合型人才，好好查吧，這陳年老案件難着呢。”
師徒倆慢慢消失在街道，混入了人群，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待晚上趙藍和雲陽照例通話的時候他提到了這件事，并囑咐她在家保護好自己，遇到奇怪的人記得給他打電話，在家注意安全。
雲陽自然是全部答應，同時給予了相同的回應。
一天晚上，星星挂滿了天空，月光不是很亮，并沒有掩蓋住星星的光芒，它們都穿越了很久的時光才來到地球這個地方，每一縷星光都帶着時光的秘密與告白，攜着億萬年前的低語。
雲陽坐在別墅的小院子裏，手邊是一瓶葡萄酒，腳邊是倒地的玻璃杯，她嫌杯子太小喝酒喝的不盡興，便直接拿着瓶子開喝。
不遠處游泳池旁生着一堆火焰，裏面燃燒着一些文件，看着像是很老的東西了，頁面有些泛黃，不僅有書籍，還有一些密封的信封，都在火焰中慢慢燃成灰燼。
她想她有多久沒這樣喝過酒了？
自從她父親去世之後就再也沒這樣喝過了，每一天都戴着面具，從前是假面具，現在是一層矽膠，真面具。
後天就是她的婚禮了，她給趙藍說自己想一個人呆着，于是她來到了這裏，這個別墅很眼熟，但不是她自小就住的那一套，那一套房現在已經不屬于她了，她也不能再買回來，不能，那太危險。
不過幸虧她有替代品，這是最靠近那棟別墅的房子，她可以在這裏呆着。她看着天上的星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果然迎來了新人生，像是父親偷偷離開，然後再也沒能回來的那天，留給她的紙條上寫的那樣：
好好活着，忘掉這一切，好好活着。
吶，你看，我活的怎麽樣？我這樣你是不是就放心了？
你不想讓我去找你，你看，我遵守規則沒有去找你們哦，沒有我，你和母親會過的很幸福吧？
沒人會知道真相，火盆裏燃燒的是她留下的唯一一個線索，也是她和過去唯一的關聯，幾秒後就将完全化為灰燼。
她，河間，石娜，哦，現在是雲陽，将會一直這樣下去，
一直……一直……一直……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天上的小眼睛……”
一道歌聲從雲陽嘴中傳出，那歌聲明明帶笑，卻布滿了濃烈的憂傷。
雲陽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知道一顆顆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慢慢滾落，大滴大滴落在泥土上，融入泥土中，最後化為水蒸氣融入大氣中，成為雲朵，成為雨滴。
“爸……我好累啊……”
聲音太小，沒人能夠聽到，只有她一個人。
風一刮就被吹散了……
…………………………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