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方法之二十二
方法之二十二
與其說是保護,不如說是完全剝奪雁夜的活動區域。
櫻的身體并不足以支持第二個英靈,聖杯戰争沒有進行到最後,那麽就會繼續産生新的主從。即便是雁夜移交了禦主的資格,聖杯依舊會選擇下一個野心未熄的新禦主。
“你就敢擔保,那個男人會心甘情願地将資格移交給你?”白色的衣角從太宰眼前拂過,鶴丸毫不介意地席地坐在了太宰對面。
男人的手裏拿着兩張照片,是不同角度的Lancer的禦主的照片。
鶴丸只是粗糙掃了一眼,興致缺缺移開了視線。
太宰動了動嘴唇,到嘴邊的話語最後被吞了下去,他扯出一個并不明顯的微笑,語速緩慢,“人類一直都是很複雜的生物,即便是遭遇了背叛、窘境、甚至是欺辱,最後還是會在衆目之下做出虛假而又可笑的僞裝。”
明明你也是人類。
鶴丸沒有繼續接下去,他沉默地想着,然後再抹掉那些想法。
太宰也是人類,或者說曾經是。但是給鶴丸的感覺很奇怪,眼前這個男人似乎一直帶着沉重的表演面具,盡心盡力地去模仿其他的人類如何思考。
太宰表達給他的東西過于複雜無序,需要漫長的時間去一點點整理。
人類在他的眼裏是什麽樣的,或者說,你是否還能算得上是人類。
只是模仿着其他人可笑的活下去,怕被當成異類而戰戰兢兢,不理解那些人的感情,如同小醜一般去取悅身邊的所有人。
你明明可以做到卻不做到最好,明明擁有一切卻厭惡這個世界。
太宰感到疲憊,他開始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太宰治還是“太宰治”。
因為巧合他得到了另一位筆名為太宰治的作者的一生,荒誕而可悲的一生,雖說如同小醜一般荒謬可笑,但綻放了絢爛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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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杯為何會選擇他,而他的願望究竟是什麽。
雁夜長久地跪坐在雪白的床鋪上,他所在的地方能夠很好的看着正在客廳裏翻閱資料的太宰治。男人如同一個渾身充滿了問號的謎團出現在了這一次的聖杯戰争中:謀劃、算計、漁翁獲利。
似乎一切都是被他安排好的,又或者……男人早已知曉了這一切,只是在配合他們演出到底。
太宰走進房間的時候,迎上的是雁夜探究的目光,“……你的願望是什麽?”
他問了和櫻當初一樣的問題,似乎每個人對于其他主從的願望都極其好奇。不論是雄偉的、為了滿足私欲的、亦或是單純的愉悅,每個人似乎都有被聖杯選擇的因素。
“願望啊……大概是徹底的消亡。”男人毫不介意坐在了雁夜的對面,那雙眼睛是笑着的,可是雁夜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
雁夜先是沉默,随即不輕不重嗤了一聲就将頭轉移到了窗口的位置,不願意同太宰繼續交談。
“……那就不打擾閣下休息了,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就好。”
太宰離開的後一秒,黑色的蟲子從雁夜的身後爬出,跟了上去。
太宰帶着櫻來到了距離江邊不遠處的咖啡館內,至于雁夜小動作跟來的東西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女孩沒什麽顧忌地嚼着布丁,魔力從虧空到再一次的盈滿就像是一個回轉,太宰巧妙地用新的構造彌補了魔力的不足。
藍胡子久久地站立在江面上,他沒有任何的動作,眼神呆滞看不出丁點活氣。
不遠處的大廈上清光拉了拉自己的衣領,這個位置能夠很好的看清遠處的全局,他的餘光看到了紅色頭發的女人,沒等他看清楚那個女人已經消失在了轉角處。
“可以準備布置咒法了,caster。”
先前所獲得的令咒被追回,但是得到藍胡子的使用權無疑是增加了勝率。
太宰的手指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桌面,夜幕逐漸拉下,陣法已經完成了全部,就差徹底的激活。
強烈的不安感籠罩了所有的禦主,巨大的魔力釋放使得收集情報的鶴丸也受到了不小的印象。負面的情緒吞沒了間桐櫻和太宰治,較之游刃有餘的太宰,櫻就顯得極其吃力。
女孩在太宰的懷裏縮成了一團,她握住太宰胳膊的手很用力,但是太宰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此刻,我們再次高舉救世的旗幟!”術士吟誦着,漆黑逐漸籠罩了這片區域,紅發的女人和黑發的槍兵站在了另一邊視野不錯的高樓上。
“被抛棄者,盡可來此一聚!”
由我帶領,由我統帥。
巨大的黑暗籠罩下來,太宰的視線緩緩上移。宛如變異一般的巨型肉瘤一般的東西從海水裏漲了出來,瘋狂的速度宛如蘇生的野草。
“被抛棄的我們,所發出的怨恨之聲,定會傳達到神的耳中。”
Saber沖向了海邊,她只能看到黑色的術士被吞噬,龐然大物從汪洋中緩慢出現。海水從它的頭頂上緩緩流下,水流聲沖擊了在場所有英靈的耳膜。
黑發的槍兵從樓頂一躍而下,深褐色頭發的付喪神輕描淡寫的一瞥,緊接着跟着跳了下去。
冷風在清光耳邊獵獵作響,他将自己的刀置于胸前,即将落地的一瞬間輕輕松松調轉了姿勢。腳尖優先落在了地上,沖擊使得他的腳掌一瞬家有些麻木。
“在天上的主啊,我要以斥責的話語,來贊你的名!”
雷鳴的聲音響了起來,太宰帶着櫻往咖啡館的角落裏縮了縮。他所能感應到的英靈都沖着同樣的方向快速移動,有的是為了私心,有的是為了所謂的大義。
每個人的目的不同,行動時所要顧慮的東西就不一樣。
清光幾個跳躍來到了距離其他英靈最近的地方,人群不輕不重的議論聲混淆了他的視聽,眼前的情況其他英靈不可能開戰,那麽他要做的就只是誘導他們消耗大量的戰力去對付藍胡子。
太宰沒有下達在這些人最薄弱的時候出手的命令。也就是這一次的交鋒,除了藍胡子之外的全員保持旁觀的态度就好。
“rider等人到場了,并沒有出現任何紛争。”清光的語氣平靜,紅色的描點對準了他的頭部,剎那之間通訊阻斷,用來磨損他生命的子彈擊碎了他身側的建築。
視線能夠捕捉到接下來子彈的軌跡,寒光一閃而過,炮火聲在這個小區域響了起來。
“舞彌,沒問題嗎?”單瘦的船只在海浪上起起伏伏,切嗣透過鏡頭觀察着巨大的生物:藍胡子移動的非常緩慢,觸須一般的東西包裹了大部分的位置,頂端漏出來的宛如口腔一般的東西正在模拟人類吞咽的動作。
“是caster的增援,似乎能夠捕捉我的彈道。”
舞彌的手在顫抖,這樣重大的失誤是她無法容忍的。年輕的付喪神擡起眼眸,倍鏡能夠捕捉到對方的一舉一動,自然也能清晰看到那個人的視線投向了什麽地方。
他在看舞彌,隔着黑夜和距離等種種障礙看着舞彌。
“找到了。”
舞彌的手抖得有些劇烈,她幾乎要握不穩自己的武器。
逃。
惶恐的情緒瘋狂叫嚣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她的任務沒有完成,大腦強制她冷靜下來。尋找弱點,保持思考,然後找到一個致命的突破點。
“将衛宮切嗣的人往別的地方引,你們會吸引其他英靈的注意力。”鶴丸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所在的位置似乎有很大的海風,衣袖被風鼓動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到了清光耳邊。
距離藍胡子八百米的位置,鶴丸站在一艘商船最高的位置觀賞這一場鬧劇。
自诩正義的英靈們齊聚一堂,讨伐教會所定義的惡。
“這也是你劇本中的一幕嗎。”
付喪神嘆息般自言自語道,他的視線狀似不經意地掠過了朝着岸邊進發的巨大物種,深吸一口氣之後迅速跌入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