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方法之七十

方法之七十

太宰轉過頭,一個黑色頭發的小男孩站在他面前,他站在有光的地方,使得太宰能夠看的很清楚。

男孩腳底下有幾只兔子,兔子像是察覺到了門那邊傳來了動靜,耳朵整齊一劃地朝着那個方向側了過去。

普通的寵物兔并不會有這種體型和反應能力,大概和小孩的天生能力有關。太宰覺得小孩的模樣眼熟,仔細一看才發覺對方的眉眼都和襲擊他的男人很相似。

意識到很可能是那個男人的孩子之後,太宰的态度也親切了很多。

他沒辦法控制住那個男人,但是尚且年幼的孩子還是能夠掌控的。

伏黑惠很确定自己從來沒有在附近見過這個男人,他不清楚對方有沒有可能是他父親的同事,但是面前的男人并沒有攻擊他的意思,甚至态度良好地半蹲了下來。

“唔,我是你爸爸的同事哦。”太宰腦子裏整理着之前從夜蛾那邊獲取的消息,關于伏黑甚爾的妻子并沒有太多的介紹,而他的孩子也只有伏黑惠這個名字是他們了解的。

起初從資料上了解到的,還以為是個女孩子。

伏黑惠小心地往後退了兩步,男孩的警惕性很高,太宰的只言片語并不能讓他徹底放下防線。

[伏黑甚爾在驅車往家裏趕,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他們所得到的消息還不足以欺騙伏黑惠,對方腳底下的兔子蠢蠢欲動,随時都準備上來蹬太宰一腳。

“因為誤會,我的朋友可能被關到警署了,需要你爸爸幫個忙。”男人臉上是溫和的笑意,他慢慢從光線較暗的地方走了出來。

伏黑惠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他現在能夠看清男人的長相了。對方并沒有攜帶什麽明面的武器,伏黑惠不敢确認對方的大衣裏面沒有攜帶熱武器。

男孩緊盯着太宰的一舉一動,像是一只受驚的小豹子。

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繃緊了,随時準備反撲可能沖上來的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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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是吧?”太宰看着眼前過于緊張的孩子,慢慢俯下了身子,“叔叔可以跟你一起等爸爸回來,相信我,我并沒有惡意的。”

他知道我的名字,那麽至少跟父親是認識的。

伏黑惠那麽想着,對男人的懷疑程度降低了些許。他并不清楚自己正一步一步走進對方的陷阱裏,或許是眼前的男人看上去過于孱弱了,以至于在見到對方的時候,起先的警惕性就被抹去了不少。

他是在睡夢中被太宰驚醒的,第一反應就是有小偷溜進了家裏。

太宰站了起來,舉着手一步步靠近了伏黑惠。男孩看着他,緩緩後退,縮進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他坐在沙發右側,太宰坐在沙發左側,兩個人隔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

伏黑甚爾還在趕過來的路上,太宰有一句沒一句地和男孩搭話,大致都是一些日常的瑣事。

孩子的戒備心終歸是比成年人更容易突破,大抵是因為旁邊男人的态度過于溫和,加之今天一天父親都沒有回來的緣故,伏黑惠的防線一點一點松了下來,對太宰的态度也比一開始好了很多。

甚爾說不上自己到底哪裏不舒服,太陽穴一路上都在突突地疼,他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麽,但是又不确定這種不安的源頭是哪裏。

請報上說津島修治是可以複活的,但是從他擊殺了對方一直到送給那些老東西,那麽漫長的時間對方都沒有任何複活的跡象。

或許是因為他的能力已經被消耗殆盡了。

甚爾努力把亂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腦後,他的車子打了一個漂亮的飄移,無意間看到了路邊的警車。

那個店員報了警,而他帶着津島修治離開了現場,被留下的那個家夥大概率是被警方帶走了。

附近的警車上還有一點血跡,大概那個奇怪的咒具和那柄咒具的主人就被關押在了這裏。

畢竟幹掉了他的主人,而咬人那麽兇狠的狗他也沒興趣了解,唯獨對那柄咒具格外鐘愛。雖說有了仿造的意味,但意外是把好刀。

不用在乎身份或是價值,能夠殺|人的,便是好的。

值夜班的警察大多已經睡着了,整個警局有些空蕩蕩的意味。那些警報器都沒有被打開,或許是太過安逸,這些人并沒有最基本的警惕性。

徹底讓這些巡邏的警官閉嘴對甚爾來說是件很輕松的活,但是他沒有把人幹掉然後吸引其他人注意力的意思,只是盡可能避開了各種眼線,悄無聲息來到了物品保管室。

已經過時的槍|械和那些家常用的水果刀并沒有引起他的興趣,他的目的是那把被和其他東西放在一起的太刀。

那确确實實是一把好刀,即便是就着微弱的月光,也像是蒙了一層瑩白的紗。

确有名刀擇主一說,這柄太刀十分人性化地表達了對甚爾的不喜,後者啧了一下嘴,徑直将太刀塞進了醜寶的嘴裏,翻身離開了警署。

就在甚爾離開的一瞬間,被關押在單間的鶴丸也原地消失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本體有碰上了那個家夥,也明确表明了對他的敵意,對方似乎并不在意這一點,之後的感覺就像是被突然中斷了,等他再次回到本體內是,周遭都是說不上的黏膩溫暖。

像是在誰的腹部裏一樣。

鶴丸思考了一會,想起那個男人似乎從他身上盤踞的肉蟲中取出過武器,那麽對方攜帶他本體的辦法大概率也是将其放進那個蟲子的腹腔內。

一時間鶴丸的心情變得複雜了許多。

在鶴丸從單人間消失的一瞬間,警署的報警器響了起來,夜班的警察從夢中驚醒。

那個一身素白的家夥不見了。

雖然從店員口中得知襲擊她的并不是鶴丸,但是他們的能力似乎并不足以追捕那個襲擊者,暫時被控制住的鶴丸就成了那個倒黴的替罪羊。

他們調取了監控,無論那條路都沒有對方的身影,畫面中有的只是反複巡邏的警察。

而監控轉到關押鶴丸的隔間時,對方一直是幹坐的一個狀态。就像是特效電影才能做到的那樣,被他們關押的人憑空消失了。

無論指紋還是血液,他們對比的信息并沒有任何的錄入,至少在日本範圍內是找不到。

正因為如此,他們判定鶴丸是偷渡而來的,要進一步審核。

而現在對方就像是什麽靈異生物一樣憑空消失了。

他們朝着上級彙報,在了解情況之後得到的只是停止探究,不要再進一步了解對方的資料。

甚爾帶着鶴丸到家的時候,發現客廳的燈亮着,他想起自己似乎為了追捕太宰,已經超過一天沒有回家了,那孩子可能等他睡着了,因此忘記關掉外面的燈了。

難得有點笑意的甚爾在拉開門的一瞬間,臉上的笑意凝固了,甚至有些發冷。

那個明明應該死掉的男人正坐在他們家客廳裏,而他的孩子靠着男人睡了過去,臉上的神色十分安寧。

為什麽津島修治會知道我的住所。

甚爾的瞳孔緊縮,像是獵豹一樣鎖定了太宰的位置。而後者對着他比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用手緩緩托起已經睡過去的伏黑惠,慢慢地走到了甚爾面前。

俊美的青年溫和地笑着,但是那笑意不及眼底,給人一種凜冬般的寒冷。

太宰的手放在伏黑惠的後頸上,他沒有發出聲音,用口型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他說:“我們做個一換一的交易吧。”

伏黑甚爾發出了一個氣音,他确實被太宰做出的這一遭驚出了冷汗,但是随即他臉上就出現了有些瘋狂的笑意。

“你最好祈禱我的孩子沒有事。”男人用口型說,“不然我會徹徹底底将你撕成碎片。”

太宰笑了笑,移開了放在惠脖子上的手,但他并沒有将惠遞給甚爾,而是就那麽将孩子抱在懷裏。

地上的狡兔像是察覺到了什麽,零零散散睜開了眼睛,即便是兩個男人都很小心,因為沒有熄滅的燈光的緣故,惠還是醒了過來。

那個自稱是他父親的朋友的人正抱着他,而有好些時間沒見到的父親手裏提着刀和男人對視。

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原先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惠徹底清醒了,他看了看那個經常不在家的爹,又看了看這個自稱是他爹朋友的人,恍惚間明白了些什麽。

這大概不是什麽朋友,而是來追債的吧。

年紀輕輕的惠并不了解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他憑借自己從一些不是那麽正經的影視劇中了解的內容來分析,抱着他的津島先生很可能是黑|幫裏那種催債人。

“惠是個好孩子對不對。”太宰抱着惠,小孩的側臉貼在他身上,他用着不是那麽別扭的姿勢托着小孩,讓他不會太難受,“你爸爸拿走了我一件很重要的東西,現在我想把我自己的東西要回來。”

伏黑惠木然地看了眼太宰,随後用着一種複雜的神色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爹。

心下了然。

津島先生果然是來催債的。

“你拿走了那柄刀。”太宰的語氣十分肯定,“用刀來交換你的兒子。”

伏黑甚爾哽了一下,面前的男人就像是拿到了劇本一樣難搞,無論是知道他的住址,還是用花言巧語哄騙他的孩子,最後還料到了他折回去取那柄刀。

“別不承認,伏黑先生。”太宰笑眯眯的,“你對付我的時候大半時間去注意我的同伴了,更準确的來說,是注意我同伴手裏的刀。”

他确實是在戰鬥中關注那柄刀遠勝于他目标的兩個男人,但是記憶中眼前的男人明明害怕的都快沒有思考能力了,怎麽會去留意作為劊子手的他到底在關注些什麽。

或許從被他擊殺開始,一切都在這個津島修治的算計之中了。

眼前的人哪裏是什麽依靠強力隊友的草包,明明是掌握棋局的那一個。

伏黑甚爾從肉蟲裏抽出了鶴丸本振,将他遞給了太宰,而太宰也十分守信地把懷裏的惠交還給了伏黑甚爾。

身上還沾着醜寶口水的鶴丸裝死不願動彈,太宰拎着對方沒有沾到口水的那一點地方,十分嫌棄地提着。

“你的同伴還在警局裏,這樣,一百萬日元,我幫你把他撈出來。”懷裏抱着惠的男人被擺了一道,多少有點不爽,他估摸着那些老頭在察覺到太宰活着還會出新的通緝,只要對方一直從那些老不死的手裏逃出來,對他來說太宰就是一張移動的飯票。

“我的同伴?”太宰的語氣向上揚了揚,察覺到這些不靠譜的成年人要進行某些不可描述的交易,惠安靜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就在這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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