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方法之七十二
方法之七十二
“祈禱津島那個家夥平安無事吧。”
斑沉聲說了一句,他們距離住所還有好長一段距離,但是那股異味混合着不詳的力量遠遠就傳了過來。
跳招財貓一樣的狐貍跳了兩步站到了門口,提着大包小包的鶴丸緊跟着他走到了門口。
他費勁地伸出手摁響門鈴,而早在他們距離門口不足五十米的時候,羂索就已經守在了門前。
鶴丸出去的時間有些太久了,久到他對對方産生了懷疑。
或許是已經注意到了他的同伴已經被悄無聲息替換了,所以利用這個時間去找新的救兵來封鎖他。那一瞬間他甚至有了逃跑的念頭,但另一個生物的腳步有些過輕了,甚至比幼童都要輕快,而且紊亂的并不像是用雙腳行走的人類。
或許只是喂了一下路邊的野貓也說不定。
羂索安靜地在貓眼處觀察鶴丸,對方手上并沒有奇怪的東西,而旁邊也沒有任何人的存在。
于是他拉開了門,對着鶴丸露出了一個相當友好的笑容。被這個笑給震得愣了好一會的鶴丸突然有了一個不太真實的猜測,或許太宰還存在在這個身體中,而關于他們的記憶被許多虛假的內容替換掉了。
眼前的假太宰或許并不了解他們。
斑扭了扭身子,從鶴丸和羂索的夾縫中鑽了出來,貓咪抖了抖自己的被蹭亂的毛,順手就給鶴丸的購物袋勾出了一個口子,裏面的東西噼裏啪啦散了一地。
羂索下意識地低頭看向散落一地的東西,有着共享視線的太宰也看清了鶴丸購買的食物。
大多是一些他不喜或是痛恨至極的料理,對方想幹什麽,聰慧如太宰一眼就明了了。
[為什麽要對鶴丸國永做出你還活着的暗示。]書有些不明白,[這樣的話很可能導致他也陷入危險。]
“我沒辦法聯系到伏黑甚爾,但是鶴丸可以,只要這個東西還沒有離開我的身體,那麽我周圍的人就不會陷入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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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場豪賭,沒有人清楚羂索下一步會做什麽,即便是書也不可以。
在不徹底違背本質的情況下他可以保證鶴丸的存活,但眼前不知未來的情況讓他有些無從下手。
鶴丸打開了電視,電視的聲音很響,吸引了羂索的注意力。
鶴丸沉默地嚼着口中的食物,不經意地觀察着對方。這些東西都是他那個要求頗多的審神者不喜歡的東西,而面前的人卻可以面無表情地下咽,和他猜測的一樣,內裏換掉了人,但是原屬于這個身體的持有者還沒有徹底消失。
身體本能地會對這些東西排斥,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鶴丸的心情突然輕快了很多。
‘今日,冬木市發生一起特大核爆,現場已封鎖勘察,已疏散附近的居民,還請各位周邊住民多加小心……’
渾渾噩噩間注意到冬木市幾個字的太宰猛然轉醒,而羂索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鶴丸擁有過往的記憶,因此也被這個有些特殊的報道吸引了注意力。
[壞消息,您之前的經歷的世界和您的源世界也和這個子世界融合了。]
書有些麻木地平鋪直敘,[如果解決不了火山問題,港口城市橫濱也可能受到波及。]
在聽到橫濱的時候,太宰原先平穩的心跳突兀地蹦了兩下,他知道聖杯的作用是什麽,也清楚如果得到這個東西就能挽回自己好友的生命。
但這一切都是無用功的,他現在并沒有參與聖杯戰争的門票,也就無法取得那個聖杯。
即便是他用聖杯挽回了織田作,火山還是會吞沒這片土地,時間再一次輪回,他要再一次經歷這一切,重複離別和相逢。
羂索若有所思地用筷子搓了搓盤子裏的玉子燒,這個世界發生的意外在不斷增加,總有一些超脫他們預料的事情在不斷上演。
而沒有人對此産生懷疑,所有人都平淡地接受了這多災多難的一切。
只是有人覺得今年未免過于不走運,甚至不少人開玩笑說大概是盛極必衰的緣故。
人類的身體是需要常規的休眠的,羂索躺在床上久久沒有閉上眼睛,他感受到自己左手像是被灼燒了一樣疼痛。他坐起身子起身查看,三道古怪的紅色紋路印刻在了他的手背上,于此同時,一些奇怪的東西一股腦灌入了他的大腦。
關于聖杯戰争,關于英靈,關于魔術師,關于魔術回路。
大腦裂開一般的感覺并不好,好半晌羂索從一陣陣痛中緩了過來,一個身穿紅色傳教士服裝的白發褐膚男人站在他床邊。
羂索下意識做出了進攻的姿勢,而對方不氣不惱,緩緩後退了一步。
“servant ruler天草四郎時貞,應召喚而來,請多指教,master。”
出乎意料的時,聖杯再度被污染了,這個時間線的聖杯似乎就沒有好過。不僅是因為如此,加之出現了某些擾亂了秩序的存在,這一次的聖杯戰争額外選出了ruler,以及輔助ruler存在的禦主。
天草沒有想過自己還能再一次見到那個毀壞了他所有計劃的berserker,對方的氣息看上去很不穩定,模樣也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區別。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是作為英靈存在,而是實實在在的人類。
很濃重的屍體的味道,如果沒錯的話,對方現在甚至算不上一個活人。
那個把所有人都算計進來的berserker落魄至此,這是天草萬萬沒想到的。他對太宰并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更多的是沒有得到聖杯的悔恨。
印象中那個一身漆黑的男人似乎算準了所有的可能性,天衣無縫地全身而退。
“ruler?”羂索有些尴尬地收起了進攻的姿勢,灌入他腦子的知識并沒有講到這一特殊職業,只是介紹了聖杯戰争常規的七騎,額外的都沒有太多的介紹。
“欸,正是在下。”天草雙手交疊在前,少年模樣的英靈語氣溫和,“這一次的聖杯戰争出現了額外的狀況,我等便是為了肅清這些違規者而來的。”
天草态度光明磊落,把羂索也哄住了,後者木讷點頭,太宰卻幹脆地嗤出了聲。
可惜天草聽不到這一聲,不然兩人的合作可能還沒開始,就變成了內戰,兩人之間先定出一個勝負。
“禦主。”羂索聽到天草在喊他,他移開了撐着額頭的手,勉強沖着對方笑了笑。
“您有什麽未達成的心願嗎?”
彼時羂索突然想起,那些籠統灌輸的資料中有一段關于聖杯的介紹。萬能的許願機,無論是什麽樣的願望都能夠達成。
那一聲重狠狠地砸了下去,有些搞不清楚的東西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
無論是六眼還是咒靈操使,或是他最後的遠大目的,如果他能成為聖杯戰争最後的勝者,那麽一切都變成了對聖杯闡述自己的願望這般簡單。
“我的願望,是完成全人類的進化。”
他說起這個的時候,臉上有着超乎尋常的狂熱,像是那些終極一生完成了巨大發明的科學家一般。癫狂的笑容在姣好的面容上擴散,明暗之間,天草看到了對方額頭上的縫合線。
白發的英靈安靜地垂下了頭,“只要是您正把世界向正确的方向拯救,我便是您的servant。”
啓程日是第二天的正午,太宰少的可憐的存款只能給三人提供一個一般的機艙,天草利用魔術暗示協助鶴丸将太刀成功運上了飛機。
旁人并不能感受到羂索身上腐敗的氣味,但是感官異常靈敏的付喪神和英靈就有苦說不出了。
兩人一個閉着眼睛假寐,一個努力轉移注意力,企圖忽視掉氣味。
而絲毫沒有自覺的羂索安靜地觀察着車子上的人,乘坐經濟艙的大多是出差結束往公司趕的工薪族,但是屬于咒術師若有若無的讨厭氣息久久沒有散去,那些咒術師大概率也注意到了冬木這邊的事情,派遣專員前來調查。
六眼和咒靈操使不會被指派完成這種小事,他們得到的任務大多是尋常咒術師無法完成的任務。
咒術師的危險和他的收益是成正比的,這也就是為什麽羂索在經濟艙發現不了對方的蹤跡。
他們落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到達冬木已經屬于比較晚的時候了。
聖杯戰争的周期并不長,此刻也已經進行了一般。距離最終目的越來越近的興奮使得羂索的心速都加快了不少,他們只需要進行一個簡單的掃尾工作,最後除掉他自己的英靈,然後就可以達成他夢寐以求的結局。
和星漿體以及六眼輪回無數次的戰鬥讓他感到疲憊,只要獲得這個萬能的許願機,無論是什麽超出規格的東西,都能被他徹徹底底的抹殺。
三人各懷鬼胎,但腳步一致地踏上了這片土地。
他們來到冬木市的第一件事,就是選擇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住所,在确定了自己的令咒可以控制英靈之後,羂索撕下了最後一層臉面。
他将天草和鶴丸推出去收集資料,而自己躲在後方監控可能發生的一切。
美其名曰分工合作。
實際上只是想讓鶴丸和天草去消耗其他勢力,而自己在後方坐享其成。
意外的是兩個人都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各自拿了資料分散行動,只是天草四郎眼中的戲谑更重,而鶴丸的心事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