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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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歡将煙頭按滅扔進垃圾桶裏，順帶着洗了洗手，她不喜歡用烘幹機，索性就甩了甩手。
她從拐角走出正好撞見來上廁所的許晏清，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彙，誰都沒先開口。
何歡對他上下打量了起來，小屁孩兒還知道來歌廳了，真有本事了，她甩了甩手，挑起眉毛，一副正準備奚落人的架勢。
“晏清，教授找你。”
順着聲音過去，何歡便看見從遠處走過來的林子妍，她長得一副乖巧的模樣兒，看上去人模狗樣的，但說不出來的讨厭。
何歡那些奚落的話全都收進肚子裏，給了許晏清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從他身邊直接走過。她走到林子妍的身邊時，腳步頓了頓，打量她幾秒後，竟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許晏清在嘈雜中寂靜，他的視線落在何歡的背影上，她走路的樣子說不出來的感覺，自信又高傲。
地方就那麽大，包房就那麽幾個，許晏清往前挪了幾步，記下何歡進去的包房。
他耷着肩膀看着站在身旁的林子妍，嘴角下壓，微擡眼皮，每個字咬得格外清楚，“離我遠點。”
話音剛落，許晏清竟扯出一個嘲諷至極的笑容，往後退了退，看着林子妍驚恐的眼神，直接踢了她身側的垃圾桶一腳。
“砰”的巨響。
林子妍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力”吓慌了神，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等到她回過神來後，許晏清早就不知道哪兒去了。
*
何歡打開包房的門，目光直接落在c位上的陸津，他正抱着一個有點眼熟的小姑娘對唱情歌。
習以為常。
程念看見何歡過來立馬給她按在沙發上，“你說這陸津搞什麽，前幾天不是好好跟你在一起嗎？現在怎麽又搞上一個？”
何歡看着程念的火爆樣兒，将她的杯子裏倒滿酒，語氣平淡：“願意找誰玩找誰玩呗。”
“那陸津是不是把你給劈腿了？我找他去……”
何歡直接給程念按在沙發上，“劈腿？你見我像是給人腿劈的人？”
“對哦，從來都是你甩別人。”
“呵，”何歡喝了一口酒，“什麽叫‘甩’？那只是友誼關系結束。”
“拉倒吧，你和人家做朋友做到人家為你傷心淚流的地步？”
何歡搖搖頭，“我不是一開始便說過，我這個人不談戀愛。大家都是玩玩，既然想通了找我玩，那應該有本事分得清，”她頓了頓，看着在c位上滿面春風的陸津，竟有些贊賞：“這陸津吧，就是一個通透的，大家好聚好散，玩得開心不就行了。”
“你就是渣。”
“……”好吧，何歡承認。
*
回到包房後的許晏清倒是清淨了不少。
林子妍坐得離他遠遠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好像經歷了什麽恐怖事件。
大概到了十點半，大家都玩得差不多了，就散了。
許晏清說是家裏還有事，先不和他們一起回去了。
大家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也就不拉着他了。
臨走前，許晏清特地路過何歡所在的包房，裏面還是一片嘈雜，約摸着何歡這種不散場不會走的個性便想着等她一會兒。
歌廳裏面太吵，他索性站在外面等。
馬路上一輛輛汽車飛馳，整個夜晚閃着繁華的光。
他的身影被路燈投落到地上，形成一道長長的陰影。
知了叫着，伴着蟬鳴。
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不知道有多少輛汽車，多少對情侶，多少個家庭路過他。
當他看見何歡從門口走出來的時候，他才覺得他的等待其實并不漫長。
何歡剛出門就看見站在門口正中央的許晏清。
五官在燈光下平添了幾道溫柔，少了幾分冷冽，有細碎的溫柔散落在他的眼中。
她不可否認，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見過的所有男人中最好看的，同樣，最耀眼。
他大步走到何歡面前。
周圍人都已經習慣了這幅場景，大多都認為這是何歡的“新/寵”，于是有眼色的散了去。
何歡本想一走了之，可看到他眼中那抹燦爛時，她心軟了。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兒。”兩人踩着光影在馬路上并行。
許晏清的神色有幾分不自然，目光落在馬路上，未出聲。
何歡大概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就像每次她問他一些奇怪舉動的原由時，他總是沉默，“走吧，回家。”
許晏清腳步頓了頓，眼神微微顫了顫，像湖水泛起絲絲漣漪。身旁人已經走出他半米，他才快步追了上去。
何歡突然想起來她和許晏清關系沒那麽壞的時候，大概是她還不知道秦芸是第三者上位的時候。那時候她上大一，許晏清上高三，他天天忙着學習但每到周日下午放假，他總是會去找她玩，那時候他們好像也是這樣散步着回家，只不過是有說有笑的，那時候何歡好像也沒有這麽多“朋友”。
歌廳離家的距離還是有些遠，兩人卻都是默契地選擇步行。
何歡不知道許晏清是為什麽，她只是單純的不想，沒為什麽。
兩人到家的時候還是老樣子，父親和秦芸不是出差就是加班，何歡直接踢飛了鞋子光着腳，踩着地板，晃進客廳。
許晏清站在她身後，鎖上門，他剛要提醒她穿鞋，何歡便先開口道：“累死了，睡了。”接下來，迎接許晏清的便是關門的響聲。
許晏清換上拖鞋，擺好何歡的鞋後才走進自己的卧室。他開了燈，先坐在書桌前，他不急着睡覺，拉開抽屜，在層層書本的下面，他翻到了一張合照，是他和何歡的。
何歡滿臉燦爛。
他細細撫過她的眉眼。
他記得拍這張照片之前，他們還在讨論一個當時大火的男明星。
他不懂這個男明星有什麽值得好喜歡的，可何歡偏偏就愛這款。
小眼睛，單眼皮，長相清秀，不愛說話，性格慢熱冷淡，一臉刻薄相。說起優點倒是，脾氣不錯，舞跳得不錯。
然而這些特征與許晏清這個人統統畫不上等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