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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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開學,在暑期檔的末尾新上映了一場電影,口碑不錯。何歡前一天晚上跟許晏清打電話時說請他看這個電影,許晏清當然不會反對,而且,他很開心地同意了。
在何歡眼裏,許晏清這個人表達情緒很簡單,開心就是嘴角上揚,不開心時眼裏的光便黯淡幾分,就算別人看不出來什麽,她卻能看得一清二楚。他很少有不開心的,和她在一起時,何歡是這麽覺得的。
過了立秋,A市的天氣漸漸轉涼。今天下了一整天雨,窗外淅淅瀝瀝地滴着雨滴,雨珠爬滿窗戶,世界是模糊的,或是被放大了的。
到了下午五點鐘,這場下雨才落了幕。何歡便是在雨停了後和許晏清一起去吃飯的,電影是晚上八點鐘。這麽算下來,他們吃飯的時間還是很充足的。
兩人今天吃的冒菜,是電影院樓下那家。在這一層美食店中,他們家的生意算不錯的。何歡很久沒吃冒菜了,這幾個晚上睡前都在想,今天是終于吃上了。
何歡先拿筷子攪拌了下,吃了一口米飯,又開始吃起菜來。許晏清很喜歡和何歡吃飯,抛開他喜歡她這層原因外,何歡吃什麽都很香,讓人看着就有食欲。
何歡吃得比許晏清快,她吃完便打開手機看了幾條消息,沒什麽用,她敷衍了回了幾句,又鎖屏了。
許晏清吃完了,擦了擦嘴:“我們走吧。”
許晏清前臺結賬時,何歡提前出來了。她前面是一對年輕夫婦,兩人中間是他們的孩子。大概三四歲的模樣,很可愛的小男孩兒,戴着小小的漁夫帽,走路一步一頓的,一邊走,一邊搖晃着爸爸媽媽的手,咯吱咯吱的笑。
許晏清走過來,“看什麽呢?”
何歡眼神意會,“在看他們。”
許晏清皺了皺眉,他知道何歡對于一個完整家庭的渴望性,“你以後也會有的。”有一個幸福完整的家庭。
何歡以為他說的是那個小孩兒,她搖了搖頭,笑了下,“我可生不出來這麽可愛的小孩兒。”
許晏清見她誤會了,也沒多做解釋,不緊不慢地說道:“那也要看和誰生。”他還捏了捏何歡的手好像在給她什麽暗示。
“……”何歡立即對他翻了一個白眼,這個人原來這麽自戀。
大概今天下雨的緣故,來看電影的人特少。何歡和許晏清早到了幾分鐘,一人捧着一瓶冰可樂坐在沙發上。何歡吸溜了幾口,吸管口沾上她淺淺的口紅印,許晏清盯着出神。
兩人檢完票,許晏清便拿走了何歡手上的可樂,用拿自己可樂的那只胳膊夾住,另一只手牽住她,輕聲說了句,“燈光暗,注意腳下。”
何歡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夜盲症,她并不是在黑暗中看不見,而是眼睛有些模糊。她從沒和別人提過這件事,但許晏清知道她有這個毛病,是因為以前家裏有過一次停電,她在慌亂中崴了腳,過了大半個月才好得利索。後來,每次到燈光暗的地方,他恨不得抓着她的後衣領子提着她走,反觀這次牽手便好多了。
許晏清給了何歡他手中的可樂,兩人坐在椅子上。
許晏清借着屏幕的光影看着手裏可樂吸管上淺淺的紅色,默不作聲地吸了一口可樂,是甜的。
看完電影後差不多是十點了。在他們看電影時又下了場小雨,從電影院出來時,雨已經停了。馬路上是暗淡的陰影,濕漉漉的。下完雨後的空氣幹淨又新鮮,借着月色與路燈的光影,兩人壓着馬路,悠閑自在。
有積水彙聚成幾塊小小的水坑,在月光下亮得像一面面鏡子。
何歡指着馬路邊上的幾個水坑,“我記得上初中的時候,老師還和我們講過,晚上下完雨後,走路要踩在暗處,不要踩光亮處。哎,是什麽原理來着,我也記不清楚了,反正好厲害啊,我覺得。”
許晏清仔細地聽着,時不時給何歡一個回應。他自然知道何歡口中的是什麽原理,但他還是耐心地聽她講,她難得這麽有興致。
何歡轉移了話題,擡起頭看他:“你好像還有一周快開學了。”
“嗯,”許晏清點了點頭,他低頭看她,“所以你什麽時候搬回來?”
何歡松開了許晏清的手,趁着人少,悄悄拍了下他的屁股,“說什麽呢,搞得我像……”
許晏清不解:“嗯?像什麽?”
“搞得我們像夫婦,而我要和你鬧離婚,你苦苦哀求我回家。”
許晏清發出了短促地笑聲,“是啊,是你回娘家的。”
許晏清的這話說得也不是完全不對,但怎麽聽起來那麽別扭呢。何歡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小王八蛋。”
“……”果然,又換了個新的稱呼。
這一路很快,何歡到了家門口。
許晏清看她,語氣溫淡:“回去吧。”
何歡搖搖頭,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
許晏清臉上染上幾分笑意,眼神也愈發柔和起來,他主動附身,回應了女孩兒一個吻。
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久到何歡雙腳發軟,渾身脫力。
許晏清放開了她,聲音透着啞,“沒出息,快回去吧。”
他又笑她,何歡直接摟着他的脖子,靠近他的耳朵,輕輕說了句話。
許晏清的耳朵紅了。
何歡跑了。
何歡到家後便洗了澡,洗澡時她發現自己生理期來了,比預計的要早兩天,這個澡被她洗的時間有些長。她吹完頭發,整理完衣服後,便看見許晏清的那條微信消息。
這個時間點,許晏清應該還沒睡,她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快要被挂斷時,許晏清才接了起來。
“喂。”他聲音低低地。
“我剛才在洗澡,你在幹嘛呀?”
“聽聽。”許晏清剛說完,便有一股水聲嘩啦啦地響在何歡的耳邊。
“在洗澡呀,”何歡低低地笑了,“我好像電話打得不是時候呀。”
“沒有,正好,”他關了花灑,挑了挑眉,有水珠從發絲滴落在臉上,“你不是想知道?”
何歡疑惑,“嗯?知道什麽?”
許晏清學着何歡那時講話的語氣說道:“現在你能讓我沒出息,但我不知道你在床/上還能不能讓我沒出息。”
何歡臉爆紅。
許晏清這個小兔崽子将她剛才在家門口調/戲他的話複述了一遍,就連她挑釁的語氣也學了個十乘十。
小兔崽子,沒見你什麽時候這麽記仇過。
何歡忽略他的話,“那和我想知道有什麽關系?”
電話那頭男孩兒的聲音裏浸着笑,“讓你知道知道尺寸,怕你受不了。”
“滾蛋。”何歡罵完這句話,便挂了電話。
許晏清聽着何歡的那句髒話,他能想象得到何歡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兒,他無奈地笑,把手機扔在臺子上,接着去洗澡。
他洗完澡點開手機,滿屏的小兔崽子,王八蛋之類的髒話,他不惱,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說了句,“晚安。”
那邊沒回。
過了一會兒,許晏清又補了一條消息。
“什麽時候搬回來?”
“下輩子!”
“明天下午我去接你,記得上午把行李收拾好,不見不散。”
何歡把手機扔在床上,嘟囔了一句,“誰要和你不見不散。”
在臨睡前,何歡小小地肖想了下許晏清的肉/體和尺/寸。
她還推論了下,過程不重要,結果應該很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