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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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星期五,何歡下周一開學。聽許晏清說,周六周日秦芸在家,何歡便提前搬去宿舍。許晏清今天一天滿課,中午突然回來了,說是要送她去學校,他連帶着翹了一節大物課。
女生宿舍男生禁止入內。何歡便讓許晏清把行李箱放在宿舍樓下了。行李箱不沉,她自己能提上去。
何歡對許晏清擺了擺手:“快回去上課吧。”
“好。”許晏清點了點頭,剛轉身便被何歡叫住了。
女孩兒往前邁了幾步,踮起腳尖,淺淺親了下他的嘴,“快去上課吧。”
這行李箱雖然不重,但是何歡一口氣上五樓也像丢了半條命。宿舍只有她自己,她把窗戶打開通風,又收拾了行李箱,新換了床單,床簾也換了新的,換下來的被她塞進髒衣簍裏,她準備拿去洗衣房洗。
門被推開。
“你這麽早就來了呀?”
何歡聞聲回頭是楊琪琪,其實她們不太熟,“是啊。”
何歡第一次見楊琪琪時,她剛進宿舍,楊琪琪正鋪床。何歡先和楊琪琪打了個招呼,楊琪琪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繼續忙自己的了,是程念給她解的圍。那次過後,她便對楊琪琪這個人沒什麽太大的好感。
“我去洗衣服了啊。”何歡拿了上學期剩下的洗衣液趿拉着拖鞋便走了。
這個時間點來學校對于本市人來說是早的,但是對于外地學生來說算是一個比較好的時間點,何歡琢磨着洗衣服的人應該挺多。
洗衣房裏沒什麽人,但是洗衣機都在運作,何歡好不容易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個空着的洗衣機。她把床單床簾塞進洗衣機裏,便坐在那兒等着。
“何歡。”
有人叫她,她擡頭看,是陸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陸津提着髒衣簍,“我先把衣服放進去啊。”他繞了一圈發現沒有空的機器,他把髒衣簍随便扔在了一個洗衣機前,走過來坐在何歡的對面。
陸津前開口:“假期過得怎麽樣?”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在家總是比在學校舒服嘛。”
何歡笑了下,點點頭。
自從KTV那次,兩人便疏遠了不少。
他倆沒什麽好說的,後來便是各自低頭玩手機。過了一會兒,何歡衣服洗好了,便和陸津打了個招呼走了。
何歡剛想推開寝室門進去,裏面傳來了激烈的争吵聲。
聽聲音來說,吵架的是程念和于菲。吵架的理由無非是因為陳弋白。于菲和陳弋白和沒和好何歡倒是不清楚。不過如果她要是于菲,她一定會好好收拾程念,即使程念和她關系不錯。
程念隔着門得意地說:“于菲,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哄着你玩了。我就不明白了,陳弋白真是奇了怪了,居然會看上你這種貨/色。你知道嗎,我和陳弋白其實真沒什麽關系,我就是單純看不慣你,看不慣你這個大小姐,看不慣什麽事情都能如你意。陳弋白和你在一起,說白了就是多睡你幾次,你心裏沒事嘛。哎呀,原本我是準備撮合何歡和陳弋白的,你也知道何歡吊男人的本事了得。我又覺得何歡沒對不起我什麽,況且她也怪可憐的,家裏還有個後媽,我說了幾句,她蠢不蠢,轉頭便和她那個便宜弟弟搞上了。再說了,這樣的人啊,我用着也不放心啊。幹脆我自己給你來個猛擊,把你和陳弋白弄分了更好,最差的結果也是讓你惡心呗,總之你不好受我就開心。”她說完咯咯地笑,每一聲笑聲都像陰狠中浸着毒。
何歡聽完了全程,惡心和怒火湧上頭。髒衣簍被她扔在地上,她直接推開門,給了站在宿舍中心那個無比驕傲自得的女人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所有人都愣了,整個宿舍是一片死寂。
何歡無比冷靜地對着站在面前的女人說道:“誰便宜了?我看你最賤。”說完,她又給了程念一巴掌。
兩人厮打起來,楊琪琪在中間拉架。于菲楞在一旁,明明那個巴掌她想打的,怎麽被何歡搶了呢!她想了想自己應該是去打程念還是去拉架,她最後還是選擇了後者,畢竟打壞了是個大事,還是下次一對一時再打。
許晏清接到何歡電話時,他正在課間,女孩兒的語調是他從未聽過的平靜,他心裏咯噔一下。何歡說她在教學樓樓下,他便直接拿起書包從後門溜了。
許晏清過來時,何歡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她看到許晏清來了,便朝他張開雙手,“抱。”
許晏清伸手将她抱進懷裏,“怎麽了?”
“我剛打完架過來的。”
“受沒受傷,贏沒贏?”
他沒問她為什麽打架,居然還問她打贏了沒。一想到許晏清小時候是打架專家,當然在乎輸贏了,何歡又想氣又想笑,“沒受傷,我也不知道我打沒打贏。”
許晏清摸了摸她的頭,聲音帶着溫柔和耐心:“嗯?怎麽呢?”
“我扇了她兩個巴掌,我倆扭在一起被人拉開了。”
許晏清輕笑,“這麽厲害啊,還能扇巴掌。”
“當然了,”何歡掙脫出他的懷抱,身子坐直,表情是小孩子才有的逞強,她頓了頓,聲音又放軟了些,“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打架呀?”
許晏清聽着何歡這話,原來她是想跟他講的,他還怕她不說,“那你為什麽和別人打架呀?”他說話的語氣像極了幼兒園老師在教育小朋友。
何歡想了想,她怎麽也不能跟許晏清說她打架的原因是程念罵她勾/引人的本事了得吧?她立馬把頭別了回去,裝作生氣:“我才不和你講。”
他拉了拉她的手:“那能跟我說和誰打架了嗎?”
“程念。”
許晏清想了想,以為是逛街時碰見的那個女生。他立刻否定了,好像那個女生叫什麽菲,“那是誰?”
“就是和我平時玩得不錯的,總和我在一塊兒的那個女生。”
許晏清皺了皺眉,他好像見過,在去何歡學校找她的時候,“別住宿舍了吧。”
“我也不想住了,但是也不能回家住。”
許晏清點了點頭,先不說何歡和秦芸僵硬的關系,再者學校和家裏不太遠但是還有上一段距離,上課不是很方便。
何歡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一會兒和我媽說,讓她給我在學校附近找個房子住,你別和我爸講。”
許晏清點了點頭,“好,”他将女孩兒掉下來的一縷頭發別在耳後,“那我能常去找你玩嗎?”
何歡搖搖頭,一本正經:“不能。”
“你再說。”許晏清皺了皺眉。
何歡一眼便看出來許晏清是裝生氣呢,有模有樣兒的。她想調侃他,但還是配合他,她親了親他的臉頰,“我會經常邀請你去我家做客的。”
“這還差不多,”許晏清聽到這話高興了,拉起何歡,“走,去吃飯。”
何歡和程念打架這事是在微信上告訴傅晴的,傅晴看見了消息便給何歡打了電話。
何歡沒多說自己這邊是什麽情況,傅晴便以為是同學之間的小吵小鬧便沒多問,何歡跟她說的搬出學校的事兒她也沒什麽意見。
傅晴動作很快,第二天便在學校附近給何歡找了個房子。房子八十多平米,兩室一廳。何歡一個人住是大了些,傅晴倒覺得正好,她有空陪何歡來住的話,這樣兩人也不擠。
上午時傅晴便叫了幾個人把何歡宿舍的東西都給搬了出來,下午新家便收拾好了。傅晴又去學校幫何歡辦了手續,一切都搞定了。
何歡忙活了一天,她終于有時間去睡一會兒了。
許晏清下課是晚上六點鐘,他剛出來時天就泛黑了。他去食堂打完飯,找了個空座,這才有時間看手機。
q/q上有一個臨時對話。
“許晏清是吧?”
“你知道何歡為什麽和你在一起嗎?那時何歡跟我說她和你在一起就是為了報複你和你媽媽。”
“你肯定說我說謊,自欺欺人。你自己心裏也清楚何歡為什麽突然對你轉了态度變了性子吧。”
“你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吧?”
許晏清靜靜看着手機上的這四條消息。他表情平靜,臉上沒有絲毫波瀾。手指一滑,他将這個人拉進了黑名單裏,設置裏拒絕了陌生人臨時對話。
他安安靜靜吃着飯,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何歡被傅晴叫醒,兩人出去吃晚飯。
吃完飯便九點多了,傅晴又去約會了。何歡看着手機,她想給許晏清發消息。
兩人對話窗口的聊天記錄暫停在何歡給許晏清發的定位上,是她搬的新家。
小區的路燈很多很亮,馬路上的汽車喇叭聲也很響。何歡一個人走在馬路上,路燈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長,她剛走到單元樓門口,便看見一道修長的身影。
男孩兒穿着灰色的連帽衛衣,底下是一條黑色的闊腿褲,匡威鞋。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
帽子和劉海遮住了他臉上的大半神情,他整個人像浸在黑夜裏一樣平靜死寂。
在黑暗中,男孩兒的五官模糊不清,眼睛卻亮得出奇。
何歡還沒來得及開口,許晏清直接向前邁了幾步把她帶入自己的懷裏。
她看不到此時他的神情,只聽見他聲音有些顫抖,“你別離開我。”
“什麽呀?”何歡有些疑惑,但還是伸手撫/摸他的後背,一下一下地安慰他,“就換了個地方而已,又不是真的離開。”
許晏清認識到自己的失态,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松開了女孩兒,他聲音澀澀的,“好。”
“吃完飯了沒?”
許晏清乖乖回答,“吃完了。”
何歡笑了笑,“今天不是忙嗎,怎麽還有空來找我?”
許晏清貼着她的額頭,低聲說,“我想你,”頓了頓,“想來看看你。”
“笨蛋。”何歡這次換了個稱呼,語氣溫柔寵溺,她躲開許晏清的額頭,後又給了他一個吻。
在昏暗的路燈下,他們若無旁人地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