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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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光影撞進他眼中,繁星落入他眼眸閃出點點星光,似這月色清冷溫柔使她沉浸。

許晏清主動彎下身子,耳朵貼近她。

她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既清冽又溫柔像他這個人一樣。她過了好半天才開口,聲音又甜又糯,很小聲地說了句:“好。”

許晏清眉眼彎彎,笑聲爽朗動聽,他眼中光影搖晃着她的影子,“那說好了,不許反悔了。”

何歡給了他一個白眼,轉過頭嘟着嘴,語氣忿忿,“我才不是說話不算數的小狗。”

“那我就放心了。”

許晏清把她送回家,行李箱放在她的卧室。客廳借着門廳的光,何歡赤着腳走到陽臺。

眼下是一片星海燦爛,耳中是城市車水馬龍,玻璃窗上的倒影搖搖晃晃,連同着她的心也是,在這漫漫長夜中逐漸搖晃掙脫最後沉淪,如石子投入水中,沉沉。

許晏清走到她身前,“不晚了,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何歡的意識回籠了幾分,“好。”

男孩兒笑了下,轉身離開。

何歡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臂,在他驚訝神色中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的唇。

這個吻來的突然,來的熱烈。許晏清反應過來,他把主權收回,反身将女孩兒壓/在玻璃窗上親吻。

身後是燈火闌珊,身前是灼/熱親吻。

漫天星火乍亮,他們于漫漫長夜中溫存。

轉眼凜冬過半,新年來臨。

何歡和何文仲回老家過春節。何文仲沒開車,兩人做高鐵去的。A市和C市高鐵大約一個小時。

何歡是被街坊鄰裏的爆竹聲吵醒的,她睜開眼八點鐘。爸爸已經貼好了春聯,餃子還有幾分鐘便出鍋了。何歡洗漱完又換了身衣服,挨着爺爺奶奶坐下來吃餃子。

許晏清今年在A市和媽媽一起過年,也不知道他現在起床了沒,昨晚他們硬是聊到了淩晨一點。

零點時,許晏清給何歡打了電話。他說了句,“除夕快樂。”

按照何歡老家的習俗,過一個新年虛歲便漲一歲,何歡算起來今年也22歲了,許晏清好像才21歲,小屁孩兒,她想到這兒都忍不住輕笑。

何歡幫着收拾了碗筷,又去大伯家拜了個新年。哥哥家的孩子已經五歲了,正是能哭能鬧的年紀,她嘟着嘴巴叫着“小姑姑”。小家夥眼睛又大又水靈有點她嫂子的模樣。何歡看着喜歡,給她揣了不少她口袋裏的糖果。

她看着小姑娘吃糖的開心模樣,忍不住想到許晏清哄她好像也是這麽哄的,她喃喃,“小屁孩兒。”

晚上回去後一家人坐在電視前包餃子,何歡不會,便坐在一旁看電視。

電話響時,她起身跑到陽臺上去接。

“喂。”她語氣中帶着自己還未察覺的高興與喜悅。

“歡歡,新年快樂。”是傅晴。何歡接得太急沒注意來電人是誰。

兩個人都把那天晚上的事當做沒發生一樣,可是她們彼此知道,變了是變了,終是回不去的。

何歡應着:“媽媽,新年快樂。”

“歡歡,媽媽明天要去英國了。可能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有困難就和媽媽說。還有啊,那套房子你先住着吧。”

“好,媽媽在那邊您也好好照顧自己。”

“我先挂了,外公那邊還有事叫我呢,我得趕快過去。”

“嗯,媽媽再見。”

“再見”後的嘟嘟聲一下下地敲在何歡的心裏,像極了告別的倒計時。

主持人在念到新年的倒計時,在“1”的那一刻,何歡接到了來自許晏清的電話。

男孩兒聲音清澈:“何歡,新年快樂。”

何歡笑着:“你也是新年快樂啊。”

“你那裏是不是下雪了,你家樓下的小朋友都在外面放煙花呢,你要不要也跟着出來走走?”

他話音剛落,何歡便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沖了出去,“我下樓一趟,不用等我啦。”

何歡剛推開單元門,她一眼便看見路燈下男孩兒的清冷身影,他頭上落了幾片雪,修長的身影倒影在皚皚白雪上。

他身上帶着寒冬的凜冽,眼中卻摻雜春風沐雨。他站在遠處,雙手打開。

何歡與寒風擦肩跌入他的懷中。他的眼睫上還落了幾片雪花,臉頰有些泛紅。何歡伸出手撫摸上他的臉,果然是冰涼一片,“你怎麽來了?”

許晏清垂眸勾唇,他摟住何歡的腰,“想你便來了。”

“冷不冷?”臉都是冰的。

“不冷。”

“吃沒吃飯?”

許晏清誠實地搖了搖頭,他忙着趕高鐵,還沒來得及吃飯。

附近的餐廳都關門了,只有這一家拉面館還沒關。

許晏清坐在何歡對面,他脫下大衣,衣服上還有沒融化的雪花。

何歡遞給他筷子,“找到住的地方沒?”

“找到了。”

“打算在這兒待多久?”

許晏清笑了笑,“明天一大早就走,我媽媽還在家。”

“阿姨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她還總惦記你,想讓你過來玩,”許晏清頓了頓,“後面那句話是我加的,是我想讓你過來。”

何歡嗔怪:“小屁孩兒。”

兩人吃完飯,又在馬路上走了會兒。雪下得不大,零零散散的雪花倒是漂亮。馬路上還有小孩子在外面瘋跑,手上還拿着仙女棒。

何歡的視線在他們身上凝住。

許晏清輕聲問:“喜歡嗎?”

何歡搖了搖頭,“我從小就不喜歡這個的,不知道為什麽,”她嘆了口氣,“是不是很奇怪?但是我卻很羨慕他們。

許晏清沒說什麽,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把糖果遞到何歡的面前。

這次除了水果硬糖外還有幾塊太妃糖。

女孩兒無奈地笑了笑,“你是不是真把我當小孩兒哄了。”

許晏清皺眉,“你不吃那我吃了。”他剛說完,另一只手便拿走一塊太妃糖。

何歡直接搶走他手上剩下的。

許晏清垂眸,他剝開糖紙把太妃糖塞到自己嘴裏。

何歡也吃了一顆太妃糖,甜甜的,“對了,你住的酒店在哪?”

“在這附近,很快便到了。”

“那我送你過去。”

許晏清搖搖頭,拉着她往她家的方向走,“是我送你回去才對,”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何歡,一切都交給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何歡臉紅了一下,她笑着擺了擺手,“哎呦,長大了呢。”

“……”他明顯不想計較長不長大這個話題。

兩人走到何歡家樓下,有寒風吹過。

許晏清讓她進去,何歡又轉頭來問他,“你明天幾點走,我送你。”

許晏清搖了搖頭,“太早了,那時候你還在睡覺呢,我自己走就行了。”

何歡挑眉:“這麽貼心嗎?”

“主要是怕看你在那兒我便不舍的走了。”

何歡眼睛眯成一條縫,聲音中浸着笑,“油嘴滑舌。”

“好了,快進去吧。”

何歡整個身子都轉過來,摟住他的脖子又親了他一下。

這個吻又香又甜,是太妃糖味道的。

何歡親完便跑了,像極了跑路。

許晏清看着她的身影,輕笑,笑意直達眼底,深邃的眼中有抹光亮。

他到酒店後還在陽臺上拍了夜景,算起來位置應該和何歡家看到的勉強算是同一片。

何歡還沒回,他走進浴室。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他從浴室出來,手機上已有了新的消息。

何歡拍了她家的夜景,又附上了,“晚安。”

“晚安。”他輕聲說。

何歡早上醒來的第一條消息是許晏清到家了,她故意告訴他,她才剛起床,想氣氣她。

第二條消息是楚斯白的新年快樂,她沒回,删除了那條對話框。

一段死掉的關系做再多彌補與關心都毫無意義。

她醒來吃了早飯又去親戚家門拜年,她沒想到自己這個歲數了還能收到很多壓歲錢。

晚上和許晏清通電話時何歡還跟他炫耀她收了多少壓歲錢。

許晏清聽她這麽開心自己也跟着開心,“我也羨慕了,我還沒有壓歲錢呢。”

“你叫我聲姐姐,我給你發壓歲錢。”

許晏清不甘示弱,“你叫我聲哥哥,我給你雙倍。”

兩人幼稚地進行了擡價,一人比人高。最後許晏清報出的壓歲錢數額讓何歡非常滿意,她甜甜地叫了聲“哥哥”。

許晏清有些驚愕,更多的是還想再聽一遍,“再叫一聲。”

何歡拒絕得幹脆,好話不說第二遍,她也是有尊嚴的,“我拒絕。”

許晏清輕笑,他想她想得緊,一聲哥哥叫他叫得心癢,“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何歡想了想,算了算日期,“大概要初五吧。”

比許晏清估算得早了幾天,他很開心,在電話那邊抿着嘴笑,“那我去接你。”

“不要啦。那天我要和我爸爸一起回來。”

許晏清:“好好好。”

何歡:“那我晚上回去找你,我們出來玩。”

許晏清:“好。”

她突然叫他:“許晏清。”

許晏清挑了挑眉,“嗯?”

“我很想你,真的,超級想你。”

電話聽筒裏傳來女孩兒甜甜的笑,他想親她,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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