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商輕離冷冷吐出幾個字:“初始密碼六個0。”

他陰沉着臉說,“還有,不管幾個0,把裏面那批酒賠了。”

梁茶聞言瞬間跨起個批臉,見他眼神掃過來,還是吶吶地應了聲:“是是,老板您放心。”

商輕離再也不看他一眼,邁步就離開,還是風度翩翩地回到了宴會廳。

梁茶這邊剛剛已經匆忙讓同事先把酒送過去,現在才想起額頭上的傷,這才去酒店工作間,找了應急的醫藥箱,給自己消毒,幸好沒多少玻璃渣紮入肉裏,至少一點皮外傷。

他龇牙咧嘴地對着鏡子給自己處理好傷口,在額頭貼了倆滑稽的創口貼,用劉海擋住,順便換下被紅酒染髒了的衣服,重新換了件,這才匆匆拿着那張卡去找管事的經理。

“經理,那個……剛剛酒窖裏有客人發生了一點矛盾,這個……砸壞了一批酒,讓我來處理賠償。”梁茶觑着經理臉上抽搐的橫肉,有些局促地不敢看他。

經理原本想發火,但一想今天的貴客是誰也惹不起,既然能賠錢,那就大事化了萬事大吉。

于是擺擺手,叫來一個人,讓他跟着梁茶去酒窖統計損失賬單。

梁茶跟着忙和了好半天,看到賬單上的五百多萬,眼前一黑。再看單價,有些酒,就光一瓶就三十三萬!

他瞬間慌了,伸手攥緊了口袋裏的卡。

要是裏面的錢不夠怎麽辦?

要是……要是那個死基佬故意整他的怎麽辦?

他突然後悔,早知道拿着錢跑了。

經理讓人拿着刷卡機,走上前來,臉色溫和地笑着:“小梁,來,刷卡吧?”

說着眼神示意旁邊的人,大有梁茶要是賠不起,當場就把他拿下的氣勢。

梁茶暗自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地将還沒焐熱的銀行卡拿出來,萬分不舍地遞過去,經理伸手去接,卻發現拿不動,兩方僵持着拽了好一會。

經理發狠一使勁,終于扯了過來。

刷卡,扣款。

剩下卡裏的錢竟然比梁茶的臉還幹淨。

偏偏經理突然說:“等等,讓你拿酒,結果折騰半天,算誤工費,說着,示意旁邊的人,又刷幹淨了裏面剩下的那丁點錢。

這下是半點不剩了。

梁茶:“……”

就像是一場夢,醒來還是很感動。

他面色如灰,神情呆滞。

心裏把那個死基佬罵了幾百遍,還他們讓他辭職,滾出北京,去他大爺的!

他連忙伸手拉住經理,賠笑道:“那經理,這事兒也了了,我這工作……都快轉正了,您看。”

經理想着,這小子也就是點背被遷怒的,貴客竟然還願意出錢沒找事,那就沒事,于是擺擺手,說:“嗯,小梁,今天這事兒你也辛苦了,不怪你。這……頭上的傷沒事吧,要不要請半天假去醫院看看?”

梁茶心裏罵娘,心想這可是工傷!

卻又不得不低眉順眼,忙擺手:“不不不,沒事沒事,小傷而已。”

經理點點頭:“那沒事兒,就繼續回前廳忙去吧,今晚畢竟忙,辛苦你了,也就這兩天有錢人辦宴會忙點累點,過兩天就好了。去吧。”

梁茶應了聲,想想又欲言又止:“那那個誤工費……”

經理大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幹得好,月末再返回給你。”

梁茶讪笑,被推着趕緊去了宴會廳,有些狼狽地伸手用劉海再次遮掩了下額頭,一眼看到了在人群中光彩照人的那個死有錢人,害怕被認出來,連忙端着盤子擋住臉,有些不适地混在人群裏,老老實實地繼續幹活。

他端着酒盤在宴會廳裏四處走動,心裏卻憋着一口氣,眼神總偷偷往那群二世祖有錢人身上瞟。

訂婚宴正式開始,商家大公子和聯姻的另一位千金共同出席在衆人面前,華光溢彩,衆人慶賀。

梁茶下意識就去找那商輕離,看到他一雙眼睛陰沉沉地盯着上方,果然氣得夠嗆。

想到這兒,梁茶就在心裏幸災樂禍起來。

哪知道,遠處正郁悶喝酒的商輕離竟然突然回頭,恰好穿過人群和他四目相對。

商輕離蹙眉,覺得那人眼熟,接着定睛再看,對方卻做賊心虛地快速拿着手裏的盤子擋住臉。

這下商輕離哪裏還認不出來。

不是給錢讓他滾了嗎?

他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宴會廳是要做什麽?!

商輕離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陰沉,氣得胸腔起伏,當即霍然從卡座上站起來,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直往那男人躲避的方向走去!

梁茶原以為能蒙混過關,悄悄探頭,卻看到對方幾乎跟吃了炸藥一樣往自己這沖,吓得連忙轉身就跑。

四周的客人被這一小小的騷動吸引了注意。

尤其是商輕離,商家二公子臉色不善地往一個方向走去,其他人紛紛自覺避讓出一條路來。

在上方接受祝福的商大公子商懷若聽到動靜微微蹙眉,有些擔憂地看過去,一旁正在與親家公聊天的商父商如山察覺到動靜,也眉頭緊皺,臉色陰沉下來,回頭問旁邊的助理:“去看看那孽畜又在幹什麽?”

商懷若聞言,連忙上前,溫潤一笑,阻攔了助理,對商如山還有未婚妻秦宛及其親家微笑:“沒事兒,輕離他都這麽大的人了,有分寸的。”

商如山聞言,臉色稍霁,對助理擺了擺手,再回頭對商懷若滿意地點點頭:“還是你這個大哥懂事些。對了,我這有一對剛拍下的玉如意,送給你和小宛。”

聯姻的秦家,以及在場的其他商場老狐貍見狀,也各自在心裏掂量着。

雖說這商懷若不是商如山的親生子,卻是現在商夫人唯一的兒子。

外界都傳聞商二是個不成器的混世魔王,這商家現在也幾乎交到了商懷若手上。

要說這京城商家,當年還有一些滿城風雨的傳聞。說這商如山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商輕離的生母,原本也是港圈陳家的掌上明珠陳寶娟,南北兩大家聯姻,本是佳話,但在那之前,陳寶娟原本就有個心上人,在被迫聯姻後依舊對舊人戀戀不忘,以致于生下商輕離之後,還得了産後抑郁症。

後來,在商輕離十多歲的時候,意外撞見了陳寶娟與舊人相會,妥妥地給商如山戴了頂綠帽子。商輕離自小應該也是聽了不少風言風語,那天似乎和母親發生了一場不小的争執。

以致于陳寶娟病發,直接瘋了。在住進瘋人院沒多久,找到機會避開人就自殺了。

自小就是混世魔王,還逼瘋了自己的母親,商如山面對這個兒子幾乎是從沒個好臉色,後來另娶了續弦,商懷若就是後媽帶來的孩子,還比商輕離大五歲。處事得體,事事周到,自小就在英國留學,名校研究生畢業。和商輕離這個二世祖花錢出國讀水碩,在華人圈裏玩得人盡皆知的根本是一個天,一個地。

也難怪商如山完全不指望這個親生的。

但商輕離也算有點骨氣,回國後自己拿着家裏的錢随便捯饬,四處投資,也算是有商業頭腦和投資天賦,還真給他瞎貓碰到死耗子,做出了點成績。

現在,衆人都覺得這商懷若都要和秦家聯姻了,商輕離這二世祖總算是想起來要做出來點樣子争家産了,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看戲。

哪知道就看到這商二爺哪也沒去,而是徑直穿過一群權貴,一把抓住了一個……應侍生!

商輕離氣勢如虹地将人抓住,二話不說裹着風一樣将人直接拽離了整個宴會廳。

這邊消息傳出來,不少人想到商輕離在英國的那些荒唐傳聞,暗自嗤笑,哪怕自己到了商輕離面前也得喊聲“商二爺”伏低做小,但有這踩一腳的機會,誰不樂意加把柴呢。

要知道這商輕離素來就是個我行我素,又霸道的,總是平等地蔑視任何人。

誰都暗戳戳地等着看他陰溝裏翻船呢。

話說,商輕離看上了一個應侍生,當場就把人帶走了的消息傳回來,商如山的臉色變了又變,但依舊鎮住場子,只罵了一句“畜生!”,又笑呵呵地與衆人說笑。

這邊,商輕離将人帶走的時候,就知道那老爺子指不定要怎麽在背後罵娘,還得像個僞君子一樣裝着他的體面。

他将人直接拽進了電梯,毫不客氣地刷了在頂樓的房卡。

梁茶被甩進電梯的時候,撞上電梯壁,胳膊有些疼,他回過神來,看着不斷上升的數字,心裏隐隐開始害怕。

“不是,老、老板,您這是要帶我去哪?”

商輕離冷着臉一個字都不回,沒多久,電梯門開了,開門直接就是整個套間的正門。

他将人拽出電梯,一路卷着風一樣刮到了空曠的卧室,将人摔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整個人眼神都在冒火。

噼裏啪啦的火星子往外蹦,吓人得很。

梁茶蜷縮在床邊昂貴的羊毛地毯上,半晌,連忙擠出個谄媚讨好的笑容服軟:“……老板,您、您交代我的,我都……都辦好了啊,那酒窖裏的酒都賠了……”

“我讓你離開,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的呢?”商輕離個子很高,這麽俯視着他,渾身似乎散發着寒氣,給人一種難以忽視的威壓。

梁茶哆嗦了下,連忙顫顫巍巍地解釋:“我……那卡裏的錢全賠光了,我我得賺錢……”

商輕離聞言冷笑,幾乎自顧自地替他補充:“所以你就又混到了宴會上,舞到我面前,想散播我的把柄再威脅我,最好再敲個幾百萬是不是?”

“你……”梁茶驚詫,“你怎麽這麽想?我沒有……”

“閉嘴!”商輕離怒呵,打斷了他,“像你這樣恬不知恥又貪婪成性的還少了嗎?以為知道我一點醜聞就拿到了一輩子的飯票了是嗎?”他眼神沉如深淵,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身上的戾氣更重,“你們這些人不就是喜歡在背後專門偷窺別人的陰私,吃什麽豪門八卦嗎?”

“是不是?!你說話!”

他突然這麽一嗓子,把梁茶吓得抖了起來,他幾乎哭喪着不敢吱聲。

所以你到底是想讓我閉嘴……還是說話啊?

天吶,這年頭都流行發瘋的嗎?

豪門瘋子,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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