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挑釁
挑釁
第二天清晨,街市又漸漸熱鬧起來,沒有人注意到牆邊處少了三個乞丐身影,只有客棧中的店小二,再一次出來驅趕他們時,發現店牆邊并沒有人,竊喜偷笑,覺得今天走了運,沒遇到癞蛤蟆般讨厭的乞丐們,心情輕松不少。
不僅如此,店小二一開門便迎來了一位客人,是一花白頭發的老人,出手闊綽,點名要二樓臨街的屋子。
走到二樓走廊時,那老頭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了步,聲如洪鐘,問道,“這個屋子可有人住?”
店小二忙悄聲道,“客官,現在時候還早,聲音輕着點兒,不要擾到了裏邊的客人。”
說罷店小二趕緊往前了兩步,來到右邊的房間,打開門,站在門口處揮了揮手,“客官,您的屋子在這兒呢。”
兩人來到房間,老頭問道,“隔壁房間住的是什麽人。”
難免會有些好奇心強的客人,打聽其他的住客,店小二見怪不怪,悄聲答,“是一年輕貌美的女子,手中提着把劍,看上去是個走江湖的!”
老頭眉毛底下的眼睛稍稍睜大,倒吸口涼氣,“哦?竟是個女娃?”
店小二笑,擦着椅子,“客官坐。”待老頭坐下,他又态度極好的沏茶,口中答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這年頭行走江湖的女俠客不少見。”
那老頭摸着花白的胡子皺着眉,一副思索的樣子,店小二見狀,把茶奉上去,默默退下。
房間之中只剩老頭一人皺眉沉思,江湖之中行走的女子卻是不少,但是武功造詣到如此高深地步的女子,不多,再加上年輕貌美,那更是屈指可數。
老頭的視線轉移到隔壁那邊牆上,會是誰呢……
雖然臨街而居,一夜的時間中大多都略嘈雜,但是只因趕了一天的路,身心俱疲,羅湖倒是睡得安穩,一夜無夢,直到天色大亮才醒來。
她這邊一醒,一早就守在旁邊的冬暖忙行動起來,端水梳妝,全是她的活,誰讓羅湖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怎麽梳理發髻。
簡單的收拾一番,喝了點清粥,羅湖下樓,開始行動打聽沈清鶴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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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中想要得知一些不為人知的信息,除了人脈以外,花錢是另外一種途徑。
羅湖一早就打聽到這個城中,有一失尋館,不管是尋人蹤跡,還是查人身份,亦或是收集證據,只要你有錢,就沒有此館尋不到的消息。
不光江湖之人經常來此收買信息,官府之人遇到疑難案件之時,也會來此尋助。
如此名動天下的一個機構,卻是近兩年剛剛興起,無人知它背後的主人是誰,這更是為人津津樂道的地方。
羅湖便打定了主意,花點錢去買消息,也好早點尋些線索。
但是出去一趟才知,失尋館每逢初一十五才開門,現在已經是七月月尾,離八月初一還有兩天的時間,少不了要再等上兩日。
羅湖心情不甚明朗的回到客棧之內,待回到房間,卻發現屋子裏窗戶邊上,站着一位來路不明的老頭,深藍衣服花外襯,透着神秘。
她的腳步停下,在門口處站定,面上不露聲色,擡手握住了手中的劍,戒備的看着眼前的老頭。
那老人也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中帶着審視,煞是淩厲,帶着一絲威壓,讓周圍的環境都壓抑起來。
見老人并沒有動手的意思,她率先出口,擡手抱拳,“晚輩羅湖,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那老人花白濃密的眉頭攏起,聲音洪厚,卻帶着一絲蒼老的啞态,“你就是羅湖?洛山派的新任掌門?”
她知禮的點頭示意,不知對方身份,不知他故意擋着她的路是何意,心中微微戒備,“正是晚輩,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那老頭嘴唇上的胡子動了動,“哼,前輩不敢當,叫老夫何中便好。”
羅湖見自稱何中的老頭對她态度不甚友善,她能感覺到強者所帶來的威壓,一看便是行走江湖的老前輩,她的警戒更深,面上卻不顯山露水,又是低頭一禮,“何老前輩,失敬,失敬。”
察覺到羅湖的戒備,何中卻是從鼻子中哼氣,頗為自得,“小丫頭,老夫問你,昨夜那三個乞丐—— 你可還記得?”
羅湖對那三個找事的乞丐有印象,想起他們所行的無禮之事,自是不喜,“那三個乞丐怎的了?”
見羅湖知道他說的那三個乞丐,何中不懷疑乞丐的話,心中已然肯定羅湖是兇手,他面上一沉,頗有些老者的威嚴,板着臉諷刺道,“羅大掌門好大的氣派,那三個乞丐怎的了?哼!他們不怎麽,說出來髒了羅大掌派的耳朵,便不好了。”
羅湖皺眉,見這老者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對着她陰陽怪氣的諷刺,知道可能存在着什麽誤會,她保持着耐心與恭敬,“前輩可是誤會了什麽?”
這時,樓上樓下的一些人聽到動靜,紛紛圍上來看熱鬧。
何中把大掌往桌上一拍,四角方桌頓時散架,口中說着正義之辭,“小小年紀如此心狠手辣,違背俠義道德,視生命為草芥,不知你以後還要害死多少人!”
這時,江秋君的身影從隔壁走出來,見屋內劍拔弩張的兩人,默默站在了羅湖身邊,“師父。”
羅湖皺眉,移了移身影,把江秋君擋在身後,她已經感覺到了何中欲要動手,側頭悄聲道,“這老頭不簡單,你不要留在這裏,快點離開,去把崔洛升找來。”
江秋君垂眸,看着擋在自己眼前的身影,默了半晌,最後擡起眼簾,看着屋內的何中,板着臉回複羅湖道,“他們三人都出去了,一時半會兒找不回來。”
羅湖心中微沉,不知道一會兒動起手來,她的勝算如何。
“誤人子弟!”何中嘴中斥道,右腿一揮,衣角飛揚,殘破的桌子朝着他們襲來。
羅湖本想要躲,可想到江秋君在身後,硬是迎面而上,拔劍把桌子揮開,散落的木屑在她面前揚開,不甚迷了眼,痛意傳來,她卻不敢露出神色,只定定的看着何中,語氣嚴厲起來,“前輩,話不說清楚就動手,冤枉了人,發錯了火,說出去可不好啊。”
何中冷哼一聲,“哼,口齒倒伶俐,你敢說那三個小乞,不是你動的手?”
羅湖聽了這話心中怒,知道這老頭果然是誤會了人,她收起耐心與恭敬,嚴肅道,“與我無幹,前輩切莫再糊塗,誣賴了好人!”
何中也是惱,吹得胡子揚起,但是見對方有兩個人,羅湖又那般強硬有底氣,他心中有些虛,不是覺得自己誣賴了好人,而是擔心一會兒他要動起手來,占不到什麽便宜,怕會丢了人。
一開始他見羅湖孤身一人,又是女子,自然沒有放在眼裏,本來想動手教訓一下羅湖,當一回英雄,贏得屋外人那些看戲人的歡呼尊敬。
但是現在情況一轉,他心中沒底,色厲內茬,“敢做不敢認,哪還有臉在江湖上行走?諒你是個女娃娃,老夫不與你計較,回去你的洛山派待着吧,莫要出來丢人顯眼!”
羅湖只覺得這老頭執迷不悟,無理可說,懶怠與之糾纏,側身讓路,冷着臉道,“既如此,便速速理離去吧。”
何中走到羅湖身側,看都不看她一眼,卻是對着她身後的江秋君說話,一副智者教導晚輩的口吻,“少年,聽老夫一句勸,此女絕非良師啊。”
說罷便仰頭背手,背影頗為從容的離去。
羅湖嗤笑,笑何中行走江湖這麽多年,卻是非不辨,還在這巴巴的來教訓人,糊塗至此,真不怕被人笑話。
何中走後,小二應聲而來,動作極快的打掃好了地上桌子的殘骸。
店中打鬥的事情出現的不少,只要願意賠錢,他們樂得看好戲。
江秋君的視線一直跟着羅湖,問道,“師父,那老頭冤枉師父,師父為什麽不解釋?”
羅湖垂下眼眸,“他可不是來聽解釋的。”
江秋君見羅湖情緒不高,看了半晌,又問道,“那師父被冤枉,可是不開心了?”
羅湖嘆了口氣,卻是沒有說話,最後搖了搖頭。
眼下煩心的事那麽多,加在一起,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為哪件事情不開心了。
江秋君見她有些微紅的眼,抿了抿唇,轉身出了房間。
猜猜看小江去幹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