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毒性發作

毒性發作

羅瑚的眸子一閃,豁然開朗。

不管是沈清鶴失蹤,還是羅瑚一人找了很長時間,所有的消息都是羅瑚告訴別人的,是真是假,無人得知。

羅湖思索着,她可能陷入了一個死胡同內,沈清鶴失蹤若是羅瑚所為,且不說羅瑚那麽做的原因是什麽,只說去哪尋找,她也完全沒有線索,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羅瑚的記憶。

沒有羅瑚的記憶,即使知道沈清鶴的失蹤與羅瑚有關,又有什麽用?

羅湖失神的面上帶着點迷茫,仿佛大海中的一葉孤舟,沒有方向。

她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因為一個身影去尋找沈清鶴的事情是不是正确的,對這條道路産生了深深的迷惘感。

江秋君見羅湖在床上神色多變的樣子,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他垂眸,無聊的看着自己的手,看來她是把自己給忘了。

見狀,他也不想再待下去,本來就是太過無聊,想來解解悶的,結果越待越悶,還不如不來。

這麽想着他便站起身,連招呼都不打便打算離開。

他還有沒有邁出兩步的時候,眼前卻在下一秒突然一黑,熟悉而恐怖的感覺襲上心頭,他知道大事不妙,腳步頓住,身上的毒性将要發作了。

此毒發作迅速,僅僅一秒鐘的功夫,江秋君的眼睛已經不能視物,他面上鎮定,讓人發覺不出異常,只是邁出的步子遲緩,帶着試探性的味道。

身上的毒不知在什麽時候就會發作,所以他的身邊一直有孟意暗中保護。

但是現在他就在羅湖的眼皮子底下,若是孟意出來,必定會引起羅湖的懷疑,所以,他必須立刻離開這裏,離開羅湖的視線。

眼不能視物,聲音也聽不到了,再加上體內突然湧上的痛意,讓他的腳步變得愈發的遲緩。

Advertisement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胳膊被人扶着,僅剩的嗅覺讓他聞到一股熟悉的清香,是羅湖身上的味道。

他想起上一世的羅瑚便是在他毒發之時趁虛而入,頓時心生警惕,趁着毒性還沒有徹底發作,手中運氣內力,起了殺心。

羅湖發現江秋君的異常,出聲呼喚,但是他卻充耳不聞。

她上前去檢查他的情況,湊到他的耳邊問話他都沒有反應,眼見他就要撞到門口的花架,她來到他的旁邊扯住他,這才發現他瞳孔渙散,目無焦點,仿佛是被人制造的精美玩偶,沒有生命力一般,對外界的一切都感知不到。

她發覺異常,疑惑的喚了聲,“君兒?”

他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從微微緊繃的神情中,可以看到他此刻的戒備。

就在她感到無措之時,他的神色卻愈發的難看,臉上已經完全失了血色,白的駭人。

她有片刻的慌亂,連忙呼喊,“君兒?來人——來人啊——”

隔壁的三人都被吵醒,崔洛升最先趕來,緊接着是崔洛靈和冬暖。

“快,快去叫大夫!”她有些急切的喊着,甚至能感覺到懷中的江秋君身體正在顫抖,他正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卻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這讓她心急如焚。

見江秋君面色蒼白的倒在羅湖的懷中,崔洛升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是!”

崔洛靈見狀,慌亂的撲到江秋君的身邊,不停的追問着羅湖,“怎麽回事?君哥哥怎麽了?!”

羅湖沒有空理會激動的崔洛靈,對着無措站在一旁的冬暖道,“一起把君兒扶到床上去。”

兩人扶起意識模糊的江秋君,把他安置到床上。

崔洛靈緊跟上去,坐在床邊,緊緊拉着江秋君的手,見他眼睛緊閉,眉頭緊皺,長長的睫毛還在微微的顫抖,就像是翅膀破碎的蝴蝶般令人疼惜,嘴唇已經完全失了血色,俊美的臉龐如紙一般的蒼白,似乎是在遭受着巨大的折磨。

她急的直掉眼淚,抓着他的手嗚咽着道,“君哥哥,君哥哥,你怎麽了?你別吓靈兒啊……”

沒過一會兒大夫就趕到,但是診得脈相之後,卻是滿臉的不解之色,皺着眉頭摸着胡子,就是不說話。

羅湖在一旁看得着急,卻忍住沒有打擾大夫,靜靜的等着結果。

崔洛靈性子急躁,見大夫搖頭晃腦的診脈,又是皺眉又是咂舌,就是不說話,她急切的催促道,“大夫,怎麽樣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那長胡子大夫收起診脈的手,搖了搖頭,嘆氣道,“請恕老夫學藝不精,診不出貴公子的病,諸位還是另請高明吧。”

羅湖皺着眉頭問道,“診不出是什麽病,是舊疾還是受傷?亦或是中毒?大夫這可判斷的出來?”

那大夫神色為難的搖頭,他行醫數年,見過不少疑難雜症,但是這個公子的脈象實在是稀奇,似是中毒,又似是受傷,亂中有序,但又無跡可尋,令人摸不到頭腦,束手難測。

羅湖看了眼床上無比虛弱的江秋君,又把視線轉向大夫,“可有性命之憂?”

那大夫又是搖頭,口中卻道,“老夫……老夫也不知。”

他發覺躺在床上的少年脈象中似有兩股勢力在交纏,一方兇猛翻騰,另一方則更加強勢的壓制,極強的兩股勢力在體內争鬥着,卻又不知道哪邊是好,哪邊是壞,常人哪受得起這樣的折騰,怕是那兩股勢力還沒争出個輸贏,這身體就遭不住了。

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妄言,只能搖頭當作不知。

崔洛靈急的指責道,“哥,你從哪找來的大夫,一問三不知,就是個冒牌貨,大騙子!快去再請一個來!”

崔洛升對崔洛靈的指責稍感無奈,他請的就是城裏最好的大夫。

羅湖讓崔洛升送大夫離開,仔細查看江秋君的情況,想直接渡真氣來緩解江秋君的疼痛,卻似被一股力量阻止着,渡出的真氣全都浪費掉。

就在所有人都束手無策時,一直昏迷的江秋君悠悠轉醒,這讓所有人都大喜。

其實他剛剛一直是清醒的,只是所有的力氣都被用來承受這要人命的疼痛,仿佛墜入無盡的虛妄世界,現實世界一線之隔,卻始終邁不過,只能在無邊的虛妄中獨自忍受着折磨。

一波的痛潮慢慢褪去,感官漸漸恢複知覺,他這才分散出一些精力去應付身邊發生的事情。

以往這個時候他都是一個人狼狽的縮在角落,默數着秒數,等着新一番的毒性發作,不安、忐忑、惶恐,他可以不必壓抑自己的真實情緒,角落裏只有他一個,沒有人看得到他的狼狽。

但是現在不一樣,他的耳邊有太多嘈雜的聲音,有太多閑雜人等,他要把他們都趕出去!

“君兒,你醒了!”耳邊傳來羅湖略帶驚喜的聲音,視線中呈現出她有些模糊的輪廓,不知怎的,明明一起都是朦朦胧胧的,聽不真切看不真切,但是他腦海中,卻呈現出她帶着喜意的明亮眸子的畫面,無比的清晰。

“師父……”江秋君直勾勾的看着羅湖,越看不真切就越想努力的看到。

“君哥哥,你終于醒了,到底是怎麽了啊?可吓死靈兒了!”崔洛靈直接半跪在江秋君床頭處的位置,距離很是暧昧,嗚咽着傳達自己對他的關心。

崔洛升見妹妹不顧禮數不顧矜持的樣子,微微皺眉,一把把崔洛靈從地上拉起來,不管崔洛靈的掙紮,對着羅湖道,“小姐,君兒沒什麽事,我們便先離開了。”

崔洛靈想扒開崔洛升攥着自己的胳膊,但是力氣太小,實在是掙脫不了束縛,生氣的喊道,“哥,你拽我幹嘛!快松手,我要在這裏陪着君哥哥!”

崔洛升越聽越不高興,看得出崔洛靈對江秋君的心思,他不能讓妹妹對那個來路不明的人産生什麽不該有的情感,趁着那點心思剛剛萌芽,還是早點扼殺的好。

他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一些,頭也不回的把崔洛靈帶出了房間。

看着崔氏兄妹倆離開,冬暖站在原地,想要上前去照看江秋君,但是卻沒有勇氣,她猶豫糾結着不知道怎麽辦好。最後還是羅湖讓她回去休息她才離開。

見江秋君的面色比剛剛好上一點,羅湖心中松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問道,“君兒,感覺怎麽樣?想要喝點水嗎?”

面對羅湖的關心,江秋君并沒有領情,“出去。”

羅湖自然不會聽江秋君的話,坐在旁邊沒有動,見他現在有力氣說話,緊張的心情緩解不少。

江秋君躺在床上,突如其來的毒性發作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不喜歡在這個時候有人待在自己的身邊,更不想把脆弱展示給其他人看。

見她不走,他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生氣,又虛弱的道了一聲,“出去……”

羅湖坐在床邊,仿佛看在耍小孩子脾氣的小孩一樣看着他,看他虛弱的樣子,她盡量把聲音放得柔緩,“君兒為什麽要趕為師出去,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你生病的樣子嗎?”

江秋君沒有說話,羅湖知道是自己猜對了,這個時期的少年,自尊心總是格外的強,不肯對身邊的人露出一點點的弱,生怕別人覺得他們不夠厲害。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