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攝魂術

攝魂術

沒過多久,羅湖的腦袋便一點一點的,眼睛乏的将要睜不開。

“困了?”江秋君扭頭問。

“嗯。”羅湖乖巧的答,說着又打了個哈欠。

江秋君的視線定在她的側臉上,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她睫毛翹起的好看弧度,透過濃密的睫毛可以看到她清澈的眼眸,映着亮晶晶的星光,純淨而美好,美的動人心魄。

他心中一動,又把她攬入懷,察覺到她的乖順,嘴角微揚的閉上眼睛,喃喃道,“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羅湖在他的懷中睡着,他把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額頭上,聽着她平穩的呼吸聲,心中驟然松了一口氣,面上顯現出一絲疲憊之色。

攝魂術的運用會消耗他大量心神,靠他的意識操控着她的意志和想法。即便他的內力雄厚,但是這麽長時間操控着他人,還是讓他有些疲憊。

他抱起她縱身飛下假山,輕飄飄的落到地上,沒有一絲聲響與颠簸,讓她睡得安穩。

安置好羅湖,江秋君輕輕關上房門,轉身往自己的走去。

回到房間他閉目調息,即使有些累,但是心情卻愉悅,面上蒼白了些,嘴角卻微微翹着。

“咚咚咚……”

門外響起敲門聲,江秋君睜開眼睛,“進。”

帶着擔憂之色的杜耳的身影出現,看着江秋君失了血色的嘴唇,眉頭皺的緊緊的,“教主,您果真用了禁術?”

江秋君挑了挑眉,不以為意道,“用了又如何?”

杜耳生氣的來回在屋子裏踱步,焦急道,“您本身就身中奇毒,每次毒性發作都會元氣大傷,能把調養身體到正常的狀态已然不易。如今不好好的養着,又這般不懂事,全然不顧自身的身體對人實施那攝魂禁術,您在考驗屬下的醫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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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耳那邊氣急敗壞,江秋君在一旁氣定神閑,“無妨,我心中自有數。”

杜耳氣噎,瞪大了眼睛,終歸沒敢指着鼻子罵,只得把袖子甩的翻飛,“我的好教主啊,女孩子可不是這麽追的!您還打算用這禁術控制人一輩子不成?”

江秋君皺眉,不悅的擺起架子,“本教主做事,容得着你指手畫腳?”

杜耳氣得俊臉泛紅,但是江秋君聽他唠叨這麽多已經是個很大的奇跡了,他也不敢再得寸進尺,勸解不住,又不能這麽放任,從衣袖中拿出早就備好的玉色瓷瓶,重重的放在桌面上,咬牙道,“這是讓人頭腦混沌的迷藥,教主把這個用在那個女子身上,可以極大的減少自己的消耗,一定要用!”

攝魂術本就是用自己的意識強行控制別人的意識,受控者意識越薄弱越容易被控制,反之便越難。

若是受控者自己的想法很強烈,控制者控制不住就會被反噬,輕則受傷精神崩潰,重則直接喪命。

杜耳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所以才這麽着急上火。

江秋君拿起藥瓶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可有副作用?”

杜耳狠狠灌了自己幾杯涼茶滅火,“副作用是有,不過不大,腦子變笨些而已。”

江秋君皺眉,隔着窗戶把藥扔出去。

杜耳視線追着藥瓶的方向,目瞪口呆,繼而抓狂,不解的道,“變傻了豈不更好,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哪還會這麽難搞?”

“滾!”江秋君冷聲趕人。

杜耳還想再說,卻被一陣強勢的氣勢逼出了房間,他胸口憋氣,對着房門重重嘆了口氣,卻不敢再硬闖,只得失了風度的揮袖離開。

等回到自己的藥方,他發現桌子上赫然擺着一張紙條,上邊寫着,“羅湖的血可解百毒。”

他皺着眉頭,招來守門的侍衛問,“我不在的時候,誰進來過?”

那穿黃色衣衫的侍衛低頭回道,“只有兩個丫鬟進來打掃過。”

杜耳看着手中的紙條,不管紙條中的內容是真是假都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即使知道這件事情真的很荒誕,但是作為一個醫癡,他願意花時間去測驗,命令道,“去把那兩個丫鬟叫來。”

侍衛領命退下,等了好一會兒才領了兩個同樣穿着黃色衣衫的丫鬟,身量苗條,面容清麗,實屬上乘。

不過重要的事,這兩個丫鬟杜耳都是面熟的。

他向那兩個丫鬟問紙條一事,兩人俱是一臉茫色,他擺了擺手,讓她們退下,拿着那張紙條陷入了沉思。

驀然,他的眼睛一亮,急急的出了門,向着後山之處的悠然居的方向走去。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但是杜耳的悠然居裏種的并不是菊花,而是向日葵。他種向日葵,也僅僅往是喜歡它的名字罷了。

月光下的花海靜谧唯美,但是杜耳卻沒有欣賞的心思,直接躍身跳過花海,來到一個閣樓之前。

閣樓裏還亮着燭光,一男子的身影在窗戶處靜立,一身素衣,通身的氣質如谪仙般清越超俗,在月光的照耀下,俊美的面容顯得有些憔悴,仰頭欣賞着美麗的夜色,只是映着星光的眼中卻總是藏着一分憂郁,連欣賞美景都不是那麽的純粹。

杜耳駐足望了一下,剛剛還焦灼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靜下來,竟被那個男子感染一般,稍稍感到了傷懷。

他皺了一下眉頭,感覺這份傷春悲秋的多愁善感來的很不是時候,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紙條,上樓。

杜耳悄無聲息的來到沈清鶴的背後,自顧自的坐下斟茶,“沈公子,身體可還有不适?”

沈清鶴對突然出現的人沒有感到驚訝,卻也沒有回頭,不理他。

雖然幫他解毒的是杜耳,但是給他下毒的也是杜耳,他實在是升不起什麽感激之情。

看着沈清鶴平靜的面容,杜耳試探道,“羅湖的血可解百毒,沈公子應該知道吧。”

沈清鶴的眼波微微一動,掠過一抹驚意,皺眉望着杜耳。

杜耳分辨的出,沈清鶴不是在為羅湖的血可解百毒這一事情震驚,而是在為他知道這件事情而震驚。

所以紙條上的內容十有八九是真的,按耐住心中的激動,他輕笑道,“你不必隐瞞,我也不是什麽可怕的人,不會傷了她。”

沈清鶴的眼神變得複雜,“她現在可還好?”

杜耳挑了挑眉,善意的提醒,“沈公子很關心這個師妹?不過,教主看上的人是不容他人觊觎的,但凡有一絲的越界,後果都會很可怕。我勸你還是不要多打聽她的消息,不管是對她,還是對你,都好。”

沈清鶴皺眉,那個女子過的肯定不好。

杜耳确認了想知道的事情,起身準備走,卻在下一秒又想到什麽,駐足問道,“這件事情,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沈清鶴垂眸,不語。

杜耳作罷,既然他不回答,他自己去調查就是了。

等了杜耳離開,沈清鶴皺眉坐在燭光之下,垂眸沉思着,是瑚兒告訴的杜耳吧。

那個女子現在自顧不暇,又怎會把自身血液可解百毒的事情告訴杜耳,使自身變成他人眼中的一塊肥肉?

瑚兒為什麽會這麽做?她的目的是什麽?

沈清鶴的臉上又變得蒼白了些,師妹的心思他從來就沒有猜透過。

第二天早晨,晨光透過窗子灑進房間內,靜谧而美好。

江秋君竟真的把封住的窗戶都打開了。

羅湖揉着還有些迷糊的眼睛,只覺得腦子裏暈暈的,仿佛做了個很長的夢,到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一般。

兩個丫鬟伺候她洗漱更衣,她有些迷迷糊糊的順着丫鬟們的動作,低頭,擡胳膊,等到仰頭等系扣子的時候,一股暗香迎面而來,像是病痛之中服下去了一碗良藥般,她混沌的腦子頓時感覺清明了很多,也舒服了很多。

羅湖好奇的擡眸看去,只見一個俊美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正神色認真的幫她系着扣子。

一大早就面對這樣的美顏沖擊,羅湖呼吸一窒,心跳加速起來,下意識的向後仰了一下。

江秋君察覺到她的動作,擡眸,“師父怎麽了?”

羅湖捂着自己的胸口,有些不解的道,“跳的太快。”

江秋君眼中浮現出笑意,拉着她的手,帶着她坐在梳妝鏡前,“這表明師父喜歡君兒呢。”

羅湖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江秋君看着羅湖柔順烏黑的長發,愛不釋手的把玩着,等聽到羅湖肚子裏傳來咕嚕嚕的叫聲時,他才意猶未盡的收手,幫她挽了個喜歡的發髻,對着鏡子裏的她問道,“師父喜歡君兒給你梳頭嗎?”

不出意料,羅湖給了肯定的答案,“喜歡。”

江秋君抿唇笑,“師父餓了吧,君兒帶師父去吃飯。”

羅湖捂着肚子,點頭,“好。”

昨夜喂羅湖吃了太多,今天早上的飯變得清淡了一些。

等到江秋君打算如昨晚一樣的姿勢喂羅湖吃飯的時候,她站在他的身旁沒有動,似乎是不想坐到他的腿上如一個孩童般被他摟着。

江秋君皺了皺眉,執意要給喂羅湖吃飯,她靠了過來,只不過他的臉色比剛剛要蒼白了一些。

正喂着飯,一個黑衣侍衛進門來,還不等他說話,江秋君便揮手讓他退下。

桌上的食物吃了一半,江秋君摸了摸羅湖的胃,感覺應該是飽了,轉臉對着她道,“師父,君兒出去處理些事情,你乖乖在這裏待着,不要亂跑好不好?”

“好。”

江秋君拿出手帕溫柔的把她嘴角的湯漬擦去,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才起身離去。

江秋君以攝魂之術控制着羅湖的思想行動,又在她體內下了蠱,利用蠱蟲對母蠱天然的依賴,對他身上的香味産生着迷留戀之感,同時讓羅湖對他産生依戀之請,可謂是費盡心機。

他離去,身上的香味也漸漸在屋子裏消散,聞不到令她着迷留戀的香味,羅湖開始變得焦躁不安起來,漸漸地意識又開始模糊,困意席卷而上,晃晃悠悠的回到卧房又睡去。

丫鬟們把帷幔放下,給她營造一個舒适的空間,安靜在門外守候着。

不一會兒,一個潔白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屋子裏,來人是杜耳。

他掀開帷幔,看着床上的羅湖睡得沉,嘴角揚了揚,被施了攝魂術的人就是這樣,因為不能夠靠着自己的意識自主思考,所以才這麽容易昏睡。

他又用蒙汗藥在她鼻尖轉了一圈,讓她睡得更沉一些,然後從袖中拿出一個匕首,小心翼翼的把她纖細的手腕翻了過來,雪亮的刀刃在空中來回比劃着,猶豫着不知道在哪裏下手。

以江秋君這麽粘着羅湖的狀态,她掉多少根頭發他都一清二楚,更何況是身上多了個傷口?

杜耳知道,就算是江秋君知道羅湖的血可解他身上的毒,也肯定不會這麽做。

他為難了,血是一定要取的,但是又不能被人發現異常,這就有些難辦了。

“嘶……”杜耳頭疼的倒吸了口涼氣,繼而眼睛一亮,想到了個好辦法。

他拉過羅湖的手,照着她的手心之處劃了一下。

睡夢中的羅湖皺了皺眉頭,杜耳一邊觀察着她是否會轉醒,一邊拿出一個小瓷瓶把她掌心之中留下的血接住,一滴都不想浪費。

一瓶接滿卻還覺不夠,又從懷中掏出個瓷瓶來,隔着衣服使勁攥着她的腕子,讓血流的更加快一些。

等瓷瓶都接滿,他把匕首收起來,小心的把羅湖從床上抱到地上,再打翻床頭一個花瓶,趁着那兩個丫鬟進來查看之前,把碎掉的瓷片放在她的手下,僞裝成她睡覺掉下床失手打翻花瓶劃破手的樣子。

門外的丫鬟推門而入時,屋裏已經沒有了杜耳的身影。

兩個丫鬟見到滿地的狼藉面面相觑,一時竟忘了去扶羅湖起來。

看着羅湖手心處滲出的血,兩人俱是白了臉,竟要站不住的癱倒在地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們的雙手怕是會保不住了,姑娘受了傷,教主肯定不會放過照顧姑娘的她們……

江秋君去處理孟意的事情。

前些日子羅湖因為街頭上出現的一個白衣女子而暈倒,江秋君便下令讓孟意去調查白衣女子的身份,孟意當日一直在暗處保護着他,所以那個白衣女子他一定是見到過的。

沈清鶴與那個白衣女子同一天出現,他們之間一定有着什麽關系,跟羅湖更有關系。

但是直到現在,白衣女子的還是沒有找到,孟意因為沒有完成任務跪在地上領罪。

江秋君看着孟意,想着上一世,再過不久,孟意便死在了他青梅竹馬的暗算之中。

孟意的青梅竹馬是洪陽派的人,而孟意自己是鳳影教的人 ,兩人再重逢,已然是一正一邪,一白一黑。

本是敵對面,他卻放下了防備交換了真心,而那個女子秉着心中的正義,毫不留情的殺了他。

江秋君的眸光暗了暗,孟意沒有完成任務,不僅是因為那個白衣女子有幾分本事隐藏蹤跡,更重要的是他沒有專心辦事,他已經被那個什麽青梅竹馬給奪走了一半的心神了。

江秋君皺了皺眉,提醒道,“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語氣中有些警告之意。

孟意知道江秋君在暗示什麽,心中一動,連忙攬下罪責,”是屬下無能,辦事不利,與他人沒有任何關系,請教主責罰!”

江秋君看着孟意,最終緩緩道,“下不為例。”

孟意詫異的看着江秋君,因為沒有領到懲罰而不可置信,“教主……”

江秋君擺了擺手,孟意收起情緒退下。

想要殺他屬下的女子留不得,江秋君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感謝墨君淺顏和柳浪馨兩個小可愛灌溉的營養液。今天有些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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