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回頭,看見她漫不經心的模樣,又催促了一遍,“去!” (2)
,滿滿一杯酒順着夏亦的後背灑了滿身,他也不是故意的,滿臉歉意的探身抽了兩張紙就去給她擦。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快速站起身,将西裝搭在了夏亦的肩膀上,動作極其自然地抓住兩邊輕輕一攏,将她嚴嚴實實的裹在裏面。
他看似随意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讓屋內所有的人都愣了,就連夏亦也愣了,哽了半天才僵硬的吐出了‘謝謝’兩個字。
這麽一鬧,聚會很快就散了,候導在幾個演員的攙扶下被送上了車。
外面寒風料峭,卷起地上的枯枝斷葉發出陣陣‘沙沙’聲,夏亦不由裹緊了身上的外套,一轉頭卻看見他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衫,身形筆挺的往那兒一站,跟松柏似的。
“我送你回去吧。”
聲音低沉醇厚,跟低音炮似的輕輕彈過耳膜,夏亦第一反應就是——這位投資大佬難不成是看上她了……
又是披衣服又是送回家的,讓人不歪想都難。
坐進車裏,陸北嶼單手握方向盤悠然的打了個方向,修長的指尖輕輕敲了幾下,唇角微微一勾,摸出一個東西遞過去。
“這個怎…怎麽會在你這裏?!”夏亦驚詫的瞪大眼睛。
“你想啊,為什麽會在我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五只妖精
你想啊,為什麽會在我這裏?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上揚,手指有節奏的敲擊,似乎是饒有興趣的等她說出答案。
夏亦将這張薄薄的卡片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想想自己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劇組、家兩點一線。
Advertisement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劇組,她開口,“陸總在劇組撿到的?”
話音剛落,卻看他眉頭一挑,淡淡的道:“再猜!”
這男人…賣的什麽關子…
夏亦用卡片輕輕劃了兩下手心,除了這兩個地點…确實還有那麽一個地方。
她将視線轉回到他側臉上,遲疑的,不太确定的說出了兩個字,“北島?”
兩個字一出,就見他唇角的弧度朝上挑起。
夏亦的腦海裏轟的就炸出了今天早上的影像,她搖了搖頭,心想總不會這麽巧。
但是……事實證明,這事不光巧,它還妙。
在大腦片刻的待機之後,突然有一些斷斷續續喝醉酒時的記憶擠滿了腦袋,其中一幕,就是她抓着這大佬的衣服,把人襯衫拽的跟崩豆子似的場景。
完了!
夏亦清晰記得經紀人說過的話:他就是那些大佬中腿最粗,資本最硬的那一個!
得罪誰都不能得罪他!
她倒好,一下把最不能得罪的人得罪的漂漂亮亮的。
車廂內的光線黯淡,偶爾有幾縷光擦過,空氣中一片寂靜。夏亦轉頭朝他看了一眼,發現這男人還不是一般的能沉得住氣。
至少死是活給個痛快啊。
恰好他也這時回頭,漆黑透亮的眼眸裏仿佛淬了光。
縱使是她,都跟被這灼灼目光燙了一下似的,匆匆收回視線。
看她這反應,陸北嶼轉頭看向前方路況,唇角勾起了一個小小弧度,開口說道:“夏小姐家住哪兒?”
夏亦這才想起來,上車後連地址都沒報。
“瑞西路花崗小區。”
報上地址之後,空氣中便陷入了沉默,關于昨晚的事他半句都沒提,看來是不打算深究,一路上氣氛倒安靜的有幾分詭異。
車緩慢在小區前停下,夏亦道了聲謝就想開門下車,低頭一看自己身上還裹着他的外套,剛要脫下,就聽他開口,“穿着吧。”
夏亦想也是,這外套上沾了一身的酒氣,便開口,“那我洗了再還你。”
等他點頭了之後,夏亦快速的拉開車門下了車。
滿身都是濃郁的酒氣,夏亦進了家,随手将包扔在鞋架上,然後走進浴室沖澡。
從浴室走出來之後,她餘光自然地落到了那件外套上,是藏青色的,靜靜的搭在沙發的上。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開始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他穿西裝的身姿,仿佛就是為他量身定做一般,寸寸飽滿,裏面的肌肉仿佛随時能夠撐爆衣服暴露在空氣中一般。
但又不會顯得過分壯,就好似渾身上下的每一寸線條都是精心計算好的藝術品,多半分都能影響美感。
夏亦靠在沙發上,繞着頭發回想自己把他衣服撕裂的瞬間,有沒有瞧見裏頭的風景。
……
第二天一早,夏亦坐上車朝劇組進發。
“昨晚聚會什麽時候結束的?”薛孟問道。
夏亦跟彙報例行工作一般,機械的回答,“十一點。”
“怎麽回來的?”他又問。
“就那個投資大佬,最粗最硬的那個。”
聽見這回答,薛孟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知道她說的人是誰,此刻正一臉狐疑的道:“你沒病吧?”
夏亦胳膊架在車窗上,完完整整的把昨晚的事還原了一遍。
“早就聽說陸家大少清心寡欲,一心只朝事業看齊,跟帶了層金剛罩的和尚似的。”薛孟說道:“就這位,能給你披外套還送你回家?”
帶了層金剛罩的和尚…這個比喻還真貼切,夏亦唇角揚起一抹弧度,繞着長發說道:“近不了身,只能說明她們道行太淺。”
薛孟愣了半秒,面不改色的轉頭說道:“我最近得去趟醫院了。”
“怎麽了?”夏亦問道。
“想去瞧瞧眼科,看是不是有什麽眼疾,要不然當初怎麽能挑中你。”
一番話他說的還押韻十足。
笑了兩聲之後,薛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然後開口道:“對了,昨晚路星又傳緋聞了,這次女的臉沒拍清,只有一個背影,這次不知道是演員還是模特,兩人進了酒店。”
夏亦輕輕地‘呵’了一聲,譏諷的開口道:“他還真是不消停,想給這劇刷熱度也犯不上那麽拼吧,這次不知道誰又遭了秧。”
“這話說不好,指不定是誰招惹誰。”薛孟面色凝重,“現在的人動不動就想走捷徑,要資源,想成名,想博眼球、關注,歪路可多得很,你不走總有人要走。”
夏亦修長的手指在車窗上點了兩下道:“那也得挑人,找那些貓貓狗狗的誰知道那天自己的果照會不會突然流出去。”
聽見這話,薛孟笑道:“你這明事理的樣子還真是招人喜歡。”
“最起碼也得是陸北嶼那個段位的。”夏亦後面很快又跟了一句。
薛孟剛誇了她,下一秒就一個急轉差點把自己舌頭咬下來。
到達劇組之後,兩人一同走進去,薛孟開口道:“你先熟悉一下劇本,我去找導演談點事。”
夏亦應了一聲,眼睛跟雷達似的在劇組掃了一圈,沒看見那男人的身影,她剛轉身想找個地方坐下,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剎車後,回頭就看見一輛跑車毫無章法的停在了劇組前。
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看見夏亦的時候挑眉一笑,“夏小姐挺敬業。”
夏亦也懶得跟他費口舌,轉身就要朝前走,一個身影卻猛地攔住了她的去路,伸手将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道:“你手段還真不小,連陸北嶼都能被你勾搭上。”
夏亦的腳步一滞,停在原地,這會兒劇組沒人,他說話就更口無遮攔。
“怪不得總這麽硬氣,原來身後有靠山。”
“身後有沒有靠山我不知道,身前倒是有條狗。”夏亦神色淡淡,語氣譏諷。
路星笑了笑,轉頭看向她:“夏亦,我他媽不知道你從哪兒來的優越感,有什麽資本清高?不就是一個十八線小明星,真當自己是大牌了。都這年頭了,當自己是貞潔烈女呢。
如果你乖乖的,就有大把的資源,更好的途徑,我也能在短時間內捧紅你,到一線不過揮手的事…”
夏亦忽然伸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摸了摸嘴唇說道:“你所謂的乖乖的,就是指我陪你上上床…約約炮吧。”
幾個字毫不隐晦的從她口中吐出,平平淡淡、大大方方。
夏亦跟他面對而站,身姿筆挺。一陣風席卷而過,将那一頭長發刮的淩亂飛舞,她伸手朝後一攏,姿态随性,散漫中帶着妩媚。
她擡起頭,目光毫不退縮的鎖在他臉上,語氣淡淡:“盛傳L影視的路公子是個只會用第三條腿思考的單細胞動物,這幾天相處下來,你還真是把這個名號坐實了。
外面都傳你就是一攤扶不上牆的爛泥,每天坐吃山空,這些你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呢。
每天招風惹草,揮霍着從你爸身上搖下來的錢,你真覺得自己優越、高人一等?”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夏亦歇了口氣,眼神跟冰刃似的直直刺在他身上,“所以一個人到底有多無能,才能從玩女人身上找快感,來體現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價值呢?”
路星的臉色變了又變,拳頭在下緊緊的攥起。
秋風蕭瑟而狂躁,吹的幹枯樹枝沙沙作響,兩人站在原地對峙,就在戰火一觸即發的時候,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夏亦朝後看去,只見南笙正朝他們的方向走來,此刻正滿臉關切的問:“夏亦姐,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夏亦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插在口袋裏轉身離開。
今天的風格外大,狂風呼嘯的折斷樹枝,天空之上烏雲密布,淅淅瀝瀝的小雨連綿落下。
結束拍攝後,夏亦去換了衣服走出來,就看見一道人影雙手抱臂的站在那兒看她們剛拍的鏡頭,神色嚴肅,然後擰開手中的礦泉水喝了兩口。
伴随他仰起頭的動作,下颌自動劃出一道曲線,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
夏亦視線毫不客氣的肆意欣賞,恰好他也在此刻轉過頭,兩道視線在人群中交~彙。
夏亦笑了笑,然後遠遠地揮了揮手,朝他揚了揚手中的牛皮紙袋。男人收回視線,又跟導演交談了幾句之後,才朝她的方向走來。
“陸總,謝謝你的外套。”夏亦把手中的紙袋遞給他。
陸北嶼從她手中接過,兩個人溫熱的指尖觸在一起,停頓了半秒後,相互錯開。
外面的雨仍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也不知多久才能停歇,兩人站在屋檐下,忽然就聽他問了一句,“帶傘了嗎?”
夏亦一愣,把手中的折疊傘舉了起來。
“我沒帶。”他開口。
停車場離這兒還有一段距離,徒步幾分鐘足以把人淋濕,夏亦将自己的折疊小花傘撐開,圖案是俗套的大花紋,她舉起傘莫過他頭頂,說道:“我送你去停車場。”
兩人走進雨幕中,傘很小,外加上身高懸殊,兩人同撐一把就有些費勁。
忽然,夏亦就感覺自己握在傘柄上的手被溫熱覆蓋,牢牢抓住。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收藏,評論~ ORZ。
留下你們的爪印多給我來點動力,感覺冷冷清清的。
☆、六只妖精
雨聲淅瀝落下,地上的小小水窪濺起層層細小漣漪。
夏亦一愣,回頭看他似是無意,神情淡然的把傘從她手中拿過,開口說道:“我來。”
他扣在傘柄上的那只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一眼看上去幹幹淨淨的,持傘的手自然的朝她的方向傾斜,自己半邊肩膀則暴露在雨中,淋了個透徹。
兩人沿河走,很快就到了車旁,他将傘籠罩在她頭頂,一手拉開車門道:“上去。”
夏亦坐了進去,然後看他上了車,伸手将空調的溫度調升了幾度。
開了一陣,雨勢越來越大,跟瓢潑似的打下來,雨水順車窗蜿蜒而下。
夏亦胳膊架在車窗上,裝作不經意的用餘光掃向他,光線晦暗,他的輪廓看不分明,只有當車窗外的光線迅速劃過的一瞬間,才能瞬間點燃黑暗,然後又快速熄滅,明明暗暗。
夏亦突然覺得挺奇妙,兩個人相識短暫,甚至稱不上熟悉,但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送自己回家了。
就這麽胡思亂想之際,很快就到了地方。
夏亦伸手解開安全帶,臨下車前轉頭朝他笑道:“陸總,改天請你吃飯。”
陸北嶼輕嗯一聲,道:“随時可以。”
“那一言為定,我先回了。”夏亦下了車,此刻雨已經停歇,空氣中潮濕一片,一股冷冽的寒意撲面而來,她下意識的将身上的大衣裹緊,加快了步伐朝裏走。
……
第二天到達劇組後。
夏亦剛坐下,就看薛孟一臉八卦的問:“你跟陸總是不是曾經有過什麽淵源…要不然他能唯獨這麽對你?”
“薛哥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八卦了?你是不是對他…有興趣?”夏亦笑道。
“……”
夏亦彎起星眸,一雙美眸波光流轉,她姿态散漫,手肘撐在扶手上托腮笑道:“不過說真的,我對他倒真挺有興趣的,既又紳士多金,皮相骨相硬件軟件都不錯。”她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道:“我去勾引他得了,也能帶你一起飛黃騰達。”
話音剛落,就看坐在自己對面的薛孟擠眉弄眼的。
“怎麽了薛哥,你臉抽筋了?”夏亦渾然未覺,繼續道:“我覺得他不會是被我的美色吸引了…”
一句話還沒完全出口,椅子腿就被用力踹了一下。夏亦坐直身體,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轉頭之際,一下就撞上了一雙漆黑淡漠的眼睛。
一陣顫栗從腳底直沖上發梢。
陸北嶼站在她身後,不動聲色,細數這女人曾經說過的字眼,幹一炮…金主…勾引…美色…
嗯,看不出來她還是走狂野派的。
夏亦一臉窘迫,只覺得剛才那個話題太讓人尴尬了,正想怎麽自然的避開這個話題。
就見那男人将手中的紙袋朝她遞了過去,“傘。昨晚你落車上了。”說話的時候語調淡淡,看不出什麽情緒。
夏亦趕緊順着這個臺階下去,将傘接過,盡量把姿态壓到最低的說了一句:“謝謝陸總。”
當那男人轉身離開的時候,她才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覺得自己再一次刷新了記錄,成功晉級年度最佳尴尬。
薛孟一顆懸着的老心也放進了肚子裏,此刻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夏亦啊夏亦,我都替你尴尬,沒聽說過嗎?飯可以多吃但是話不可以亂說!”
……
馬上就要開始拍攝,夏亦翻開劇本想臨時抱個佛腳,簡單熟悉一下,這才發現今天還要拍落水戲,十幾度的溫度,如果能一條過就好,就怕要反複來。
這場戲放在最後拍,下午的時候才正式開拍。
取景的地方是劇組臨時搭建的,後面是綠幕,為了出來唯美的效果,水上面鋪滿了花瓣。
夏亦站在一旁,任由旁邊的化妝師給她補妝,她深吸了幾口氣,脫掉了身上的外套。
“這場戲你掉進水裏之後,要表現出溺水時的痛苦掙紮的感覺。”候導給她做了幾個動作,然後說道:“辛苦一下,咱們盡量一條過。”
交代了幾句之後,他轉身走到攝像機後面,然後朝現場的工作人員說道:“各部門做好準備,溫度低,盡量別出什麽差錯。”
“別逞能啊。”薛孟站在她身旁一臉擔憂的道。
夏亦點了點頭,醞釀了一下情緒,拍攝的衣服本來就單薄,雖然是在室內卻還是很冷,她強忍住冷意,然後走過去,臉上的表情轉瞬變化。
“歡兒,我待你如同親姐妹,可你竟聯合元妃一同栽贓陷害于我,那日的瑪瑙…也是你們精心設計的圈套…”
“你終于察覺了,不過倒也無妨,我就是嫉恨你能得到二皇子青睐。”
夏亦身體輕輕顫抖,模樣單薄羸弱,杏眼裏蓄滿了水光,一眼看上去楚楚動人。在南笙推了自己一把之後,她仰面往下跌去,一瞬間,身體沉進了冰冷刺骨的水中,跟針紮似的。
如果說要表現出溺水,那根本不用演的,她本來就不會水,掉進去之後就先嗆了幾口水,本能的撲騰上來,然後又溺下去,在水中來回掙紮。
大概過了差不多半分,才聽見導演叫停,她立刻從水中浮出來。
幾個現場的工作人員立刻把她從水中拉出來,夏亦冷的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因為嗆了水而劇烈咳嗽。就在這時,眼前忽然晃過了一雙手,一個薄毯落在肩上。
她還沒反應過來,那只大手就已經扣在了她手腕上,帶她朝外走去。
……
在片場後面,還有一排的兩層樓,是劇組臨時租的,她們做造型、換衣服都在這裏。
房間裏空調開的很足,一進屋夏亦就感覺渾身暖烘烘好受了不少。
陸北嶼關上門,這才發現女人的手腕還握在手中,白皙纖瘦,肌膚嫩滑,他微微一愣,放開手道:“裏面有浴室。”
“那我先去沖一下。”夏亦咳了兩聲,然後抓起自己的衣服走進了浴室,頓了頓,轉身落鎖,傳來‘咔噠’一聲響。
陸北嶼聽見這聲動靜,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
這女人不是說要勾引自己,這會兒怎麽還知道鎖門了。
夏亦簡單沖了一下,臨出來前還塗了點唇彩,讓嘴唇看起來粉嫩水潤,又沒有什麽妝感,她打開浴室的門走出來,就發現屋裏空蕩蕩的。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外面一片濃稠夜色,她挎上包推開房間的門,一眼就看見那男人正在外面的走廊上站,黑暗中指尖一點星火在慢慢灼燒。
聽見動靜,他側頭,稀薄月色籠罩在他側臉輪廓,每條線條好似刀斧神功。
陸北嶼轉過身看她姿态散漫的倚着門框而站,穿的随性,裏面一件黑色緊身毛衣,下面淺藍色牛仔褲,将兩條修長沒有分毫贅肉的腿箍得線條玲珑。臉上的妝也洗掉了,瞬間多了幾分幹淨的氣質,他将手中的煙蒂熄滅,扔進垃圾桶裏。
夏亦雙手插在口袋裏,笑的一臉明媚,“陸總,有時間嗎?”
說話的時候,還裝作不經意的用手撩了一下頭發,幾縷頭發自然的垂下。
陸北嶼點頭道:“有。”
“有時間的話,就讓我把昨晚的承諾兌現了呗,一起吃個飯。”夏亦說道。
下了樓,他的車就停在劇組外面,兩人上了車,陸北嶼單手握方向盤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将車倒了出去。
夏亦早就挑好了地方,想他回國不久,吃西餐應該會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并且用餐的時候舉止優雅,應該能加分不少。她快速的報出了一串地址。
很快就到了地方,兩個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進包間,這裏環境優雅大氣,光線也恰到好處。
兩個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夏亦手肘撐在桌上,修長纖細的十指交扣,輕輕的托着下巴朝外面看去。
陸北嶼朝她看去,不說話的時候,她大多看起來眉眼安靜,此刻頭發自然的攏在耳後,露出了她近乎完美的臉部線條,小巧的耳釘在燈光下耀耀生輝。
餘光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的時候,夏亦微不可察的勾起唇角笑了笑。
陸北嶼雙手握住水杯,開口問道:“夏小姐拍戲的時候從來沒用過替身嗎?”
“沒有。親自上陣拍攝出來的更有感覺。”夏亦說道。
這話聽上去好聽,其實她不敢用替身的真實理由就是,前年一個演藝界的前輩因為拍攝的時候用了替身,一場吊威亞的戲讓人重拍了不下二十次,這事爆出去之後,被網上一衆網友噴的體無完膚。
再說親自下水,還能拉一波敬業粉。
聽這女人這麽說,陸北嶼挑起唇角笑了笑。
夏亦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擡眸看見他将西裝外套脫了下來,姿态散漫的伸手解了兩顆襯衫紐扣,鎖骨半遮半掩,誘~惑又禁欲。
嗯……如果是要論撩人的話,還是他更勝一籌,那鎖骨真想讓人趴上去咬一口。
這個想法一出,夏亦頓覺口幹舌燥,又捧起水杯猛灌了幾口,忽然就聽他的聲音淡淡傳來,“那拍吻戲、床戲的時候呢?”
這話一出,夏亦一口水嗆在了嗓子眼,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才緩過來。
陸北嶼快速的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看她白皙的小臉嗆得漲紅,眼睫濕潤,不禁覺得有幾分好笑。
這女人平常葷話說的不是挺溜的嗎,怎麽一句就吓成了這樣?
夏亦止住了咳,想想剛才自己反應有些過于激動,故作鎮定的開口說道:“就照常拍啊…”
作者有話要說: 男女主都是暗搓搓的互撩。
陸北嶼:導演,落水戲時長半分鐘,這個仇我記下了。
☆、七只妖精
片刻寂靜。
恰好這時一首英文歌響起,曲調悠揚入耳。
陸北嶼修長的手指在光潔的桌面上輕輕敲擊了兩下,擡眸朝她看去,她唇上還沾染水光,看起來粉嫩瑩潤。
“因為是工作,所以要順應導演要求。”夏亦繼續說道。
“那面對不熟悉的人呢?”
夏亦抿了抿嘴唇,回答:“所以演員最重要的是要代入角色,讓自己盡快入戲。”
陸北嶼眯起眼睛,似乎是來了興趣,長腿交疊的靠在松軟的沙發上道:“怎麽個代入法,來試試。”
夏亦站起身在他身旁坐下,視線跟他的觸在一起,“就是想象你是我最心愛的人。”話音剛落,她靠近,瞬間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星眸含情,仿佛潤的能滴出水。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陸北嶼一滞,随後就是即将要沖破胸腔的心跳聲在耳邊愈發猛烈。
女人的臉在眼前放大,她眉眼幹淨,那雙漆黑澄淨的眼眸中仿佛潋滟山水之色,裏面水波浮動,看一眼足以勾魂奪魄。
下面是高挺的鼻,櫻紅的唇。
足夠撩人、足夠魅惑。
耳邊的歌聲到達了高潮部分,頻率越來越緊湊,聲音越來越高亢,将此刻的氣氛烘托到了極致。
陸北嶼沉吸一口氣,喉結滾動,視線滑到她唇上然後又重新對上她的眼眸,反反複複。
燎原之火星星點點的燒遍了全身,偏偏這女人在這時舔了一下嘴唇,粉嫩小巧的舌尖輕輕掃過。
距離、氣氛、情緒,通通恰到好處。
最佳接吻的瞬間。
陸北嶼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剛想靠近,房間的門卻在此刻不合時宜的打開,一名服務員走進來。
那女人迅速的偏開臉,撤離,然後若無其事的坐回了原位。
餐點上桌後,陸北嶼邊吃邊挑起眼朝對面的女人看了一眼,發現她神态淡然,吃的安安靜靜的。
這女人,收的倒是挺快。
吃過飯後走出來的時候,時間剛過九點,陸北嶼低頭看了看腕表,然後開口說道:“今晚我臨時有事,先送你回家。”
“不用麻煩了陸總,我朋友家就在附近。”夏亦單手插在口袋裏說道。
“送你過去。”
夏亦笑了笑,朝對面的建築指了一下道:“就那棟樓,兩步的距離。”
陸北嶼順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中間只隔了條馬路,他點了點頭問道:“什麽朋友?”
明明語調淡淡,但夏亦愣是從裏面聽出了幾分刨根問底的意味,她索性兩三句說了個清楚,“同窗閨蜜,我的造型師兼設計師。”
話音剛落,就見那男人的眉眼舒展開來,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轉身去了車裏,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經提了一個透明小袋子,“感冒藥,別染了風寒。”
夏亦微微一愣,伸手接過,擡眸朝他笑道:“謝謝陸總,那我就先去了,路上小心。”
說話的語速很快,帶了幾分俏皮,陸北嶼深邃的眼眸跟随她的背影,腦海裏回想起今天的一幕。
這女人深知自己哪一瞬間最迷人,把撩人的小手段運用的得心應手。
不過像這樣的小手段、小聰明,他很樂意奉陪,來的越多越好。
……
夏亦步伐輕快,輕車熟路的按響了陳柚家的門鈴。
靜等了一會兒,就聽‘咔噠’一聲,門打開,好友戴了一副細金邊的金框眼鏡,身上裹了白色絨毯的站在門內。
夏亦一個側身,從門縫裏擠了進去,房間內開了暖氣,她進屋之後就将大衣脫了挂在衣架上。
這房子兩室一廳,一間是卧室,一間專門騰出來做設計,此刻那間設計室的燈還亮着。
夏亦問道:“這麽晚了怎麽還不閑着?”
“我剛突然靈光乍現,靈感還是從看一個劇上得來的。”陳柚邊說邊從屋裏把設計了一半的圖稿拿了出來,“将蜀繡運用上,雖然已經有過先例,但是我這次的想法是将中西的文化合并,融為一體。”
夏亦姿态散漫的窩在沙發上,興致缺缺的道:“聊這個還是咱們的何之川在行,他的審美怎麽說也比我強。
反正你負責設計,我負責豔壓群場。”
話說的散漫又狂妄,陳柚輕輕‘嘁’了一聲,轉頭笑了笑。
“到時候我們珠聯璧合。”夏亦輕輕打了個響指,“別提多完美!”
陳柚将一頭長發盤起來問道:“吃了嗎?”
夏亦跟貓兒似的窩在沙發上,懷裏抱了個靠枕道:“吃了,在對面。”
“今天哪兒來的閑情逸致?跟誰一起去的?”陳柚語調不鹹不淡,一眼就看出她今晚心情愉悅,那點高興的小情緒恨不得寫在臉上。
夏亦手中蹂~躏着抱枕,把這段時間以來前前後後發生的事全部都說了一遍。
故事跌宕起伏,就跟拍電視劇似的,陳柚也來了興趣,坐在沙發上跟她一起八卦,“夏亦,你要不要這麽猛…那你把人家衣服撕碎,他就沒找你算賬?”
“從頭到尾一個字也沒提。”夏亦說道:“搞得我以為他要追究問責,一路上緊張的不得了,就怕他直接把我從劇組裏踢出去我不就虧大了。”
“沒提…那這男人情商一定高,估計是怕你尴尬,專門給你找臺階下呢。”
兩個人正說的痛快,門鈴卻在這時響了起來,陳柚邊說邊笑的打開門,就看見何之川在外面站,他冷的直跺腳,然後朝她晃了晃手中的袋子道:“炸雞。”
走進屋裏一瞧,立刻就看見正懶懶散散靠在沙發上的‘閑雜人等’。
何之川在沙發上坐下,笑道:“我們的夏大影後騰出檔期來了?”說話的時候語調陰陽怪氣的。
夏亦淡淡的斜了他一眼,然後轉頭說道:“對了,陳柚,我們劇組有幾個不錯的男人,條件長相都不錯,要不要抽個時間熟悉一下?”
此刻的陳柚正在給兩人泡茶,完全不知道自己背後正在進行一場沒有硝煙的厮殺,她笑道:“你也知道我現在一心都在事業上,哪兒有空理會這些。”
何之川立刻朝她做了幾個鬼臉,等陳柚轉身的一瞬間,他迅速的變得一本正經,坐的是端端正正、規規矩矩。
沖的是花茶,夏亦捧着白瓷杯,眼睫垂下,看上面漂浮的幾片花瓣,輕輕一吹,就随水波蕩去了一旁。
“繼續聊那個話題,那男人之後呢?”陳柚說道。
一聽見‘男人’這兩個字眼,何之川立刻警覺起來,問道:“什麽男人?”
兩個人直接選擇無視他,夏亦喝了口茶潤了潤喉,然後開口說道:“之後就是處處解圍。”她将今天的事縮短簡單幾句話交代了個清楚。
聽完今天發生的事後,陳柚笑道:“簡直男友力爆棚啊。”
坐在一旁的何之川猛地瞪大眼,聽兩個人毫無節操的對話。
“既然喜歡就要直接勾引。最好是在小細節上下下功夫,側臉殺、對視殺什麽的通通來一遍,如果他還能沉得住氣的話,那我就要敬他不是個男人了。”夏亦眯起眼睛笑起來。
何之川洩恨似的咬了口雞腿道:“你別把人教壞了。”
……
又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陣,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夏亦從沙發上站起身道:“我準備回了,明早六點就要到劇組。”她穿上外套,朝賴在沙發上的男人一揚下巴道:“何之川,走了。”
那男人才不情不願的站起身。
陳柚把兩人一起送到門口道:“回去路上慢點,到家了給我通電話。”
兩個人坐上車,夏亦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道:“陳柚最近正好缺個攝像師,近水樓臺先得月,這麽好的機會你可抓緊了。”
“什麽時間?”何之川将車開出去。
“大概是周末。”夏亦轉頭看他,“如果到時候找不到模特的話,估計她還會親自上陣呢,這不就是妥妥的福音嗎?”
何之川騰出一只手朝她豎起大拇指,“夏亦,我有時候覺得你賊靠譜。”
夏亦輕輕笑了笑,覺得有些頭昏腦漲的,伸手按了按太陽穴,靠在椅背上假寐。
……
經過了上一次的交鋒之後,路星沒再找過麻煩。
平常在劇組見了也是跟陌生人似的擦肩而過,所以倒是度過了風平浪靜的一段時間。
今天拍攝的第一場戲是南笙跟路星的,夏亦就站在場外看兩人對戲,那路少全程頂着面癱臉,連個多餘的表情都吝啬擺,在導演喊了無數次暫停之後,他倒是先不耐煩了,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一副少爺的姿态,直接撂挑子不拍了。
南笙主動過去給他剖析這場戲,以及應該體現出來的情緒。
路星擰開亂泉水喝了幾口,忽然想起了什麽,眉眼微挑的一笑,站起身道:“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