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回頭,看見她漫不經心的模樣,又催促了一遍,“去!” (3)
要不先拍下場吧,下場我絕對能表現好。”
薛孟立刻翻開劇本,一看內容就皺起了眉,“這小子存心的吧!肚子裏的花花腸子不少。”
“不就是場吻戲嗎,拍!”夏亦悠然站起身,把肩上披的薄毯放下,款款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還有一章,會晚,可以明天啃。
☆、八只妖精
起初是試戲。
路星站在哪兒,背靠樹幹目不斜視的看向那女人。
“這場戲你們都看過劇本了吧,要把離愁的哀痛給表現出來,心上人即将北伐出征,這個情緒波動一定要大。特別是路星,你在這方面多注意一下。”候導扶了扶臉上的眼鏡說道:“先試戲,然後就正式開始拍攝。”
看那女人走到自己近前,路星彎下腰貼近她耳邊壓低聲音開口道:“自從聽了上次的說教後,你點醒了我。”
夏亦微微側身,不動聲色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不管我這錢是從我爹身上搖下來的,還是西北風刮來的,但這就是資本,這點資本能捧紅別人,它也能毀了你。”路星雙手插在口袋裏,勾起唇角輕佻的笑了笑,“還有,我不是從女人身上找存在感,而是那些女人從我身上找快感。
改天你試試,我的尺寸包你滿意。”
一番話說的極其猥瑣露骨,他聲音壓的極低,只有兩人能聽見。
夏亦不動聲色,斜睨了他一眼,聲音嘲諷的道:“尺寸?這年頭繡花針也敢拿出來顯擺?”
沒算準她會這麽說,路星咬牙切齒的道:“他媽的是不是繡花針你見過?”
“沒見過。”夏亦雙手抱臂,薄唇微勾的道:“要不你就現場掏出來,讓大家共同鑒定一下,展現一下自己的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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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星笑了,“夏亦,你他娘的真夠~騷。”
“謝謝誇獎,要論騷很顯然還是路少勝一籌。”夏亦淡淡開口。
候導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剛準備正式開拍,肩膀就從後面被人拍了一下,他一回頭,就看見一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後。
陸北嶼朝片場中心的女人看了一眼,然後朝候導比了個手勢道:“候導,方便不方便進一步談話?”
“方便!當然方便!”候導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
兩個人走進房間,陸北嶼坐在沙發上含了一支煙,剛想摸打火機,便見那男人一臉殷勤的将打火機點燃送了過去,他微微眯起眼睛,借火吸了兩口。
“候導,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實話說,我想砍了路星。”陸北嶼言簡意赅,“這部劇是我邁進影視圈的第一步,投資這部劇也是對候導的信任,但這前期選角上……”
他微微一頓,把煙灰輕輕彈進煙花缸裏,繼續道:“這幾天我也來劇組實地考察過,他這哪裏是拍戲,分明是将這劇組當成娛樂所了。”
陸北嶼吸了一口煙,輕輕呼出,空氣中瞬間煙霧缭繞,不等人有開口的機會,他修長的手指在玻璃桌面上輕輕敲了敲,繼續說道:“當然,我也明白候導的顧慮,知道你的難處,所以昨晚我已經将L影視公司的股份收購,馬上就會通知助理把收購文件送到候導手上。
關于日後長期合作的事來日方長。”
話到這兒已經說死了,候導只能點頭。
陸北嶼把煙蒂摁熄在煙灰缸裏,擡眸說道:“還有件事,劇組裏的夏亦,以後還請導演多關照。”
候導推了推眼鏡,滿臉錯愕的開口道:“請問陸總跟她是……”
“我跟她自幼相識,多照顧幾分。”陸北嶼從沙發上站起身,站起身朝外走,手在握上門把的瞬間卻微微一頓,回身說道:“還有什麽吻戲、床戲、親密戲,最好能借位借位、能替身就替身。”
這話說到這兒,傻子才聽不懂他的意思。
……
陸北嶼從房間裏出來,一眼就看見那邊戰火正旺。
此刻正寒風凜冽,但她卻站得筆挺,看來氣勢未減分毫。
看她明顯占上風,他便靠在一旁慢慢的抽了支煙。
“夏亦,我調查過你,你那個好父親據說吃喝嫖賭樣樣都幹吧?”路星看自己明顯占不了什麽上風,便将殺手锏使了出來。
話音剛落,就感覺那女人始終不鹹不淡的臉上起了波瀾,眉眼鋒利似劍的突然刺過來,帶有十足的攻擊性。
看她的反應,路星就知道戳中了這女人的痛點。
路星靠在牆壁上,眯起眼睛笑了笑,“所以說,你他媽憑什麽硬氣?”
夏亦冷冷的盯着他,猛然擡膝,在男人最致命的地方狠狠頂了一下。
這招來的猝不及防,路星絲毫沒防備,痛的彎下腰身體蜷縮起來,很快就出了一頭的冷汗。
“再敢說一句,打的你斷子絕孫。”夏亦放下一句,早就沒耐心跟這渣滓糾纏,轉身離開。
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才停下腳,心煩意燥的感覺煙瘾有些犯了,她抽出一支煙含進嘴裏,然後在身上四下摸打火機。
這時,就聽見身後傳來輕微‘呲’的一聲,一簇小小的火光從身側亮了起來,以及一道低沉醇厚的男聲響起,“找這個?”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夏亦的身體一僵,然後轉過身。
陸北嶼站在她身後,看她眼眸中瞬間閃過了多種情緒,憤怒、驚慌、無措…
夏亦快速地定下情緒,一手微攏那簇火光,含着煙湊了過去,剛要點燃,這男人的手一松,将火滅了。
夏亦微微一皺眉,擡眸看向這男人,卻感覺他伸手随意将自己嘴裏的煙奪了過去,然後噙在自己嘴裏,微微偏頭點燃,吸了一口呼出了大片煙霧。
透過缭繞的白霧,沖淡了兩人的視線,待煙霧緩緩散去,夏亦看清了他的臉,這男人眼眸淡漠如初,然後将煙夾在修長的指間,開口道:“這個,不是什麽好玩意兒,以後少碰。”
夏亦靜站了一會兒,突然将他指間的煙重新奪了回來,深深吸了一口。
陸北嶼皺起眉,劈手搶了過來,直接掐斷,随手丢在腳下。
“陸總。”夏亦擡眸,不吭不亢的看他,“我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幫我,我感激你,但是這并不能代表你能幹涉我。”
陸北嶼眉頭輕輕一皺,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只由她發洩。
夏亦脾氣暴躁,口無遮攔,能說的不能說的通通說了出去。
話抛出去之後,氣氛安靜了一瞬,夏亦倒是先冷靜了下來,她憑什麽要對別人發火…
還有瞧瞧那句話說的,跟沒良心的狗似的,吃了別人幾塊肉之後,還要反咬一口。
夏亦低頭解釋道:“對不起,我剛才不是那個意……”
剛說了一半,就感覺一只大手重重的壓在了自己的頭上,“既然已經冷靜下來的話就跟我出去。”
夏亦跟随在他身後,看向他的背影,懊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走出來的時候,薛孟就滿臉擔憂的走上前,上下将她打量了兩眼道:“臉色怎麽那麽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感覺有點頭痛。”夏亦開口。
“肯定是昨天染了風寒,跟導演請個假,還是身體要緊。”
薛孟剛音剛落,就看見那男人抓住她的手,然後淡淡的撂下了句話:“我先帶她走了。”
說完後,也不等他回答,兀自拽着她離開。
夏亦任由他拉着,這男人一路上都薄唇緊抿,走得極快,她勉勉強強跟上他的腳步。
到了車邊,他拉開車門,語氣不容置喙,“上車。”
夏亦坐了進去,看他上車之後伸手放了音樂,瞬間悠揚的曲調傳出來,擠滿了車廂。
車在道路上穩穩行駛,夏亦靠在椅背上,把頭側向窗外。
那些最不願意被翻出來的記憶又重新見了天日。
她的童年,其實也曾經擁有過美滿,令人羨豔的家庭。一切轉變的開始,就是因為一場工廠爆炸,自己的父親在那起事件裏毀了容,從那之後一切就變了。
家裏沒日沒夜酒氣沖天,充滿了哭喊、毆打。
小時候的夏亦總覺得,這場爆炸把自己的父親徹底變成了怪物,但是炸毀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他的心。
她靠在那裏,看向窗外,眼睛一眨不眨。
陸北嶼轉頭看了她一眼,開口問道:“想去哪兒?”
“喝酒。”夏亦回。
“好。”
很快,車停在了北島酒店前,陸北嶼下了車,剛要繞過去替她拉開車門,就看那女人已經戴上了墨鏡口罩打開車門自己走了出來。
兩人在停車場坐電梯直達頂層,夏亦跟随在他身後,看他打開房門。
房間裝修雅致,倒不是過于富麗堂皇,而是那種看上一眼就讓人很舒服的格調,一側鋪滿了全景玻璃,是欣賞夜景的最佳視野。
夏亦站在落地窗前朝外看了會兒,忽然門鈴響了起來,那男人走過去打開門。
“陸總,您要的酒。”
“放下吧。”陸北嶼脫下西裝外套挂在衣架上,看那兩人将酒放下之後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他在沙發上坐下,剛倒了一杯,就見女人端起,仰起頭喝了個一幹二淨。
他搖頭笑笑,身體朝後靠在松軟的沙發上,輕輕晃了晃杯中液體,仰頭抿了一口,算算照她這個喝法兒,用不了幾杯就能老實。
果不其然,沒廢多少功夫,就看她動作明顯遲鈍了不少,白皙的臉頰早已染上兩抹緋紅,她散漫的坐着,手肘撐在膝蓋上托腮,一只手端起酒繼續仰頭喝得一滴不剩,然後手一松,酒杯掉在地毯上,灑出些許。
看她彎下腰去撿杯子,陸北嶼握住她的手腕,開口說道:“差不多了。”
她擡眸,渾身軟的跟水似的,一雙媚眼微挑的說道:“差的多。”
陸北嶼輕輕一笑,将她拉起按在了沙發上,“再喝的話,你剛才喝過的全部計費了。”
“計費就計費,真以為老娘喝不起。”夏亦爆了句粗,然後認真的看了看瓶身,想了下市價,又伸出十指掰了掰,然後說道:“好貴啊。”
她語調軟糯,跟個孩子似的,陸北嶼愉悅的勾起唇角。
此刻夜幕降臨,正是華燈初上時分。
透過落地窗外面霓虹猶如星河,頭燈的暖黃色光芒籠罩下來。
靜了一會兒,陸北嶼就看自己身旁的女人胸膛微微起伏,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他放下酒杯,拉住她的胳膊輕輕一拽,手扣上她的後腰,想把她放到床上去睡。
卻不想,這女人在此刻倏地睜開了眼,兩個人現在的姿勢暧昧,距離近在咫尺。
她媚眼朦胧,猶如星子飛濺,就這麽一瞬不瞬的看了他片刻,然後帶了點鼻音的開口,“你是不是想睡~我?”
陸北嶼微微一愣,扣在她後腰上的手微微收緊。
☆、九只妖精
屋內的燈光黯淡,窗外的霓虹不停閃爍,照的忽明忽暗。
他的手輕輕摩挲、游離,心底積壓的感情似乎在逐漸的膨脹随時都能夠爆開,猛烈又狂狼。
她紅唇微張,似是三月的花,待人品撷。
陸北嶼落在她腰間的手輕輕上滑,最終停留在她頸後,正要俯身,懷中的女人卻一動,雙手主動環上他的脖頸,嘴唇輕輕貼上了他的薄唇。
觸了一下,便迅速撤離,然後淡淡開口,“磨磨唧唧的,想親就上。”
跟妖精似的,陸北嶼心髒一彈,渾身燥的仿佛是條瀕臨旱死的魚,只能依靠她才能存活,他俯下身,重重的吻上她的唇,然後撬開她的貝齒鑽了進去,跟她細膩的糾纏在一起,溫柔的纏繞、舔舐,一寸都不放過。
夏亦輕哼一聲,大膽的回應,手重新纏上他的脖頸,五指插進他的發間,動情的輕輕摩挲,直到被吻的喘不上氣,才微微偏開頭。
兩人額抵額,稍喘了會兒。
視線在空氣中交~彙的一瞬間,就跟火焰遇見了棉花般,剛剛平息的火焰又灼遍全身,兩人幾乎是同時吻住了對方,用盡全身的融入,感受彼此。
空氣中流轉暧昧氣息,這個吻不知持續了多久才停下,陸北嶼将她壓在沙發上,俯下身用鼻尖輕輕碰了碰她的。
粉嫩的唇瓣已經被折磨的微紅,陸北嶼疼惜的伸手在她唇上輕輕擦過,剛要起身,就感覺那女人再次吻了上來。
更準确地來說,這次不是親吻,而是撕咬。
陸北嶼痛的皺眉,可這女人卻跟狗似的,咬上了就不松口,他索性伸手捏着這她的下巴強迫她松口,可剛松開,她就再次锲而不舍的咬了上來,發了狠的左右瘋狂搖擺的撕咬。
就這麽僵持了一會兒,陸北嶼索性不動,任由她咬,雙手捧着她的臉頰,手繞到她耳後輕輕摩挲,過了一會兒才感覺她緩慢松口。
他将她安頓在了床上,然後走進浴室,一看嘴唇破了洞,正朝外冒血。
這女人……一定是屬狗的。
他從浴室走出去,一眼就看她睡得酣甜,睡姿極差,一個人占據了整張床。
陸北嶼走過去,在她翹臀上輕輕拍了一下,“長大了,學會咬人了。”
剛打了一下,卻見這女人皺起眉輕輕哼了一聲,然後輕輕動了動。
……
不知過了多久,夏亦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房間內仍然是一片黑暗。
她從床上坐起身,按了按太陽穴,然後摸到自己的手機,點亮屏幕一看已經十點了。
她一個激靈,赤腳下床,伸手拉開了窗簾,瞬間有大片的陽光照了進來,光線瞬間驅散黑暗,她記得她明明定了六點的鬧鐘。
夏亦快速的回想了一遍昨天醉酒前發生的事,她打開房門走出去,就看見那男人一臉閑适的坐在沙發上,正翻看一本雜志,聽見動靜,微擡眸,“醒了?”
“我的鬧鐘是不是你關的?”夏亦開口問道。
陸北嶼低頭笑了笑,心想這女人的腦回路還真是跟常人不同,他道:“不用擔心,我已經幫你請過假了,說你身體不适。”
話音剛落,就見那女人倏地瞪大了眼,“幫我請假…怎麽請的?”
知道她的顧慮,陸北嶼淡淡開口解釋,“用你手機給你經紀人發的短信。”
這女人,現在倒是怕別人誤會了。
陸北嶼将雜志合上,從沙發上站起身道:“吃早飯吧,你昨晚沒吃東西又喝了酒,胃裏一定不舒服。”
夏亦确實覺得有些胃痛,便走到桌前坐下,早飯是清粥,口感軟糯,喝下去之後胃裏暖暖的,頓覺舒服了不少。
她擡眸,用餘光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忽然就看見了他唇上的傷口。
這個角度、方位,總覺得不太正常……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陸北嶼微擡眸,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昨晚喝醉酒咬了我。”
啥?
咬?
嘴唇?
夏亦覺得有點懵,視線盯在他薄唇上停留了半秒後,移開,低頭,默不作聲的吃飯。
陸北嶼慢條斯理的吃完,擡頭看她安安靜靜不敢說話的模樣,不禁忍俊不禁,他開口道:“知道自己酒量差就別輕易碰。”
等她吃過飯之後,那男人已穿上了外套,長身玉立的往落地窗前一站,暖陽似乎在他輪廓上渡上了一層光。
外面是高低錯落的建築,對面的巨型LED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個國外知名品牌彩妝的廣告。
陸北嶼轉身,看看身側的女人,開口道:“吃完了?”
夏亦點頭。
“我先送你回去,公司有會議。”
……
一到家,夏亦就一頭撲到床上,把枕頭蓋在臉上,大有直接捂死自己的架勢。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接通電話,“媽。”
“小亦,周末參加婚宴的事情你沒忘吧?”夏母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夏亦回,“沒忘。”
“那就行,怕你忘特意叮囑一聲,也沒什麽事,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夏亦說道。
“那就行。聽你鼻音怎麽這麽重,這段時間一定得預防好……”
聽着母親的絮叨,夏亦笑着在床上翻了翻身道:“知道了媽,過段時間我就回。”
挂斷電話之後,夏亦又躺在床上昏天暗地的睡了一覺。
之後在在劇組,夏亦都沒再看見過陸北嶼的身影。
……
轉眼就到了周末。
這天,夏亦特意起了個大早,在化妝、穿搭上頗費了點功夫,然後精心的挑選了一張自拍發微博,粉絲雖然不多,但也需要經營。
等做完這套流程之後,她才戴上墨鏡走了出去,走到路邊攔了輛車。
司機時不時的透過後視鏡的朝她偷瞄過來。
夏亦點了點頭,也不予理睬,閉上眼睛假寐。
酒店位于城南,臨江而建,跟北島相同,也是個集娛樂于一體的高級會所,有地下酒窖、高爾夫球場…等等以供人休閑的場所,不乏那些名流貴士、上流明星在這裏流連。
所以門前有時會聚集狗仔、雜志社的在這裏蹲守。
這也就是夏亦今天精心裝扮的目的,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蹭一波熱度。
車緩慢的停下,夏亦下了車,将臉上的墨鏡摘下,鏡頭感極強的撥弄了一下頭發,然後優雅的邁步朝裏走去。
酒店的環境雅致,一側很大一片區域都是泳池,蔚藍的水随風蕩起漣漪,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銀光,綠色的草坪遍布,噴泉汨汨的朝外流水。
夏亦循着地址過去,剛站住腳,就聽見有人在招呼自己。
“小亦。”
是大院的鄰居,也算是看她長大的,夏亦偶爾回家還常去她家裏拜訪。
那女人将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溫婉的道:“一段時間沒見,又變漂亮了。”
夏亦眯起眼睛笑道:“陸阿姨您還是這麽會說話。”
坐了一會兒,夏亦朝四周看去,場地很大,婚禮布置的格調簡單,以暗綠色為主,打造了森林的感覺,地上鋪滿了潔白的小花一直延伸至舞臺。
夢幻十足,聚光燈不停地閃爍,音樂聲悠揚。
夏亦端起面前的紅酒喝了一口,就聽一旁陸阿姨說道:“小瑜這孩子怎麽還不來。”
“他工作忙,估計是有事耽擱了。”
周圍嘈雜聲不斷,有不少人舉杯交談,就在這時,伴随‘嘭’的一聲響,現場瞬間陷入黑暗,太過于突然,一瞬間仿佛按下了暫停鍵似的,現場鴉雀無聲。
靜了數秒後,‘唰’的從舞臺中央亮起了兩道光,在一瞬間交~彙,打在了舞臺中央。
兩人就在圈內攜手而站,新娘頭戴花環,身穿一襲潔白的婚紗,拖尾朝後延伸。
夏亦正看得出神,忽然感覺自己的後背被人撞了一下。
“公司臨時有事,耽誤了些時間。”一道富含磁性的聲音傳入耳中。
……簡直熟悉到不能在熟悉。
她循聲回頭,因為光線較暗,所以只能看見輪廓。
婚禮現場響起了心跳聲,夏亦就跟着這頻率,心髒一下一下跳的歡快。
就在音樂聲響起的一瞬間,所有的燈光依次打開,眼前的視線豁然開朗,她也在一瞬間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這……真巧!
夏亦的思緒雜亂,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小亦,看看還熟悉嗎?”
夏亦僵硬轉頭,恰好那男人在此刻回頭,眼眸含笑輕佻的看着她。
陸阿姨繼續開口說道:“這兩個孩子多年沒見了吧,今天能聚在一起也是緣分。”
她開口介紹道:“北嶼,這丫頭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一口一個陸哥哥,可黏你了。”
“……”
夏亦一臉懵,然後聽陸阿姨說道:“他之前叫陸瑜,之後中間加了個北字,後面随的字也換了,我這麽說呢?有沒有點印象?”
這名字她倒真熟悉,這麽輕輕一提,一個影像就從她腦海中跳了出來。
眼前的這個人完美的跟她記憶裏的那個少年融合在了一起。
之前只是覺得這男人熟悉,卻始終對不上號,但是現在這麽輕輕一點,所有的記憶都一起湧了進來。
算算時間,兩個人差不多有十幾年沒見過面,也難怪她記不起來。
在夏亦的印象中,隔壁的哥哥是在她四歲的時候搬來的,相貌白淨清秀,長得很好看。
那時候的夏亦沒怎麽長開,黑黑瘦瘦、歪瓜裂棗的,總是每天黏糊糊的跟在他身後。
那年他七歲,是暫住在他姑姑家的,走的時候連個招呼都沒打,夏亦還為此難過了一陣兒。
自從他搬離之後,十多年來就再未曾見過。
現在這男人渾身都透出一股沉穩的氣質,就跟發酵的紅酒似的,經過時間而醇厚。
“北嶼,有女朋友了嗎?”
“沒。”陸北嶼淡淡的回應道。
“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時候了,遇到合适的人就要抓緊時間,你今年也都二十有七了,事業跟愛情得兩手抓。”
夏亦坐在他對面,餘光瞥見他似乎是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聽他說道:“嗯,有合适的一定帶回來給您看。”
這男人雖然疏離淡漠,但對長輩說話的時候,卻是一副恭敬卑謙的姿态,語調溫和。
她眼角餘光又瞥見他嘴唇傷口,低下頭,猛灌了幾口水。
陸阿姨繼續道:“夏亦這姑娘,脾性溫順又漂亮,是個好姑娘。”
聽見這話,陸北嶼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
就連夏亦自己聽了都覺得有些心虛。
陸北嶼修長的手指扣在杯上,用指腹輕輕摩挲了兩下。
一場婚宴下來,夏亦心不在焉的,結束後,她正打算開溜,陸阿姨就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說道:“急什麽,等下讓北嶼送你。”
“不用了陸阿姨。”夏亦連連擺手。
話音剛落,就看那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口說道:“別推辭,我送你。”
夏亦跟在他身後,細細的盤算自己最近遇到的都是些什麽事,低頭正想的出神,卻絲毫沒注意到前面的男人已經停了下來,一頭撞在了他後背上。
她捂着額頭,感覺跟撞上了一堵牆似的。
忽然聽到了一道溫婉的女聲響起,“北嶼?”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确定不冒泡咩。
評論就有紅包~
現在開頭算是改好了,以後日更。
☆、十只妖精
循聲回頭,一個女人正朝她們的方向款步而來。
她身穿一件淡紫色的薄紗長禮服,一頭黑色長發如瀑般的洩在背上。其實論長相她并不屬于一眼驚豔的類型,相反倒是有股小家碧玉的氣質,有自己獨有的風格,甜美俏麗。
這女人,夏亦倒也熟悉。
是新晉當紅流量花旦之一,每天話題不斷、熱搜不斷。
同是女人,外加上夏亦對于這方面又特別敏感,一眼就感覺到有種異樣的情愫在二人周邊流轉。
這女人白皙的臉頰上已浮上幾分羞赧,伸出如柔荑的手将垂下的碎發攏到耳後,眼眸中暈着瑞麗的光亮,聲線溫潤,“什麽時候回國的?”
陸北嶼語調淡淡,“二月。”
“這次回來就打算留在國內了吧?”那女人開口,“對了,我聽說你最近在朝娛樂圈發展,投資了一部新劇。”
“是。”
仍然言簡意赅。夏亦左右看看兩人之間的相處方式,就大概揣摩了個明白,她站在一側雙手抱臂,跟看戲似的觀賞。
直至那女人的視線落在了她身上,那是一道……帶有分明敵意的目光,只不過一瞬,便消失殆盡。
女人看女人永遠最準,一眼望過去,就知道是不是省油的燈,在打什麽心思。
孟依對夏亦就是這種感覺,兩道視線在空氣中相互碰撞的一瞬間,她就知道遇上的是個勁敵。
夏亦的長相屬于那種張揚的美,輪廓分明,五官并不柔和,所以當她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就有幾分淩厲。
兩個女人往那裏一站,夏亦足足比她高了半個頭,氣場瞬間分出了高低。
兩人靜靜地打量了一會兒,孟依臉上帶笑的道:“你就是夏亦吧,本人比照片更美。”
夏亦微微一笑,“你也是。”
“說實話,你真的挺符合《傾城》裏連珠的角色。”孟依甜甜一笑,然後上前兩步輕輕拽了一下陸北嶼的袖子,開口道:“有時間的話叫上丁瑜一起聚聚,我先回了,劇組正聚餐呢。”
姿态含情脈脈,只是某人無動于衷。
……
兩人出了酒店上了車,這會兒正遇上上班高峰期,正是車流量大的時候,兩個人堵在了半路上。
陸北嶼等得不耐煩,修長的手指不停地在方向盤上敲擊,然後問道:“幾點到劇組?”
“三點。”夏亦回答。
陸北嶼擡起手看了看腕表,“來得及。”
車終于艱難地挪動了半分,陸北嶼放了點音樂,擡起手摸了摸嘴唇,然後側頭朝身旁的女人看了看,她也恰好在這時回頭,跟他對視,眼睛微挑。
“你看起來沒什麽變化。”她開口。
陸北嶼跟随車流開出了一小段距離,“你倒是出落的越來越好了。”
聽了誇贊,夏亦眯起眼睛笑了笑,正要開口,就聽見他繼續道:“抽煙,喝酒。”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還咬人。”
“……”
他還挺會損。夏亦一手支頭,開口道:“很少喝,并且分人。”
陸北嶼默不作聲,等她的下文,果然聽這女人繼續說:“我第六感一向很準,一眼就覺得你熟悉,值得信任。”
陸北嶼笑了笑,不再說話。
終于到了劇組,夏亦挎上包下了車,沖他笑,“陸哥哥,今天還來考察嗎?”
那一聲陸哥哥出口極其自然。
陸北嶼看着她,眯起眼睛笑了,“有點事要處理。”
只聽這小姑娘拖長音調哦了一聲,然後朝他揮手,“那回見。”然後轉身,身姿搖曳的走了進去。
……
時間超了十分鐘,夏亦道了歉,然後馬不停蹄的做造型。
她将衣服從衣架上取了下來,剛要換上,就看見衣服的胸口有大面積的黑色暈染,看樣子應該是眼影之類的東西。
夏亦皺起眉,從換衣間裏出來,将一旁的薛孟招手喊了過來,“薛哥,你看。”她将衣服展開亮在他眼前。
“這是什麽東西?你不小心弄髒的?”薛孟靠近,用手指撚了撚,然後看了看顏色。
“不可能,我結束拍攝之後在換衣間換了衣服就走,哪裏去過化妝室。”夏亦說道:“這東西是眼影。”
薛孟朝後看了兩眼,然後将夏亦拉進了屋內道:“你這幾天可當心點兒,這段時間這段劇組裏的人對你挺大意見的,聚在一起說三道四的,說你懈怠工作,拖動進程什麽之類的話。”他頓了頓,繼續道:“我跟你說這個,是讓你以後多留個心眼,也別去找她們麻煩,互不幹擾最好。”
夏亦翻了翻眼睛說道:“吃飽了沒事幹吧,拍宮鬥劇入戲了?”
“有部分是因為陸總的緣故。”薛孟說道。
“礙他什麽事了?”夏亦一幅閑散姿态靠在牆壁上,曲起一條腿蹬在牆壁上,然後拖長音調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道:“估計是從哪兒聽了點風聲。”
薛孟又将那件衣服拎起左右看了看,然後開口說道:“我先跟導演說一聲,這衣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清洗幹淨。”
他走出去将這事一說,候導沒說什麽,倒是劇組裏其他人有了意見。
“這夏亦,自從巴結上陸總之後,就耍起大牌來了。”
“之前倒真沒發現她是這種人,之前覺得她性格不錯,對她還有些好感呢。”
“脾性不錯?你開玩笑的吧?盛氣淩人的。還有別看她平常一幅清心寡欲,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其實背地裏手段多得很,你沒看短短幾天把組裏的人迷成什麽樣。”
那姑娘四下看了看,繼續說道:“還有,聽說她跟她經紀人也有一腿呢,之前我曾經看過他倆…舉止親密。她經紀人薛孟可有家室,這不就是小三嗎……”
幾個人全都詫異的擡起頭,議論紛紛,“還有這事兒,那她也太不要臉了。”
“你說我什麽時候能擁有她一半的手段也是好的,說不定現在早就傍上金主飛黃騰達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樂呵呵的笑,等夏亦出來後,一個人快速的遞了個眼色,她們立刻止住議論,四下散了開去。
……
中午休息的時候,夏亦領了盒飯,邊吃邊看綜藝。
這時,椅子響動。
夏亦回頭,看見南笙坐在了她身旁,然後開口說道:“夏亦姐,你知道她們都在背後怎麽說你的嗎?”
“什麽?”夏亦語調淡淡,沒什麽情緒。
“說你靠手段上位。”南笙擡起頭,一臉義憤填膺,“話說的難聽的要死,我都替你打抱不平。”
聽她這麽說,夏亦一臉的不以為然,笑了笑道:“那就随她們說。”
南笙轉頭看了她一眼,看她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倒是真的不在意,她道:“其實我倒喜歡你的性格,灑灑脫脫、自自在在,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夏亦笑了笑,埋頭扒了兩口飯。
“不過,你跟陸總到底是什麽關系呀,這幾天,只要是人都能看出你們兩人的關系絕非一般。”
“小時候鄰居。”夏亦毫不掩飾的直言。
南笙立即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眯起眼笑道:“青梅竹馬呀。”
夏亦點了點頭,“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