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回頭,看見她漫不經心的模樣,又催促了一遍,“去!” (4)
不多。”
……
吃過飯後,便進入了下午的拍攝中。
一條戲剛拍了一半的時候,夏亦眼角不經意的一擡,就看見了道熟悉的人影,正雙手抱臂的朝她的方向看。
這條結束,她将自己的大衣披在肩上朝那男人走了過去,然後湊過去,跟他一起看剛拍攝的鏡頭。
“我剛才表現的怎麽樣?”她開口道。
“不錯。”
他的語調淡淡,但卻聽的夏亦眼角眉梢都不自覺的揚了起來,她雙手攏着外套,“這麽快就忙完了?”
“不是什麽大事,用不了太久時間。”陸北嶼側頭,看她還是古代的發鬓、裝扮,外面披了件綠色的大衣,手中還揣了個暖手袋,這造型有幾分滑稽。
夏亦回頭對上他的視線,發現他眼裏藏着笑意,開口道:“你是不是笑我?”他唇角上揚,搖了搖頭。
夏亦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胳膊,眼眸瑩潤晶亮,“明明是。”
結束拍攝後,夏亦換了衣服拎着包走出劇組,遠遠地就看見他在車旁靠,姿态慵懶,指尖一絲煙霧缭繞,看她走來,便掐了。
夏亦走到車旁,自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在道路上穩穩行駛,陸北嶼感覺這小丫頭兩道灼灼的目光正盯在自己臉上,他開口,語調淡淡,“看什麽,我臉上有花?”
本是随意調侃的一句話,卻聽她一本正經的道:“你比花好看。”
很快就到了小區,之前來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小區老化的厲害,路燈忽明忽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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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一個破屋,算是門崗,看見陌生車牌也不理睬。
陸北嶼開口問道:“這裏安保行嗎?”
“就那樣。”夏亦如實回答。
“怎麽會選這兒買房?”陸北嶼用手背低着嘴唇。
夏亦閑适的往椅背上一靠,伸手撥弄了一下頭發,“因為便宜。現在房價貴出天際,當然只能挑個符合個人經濟的。”
陸北嶼輕輕皺了一下眉。
“要不要上去喝杯茶再走?”夏亦轉眸,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嘴唇。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在這裏保證,明天六千。 orz
☆、十一只妖
她說話的語調輕軟,那雙媚眼微挑,就那麽直直盯着他看。
空氣中靜了一瞬,陸北嶼側眸跟她對視,看她分明帶了點玩味,姿态散漫,将一縷兒長發繞在指上,一松,瞬間散開。
說不出的撩人魅惑。
陸北嶼将視線收回道:“今晚有事。”
“那你忙,我先回了。”夏亦唇角的笑意更濃,覺得偶爾調戲一下還挺有趣,她伸手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了車。
陸北嶼看向她的背影,眸色深深,覺得這姑娘越來越肆意,看她直至消失在了視線中,他才離開,直接驅車去了北島。
剛下車,丁瑜就沖他迎了上來,滿臉焦急,“可算是來了,正在裏頭鬧事呢,誰都勸不住。”
陸北嶼沖他點頭,問:“人在哪兒?”
“在雅間。”丁瑜回。
兩人上了電梯,沒走兩步,就聽見一陣兵兵乓乓的砸東西聲,一群服務生站在門外,齊齊朝裏看,均是滿臉的凝重,看見二人走來,便自動分開了條道。
頓時,一個酒瓶摔在地上,炸了滿地碎片。
陸北嶼不動聲色,朝包廂裏走去。裏面光線晦暗,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正一杯一杯的灌酒,聽見動靜懶散的掀起眼皮。
“路少今天哪兒來的閑情逸致。”陸北嶼語調淡淡的開口。
“滾蛋!”路星冷聲罵道,喝酒喝的說話都吐字不清,“別在老子這兒裝他媽深沉。”
這話一出,丁瑜滿臉憤怒,剛上前幾步就被陸北嶼一個手勢壓下。
桌面上、地上到處都是歪倒的酒瓶,空氣重到處彌漫濃郁的酒精味兒,陸北嶼神色淡淡,在沙發上坐下。
“姓路的,你倒是挺大能耐。”路星眸色深沉,說話的語氣咬牙切齒,眼神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那個夏亦,就是個萬人騎的婊~子,她不是什麽善茬,你犯得着為了她這麽搞老子?”
陸北嶼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說話間帶出缭繞煙霧,“她是不是婊~子我有判斷力,輪不上你說話。”他頓了頓,坐直身子将煙灰缸撥了過來,彈了彈煙灰,繼續說道:“有這個心思,路少倒不如關心關心自己家的事,聽說你父親最近投資了一部電影,票房慘淡賠了血本進去。
前兩天還為了跟我合作一個項目恨不得跪在地上。
今天看見路少還有閑心在這兒揮霍買醉,看來這事不嚴重。”
這事正好戳中痛點,路星氣的渾身都在顫抖,握着酒杯猛的朝桌上摔去,頓時碎片飛濺,他的手就按在滿是玻璃的桌面上,血順指縫流了滿地。
陸北嶼神色不改,将煙蒂摁熄在了煙灰缸裏,淡淡說道:“丁瑜,叫救護車,別讓他死這兒。”
說了這句話,他站起身朝外走去,剛走了兩步,就聽見裏面的人嘶吼咆哮,“陸北嶼,我操~你媽!”
……
處理過這攤事兒,已經将近一點了。
陸北嶼走進浴室伸手打開花灑,溫熱的水噴灑下來,滑過他勻稱的肌理,微微擡手,渾身的肌肉擴張,背脊處瞬間形成一個讓人血脈噴張的弧線。
洗過澡,他穿上浴袍走出去,将屋內的燈熄了,只留了一盞壁燈,淺藍色的光籠罩。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卻沒什麽睡意,他便坐起身來,靠坐在床上,在浏覽器裏輸入了兩個字,然後點了一下搜索鍵,網頁瞬間彈了出來,一看上面的圖片,他微微一愣。
照片上的女人頗具風情,臉上濃妝豔抹,身上只穿了黑色的內衣,身材暴露無遺。
每張都是超大尺度。
陸北嶼快速的關了手機屏,靜了幾秒又重新打開,朝後翻了幾頁,後面還有幾張外面裹了一層黑紗的,裏面的風景若隐若現,他吸了兩口氣,忽然覺得空氣有幾分燥。
他下了床,擰開一瓶礦泉水喝光。
再躺回床上的時候,翻來覆去了好幾個來回,徹底沒了睡意。
……
這一夜,夏亦倒是睡得安穩,醒了之後就打算去劇組,剛走出小區,就聽見了兩聲高亢的喇叭聲。
一輛車停在路邊。
夏亦看見車牌號,眼角眉梢飛揚起來,兩三步走過去拉開車門,厚顏無恥的道:“專程接我啊?”
“順道。”
他語調淡淡,夏亦倒是笑了,然後舒舒服服的往椅背上一窩,雙手抱臂不在說話。
陸北嶼側眸看她一眼,腦海中瞬間就跳出了昨晚照片中那玲珑的曲線,覺得有幾分燥,他開口問道:“吃飯了嗎?”
“沒。”夏亦搖搖頭。
陸北嶼方向一打,調轉了個方向,帶她去了早餐店。
兩個人在包間坐下,夏亦姿态閑适的往那裏一坐,雙手托腮的看他報菜名。
早飯簡簡單單的,夏亦照樣吃得開心,平常一個人慣了,都是随意湊合,早上草草一收拾就去了劇組,中午在劇組吃,晚上心情好的時候就吃點水果,或者是蔬菜沙拉。
她不會做飯,家裏的廚房基本就沒開過竈,所以隔段時間母親就會來上一次,給她帶點小菜什麽的過來,再做頓好吃的。
兩個人慢條斯理的吃完後,便去了劇組,剛從停車場走出來,遠遠地就看見劇組前人群熙熙攘攘,前所未有的熱鬧。
一輛銀色保姆車停在路邊,一個女人被一衆粉絲圍在中間,低頭簽名,笑容溫婉,态度平易近人。
夏亦眯起一雙桃花眼,朝那方向輕輕揚了揚下巴,“來找你的。等會兒回避回避,別誤了什麽好事。”
這話,分明就是調侃。
這女人上瘾了,時不時就來上一兩句。
陸北嶼雙手抱臂,開口,“嗯,是要回避,越遠越好。”
随口那麽一句玩笑話,話音剛落下,就見這女人轉眸,兩道視線鎖在他臉上,默了幾秒,然後踏着高跟鞋一言不發的走了。
陸北嶼站在原地,很快回過味兒來,覺得這小姑娘可能是吃醋了,想到這兒,他輕輕勾起唇角,正要把人給拉回來時,一道身影卻忽然跳到了他面前。
陸北嶼的視線越過她,直接落到了後面那道倩影上。
孟依伸手在他眼前揮動了兩下,撅起嘴,聲音軟糯的道:“你是不是不歡迎我?”
“沒。”陸北嶼語調淡淡,“怎麽有空過來?”
“今天沒檔期,就過來看看,也能幫這部劇拉些人氣,刷刷熱度。”孟依臉上笑容洋溢開來,眼眸瑩潤,“再說,有段時間不聯系,挺想你。”
她的音量雖不大,卻足以讓人聽的一清二楚,夏亦翻劇本的手微微一頓。
偏偏劇組裏的幾個長舌婦又開始聚在一起嚼八卦。
“這不是新晉小花旦孟依嗎,真人挺漂亮。”
“演技也挺好的,她去年年底不就是靠一部電視劇成功入圍獲獎,看采訪,性格也挺好。”
“說起來這個,還有件事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也只是聽說而已。”一個女人壓低了聲音,“據說,這孟依跟陸總之間有婚約,只不過一直沒對外公開,兩家的長輩都是從商的,關系交好。”
“這麽厲害…不過也是,你看兩人含情脈脈的。”
後面說了什麽,夏亦也無心去聽,索性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清淨。
這天結束的早,因為臨時更換了主演,代替路星的那人因為暫時沒檔期,所以要延後幾天時間。
夏亦正打算離開,就聽見候導說道:“大家都別急着走,今天有幸我們的孟影後親臨片場,一起聚聚。”
孟依一臉的嬌笑,“導演,說影後太誇張了。”
夏亦翻了個白眼,冷笑。
很快就到了地方,夏亦先去了趟洗手間,走到包間的時候就看見剛好有兩個位置,一個就在陸北嶼的右手邊,她徑直繞了過去,坐在南笙身旁。
她抽了兩張紙擦幹手上的水漬,一擡眸,就對上了那男人的眸子,深深沉沉。
夏亦就當沒看見,一擡手将手中的紙團投進了垃圾桶裏。
這時,一旁的南笙笑了兩聲,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她,“夏亦姐,你看這個視頻。”
夏亦低下頭,看見裏面滑稽的內容啓齒笑了笑,然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嘴唇上染了明亮的水漬。
陸北嶼看她無視自己的模樣,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煩躁,端起酒杯仰頭,喝的一幹二淨。
這時,孟依進來,輕車熟路的坐在陸北嶼身旁,看見他酒杯空了便幫他倒。
陸北嶼不留痕跡的擋開了她的手,自己倒了一杯,仰頭。
夏亦一邊漫不經心的吃菜,一邊數他今晚喝了幾杯酒,一杯接一杯,中間都不帶間斷的。
結束後,他已經喝的差不多了,連走路都腳步虛浮。
孟依站在他身側,滿臉擔憂的道:“陸哥哥,沒事吧?”
夏亦頓了頓,唇角輕輕一勾,然後轉身走到路邊,打算攔輛車回家。
這時,卻聽身後傳來了一聲,“喂!”
夏亦轉頭,一串車鑰匙就沖她飛了過來,她下意識擡手穩穩的接在手裏。
再擡頭,對上那男人的眼眸,他開口,聲音醇厚,“送我。”
夏亦抓着車鑰匙,看看某人還一直在他身側站呢,卻直接被忽略成了空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渾身都在顫抖。
陸北嶼站在原地,朝愣在那裏的女人勾勾手道:“過來。”
許是因為喝醉了的緣故,他的音色多了幾分沙啞,聽起來格外性感。
夏亦依言過去,就感覺他俯下身來,手順勢扣上了她的腰,頭輕輕垂在她肩膀上,幾乎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低低開口,“走不穩了。”
☆、十二只妖
溫熱的唇輕輕蹭過她的耳垂,一瞬間渾身猶如過電,渾身酥酥麻麻,連血液都在滾燙沸騰。
夏亦勉強扶穩他,費勁的将他扶到車旁,拉開副駕駛的門把人塞了進去。
她坐進車內,轉眸看他眉眼安靜的靠在那裏,胸前輕輕起伏。
夏亦側身過去,想把安全帶給他系上,剛靠近,卻瞬間對上了他的眼,跟黑曜石似的,漆黑透亮。
“幫你系安全帶,不占你便宜。”夏亦開口,語氣坦蕩。
陸北嶼唇角揚起了一抹弧度,然後閉上眼,任由她在身上到處摸索。
說不占便宜是不可能的,夏亦趁機在他腹肌上感受了兩把,才心滿意足的幫他扣好,然後開口問道:“地址在哪裏?”
他卻已經沒了動靜。
夏亦索性直接朝自己家的方向開去。
到了樓下,夏亦拖着男人沉重的身軀,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每一步都走的艱難。
進了家,夏亦把他拖到卧室床上的時候,然後洩恨的在他身上打了兩下,“酒量怎麽這麽垃圾。”
發洩過後,她體力不支的倒在他身旁。
靜了片刻,夏亦側轉身體,一手支頭,細細的打量這男人。
屋內光線黯淡,窗外的月光透進來,淡淡的光暈籠罩。
夏亦的目光肆意的在他臉上輾轉,這男人生的劍眉闊鼻,五官完美的不可挑剔。
平常總是一副寡淡的模樣,冷冷淡淡,今天倒顯得輪廓柔和,少了幾分冷厲。
他睡得沉,雙眸緊閉,睫毛濃密卷翹。夏亦伸出手指,玩味的撥弄,或許是癢了,他輕輕皺眉避開。
夏亦勾起唇瓣輕笑,一雙桃花眼微眯,然後拉過他的胳膊毫不客氣的躺在他臂彎內,自己調整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躺好。
感覺時光跟倒流了似的,小時候她經常愛跑去隔壁玩兒,并且只愛纏陸北嶼一個人,無時無刻的跟在他身後,撒嬌的鬧他陪自己玩兒,連睡都非要跟他擠在一張床上。
那時候陸北嶼的性子淡,把她趕下去,她就坐在地上連哭一個小時,直到他受不了把她抱到床上才算作罷。
那時候陸阿姨就笑着逗她道:“小亦,你這麽喜歡小瑜,長大了以後嫁給他好不好啊?”
小姑娘不假思索的道:“好。”雖然那時候她并不懂話裏的含義,但是經常看大院裏的孩子玩過家家。
當她滿心歡喜的說出這個字後,卻看那少年冷着一張臉,語氣硬邦邦的說道:“不要。”
因此,她傷了好久的心,賭氣的路過他家門前都要繞着走。
思緒轉回來,夏亦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小時候還敢嫌棄我,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靜了一會兒,夏亦的手開始不老實,在他身上摸索,隔了一層單薄的襯衫落在他凹凸有致的腹部。
其實最開始她就萌生出這種念頭了,只不過一直沒機會沒付諸行動。
現在眼看天時地利人和三項都達标了,沒有不果斷出手的道理。
摸了一會兒,她還不滿意的将手探進去,纖細微涼的指尖覆在男人滾燙的腹部。
幾乎是剛覆上的一瞬間,身旁的男人猛地翻身,把她緊鎖在懷裏,下巴湊到她頸邊,在耳邊濃重的呼吸了一聲。
夏亦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安安靜靜的待在他懷裏,不敢再動彈。
就這麽靜了片刻,夏亦才發現這人似乎沒醒,只有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處,癢癢的。
兩人就保持這個姿勢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醒來,大眼對小眼的時候。
空氣中一片詭異的沉默。
直到夏亦清了清嗓子,堂而皇之的開口,“昨晚送你回家,你死活不說地址,我只好把你先安置在我家,現在情況你也看了,就這麽一張床,總不能讓我去睡沙發。”
兩三句話将昨晚的事概括的清清楚楚。
陸北嶼從床上坐起身,伸手捏了捏眉心。
夏亦也從床上爬下來,撫平了衣服上的皺褶,開口道:“自己酒量那麽差,還好意思說我。”
音量很低的小聲嘟嚷,感受到他視線掃來的時候,她快速的溜出了卧室。
陸北嶼洗漱好走出來的時候,那女人已經将早飯擺在了餐桌上,簡簡單單的,一杯牛奶、太陽蛋、兩片面包。
陸北嶼拉開椅子坐下,先喝了口牛奶潤了潤喉,開口道:“你會做飯?”聲音還略微沙啞。
“我是不是長了一臉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夏亦笑。
陸北嶼笑道:“是。”
“會的不多,一些簡單的倒是沒問題。”夏亦低頭喝了一口牛奶。
“嗯,比如?”
“就比如煎個蛋、煮個方便面什麽的。”夏亦臉不紅心不跳,說話的語氣坦坦蕩蕩,完全不知道沒臉這兩個字怎麽寫。
嗯……還真是簡單。
……
吃過飯後,陸北嶼去了公司,夏亦就重新躺回床上補了一覺,睡得昏天暗地的才起,以往每天都是起早貪黑,連飽覺都沒睡過。
起來之後,她便去陳柚的工作室晃悠了一圈,正趕上拍照。
還真是讓夏亦給說中了,沒請來模特,所以只能由陳柚親自上陣了,偏偏這姑娘設計的衣服都是多多少少有些暴露的。
陳柚本就高挑,此刻身穿一件藍色的開背禮服,大片白皙的肌膚暴露在外面,擺姿勢的時候,說不出的性感魅惑。
夏亦在何之川耳邊輕聲揶揄,“流鼻血了。”
何之川立刻放下相機,用手背擦了擦,才知道自己着了她的道,開口道:“無聊。”
夏亦旋即笑起來,在旁邊坐下,托腮看兩人工作。
又拍了幾套之後,暫歇了下來,三人随意找了個地方吃飯,是家火鍋店,店面雖不大,但是收拾得很整潔,味道也是數一數二的。
三人邊吃邊說話,鍋裏紅油翻湧,陣陣濃郁的香味彌漫。
這兩天兩人一碰面話題都是圍繞在陸北嶼身上的,何之川郁悶的開口,“你們兩個能不能節制點兒,這兒還坐了個活人呢。”
“大家說話小孩別插嘴。”夏亦開口說道。
陳柚揚眉笑了笑。
吃過飯後,三人從店裏走出來,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便各自回家。
……
隔了幾天之後,劇組正式開始拍攝。
代替路星的是在圈內頗具名氣,童星出身,雖然說年齡不大,但在演藝界已經算得上老戲骨了,演技直接吊打之前的路星,來劇組短短幾天就得到了一衆好評。
“君銘,你拍的那檔綜藝我每期都追。”
“你說的是《迷宮》吧,我也看過。”
夏亦坐在凳子上,膝蓋上放着劇本,擡頭就看見了那小鮮肉被圍在其中一臉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看樣子不怎麽善于交際,他紅着臉,撓了撓眉從人群裏擠出來,然後走到她身旁坐下,翻了翻劇本道:“夏亦姐,我跟你先對對戲吧。”
顯然是把她這兒當成避風港了。
夏亦翹着腿,姿态随性,點頭說道:“那就對呗。”
剛對了兩句,她側眸瞥了眼,發現他背脊挺的跟鋼板似的,坐的拘束。
夏亦覺得有幾分有趣,他拍的那檔綜藝她也看過,話不多,錄節目玩游戲都是認真的态度,全程給人穩重低調又不愛出風頭的樣子。
現在娛樂圈像他這種的倒是真不多。
看見她笑,顧銘開口問道,語調認真:“笑什麽?哪裏不對嗎?”
夏亦搖搖頭道:“沒,挺好的。”
馬上進入拍攝。
拍了一條,夏亦就發現他雖然腼腆,但對戲的時候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一臉的敬業認真。
拍的戲基本一條就過了。
之前需要重拍的鏡頭也在預期內完成。
……
這天,拍攝的是一場親密的鏡頭。
兩人做好造型後,就先站在一旁試戲。
此時兩個人已經熟悉不少,相互能開兩句玩笑了。
候導站在一旁指手畫腳的指導動作,剛把手放在他腰側,他就笑着躲了一下道:“導演,癢。”
候導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就多看看劇本,自己找感覺吧。”
等送走了導演後,顧銘站在那兒一本正經的朝她彎了彎腰,開口說道:“夏亦姐,不好意思了。”
紳士的讓人哭笑不得。
他将手虛扶在她腰側,然後快速入戲,深情的說出自己的臺詞。
夏亦一個沒繃住,笑場了。
“你笑什麽,我演的多認真。”他也笑起來,拉着身後的披風随意一甩,正巧蓋在了夏亦頭上。
顧銘手忙腳亂的伸手替她掀開了披風,看見她頭發淩亂的模樣,一個沒收住,笑噴了,“你頭發好亂啊。”
夏亦雙手抱臂,不鹹不淡的掃了他一眼,“用你說?”
顧銘立刻忍着笑,看造型師幫她重新補妝,做好造型。
這麽鬧了一會兒,馬上就開始拍攝了。
這場戲是連珠遭到陷害,在寒冬臘月天跪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戲。
夏亦嘴唇化的慘白,眼尾微紅,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樣。
兩人立刻進入角色。
“我答應你,誰若敢再動你分毫,那就是跟本王作對。”他說出這句臺詞之後,将懷中的女人攔腰抱起,轉身走出鏡頭。
候導滿意的比了個手勢道:“OK,狀态不錯。”
顧銘将人放下,耳朵紅的跟要滴血似的,然後撓了撓頭,跑過去看剛才拍的鏡頭。
☆、十三只妖
結束拍攝後。
夏亦抽出一張紙巾,把唇上的妝擦掉,她上下抿了抿唇,手中的鏡子稍稍一偏,裏面瞬間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臉,神色陰鸷。
陰陰測測的,吓得她一激靈,差點把鏡子扔出去。
那男人站在她身後,語調淡淡的開口,“拍的爽嗎?”
聽他的語氣,夏亦咬唇輕笑,然後假裝認真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不爽。”
“怎麽不爽?”陸北嶼臉色陰沉,把剛才所有的畫面盡收眼底。
夏亦皺了皺眉說道:“沒安全感啊,那小身板顫巍巍的。”末了,後面還跟了一句:“不比你的身材,一看就充滿力量感。”
聽了這句話,陸北嶼臉色才稍有緩和,想這小姑娘本事見長,三兩句就把他聽的耳根軟了下來,服服帖帖的。
在她換衣服的期間,陸北嶼就靠在牆邊等,他指尖灼了一根煙,放在唇邊吸了一口,呼出缭繞煙霧,腦海中卻不由得浮現出她今天被人抱在懷裏的模樣,還真是怎麽想怎麽窩火,那新來的小子也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她很快出來,穿的依舊随意,踏着高跟鞋走的身姿搖曳。
陸北嶼的目光鎖在她身上,一瞬不瞬,視線往下掃向她那截露在外面的腳踝上,他伸手把還剩半截的煙掐熄了,語調淡淡的道:“這截腿是租來的?就這麽不金貴?”
夏亦啓齒笑起來,“現在就流行這個。”
“流行把自己凍出病來。”
“……”
夏亦不作聲,輕車駕熟的打開了音樂,優雅的旋律飄然入耳。
……
這幾天,沒了路星礙眼,夏亦感覺前所未有的順風順水。
除了組裏的幾個女人對她帶了點成見,不冷不熱的玩兒冷暴力,總是把她晾在一邊,夏亦也樂得清閑。
只有顧銘樂意跟她待在一起。
相處了一段時間,夏亦感覺這小孩兒簡直就是遵紀守時的三好青年,總是第一個到劇組,無論從哪方面都好到讓人沒話說。
這天來的早,夏亦就坐在片場裏,膝上放了劇本,卻冷的沒什麽心思看,腳下放了個小型的暖風扇,也沒什麽威力,她剛搓了兩下手,一個熱水袋就扔到了她膝上。
夏亦擡眸,就見顧銘站在自己面前,她微微的眯起眼,覺得這人年紀雖小,卻出落得人高馬大,站在面前就将本來就稀薄的太陽光遮了大半,他笑笑,立刻扯出雙頰上的淺淺梨渦,看起來幹幹淨淨。
顧銘在她身旁的矮凳上坐下道:“早。”
“早。”夏亦回應,将手攏在熱水袋上取暖,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閑聊。
這時,一片落葉打着旋兒的飄在了夏亦的肩頭,她卻渾然未覺,顧銘已經伸出手,自然的在她肩上拂了一下,将那片枯槁的黃葉捏在了指尖,輕輕一搓,碾成了粉末。
在一個隐蔽的角落處,隐約傳來幾聲‘咔嚓’的快門聲。
……
晚上回了家,夏亦沖過澡剛走出浴室,就傳來了一陣嗡嗡的振動聲。
她剛接通電話,就傳來了何之川焦急的聲音,“上網了沒。”
“沒。”夏亦靠在沙發上,用毛巾擦拭頭發,語氣慵懶的道:“怎麽了?”
那頭的何之川靜默了片刻,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來,最後嘆了口氣說道:“你還是自己看吧。”
挂斷電話之後,夏亦打開微博,一眼就看見了幾個字眼,十八線小明星為了上位勾引……
并且這條微博在短短的一個小時內閱讀量大的驚人,還在快速的朝外傳播,裏面的圖片文字有條有理,說她為了想上位不擇手段。
裏面附上了她跟顧銘在片場的照片,就算是沒暧昧關系的照片也能被他們衆說紛纭。
顧銘出道早,在娛樂圈的地位根深蒂固,就算是路人粉也能一人一口唾沫的把人給淹死,并且從未跟女星傳過任何緋聞,現在這消息一出,就跟炸開了鍋似的。
除了這些,還有以往的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不實信息,說她為了角色陪~睡,并且還給自己強行加戲。
說她跟自己的經紀人茍且,經常舉止親密……
說她人品極差,在片場經常擺臉色……
所有的營銷那麽一炒,這事徹底爆了。
夏亦臉上沒什麽情緒,點開了下面的評論,手指滑動屏幕,一條一條的往下翻。
“哪裏來的野雞,聽都沒聽說過。”
“仗自己有點姿色,把滿世界當床了,想睡就睡。”
“同沒聽說過。”
“聽說夏之前就是個坐~臺小姐。”
“垃圾,賤~貨,去死!”
下面還有更難聽,更不堪入目的,夏亦把手機随手扔在一旁,沒再繼續往下翻。
剛靜了片刻,手機就跟定時炸~彈似的振動了起來,夏亦接通,語調淡淡。
那頭沉默了片刻才出聲,“都看了吧……”
“看了。”夏亦一彎腰從茶幾摸了一支煙,含進唇,點燃,然後把手指插進半幹的發間,笑道:“薛哥,你說你怎麽這麽倒黴,突然就被扣上了一頂大帽子。”
薛孟沉沉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公司讓我暫時接手其他藝人,你以後的所有行程不歸我。”
夏亦輕輕地‘嗯’了一聲,彈了彈煙灰。
“你想想近期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買通營銷來黑你。”薛孟開口說道。
“這營銷文章沒什麽水平,說的我能勾引全天下似的。”夏亦将手中的煙蒂熄了,又點燃了一根,修長的指間一縷兒薄煙缭繞。
薛孟嘆氣:“不論多沒水平,輿論的壓力都能在瞬間扳倒一個人,不管你多清白,都能黑白颠倒。”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總之這段時間你別輕易露面,也別上網,外出也盡量掩護好。”
“這不就跟做賊似的……”
話音未落,薛孟就強硬的出口打斷了她的話,頭一次用嚴肅的語氣說道:“你就聽聽我的話,不會害你,等這段風頭過了就行了。”
夏亦靜了一瞬,說道:“好,聽你的。”
到時候風頭過是過了,但是那些子虛烏有的事兒她也算是坐實了。
夏亦靜坐了一會兒,又抖出一支煙點燃,放在唇邊吸了一口,然後不受控制的再次點開,發現顧銘發了條微博替她說話。
看見那條微博,夏亦勾起唇角笑了笑,覺得這小子還挺仗義。
這時,手機振動了起來,夏亦接通。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久,才猶豫的開口道:“夏亦姐,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難道那些鍵盤會隔着屏幕直接戳我身上啊。”夏亦說了句玩笑話。
感覺她的狀态還不太糟糕,顧銘說道:“抱歉啊,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聽他這話,夏亦笑了,并且屬于那種十分開懷的笑,“你道什麽歉,演戲演的好好的,半道突然殺出一頭老牛啃你,你不該郁悶吶。”
顧銘也笑了,覺得她心态還不是一般的好,他頓了頓,開口道:“那我先挂電話了,一會兒還有通告,別想太多,也別上網,過兩天我去看看你。”
夏亦忙出聲阻止,“千萬別,你來只會讓火勢燒的更旺。
另外你這段期間也要注意一下,媒體都盯着這塊香饽饽呢,盡量別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那好。”顧銘靜了靜,然後快速的說道:“那我先挂了,經紀人找我。”
他說過這句話之後,就快速的掐斷了電話。
空氣中再次陷入了寂靜,坐了一會兒,夏亦起身,穿上衣服全副武裝,去樓下的排骨店裏打包了一份辣排骨,然後又去超市買了零食,拎了一大袋的回家。
她坐在地毯上,戴上一次性手套,埋頭吃。
不一會兒,那火辣辣的感覺就蔓延開來,辣的她嘴唇都仿佛在跳動。
這時,門鈴響起,她從地毯上站起身,走過去,拉開門。
陸北嶼看見她的一瞬間,一顆懸着的心稍稍一松。
再一看,這姑娘身穿寬松的家居服,一臉素淨,手上戴着手套油乎乎手套,唇瓣殷紅。
他走進屋內,看見滿桌的零食,電視裏還正播放一部電影。
這小丫頭的抗打擊性能倒是挺好。
陸北嶼坐在沙發上,看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