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回頭,看見她漫不經心的模樣,又催促了一遍,“去!” (5)
在地毯上,埋頭繼續吃,他笑了笑,伸手按了按她的頭,說話的語調都不自覺的溫潤了幾分,“對了,保持這個狀态,其餘的事交給我來辦。”
“怎麽辦…”夏亦喝了一口水,繼續道:“買水軍洗白嗎…”
“要洗的是随意散播虛假消息的人。”陸北嶼側眸看向她。
夏亦一頓,勾起唇瓣輕輕笑了笑,他說的話,聽起來格外順耳。
就在這時,門鈴又響了起來。
這一夜,前所未有的熱鬧,夏亦站起身,剛打開門。
一個男人的身影就冒冒失失的沖了進來,把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跟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通之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屋裏還有一個男人。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一個呆若木雞,一個帶有怒意。
這什麽情況……金屋藏……漢!!!
這時,一個女人走了進來,打破了這謎一樣的尴尬場面,她滿臉擔憂的看向夏亦,發現她好端端的,才松了一口氣。
她的視線也停在了那男人身上,覺得這男人熟悉,細細一想是之前在參加IE展覽秀上曾經見過。
陸北嶼緩慢站起身,穿上外套拍了拍夏亦的肩膀道:“先走了,還有點事沒處理幹淨。”
夏亦點了點頭,将他送出門外,兩個人站在走廊上等電梯,頭頂的聲控燈熄了,兩個人同時咳一聲。
夏亦靠牆而站,咬了咬唇,沖他笑道:“你幫我那麽多,要不然我以身相許吧。”
空氣靜了一瞬,走廊裏燈光熄滅,周身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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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傳來‘叮咚’一聲,緩慢打開,夏亦臉上逐漸綻放除了笑意,笑的魅惑:“我開玩笑的。”她朝後倒退了幾步,朝他揮了揮手。
陸北嶼站在原地,感覺有那一瞬,心髒的位置好似被羽毛輕撓了一下似的,癢的讓人難耐。
他下了樓,上車,目的明确地直奔一個地方而去。
……
夜晚。
觥籌交錯,紙醉金迷。
處處傳來玻璃杯相互碰在一起的清脆聲響,以及鼓動耳膜的音樂聲。
幾個妖豔的女人衣着暴露,手扶鋼管,肆意的扭動身軀擺出讓人血脈噴張的動作。
而舞臺下的男人們,包含色~情的雙目就跟手似的在那些女人身上流連撫摸,出聲叫好。
路星姿态慵懶的坐在沙發上,左右美女擁入懷,一幅惬意模樣,他一手還纏着繃帶,一邊喝身旁女人送到唇邊的酒,一派奢靡。
忽然,酒吧的門被人猛力踹開,一群人湧了進來。
這動靜之大,震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歡鬧,直直的看向門外。
☆、十四只妖
酒吧內迷幻的燈光閃爍。
陸北嶼淡漠的視線掃了一圈,最終鎖定在了坐在角落裏的人身上,他邁步過去,坐在了那男人對面。
幾日不見,平日裏的路少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臉上滿是頹色,下巴上布滿胡渣,他坐在那兒,雙腿蹬在面前的桌上,一幅閑适的模樣。
陸北嶼掏出一支煙,輕輕一甩打火機,蓋子立刻翻開,星火乍現,他吸了一口,然後比了個手勢,語調淡淡,“摁住他。”
兩人立刻走上來,一左一右的抓住了路星的胳膊。
“陸北嶼,你他媽的要幹什麽!”路星皺眉。
丁瑜站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年紀輕輕的,嘴放幹淨點,別老你他媽的、我他媽的。”
路星被兩人強行朝門外拖去,塞進車裏,車門‘砰’的一身關上,震的車身都在顫抖。
這時候,他才感覺有幾分慌了,說話的語氣都有幾分顫抖,“你到底想幹什麽…”
陸北嶼緩慢的落下車窗,将手伸出去抖落了煙灰,然後開口說道:“不幹什麽,好好談談。”
“不是,陸北嶼,你因為一個女人至于嗎你……”
陸北嶼語調淡淡,他夾煙的手自然的垂在窗外,煙灰被風揚起,煙頭閃着點點火光,他擡手,吸了一口。
言簡意赅的道:“事兒你辦的?”
路星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不說話?”陸北嶼側眸,臉籠罩在陰影裏,更顯陰冷,他開口道:“原本是打算心平氣和的談談。既然這樣,別談了。”
他話音剛落,丁瑜就動了動身,戴上手套打開了一個黑箱,把裏面的注~射器取了出來,手法娴熟的将一個小玻璃瓶打碎,将裏面的透明液體抽了出來。
路星拼命掙紮,兩邊的人卻将他束縛的死死的,出口的聲音因為驚恐而扭曲,“這是什麽東西。”
丁瑜賣足了關子,把針管裏的空氣擠壓了出去,然後用手指輕輕彈了彈針管,朝他笑道:“好東西,把這東西注~射進去,保你欲生欲死。”他邊說邊一臉邪笑的朝他靠近。
當那尖銳的針尖幾乎快要紮破他皮膚的時候,路星立刻哀嚎起來,“談談談…”
陸北嶼唇角微揚的做了個手勢。
兩邊的人立刻松手,路星渾身癱軟的倒在那裏,胸前劇烈的起伏,不停的喘粗氣。
看來是吓得不輕。
丁瑜打開了錄音筆扔到他懷裏,然後說道:“把你幹的事一件不留的說出來,包括聯系了誰,對方給了你多少酬勞,照片是你自己拍的,或是誰給你的,越詳細越好。
配合的好,拿錢滾蛋。
配合的不好,我也有辦法治你的少爺脾氣。”
等他全部交代清楚後,丁瑜利落的放人,看他跑的屁滾尿流的模樣笑道:“一管葡萄糖就給人吓成這樣了。”他邊說,邊一臉笑的把針管裏的液體呲了出來。
陸北嶼将煙蒂熄了,一揚手扔出窗外,“走。”
……
自從進了演藝圈之後,夏亦便是全年無休,每天跟個陀螺似的連軸轉,從未感覺這麽清閑,現在工作也暫停了,她在家窩了幾天,偶爾上網看看,刷刷那些路人黑粉都是怎麽罵她的。
不過她總感覺,她名氣又不大,爆出來一個料就能燒的這麽旺,大大小小的營銷號一個個的跟風,微博上随處可見,搞的更多人跑到她微博下開噴,熱熱鬧鬧的燴成了一鍋粥。
什麽說她是蕩~婦、不知檢點……
夏亦也真不在這個意。
到了晚上的時候,她穿戴整齊,把自己包的嚴絲合縫的直接攔了輛車去了北島,剛走進大廳,就感覺一道視線直直的注視在自己身上。
她望過去,就看見一個男人倚在吧臺前,一副吊兒郎當的姿态,等夏亦路過他時,他遲疑的開了口,“你是不是夏小姐?”
夏亦轉眸,眨了眨眼睛道:“是。”
話音剛落,就見這男人打了個響指,說道:“來找北嶼的?”
這态度未免太熱情……夏亦點了點頭。
“正巧,我跟你一起上去。”男人話音剛落,一拍腦袋,笑道:“看看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丁瑜,北嶼的朋友。”
兩人上了電梯,他伸手按下了樓層,然後懶懶散散的靠在那裏。
伴随一聲清脆的‘叮鈴’聲,電梯到達了VIP層,丁瑜輕車熟路的領她朝前走出,然後走到一間房門前,手搭在扶手上,一轉。
這房間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門剛打開,裏面躁動的音樂聲就跟水似的傾瀉了出來。
夏亦朝裏一探頭,恰好看見那個金剛罩和尚坐擁一位身材高挑、長相性感的美女。
她……來的不是時候。
夏亦神色淡然,轉身就走。
還沒進電梯,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夏亦回眸,眼眸微眯跟狐貍似的,然後朝他笑道:“誤了陸總好事了。”
陸北嶼微微一怔,想這姑娘一向綿裏藏刀,戳一刀疼的要命,他開口說道:“是她自己貼過來的,跟我沒關系。”
夏亦轉過身來,雙手抱臂,“那陸總豔福還真是不淺,美人争着搶着往你懷裏跳。”
她語氣輕佻,陸北嶼微微皺了下眉頭開口說道:“還能不能正常說話了。”
“能。”夏亦點點頭,“當然能。”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包廂的門打開,丁瑜走出來,将兩個人連拖帶拽的帶進了包廂。
這包廂裏……清一色的男人,目光都饒有興趣的在她身上打量。
之前他們還聚在一起打賭,說是什麽樣兒的女人能讓清心寡欲的陸少動了凡心,今天好不容易一見,自然多了幾分趣味。
這女人身姿娉婷的往哪裏一站,不卑不亢,氣質半點不弱,長得既妖冶又清純,這兩種氣質在她身上展現毫不沖突,完美地糅合在一起。
道道目光如狼似虎,陸北嶼立刻将她擋了個嚴嚴實實。
兩人在角落裏坐下,沒坐一會兒,一個男人就端了兩杯酒走過來,開玩笑的道:“夏小姐,我敬你一杯酒。”
“過來跟我喝。”陸北嶼眯起眼說道。
“誰不知道咱陸少酒量千杯不醉,你就是誠心給我下套鑽呢,我就是不上你這個當。”那男人撓了撓眉,笑道。
千杯不醉……
陸北嶼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就你話多?”
丁瑜坐在一旁解圍,“過來跟我喝,正愁沒人陪我喝酒呢。”
那男人一瞬覺得無趣,只好端着酒杯走開。
陸北嶼轉眸看向身旁女人,開口說道:“之前酒量還行,現在退步了。”
夏亦點點頭,一雙媚眼微挑,說道:“我知道,不用解釋。”
……還不如不圓的好。
……
經過了這麽一出,倒是沒人再敢上前鬧了,又坐了一會兒,夏亦便覺得無趣,房間內搖骰子的搖骰子,打牌的打牌,聲音震的頭痛。
夏亦湊近他說道:“不想待了,太吵。”
“走。”陸北嶼站起身,帶她朝外走。
包廂裏的人跟狼似的,笑道:“陸少不玩兒了?”
陸北嶼把外套從衣架上取下來穿上,點頭說道:“嗯,你們玩兒。”
兩人走出包廂,一路到了頂樓。
夜幕沉黑,從這個角度俯瞰下去,能欣賞到不錯的夜景,燈光點點,霓虹閃爍的交織在一起,不遠處就是條護城河,能瞧見幾艘游船。
夏亦趴在護欄上,将圍巾拉的掩着口鼻,一陣風襲來,吹的她萬千發絲朝後飛揚。
陸北嶼跟她并肩站在一起,側眸看了她一眼,問道:“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夏亦說道,“想你了,就來了。”
她說的坦坦蕩蕩,眼神毫不避諱。
陸北嶼微微一怔,覺得她的眼眸比星光還亮,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瑩瑩潤潤。
跟他對視片刻,夏亦轉過頭,恰好看見對面建築的LED屏幕上正在播孟依的廣告,她朝那個方向指了一下,朝他笑道:“看,你相好,挂在樓上呢。”
順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陸北嶼回眸,帶了幾分薄怒的伸手按着那女人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
燈火下,她的臉顯得愈發白皙,眼眸漆黑透亮。
黑暗中,陸北嶼好似被她的目光灼了一下,渾身的血液沸騰起來,連心髒跳動的頻率都快了幾分。
這個女人就跟妖精似的。
陸北嶼伸手,輕輕的抓住她的圍巾,眸色深邃,而這女人仿佛是故意的,伸出舌尖輕舔嘴唇。
頓了頓,他手一揚,把圍巾拉起罩在她頭上,胡亂的揉了一通。
夏亦掙紮了幾下,把圍巾從頭上拉下,不敢置信的開口說道:“陸北嶼,你是不是個男人!”
“我不是。”陸北嶼雙手插兜,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心情愉悅的轉眸對上她的眼,“你是?”
☆、十五只妖
此刻燈光如晝,如萬點星光似的籠過來。
夏亦彎彎嘴角,想他這人總是一派正經,其實有時候也挺壞的。
看這女人勾起的唇角,陸北嶼問:“笑什麽?”
“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說我長得像猴子。”夏亦說道。
那時候的夏亦黑黑瘦瘦的,還自己操刀剪了一個狗啃式發型,前後參差不齊,還有豁,醜的可以說是慘絕人寰,大院裏的孩子都不愛跟她玩。
自從隔壁搬來一個哥哥之後,她的人生就有了樂趣,知道他愛玩模型,夏亦就專門搜集,獻寶似的送到他手裏,然後看他靈敏的手指翻飛,很快的将木片組裝成一個小玩意兒。
夏亦也自認為兩人的關系還算得上融洽,甚至覺得他應該是對自己有好感的。
直到有一天她親耳聽見他說:“隔壁?長得跟個猴子似的,誰會喜歡她。”
語調仍然淡淡的,聽起來既傲慢又無禮,不帶任何感情。對于幼時的夏亦來說,這句話可謂是晴天霹靂,好長一段時間都沒緩過勁兒來,走到他家門前都要繞道走,見面了也會賭氣的無視,就這麽堅持了一星期,最後還是被他用一盒糖哄了回來。
夏亦轉頭對上男人漆黑透亮的眸子,咬了咬嘴唇,又伸手撥弄了一下頭發,“再給你一次糾正的機會,我漂亮嗎?”
正在笑鬧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夏亦接通電話,臉上的笑意還未完全斂去,“薛哥,什麽事兒?”
薛孟的聲音就從那頭傳來,“這幾天怎麽樣?”
夏亦回答,“挺好的。”
“嗯,這段時間我特意調查了一下,這件事确實是有人在背後買通營銷來黑你,這段時間你可能要辛苦辛苦。”薛孟頓了一聲繼續說道:“還有這兩天別回家,媒體已經在你家小區門外紮營地了,有能去的地方嗎?”
夏亦拖長腔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有,別擔心了。”
“好,我給你交代的暫時就這麽多,到時候采訪的具體時間我再另通知你。”
挂斷電話,夏亦把手機塞進包裏,擡眸就對上了那男人的目光,他開口道:“打算住哪兒?”
夏亦拖平了音調‘嗯’了一聲,假意道:“只能去我閨蜜家暫避風頭了呗。”
陸北嶼看向她的側臉道:“不安全,我給你安排住的地…”
他話音還未落地,夏亦就快速的道:“那JS G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感情這姑娘是早就在心裏盤算好了,說的那句話就是裝裝而已。
陸北嶼雙手抱臂,指尖在自己胳膊上輪番敲擊了一遍,勾勾唇角說道:“回去吧,風太大。”
……
從頂層下來,到了房間,夏亦發現兩人的房間僅有一牆之隔,這房間格局統一,整體簡約大方,外面掠過的萬千光影将屋內照亮,落地窗前放了兩張躺椅,以便人欣賞夜景,從這個高度俯瞰下去,錯綜的車行道仿佛變成了蜿蜒的小蛇,上面昏黃的光點在迅速移動。
夏亦剛洗過澡,門鈴就響了起來,她透過貓眼朝外看去,一眼就看見了那男人的臉。
她迅速的進屋補了個唇妝,然後把浴袍系的稍松了些,往下一拉,裏面的風景若隐若現,兩三下收拾好了之後,才伸手打開了門,頗有些風情萬種的往門框上一靠,挑起一雙媚眼的朝外看去。
那男人長身玉立的站在外面,只穿了一件襯衫,白衣黑褲,禁欲的要人命。
陸北嶼視線随意的一掃,就看見這女人身上的浴袍松垮,裏面的‘波濤’若影若現,他眸色暗了暗,然後收回視線開口道:“如果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就告訴我,或者丁瑜也行。”
夏亦揚手揉了揉濕發,語調懶懶,“就為了說這個?”
“嗯。”陸北嶼點頭。
夏亦依在門上,“還以為是來找我敘舊的。”她眼眸蘊笑,朝屋內一歪頭道:“進來喝一杯?”
說話的語調微微上揚,陸北嶼聲音啞了幾分:“今天太晚。”
“那就改天,反正來日方長。”夏亦沖他輕輕一笑。
“早點休息。”
夏亦應了一聲,然後忽然又想起了什麽,開口說道:“明天我還要回家一趟,帶幾件換洗的衣服。”
陸北嶼點頭,“明天我陪你一起,早點睡。”
看他轉身,夏亦才伸手将門關上,忽然感覺無趣的将領口拉了上去,将帶子系結實,然後走進屋內将身體陷進床裏。
陸北嶼掩上門,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拎起一瓶快泉水一口氣喝了半瓶,然後仰靠在沙發上,感覺心髒跳動的頻率讓人受不了。
……
兩人早上吃過飯後,便驅車去了花崗小區。
門外的記者來勢洶洶,手裏是長~槍短炮的,估計等她一現身,就會立刻把她轟的連渣都不剩。
夏亦坐在車內,将臉上的墨鏡拉下一半說道:“嚯!他們用這麽大的排場…我一個十八線的小明星,第一次感受到影後級的待遇。”
陸北嶼側眸看了她一眼,然後直接将車開了進去,遠遠地看見又是一群堅持不懈的記者、狗仔在下面蹲守,畫面還相當和睦,不論你是哪個媒體的,或者是哪個雜志社的,現在都相親相愛的跟一家人似的,各自分手裏的早餐。
“這不會是門牌號都摸清楚了吧…”夏亦詫異的道:“現在的記者還真是萬能,就差上天遁地了。
這裏三層外三層的我要怎麽突破重圍殺進去……”
陸北嶼開口說道:“你都需要什麽東西,我幫你取。”
夏亦點點頭,然後問道:“有沒有能寫的東西?”
陸北嶼從車裏摸出便利貼、一支鋼筆遞給她,就見這女人認認真真的将自己需要的東西列成了清單。
寫完之後,夏亦将筆蓋合上,将這張便利貼折成一個三角形遞給他,然後說道:“都在上面。”
陸北嶼将紙握在手心,正要推門下車的時候,衣袖卻被人輕輕的拽了一下,他回眸,就看她将自己的圍巾摘了下來,動作自然的替他圍上,手指柔滑的輕輕蹭過臉頰,就跟個羽毛撓了一下似的,叫人直癢到了心裏。
那女人神情難得認真,将圍巾一拉掩住了他的口鼻,将他嚴絲合縫的包了個嚴實,笑道:“這樣就好多了。”
陸北嶼一怔,倏爾回過神,将帽檐往下壓了幾分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那些記者的目光便如財狼虎豹似的一起聚集了過來,停留了片刻才各自低下頭去。他單手抄兜的從那群人身旁走過,按下電梯。
到了門前,陸北嶼打開門,進屋之後先四處的掃了一圈,發現這女人家裏亂的跟狗窩似的,內衣、絲襪随手丢在沙發上,桌上是沒刷的碗碟、各種零食的包裝,地面上到處都是零食碎屑。
卧室裏更慘不忍睹,床上的被子被蹂~躏的跟腦花似的,一張椅子上疊羅漢似的堆滿了衣服。
陸北嶼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展開便利貼,看這女人龍飛鳳舞的寫了一片,什麽東西在什麽位置,一清二楚,他循着上面的位置走過去,拉開抽屜,一低頭,裏面滿滿當當的塞滿了內衣。
全部都是性感風的。
陸北嶼輕咳了兩聲,非禮勿視的随意摸出幾件一股腦塞進了包裏。
收拾好了之後他返回車裏,将袋子朝那女人腿上一丢。
夏亦埋頭翻了幾下,問道:“內衣怎麽不是一套的?”
陸北嶼将車開出去,目不斜視的道:“先将就着。”
夏亦舔着嘴唇輕笑,不再去惹他,俯身過去打開了音樂。
……
很快就到了酒店,車剛緩慢停下,一個身穿正裝的男人就小跑過來,接過鑰匙泊車。
兩人剛走進大廳,迎面就見丁瑜走來,眼神暧昧的在兩人身上掃過,一聲‘嫂子’哽在喉頭就快從嘴裏蹦出來。
他眯起眼,直接無視自己好友,熱情似火的道:“夏小姐,昨兒在這兒住的還習慣嗎?”
夏亦輕笑,“挺好的。”
“如果不順心,就告我一聲,定竭盡全力的為小姐姐效勞。”
丁瑜這人,雖說總是透出一股放蕩輕佻的味道,但并不卻讓人覺得厭煩,反而覺得他這人有趣好相處。
“之前只是在電視裏看過,今天有幸一睹,本人更漂亮。”丁瑜油嘴滑舌,滿腔調戲良家婦女的語調。
夏亦大大方方的道:“謝謝。”
“客氣什麽,你既然是北嶼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朋友。”丁瑜完全自來熟。
陸北嶼輕咳一聲,開口道:“我先送她上去。”
“行,我也得去辦點事。對了,晚上聚餐,帶上夏小姐一起,反正也沒外人,都是朋友。”丁瑜騷包的倒退着走了兩步,一雙桃花眼微挑的道:“夏小姐,今晚一定要來。”
等丁瑜走了之後,兩人才坐上電梯。
夏亦懶散的靠在一旁,手抄在兜裏,用腳尖一下一下的點腳下的地毯,開口道:“你朋友還挺有趣的。”
陸北嶼轉眸看她,咬字極重的重複了她的話,“有趣?”
“挺騷包的。”夏亦說道。
聽見她這個形容詞,陸北嶼忍俊不禁,想想自己剛才一瞬間竟會錯了意,低頭輕勾了勾唇角,然後道:“确實。”
“今晚是什麽聚會,我現在這情況,合适嗎?”夏亦問道。
“沒什麽不合适,都是發小,聚在一起玩玩。”陸北嶼回應,一低頭,眼光餘光卻掃見這小姑娘衣服口袋裏鼓鼓囊囊的,一個小長方形的凸起,他伸手一探,果然摸出了一盒女士香煙,還是新的,未拆封。
夏亦瞪大眼,完全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套,磕巴的開口道:“哎…這…”
陸北嶼将這盒包裝精致的蘇煙放在手中,輕輕一轉,語調淡淡的道:“這什麽?忘了我之前跟你說的?”
這時,電梯打開,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去,夏亦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氣勢明顯弱了不是一星半點,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不論面對什麽人,氣勢從不輸半點,只是到了這男人面前卻跟耗子見了貓似的,仿佛是深刻在基因裏的本能。
陸北嶼将包裝拆開,從煙盒裏抽出一支放在鼻下聞了一下然後開口道:“你叫了我那麽多聲陸哥哥,總不能白叫。”
夏亦跟在他身後,聲若蚊蠅的低聲道:“早知道就不叫了。”
聽見她小聲嘟哝,陸北嶼微不可察的微勾起唇角,然後把手伸在她面前說道:“是不是還有樣東西?”
這人收繳的這麽徹底,夏亦咬了咬下唇,從另一個口袋裏摸出打火機,洩恨的拍在了他手心裏,最後還是忍不住好奇的跟上他的腳步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理?”
“自己抽了。”陸北嶼語調淡淡。
“那不成,你要監督我,也得以身作則才行。”夏亦耍起了貧嘴,“你這麽幹,不厚道,難服民心。”
聽她一本正經的語氣,陸北嶼忍俊不禁,轉眸對上她的透亮漆黑的眼睛,“确實不厚道,那就幹脆一點,扔了算了。”
話罷,手一揚,作勢要丢出去。
夏亦趕忙攔下,“扔了也可惜,不然就再給我個機會,我保證下不為例。”
陸北嶼眉梢一揚,當着她的面,将手中的東西一股腦的扔進了垃圾箱裏。
然後就見這小姑娘一臉笑容瞬間僵硬。
陸北嶼拍了拍手,邁開長腿朝前走去,“當斷則斷,染上的又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你怎麽還抽?”夏亦堅持不懈,在對上他眼神的一瞬間就乖覺的閉上了嘴。
……
華燈初上,夜幕低垂。
代表激情的夜生活也随之拉開了帷幕,各個地方人聲鼎沸、人潮如織,到處都充滿了喧鬧的笑鬧聲。
到了地方後,夏亦才發現,人并不多,算上她跟陸北嶼共有七人,還均是熟悉的面孔,上次在包廂裏見過。
丁瑜熱絡的朝兩人揮揮手,然後騰出了位置出來,待夏亦坐下後,他說道:“夏小姐,這幾個都是自己弟兄,放開玩,別拘着。”
夏亦點點頭。
陸北嶼将外套搭在衣架上,剛坐下,一旁就有人遞了支煙過來,他自然接過,然後就感覺身旁的小姑娘輕輕拽了拽自己的袖子,低聲提醒道:“以身作則啊。”
倒是成了監督他了,陸北嶼輕笑,倒真的沒抽。
就這麽個微不可察的小插曲,卻還真被有心人看出了點‘貓膩兒’來,以為是家教嚴,給管上了,都暗暗的憋笑。
為了給某人留幾分面子,也沒直接說,索性建了個群,把陸北嶼除外的所有人拉了進去。
以至于,幾人的手機整齊劃一的傳來一聲響聲,每人臉上都挂着猥瑣的淫~笑。
“标準氣管炎,那小手一掐,叼在嘴裏的煙立馬就放下了。”
“終于來個神仙能壓住他了。”
“什麽壓不壓的,他媽的容易想歪。”
“來,哥幾個一起把他灌趴下。”
丁瑜放下手機,打開瓶酒倒在杯中,說道:“喝!都敞開了喝!今晚不醉不歸。”
坐在夏亦對面的男人意有所指的說道:“特別是咱陸少,必須要多喝幾杯。”
“那就喝。”陸北嶼端起面前的酒杯輕晃了一下。
丁瑜朝夏亦挑了挑眉,問道:“夏小姐要不要來一點?”
“她就算了。”
夏亦還未答話,一道聲音已經搶在她前面。
幾個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點了點頭。
飯局開場,他們光顧喝酒,一桌子的菜卻沒怎麽碰,她就一道一道的挨個吃了個遍,吃的差不多了,他們似乎剛熱了個身。
她百無聊賴,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一手托腮的看向坐在身旁的男人,他坐的閑适,一手随性的搭在她身後椅背上,指尖漫不經心的一下一下敲擊,袖子挽至手肘,襯衫前面的兩顆扣子解開。
嗯……性感的要人命。
☆、十六只妖
觥籌交錯。
這時已酒過三巡,一群人喝得東倒西歪,其中一個已經徹底灌趴了,沒了骨頭似的癱在桌上。
“我就不信,我們四個灌不趴你自己,繼續喝,喝到他吐為止。”一人說話都嚼舌頭,又打開一瓶往杯中添酒。
這場酒局下來,針對的就只有陸北嶼自己,他也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
夏亦這才感覺,那天他喝的量根本就是毛毛雨。
幾個人喝高了,就都将心裏話掏了出來,對着夏亦一口一個嫂子的叫的順溜。
“嫂子,陸爺我們就放心交給你了,你多管着他點兒。”
“對,要是他敢欺負你,哥幾個能踹的他媽都不認識。”
夏亦回頭看了陸北嶼一眼,發現他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兒去,聽他們這樣調侃,也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裏。
酒局散了之後,服務生兩個攙一個的将這群人送去了各自的房間裏。
兩人将陸北嶼放在沙發上後,就退了出去。
夏亦坐在他身旁,側靠在沙發上,一瞬不瞬的看他的側臉,男人閉着眼,眉眼冷峻。
其實細看下來,這男人似乎沒什麽變化,只不過多了幾分成熟韻味,棱角也更分明挺括了,兩人這麽多年未見,夏亦對他就是能生出一股特別的親近感。
她就這麽盯着他,眼神肆意又貪婪地在他臉上滑過。
倏爾,他睜開眼,兩道視線交~彙在一起。
平常大多時候,他都是一副冷清的模樣,眼底仿佛結了一層冰。
現在這層冰化成了一汪水,輕輕一望,就覺得含滿了萬丈柔情。
夏亦跟他對視,修長的手指在柔軟的軟墊上蹭過,問道:“陸北嶼,我美嗎?”
男人靜了一瞬,回應:“美。”
夏亦彎彎嘴角,又問:“那你為什麽說我長得像猴子?”
“……”
這下他倒不再回應了,夏亦輕笑,站起身,“我走了。”
剛轉身,就感覺手被握住,男人的手心熨帖,連帶他渾身的熱量也仿佛傳輸到了她體內。
夏亦回眸,輕笑道:“舍不得我啊?”
他默不作聲,只有一雙黝黑的眼眸鎖在她臉上。
“我也不想走,只是待久了又會控制不住要對你做點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觊觎你的肉體已經很久了。”夏亦這番話,說的就跟個在情場中百般穿梭的老手似的,話罷,還安慰的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陸北嶼雖然喝醉了酒,但腦子還是多少清醒的,聽這女人的話,哭笑不得,他開口,“扶我去趟廁所。”
“哦。”夏亦将他從沙發上拉起,扶他到了門口,懷疑這男人到底醉沒醉。
說他沒醉,他确實連步都邁不穩,說他醉了,給人感覺卻還是清醒的。
“要不要我扶你進去,褲子能自己脫嗎…”
陸北嶼将她推了出去,利落的關門,然後聽見那女人在外面喊,“實在不行千萬別逞能,都這個時候了還分什麽男女。”
夏亦最後這兩句話分明就是調侃,她彎着嘴角,雙手抱臂的靠在牆上,不多時,他打開門走出來,臉上挂了水珠。
夏亦立刻殷勤的将手遞了過去,攙住他的胳膊說道:“陸總真是海量啊。”
“不跟有些人似的,喝醉了還耍酒瘋。”
看看這人,喝醉了還不忘怼人。
夏亦果斷撒手,雙手背在身後站在了一旁,朝他歪頭笑道:“那麻煩您邁一個正步給我看看。”
陸北嶼朝前走了兩步,身體晃晃悠悠,一旁的那女人立刻蹿過來,重新扶住他。
“以前酒量也不行,但是應酬多。”陸北嶼坐在床上,拎起桌上的半瓶水喝了幾口。
夏亦彎彎嘴角,邁步到窗前在躺椅上躺下,看燈光如星河般璀璨的籠進來,落下一室清輝。
陸北嶼在她身旁坐下,身體前傾,十指相扣的抵在下巴上,問道:“怎麽會進娛樂圈?”
“因為一個合适的契機吧。”夏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