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回家, 夏亦就燒了起來,人跟個火爐似的
陸北嶼把她抱到床上,從藥箱裏找出了退燒藥讓她吃下去,然後伸出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開口說道:“先睡,我去給你做飯。”
“別了, 沒什麽胃口。”夏亦搖搖頭。
“沒胃口也要吃。”陸北嶼俯下身替她掖好被角,然後轉身走出卧室。
等他掩上門,房間內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夏亦閉上眼就感覺一陣困倦,一直睡到他将粥端進來才醒來。
“起來。”陸北嶼單膝跪在床上俯下身去,夏亦就自然的纏上他的脖頸,讓他把自己帶起來,感覺他跟照顧小孩似的一手托住自己的腰,然後把枕頭墊在她身後。
陸北嶼端着粥碗坐在床邊,然後舀一勺吹涼了才送到她唇邊。
夏亦乖順的一勺一勺吃下去,熬得是南瓜粥,一股軟糯香甜的味道包裹味蕾,讓她眼角不自覺的揚起。
“好吃嗎?”陸北嶼問道。
夏亦點點頭,“好吃,甜絲絲的。”
他的動作溫柔,抽出一旁的紙巾幫她擦嘴,“那就再來一碗。”
他起身又去廚房盛了一碗,夏亦吃了一半的時候就吃不下了,陸北嶼端過小碗把剩餘的小半碗吃下。
自然到不能再自然,夏亦半靠在床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旁邊一盞壁燈亮着,暖黃色的光籠罩在他身上,給他的輪廓添了幾分溫暖柔和,這男人穿了件藍色的寬松毛衣,袖口微微朝上挽起,看起來慵懶又随性,就跟個居家大男人似的。
陸北嶼察覺到兩道灼灼的視線,低下頭勾唇笑笑,“都老夫老妻了,還沒看夠?”
“看不夠。”夏亦開口說道。
“那就看,這輩子不夠還有下輩子。”陸北嶼說道。
這句話夏亦聽得相當順耳,唇角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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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碗粥很快就見了底,胃裏一陣暖意,渾身也仿佛沒那麽疼了。
夏亦在床上翻了兩下,就見這男人走進卧室,然後掀開一角躺進來,讓她躺在臂彎裏。
沒老實一會兒,手就不老實的在她身上亂~摸,夏亦被他鬧的渾身癢,朝後縮了幾分道:“你幹什麽呢?”
“看看你瘦了幾兩肉。”陸北嶼語調淡淡的道。
夏亦在他懷裏輕笑一聲,“以前為了上鏡好看拼命減肥,那時候去健身房裏鍛煉,每天節食少吃,就是不見瘦。現在沒想那麽多竟然就這麽瘦了。”
陸北嶼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要那麽瘦幹什麽?不光抱起來的時候沒手感,做起來的時候也影響感覺。”
“打住。”夏亦說道:“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陸北嶼低聲笑笑,把人朝自己懷裏又帶了幾分說道:“睡吧,睡一覺醒了就退燒了。”
“剛才睡了一會兒現在沒太多睡意。”夏亦舒服的窩在他懷裏,擡起頭在他的下巴上吻了一下。
陸北嶼眼裏蘊含寵溺,唇邊噙着淺笑看她,這幾天他能感覺到小姑娘格外的黏人。
兩個人現在的模式正是他最喜歡的,看她卸掉所有的僞裝,信賴依靠的賴在他身邊。
……
早晨的時候,兩人是被一陣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陸北嶼從一旁摸出手機,看見上面顯示的號碼,瞬間睡意全無,他朝夏亦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醫院的。”
“快接。”夏亦從床上坐起身,精神緊繃,看那男人聽了兩句之後朝她抛了個放心的眼神才定下心來。
陸北嶼放下手機,“媽醒了,現在就去醫院。”
夏亦‘嗯’了一聲,動作麻利的套上衣服,忽然感覺哪點不對,又重新脫了下來,“忘穿內衣了。”
“你慌什麽。”陸北嶼唇角噙笑,雙手自然地扯過兩條帶子替她扣上。
夏亦背對他而坐,開口問道:“你什麽時候改稱呼了。”
“早就改了,你沒發現。”陸北嶼一手從身後攬住她,然後低頭在她背上一吻。
兩人趕去醫院後,夏亦坐在床邊,拉住母親的手,咬咬牙紅了紅眼眶。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看了她一眼,手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擦了幾下,以示安慰。
到底是剛醒過來,還不太穩定,沒支撐太久就又睡了過去。
兩人靜悄悄的掩上房門,走了出去,陸北嶼握住她的手,開口說道:“現在不用擔心了。”
夏亦點點頭。
這幾天她焦慮不安,恐怕在深夜中醫院打來電話傳來的是噩耗。
現在心裏不知道有多輕松明朗。
兩人上了車。陸北嶼手在她臉頰上搓圓捏扁。
“你幼不幼稚。”夏亦皺皺眉,伸手揮開了她的手。
“你是不是對我厭倦了,嫌我幼稚。”陸北嶼裝起了可憐,黯然神傷的轉過頭,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夏亦抿唇笑笑,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陸北嶼眼睛清澈明亮,一手攬住她的後腰索吻,狠狠的親了兩口才放手。
這時,手機響起,夏亦接通電話,薛孟的聲音就從裏傳來,“阿姨情況怎麽樣了?”
“醒了,我剛從醫院出來。”夏亦說道。
“那就太好了,我還說去看看呢。”
夏亦說:“別來了,她已經休息了。”
“對了,還有個事兒。剛才張峰導演特意來了工作室一趟,看來你不參演這個角色,他還感覺挺遺憾的。”薛孟點了支煙,話音沒落下,“他來了一趟,專程找你的,還說如果你能演的話,這個名額還是你的。”
夏亦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指尖在膝蓋上輕輕的敲了幾下。
薛孟繼續說道:“以前就聽說張導對于選角特別的執着。今天我跟他說了你家裏的情況,他說過幾天抽空去探望。”
夏亦咬了咬下唇,有點猶豫。
“我現在知道阿姨是怎麽住院的了,但說白了跟你沒什麽關系,不用自責,也別懷疑。”薛孟放緩了聲調,“別為了那些腦子有病的人影響自己,該怎麽過還得怎麽過。這件事情就讓它過去,調整一下心态還要繼續奮戰。”
夏亦點點頭,“沒影響自己。”
“那就行,那你好好考慮考慮。”薛孟笑道:“你就算是想隐退也得做出點成績,現在算是怎麽回事?”
夏亦也跟着笑,“誰想隐退了,我還年輕,能再跟你一起并肩奮戰個幾十年呢。”
“這話可是你說的,誰先走誰是狗。”薛孟哈哈笑,然後說道:“行了,不跟你多說了,盡快考慮清楚了給我答複。”
夏亦爽利的應下來。
她挂斷了電話之後,一轉頭,就見身旁的男人正豎着耳朵聽得認認真真,然後一臉醋意的開口問道:“那個導演男的女的?”
夏亦:“男的啊,上次還跟你提過。”
陸北嶼淡淡的‘哦’了一聲,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他怎麽對你這麽執着?”
“你想什麽呢……”夏亦笑出來,“他都奔四去了。”
話音剛落,就見這男人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如果年齡合适,就能試試了……”
夏亦伸出手按在他嘴上,“你就放心吧,我這人怕麻煩,再找一個的話就得重新磨合,我多累呀。”
這話雖然說的糙,但還是聽的陸北嶼眉頭舒展了起來。
“再說我男朋友多帥呀,硬件軟件渾身配置完全符合我的審美。”夏亦繼續說道:“你讓我上哪兒再找一個去。”
陸北嶼勾唇,“确實,沒人能比咱倆更匹配,無論長短、大小。”
夏亦坐正了身子,唇邊翹着弧度。
陸北嶼轉眸看她一眼,握住她的手,“所以,你是怎麽打算的?”
“我剛才聽薛孟那一番話,感覺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夏亦說道:“想隐退也要做出點成績,要不然就跟服輸了似的。
她們越讨厭我,我就越活躍,每天在她們眼皮子底下晃悠,不氣死她們!”
看她恢複了戰鬥力,陸北嶼低頭笑笑,然後牽過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不管你怎麽想,我無條件支持。”
夏亦唇角噙笑,纏着他的指尖輕輕繞弄。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進重症監護室那點我改了一下,感覺有點誇張。
☆、三十九只妖
确定好了要參演。
薛孟特意請張導吃了頓飯。
地點選在一家西餐廳, 小提琴奏樂聲悠揚的響起, 外面的霓虹流光四溢。
三人在提前預定好的包間裏坐下。
其實張峰也是近幾年才蹿紅的,前幾年的時候他自導自演了一部片子, 口碑極好,迅速地在網上走紅。之後就是走上熒幕,每一次都能帶動票房走向高趨勢, 甚至還能壓那些名導一頭。這幾年,凡是帶上他的名字, 就跟打上了良心标簽似的, 一波影迷無條件支持追捧。
所以在這演藝圈裏, 這人就跟個傳奇似的。
現在這人就坐在夏亦對面,戴個眼鏡長相斯斯文文的,雙手握在一起問道:“聽說你母親前段日子住院了,現在情況怎麽樣?”
“謝張導關心,人已經醒了, 留院觀察幾天就好。”夏亦開口說道。
“那就好, 我還說抽空去探望一下。”張峰說道。
一旁的薛孟迅速起身, 往張峰杯中添了酒, 場面話張口就來,“張導能留下機會,我們真是萬分感激,來,我敬你一杯。”
張峰在他杯上一碰,一仰頭一飲而盡, “其實我之後也找過其他演員來試鏡,但是就是演不出我想要的效果,魅是魅了,但沒什麽靈氣。所以,再三比較之後,我還是決定找夏小姐。”
夏亦沖他感激一笑,然後端起酒杯也敬了一杯酒。
“這部片因為選角問題拖延了幾天時間,但前期籌備拍攝的工作已經差不多了,所以距離開機的時間就在這幾天。”張峰朝座椅上松散一靠,唇角噙笑的道:“夏小姐可要時刻準備好。”
夏亦點頭,“時刻準備戰鬥在前線。”
三人一同笑了起來。
吃過飯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夏亦站在街邊攔了車将兩人塞了進去。
薛孟不放心的搖下車窗探出腦袋問道:“你打算怎麽回去?”
“不用擔心,有人接。”夏亦彎腰說道:“師傅,開車吧。”
送兩人離開之後,夏亦就直奔停車場而去,遠遠就看見一點星光亮着,那男人就靠在車身上抽煙,修長的指尖煙霧缭繞,等了很久,落了滿地的煙頭,她屁颠屁颠的沖他跑過去,然後縱身一躍,雙手纏上他的脖頸挂在了他身上,腿順勢夾在他腰側。
陸北嶼怕燙到她,将手中的煙蒂丢了出去,空出手去接她,手就托在她臀上,站在原地轉了兩圈,在她身上聞了兩下,“喝酒了?”
“只喝了一杯。”夏亦眯起眼說道:“張導好一陣誇我呢,說這個角兒非我不可。”
話音剛落,就感覺這男人仰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眸裏跳出警告意味的暗火,“你再提他一句試試?”
夏亦揚揚眉梢,絲毫沒把他的警告聽在耳裏,開口挑釁,連叫三聲,“張導張導張導。”
陸北嶼将人放下,将她按在車身上強~勢的吻下去,勾住她的舌尖細致的繞。這幾天小姑娘一直有心事,他也沒好好的吻過她,現在動~情的輕輕一觸,就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狂烈的叫嚣着鼓動心髒,他吮住她柔軟細膩的唇,貪婪的品~嘗她的味道。
夏亦後背靠在冰冷的車身上,可身上的溫度卻燙的很,被他吻的渾身發軟,意識迷~蒙的把全部都交由這男人主宰。
這一吻結束,兩人均是面頰緋紅,氣喘的看着彼此。
陸北嶼看着她的唇瓣,好似剛遭受過摧殘的花瓣似的,讓人看了就想碾碎了全部吞入腹中,他的聲音不自覺啞了幾分,“你還敢再提…”
話還沒說完,就聽這小丫頭不怕死的又來了幾聲。
他皺皺眉,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下,這一下用了幾分力道。
夏亦痛的‘嘶’了一聲,朝後撤了幾分,可憐的開口,“你咬疼我了。”
“誰讓你非要把我的警告當成耳邊風。”陸北嶼語氣冷然,聲調是冷冰冰的,可眼神卻是十分誠實的在她唇上掃過。
夏亦撅起嘴,“本來只想逗逗你,誰知道你動真格的。”
陸北嶼勾唇,将她圈進懷裏,嘴唇貼着她耳邊開口說道:“下次再敢在我耳邊提別的男人,懲罰就不止是這個。”
夏亦問道:“什麽懲罰?”
“帶你上天入地好不好?”陸北嶼意味深長的道。
……
過了兩天之後,就是開機的時間。
一大早夏亦就被薛孟的電話轟炸了起來,醒來之後人跟魂游似的,上了車往椅背上一靠就開始打盹。
只是自己的薛大經紀人明顯不肯放過她,放着歌,音量調到了最高分貝。一路上還專挑坑坑窪窪的小路走,颠的她五髒六腑都快擰在一起了。
偏偏薛孟還笑的一臉沒事人似的問,“劇本都看過了吧?”
“看了。”夏亦說道。
“對于這個角色摸透徹了嗎?”薛孟又問。
夏亦松散的靠在椅背上,語氣淡淡,“要不要我寫篇讀後感交給您老人家?”
一聽她這話,薛孟就樂了,擺擺手道:“那倒不用。”
下了車,二人直奔劇組而去。
“我先去趟洗手間。”夏亦說道。
“去吧。”
夏亦轉身去了洗手間,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面一道女聲傳來,尖酸刻薄,“真當我稀罕他的戲,要是放在以前把本子送到我手裏跪下求我我還不一定接呢。”
“他張峰算個什麽東西!”
提名帶姓的,罵的絲毫不掩飾。
“孟依姐,別說了,公共場合…”一道弱弱的女聲從裏傳出。
“公共場合又怎麽了?我今天就是要罵!真他媽的不識擡舉!”
夏亦站在外面低頭笑了笑,想想她家粉絲說她怎麽溫柔,怎麽善良……
就在這時,洗手間的門推開,兩人打了個照面。
孟依滿臉的怒意還未散去,看見她的時候一愣,但很快就将驚訝的情緒壓了下去,眼神就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個洞來。
夏亦雙手抱臂,神态閑閑散散。
她現在脾氣收斂的多,以前有哪點不順心的當場就會翻臉色,現在或許跟陸北嶼呆的久了,在性格上也越來越跟他靠攏了,越氣就越穩。
兩人針鋒相對,眼神惡狠狠的掐了一架,孟依這才大步的朝前走去,擦身而過的時候,她用力的撞了一下夏亦的肩膀。
夏亦朝後一退,剛皺起眉,就聽見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小姑娘紅着臉,跑到她面前,面帶歉意的朝她鞠了一躬然後快步的朝前追去。
夏亦搖了搖頭,心想這小姑娘還真是遭罪。
她從洗手間出來,就看見薛孟站在不遠處等。
兩人并肩朝前走,夏亦說道:“你猜我剛才遇見誰了?”
薛孟嘴裏叼着煙,語氣漫不經心,“我知道你要說誰,我剛才也看見她了。”
兩人畢竟合作了這麽久,彼此之間默契十足,夏亦勾勾唇,站在電梯前面伸手按了電梯,然後說道:“剛聽她罵人,個子不高,戰鬥力還挺強的,跟我有一拼。”
“罵誰……”薛孟把煙蒂順手摁熄在垃圾桶上,問道。
“罵張導。”
薛孟朝她身旁走進了幾分,開口說道:“聽說這次她來就是争取角色的,本來勝券在握,結果沒想碰了一鼻子的灰。”
夏亦抿抿唇,“争取哪個角色?”
“就你的。之前派經紀人來,叫張峰一口回絕了,今天又親自來。”薛孟說道。
夏亦陰陽怪氣的‘哦’了一聲,“怪不得。”心裏別提多痛快。
到了片場之後,二人就在一旁待着。
其實今天是沒夏亦戲份的,但是畢竟是第一天開機,無論如何也不能缺席。
薛孟在身後拍了拍夏亦的肩膀道:“态度謙遜點兒,看見人了就打招呼,別老端架子。”
夏亦靠在一旁說道:“沒端架子,他們各個忙的腳踩風火輪,話還沒醞釀出來人就已經走遠了,我倒是想禮貌打招呼,但是沒給我這個機會呀。”
夏亦說着話,視線随意的一瞥,就從穿梭的人群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眼睛睜大,一改散漫的姿态,直起了身朝他的方向望過去。
那男人站在人群中一向矚目,清隽挺拔,此刻也透過湧動的人群朝她的方向看來,面無表情的朝她眨了一邊眼睛。
兩道視線交~彙,火光噼噼啪啪。
薛孟看見這一幕,差點煙頭燙了嘴,開口說道:“操?你這次又要帶資進組?”
夏亦沒接腔,視線就跟随着他的背影,看他跟張峰一起上樓。
等陸北嶼談完事情出來,下意識地站在原地搜尋那女人的身影,迎面就見薛孟朝他走來,然後小聲提示道:“陸總,夏亦在車旁等你。”
陸北嶼禮貌的對他點點頭,然後邁開腿就朝劇組外走,遠遠就見一抹窈窕的倩影背靠車,雙手抱臂的看他。
等他唇角噙笑的走近,夏亦開口問道:“你怎麽來了?”
陸北嶼站在她對面,一本正經的胡謅,“前段時間不是看過劇本嗎,感覺這部電影還不錯……”
話音沒落,就見那女人好整以暇的揚了揚眉,“你接着裝。”
☆、四十只妖
暖陽透過樹枝的縫隙投射下來, 籠在她身上, 夏亦眼睛裏面含着斑駁光影,笑容裏有幾分狡黠。
讓她當場戳破, 陸北嶼沒半點不自在,雙手抄兜如實說道:“我承認是因為嫉妒。”
看他說的一臉坦然,夏亦勾唇笑, “你嫉妒什麽……都跟你說了不可能。”
“那是你不知道你在男人眼裏多有魅力。”陸北嶼說,“并且任何一個潛在的因素都可能帶來危險。”
夏亦咬咬下唇, 眼角眉梢揚起, “那你跟候導說什麽了……”
“說你是我未婚妻, 讓他多關照關照。”陸北嶼如實說道。
話音剛落,就聽夏亦說道:“不是吧。”
陸北嶼自然理解成了她不願意公開兩人的關系,眉頭一皺,“怎麽不是……”
“我是靠實力才進的劇組,你怎麽每次都弄得我跟關系戶似的。”夏亦雙手抄兜的說道。
聽了她的話, 陸北嶼眉頭舒展, “你拍你的, 我就是單純的支持工作…順便打消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關鍵這男人的話裏還用了‘順便’這個詞, 語氣一本正經的,聽的人差點就信了。夏亦揚眉笑道:“我感覺你這句話的順序有問題,支持我工作的事兒才是順便吧。”笑過之後,她朝前邁了一步,伸手在他臉頰上戳了戳,“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個醋包。”
陸北嶼唇角噙笑, 将她的手握住。
“好了,要回劇組了,我今天應該很快就能回。”夏亦說道。
“那我在這兒陪你。”陸北嶼跟她并肩朝前走。
夏亦倒退走了兩步,面對他說道:“自從咱倆好了之後,我怎麽感覺你都不用工作的。”
“錢我已經賺的夠多了。”看她腳下有塊石頭,陸北嶼眼疾手快拉住她,按着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繼續說道:“現在不想賺了,只想談戀愛。”
這話說的,還真是一點毛病都沒有。
回了劇組,張峰站在攝像機後遠遠的朝二人笑了一下。
夏亦禮貌的也沖他笑笑,嘴角的弧度剛揚上去,就聽身旁的男人冷聲開口,“不準對他笑。”
“回禮而已。”夏亦小聲說道:“連這個也要醋一醋。
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先熟悉一下前期的工作流程,沒戲拍,待了幾個小時之後,兩人就離開劇組。
坐在車上後,夏亦把自己冰塊似的手迅速的塞進了他衣服裏。
陸北嶼冰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皺眉說道:“手怎麽那麽冰。”
“從小就怕冷。”夏亦說道。手還不安分的在他身上肆意揩油,男人的腰腹上塊塊凸起,摸起來的手感叫人愛不釋手。
陸北嶼任由她動作,勾起唇角寵溺的問道:“去哪兒?”
“先陪我去趟醫院吧。”夏亦說道。
陸北嶼點點頭,将車開了出去。
很快就到了醫院,陸北嶼坐在走廊的排椅上,給母女倆留點單獨說話的空間。
夏亦推開病房的門,母親正半靠在床上,聽見動靜轉過頭,朝她笑笑。
這幾天母親的身體恢複的還算不錯,前段時間還只能依靠吸氧器維持呼吸,現在偶爾也能下床活動活動了。
夏亦坐過去,坐在床邊,低頭看了看她滿是針眼的手背,心髒跟被攥住了似的。
也就是最近,她才感覺母親鬓邊的白發變多了,跟染上了一層霜似的。
以前只顧忙事業趕通告,留在家裏的時間少之又少,前段時間她靜下心來想想,感覺自己忽略的還挺多的。
“北嶼呢,怎麽沒跟你一起過來。”床上的女人滿眼期待的朝外張望了兩眼。
夏亦故意陰陽怪氣的‘哎呦’了一聲道:“想您兒子了啊,我看我一外人還是出去得了,你們娘倆就好好的敘敘舊。”
夏母皺皺眉,作勢要打她。
夏亦忙捂住腦袋趴在床上,然後就感覺一只手落在她頭上,輕柔的揉了揉。
“前幾天的時候,之川跟陳柚來看過我一眼,別說,兩個人還真挺登對的。”夏母眉眼含笑的說道:“我還聽說,你最近又接了部片子。”
夏亦點點頭。
“好好拍。”她開口說道。
其實她剛進這行業的時候,母親是不怎麽情願的,畢竟是老一輩的思想,總感覺有些不務正業,但最後還是依了她去。
夏母的手就搭在她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既然愛這行就好好拍。不論什麽時候,記得我是你的後盾就行。”
這幾句話,說的夏亦心頭一陣酸澀。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推開,陸北嶼從外走進來。
夏亦擡起頭吸了吸鼻子,沖那男人一指,“媽,我哥來了。”
坐在病床上的女人皺皺眉,伸手打在她手背上,這一下分毫沒手軟,痛的夏亦一縮。
陸北嶼走進來後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兩人都談了什麽內容。
又坐了一會兒,為了不影響她休息,兩人離開病房驅車回了家。
……
到了家的時候,陸北嶼把窗簾一拉,打開幾盞營造浪漫的小壁燈,然後找了部電視來看。
“這部不好看。”夏亦去搶他手中的遙控器。
這部電視是她去年拍的一部諜戰劇,裏面有段勾~引人的片段,她記得特清楚。
看她如狼似虎的撲過來,陸北嶼朝後一躲輕松避開,說道:“就看這個。”
“我當時的演技特別尬。”夏亦伸手去搶。
陸北嶼一手高舉遙控器,一手将她扣進懷裏。
電視裏傳來了一陣高跟鞋敲在地上的聲音,裏面的女人身姿搖曳,一身黑色旗袍襯得她膚白如雪,曲線玲珑有致,伴随她走動的動作,那雙修長筆直的腿若隐若現。
她雙手撐在桌子邊緣,雙臂一用力坐上去,一舉一動間魅惑又帶了點女子的嬌俏感,雙腿還在下面輕晃着,撩人心魄。
旁邊的男人朝前走了兩步,一手按在她身側,一手挑了挑她領口的盤扣。
陸北嶼眯起眼開口,“你不讓我看就是因為這個?”
“其實看了也沒什麽,露的也不是特別多。”
話音剛落,就感覺他的手在她腰間輕輕撓了一下。
“癢。”夏亦窩在他懷裏扭動身子,“別鬧。”
就在兩人鬧得正歡的時候,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陸北嶼手仍扣在她腰間,按了接通鍵,臉上的笑意還未斂去,“丁瑜,什麽事?”
聽了兩句之後,他收了表情,“嗯,找幾個人看住他,我馬上過去。”
夏亦擡頭問道:“這麽晚了,什麽事?”
“酒店有了點臨時狀況,我去一趟,你先睡。”陸北嶼松開她,拎起沙發上的外套穿在身上。
“那我陪你一起去。”夏亦把身上的毛毯掀開低下頭找拖鞋。
“不用,不是什麽大事,我就是去看看。”陸北嶼說道,然後俯下身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扣子。外面冷。”夏亦跪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落在他衣扣上,慢條斯理的一顆一顆系上。
陸北嶼勾勾唇角,低頭在她發頂親了一下,胡亂的揉了揉,“走了。”
離開家之後,他驅車直接去了酒店。
丁瑜正在門外站着,指尖灼了一支煙,看見他的車後,朝前迎了兩步。
陸北嶼關上車門,“現在裏面什麽情況了。”
“剛開始罵爹操~娘,我就把人‘請’到貴賓房了。”丁瑜說道。
陸北嶼點點頭。
兩人一起走進電梯。
到了貴賓房裏,陸北嶼推開門,房間裏光線黯淡,一個男人就坐在沙發上,低着頭看不清表情。
陸北嶼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不繞圈子,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怎麽,是不是你爸讓你來求我。”他邊說邊從煙盒裏抖出一只煙,手指一彈,點燃,一簇火光瞬間撕破灰暗的光線。
現在的路家成了一副空架子,風一吹,就會瞬間倒塌成粉末。路星的父親欠了不少外債,加上銀行借貸,往少了說也得千萬。陸北嶼這幾天動了動手指頭,将他們的財路斷的更徹底。
他将煙含進唇,吸了一口說道:“聽說心髒病都犯了,錢不是關鍵,重要的是身體不能垮了。我在國外的時候認識幾位專攻這方面的專家,需要的話,給你推薦推薦。”
路星雙手握在一起,緩慢擡起頭,眼神跟刀刃似的,冷然刺骨,“你他媽裝什麽。”
陸北嶼勾唇笑笑,将手搭在煙灰缸旁彈了彈煙灰,還未開口,一旁的丁瑜就已經先開口,“你家老爺子犯心髒病礙上別人什麽事?別什麽都往人身上推。”
陸北嶼比了個手勢,開口:“丁瑜,別這麽說,畢竟有難處。
需要多少錢,報個數我聽聽,念在舊情的份上,說不定我就替你們還債了,一千……兩千……還是億。”
路星鐵青一張臉,不說話。
“別不好意思說,這點錢對于我來說不痛不癢。”陸北嶼把煙蒂戳進煙灰缸裏,姿态散漫的朝後一靠,語調淡淡,“來,跪下求求我,給你翻倍的。”
路星歪頭舔了舔嘴唇笑了,然後一下從沙發上跳起,抄起面前的煙灰缸朝他砸去。
作者有話要說: 陸總霸氣不!!!
☆、四十一只妖
陸北嶼伸手, 動作敏捷地抓住朝他飛來的煙灰缸, 眼神平靜無波。
丁瑜站起,一腳踹在他膝蓋上, 路星腿一軟跪在地上。
路星雙膝杵在地上,因為憤怒渾身都在顫抖,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 拼命的掙動身體。
丁瑜在後制住他,出聲威脅道:“你他媽在亂動, 當心我在你腦袋上開瓢放點西瓜汁。”
看向面前男人狼狽的姿态, 陸北嶼将手中的煙灰缸穩穩放回桌上, 皺眉,甩了甩震痛的手,“這筆買賣,你本來穩賺不賠。現在倒好,人也跪了, 錢也沒了。”
路星朝他啐了一口, “真當老子稀罕。”
“嗯, 你不稀罕。”陸北嶼深吸了一口氣, 又從煙盒裏摸出一支煙含進唇裏。
說實話,這筆錢路星是真稀罕,現在父親住院,所有的重擔就全部壓到了他身上,以前在外面混的時候倒是結交了不少朋友,有錢的時候, 都跟蒼蠅似的圍着他轉。現在出了事,态度立馬一百八十度轉變。
一分錢借不到不說,還有從四面八方打來的催債電話。
但他就是不服。
陸北嶼目光深沉的盯着他,點燃了煙,放在唇邊吸了一口道:“丁瑜,放開他。”
丁瑜把人朝前一推放了手。
路星身體慣性的朝前一撲,皺起眉‘嘶了一聲’,然後活動了活動酸痛的肩膀。冷不丁,笑出了聲來,“陸北嶼,為了一個女人,你能做到這份兒上。真狠。”
“不狠。”陸北嶼開口說道:“趕上心情不好的時候,直接弄死你也不是沒可能。”
這時,一陣手機振動的聲響劃破氣氛,陸北嶼看了一眼屏幕,接起,聲音溫柔的仿佛跟變了個人似的。
“嗯。馬上回。”陸北嶼彈了彈煙灰,“二十分鐘後到家。”
挂斷電話之後,陸北嶼把煙含進唇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将煙蒂摁熄在煙灰缸裏,站起身道:“我怕你理解有問題,所以把話說的更明白點,如果再有下次,就不只是這麽簡單的找你談談話了。”
丁瑜沖他一揚下巴道:“你先回吧,把他交給我。”
“溫柔點兒,別用力過猛。”陸北嶼勾起唇角,在丁瑜肩膀上拍了拍。
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家的時候,裏面還亮了一盞燈,是專門等他回來的。
陸北嶼笑笑,推開卧室的門走進去,就見小姑娘在床上半坐,手裏正翻了一本書,看見他,眯眼說道:“回來了?”
“十二點了,看什麽書。”陸北嶼躺進去,伸手将她攬進懷裏。
“沒什麽睡意,就随便抽了一本書催眠。”夏亦特意挑了本古文來看,大多都是文绉绉的,看一眼就直犯困,眼皮打架。
陸北嶼勾唇笑笑,伸手合上書,俯身吻住她的唇。
“你抽煙了。”夏亦口中哼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