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離開
離開
認識了毛雨這麽個妙人兒雲蘇心情好得不得了。
躺在被窩裏還跟元樹聊毛雨的事兒,元樹不停的在心裏安慰自己:他倆都是小哥兒,不可能有什麽的……
不行,這怎麽可能沒什麽!他家雲蘇一整天都沒跟他說幾句話,張口閉口都是毛雨,偏偏雲蘇毫無所覺,都跟他躺一個被窩裏了,還在說毛雨。
“他真的好厲害啊,一個人罵十個人。”
元樹忍不了了,抱着雲蘇腦袋埋進他的頸窩,“不要說他了好不好?你今天都沒跟我說話。”
雲蘇差點沒被他語氣裏的委屈淹死,想想今天好像真的沒跟元樹說過話诶。
早晨一起來就去牙行,在縣衙待了一個多時辰,和毛雨他們去吃午飯卻從中午一直吃到下午。
期間他一直都在跟毛雨聊天,沒辦法,毛雨真的太有意思了,還有他口中的事件和世界,聽得雲蘇欲罷不能。
要不是他們必須走,雲蘇都想跟着毛雨回去了。
雲蘇抱住元樹的腰哄到:“好啦好啦,我不說了睡吧。”
“不聊毛雨就要睡了?”元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嘴一禿嚕話就出來了。
“哈哈,樹哥你好嬌哦。”雲蘇拍拍元樹的背說,“小可憐哥哥陪你聊天,不氣哦~”
“……”元樹沒想到他會這麽哄,“哥哥?”
雲蘇壓根沒聽出他危險的語氣,繼續拍背哄道:“我第一次知道外面是什麽樣子的嘛,就忍不住多聽聽,不要生氣。”
出乎意料的,元樹很吃這一套乖乖的嗯了一聲,還說:“你以後可不能這樣不理我。”
完全不提自己也被毛雨口中的那些新鮮事吸引到了,他只是想讓親親夫郎多跟他說說話而已,他有什麽錯呢?
雲蘇聽了只覺得他委屈壞了,黑暗中根本看不見元樹上揚的嘴角,小小的一只在元樹懷裏。
誰哄誰還不知道呢。
覺得自己把狼哄好的小兔子開始找話題,“元樹,吝州離這遠不遠啊?我們去了住哪?”
“還行,咱們有騾車差不多半月能到。”
“去了之後去牙行問問有沒有合适的院子,有的話就直接買下。”
“嗷,住在城裏是不是啥都要銀子?”馬上就要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說不慌是假的。
以前在家時雲蘇雖被爹娘嬌養着,卻也不是什麽都不會,做飯打理院子什麽都是會的,繡活在村裏也是排得上號的。
他們的家就只有兩個人,要是元樹不在出個什麽事雲蘇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一想到這雲蘇就沒底。
事情還沒發生就開始擔憂害怕了。
元樹感受到雲蘇的不安把人摟緊了些,“不怕,有我呢。”
雲蘇這會兒已經蔫吧了,聲音悶悶的:“要是你不在呢?”
元樹也沒想到這點,被雲蘇問得一愣。
雲蘇卻自己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毛雨說凡事都有第一次,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船到橋頭自然直……”雲蘇覺得自己應該學學毛雨的一些精神。
不能事兒還沒到跟前呢,就怕起來了。
聽雲蘇又開始念叨毛雨,元樹雖然還有些醋卻也沒說什麽,只怪自己沒有毛雨那本事。
才認識一天就讓他家雲蘇對他念念不忘。
雲蘇念叨完心裏舒坦多了,甚至覺得自己能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睡吧!”說完翻身閉眼。
板正得跟青松一般,元樹都不好意思伸手把人摟回來,只能面朝雲蘇側躺着睡。
跟元樹想的一樣,後半夜雲蘇自己滾進元樹的懷裏,相擁而眠。
*
路引昨日交完房契地契時順道拿了,今天他們打算去買個車廂免得路上下雨下雪。
還有幹糧也得買,還有把銀子換成銀票,好帶些。
先去找木匠買車廂,寬敞些的五兩銀子,元樹沒猶豫直接買下。
木匠看他們的板車成色新,做工不錯說:“咋不直接用這板車改車廂呢?”
元樹:“我們急着要。”
木匠:“也是,不然誰會花這冤枉錢。”
“我看小兄弟爽快,這板車就留在我這吧,這車廂我給你們少些錢。”
元樹笑着說:“那就多謝譚木匠了。”
譚木匠擺擺手道:“多大點事兒。”
雲蘇沒想到這板車能賣一百二十文,他聽元樹說這板車是買騾子時添了八十文搭的。
當着木匠的面雲蘇沒說什麽,沒露出吃驚的表情,只是跟在元樹身後看他怎麽做,怎麽說。
以後他自己出來買東西時可以學着些。
木匠當場就幫他們把車廂套在騾子身上,他們選的車廂寬敞但用的木料輕巧,騾子駝着不費勁。
套好車就可以去買別的東西了,正好這會兒趕着騾車方便。
車廂約四尺有餘長七尺,後面有一個專門放東西的箱子和人坐的地方不相幹,車廂裏坐的地方也可以放下來成一張小床。
雲蘇可以伸直腿躺上去,元樹就有些困難了得蜷着。
他們明天跟着商隊去吝州,已經跟商隊頭子打過招呼了,他們兩個人去吝州四文。
得買一個爐子一口小鍋方便在宿在野外時做飯,往後天就要冷起來了,手套得買元樹趕車怕把手凍壞了。
元樹就跟在雲蘇後面聽他念叨,“還得買兩身厚衣裳,水囊、碗筷還有幹糧和耐放的蔬菜。”
到說完轉頭看向元樹,“你有什麽要買麽?”
元樹滿眼笑意,擡手揉了揉雲蘇的腦袋,“沒有,夫郎考慮得周全。”
雲蘇被他這聲夫郎臊得臉都紅了,心裏卻甜滋滋的,“別瞎叫。”
“不是夫郎?”元樹挑眉到。
雲蘇有些別扭的說:“是啊,我,我這不是不習慣嗎?”
“多叫幾次就習慣了。”元樹說,“那你現在該叫我什麽?”
雲蘇脫口而出:“我漢子?”
“……”怎麽把這聲也學來了。
元樹抿緊嘴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不是。”
雲蘇見他這樣眼珠子一轉,湊在他耳邊甜甜道:“那,夫君?”
元樹的耳根一下就紅了,沒想到雲蘇繼續貼着他的耳朵說:“夫君?相公?當家的?”
“咳,嗯。”
見人被自己逗得面紅耳赤雲蘇滿意了,小表情滿是得意背脊挺得更直了。
有了這出元樹一路上都沒再說過話,只在雲蘇喊他時應一聲。
買東西時都是雲蘇在做主,不得不說雲蘇想得比他全面多了。
一直到申時後箱都被填滿了才回去。
*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兩人就拿着東西下樓了。
姚掌櫃的特意起了大早見兩人下來便說:“路上小心些。”
雲蘇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還是笑着揮手道:“好,多謝姚掌櫃。”
給了鑰匙付了銀錢便上了騾車。
雲蘇看着逐漸遠去的來喜客棧四字,心中再無迷茫慌亂,只剩對未來的期盼。
撫摸了着手邊的黑色匣子心道:爹娘,我要去新的地方生活了,你們會在天上保佑我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