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案

大案

再也沒有收到李泓的回信,許婧自然是煩悶不堪的。這幾日她都茶不思飯不想,整日都坐在涼亭上嘆氣。

許小悠心想,這許婧也到了思春的年紀,喜歡上了李泓也是很有可能的。只是她也不知道李泓為什麽不再寄信過來,難道是在怪她騙了自己?

“姐姐,我聽說鄰縣有個寺廟祈福很靈,不如我們去替家人祈福好不好?”許小悠打算帶許婧去散散心,這樣整天在家裏,能想通才怪。

許婧搖頭,她哪裏還有心思出去。

“罷了,我有些乏,想去睡會。”許婧說道。

許小悠不好再說什麽,就看着許婧進了自己房。

她百無聊賴,打算去門口晃悠下。只聽見門外傳來了幾聲争吵,走近一看,竟看到許久未見的白禮仁。

“小妮子,我終于找到你了!你快讓他們放我進去。”白禮仁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許媛的家,沒想竟被他們家的家丁給攔住,費了多少口舌都進不去,正犯愁呢,就看到正主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許小悠對家丁說:“這是京城白将軍的公子,你們放他進來吧。”

遂把白禮仁帶了進去。

這白禮仁跟着許小悠去見了許家老爺和夫人,還特意送上了精心準備好的禮物。都是上等的佳品,自然是讓許家人笑得合不攏嘴。

許老爺就問了:“白公子,今日到訪,不知所謂何事?”

白禮仁抱拳鞠躬,說道:“我奉命來此地辦案,之前和許二小姐有過交集,出于禮貌,便特來拜會。”

許老爺說:“公子客氣。敢問是何事,能否透露一二,老夫也可助公子一臂之力。”

白禮仁搖頭,謝絕了許老爺的好意,他說:“此等機密,恕小生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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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爺尴尬的笑笑,說:“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既然公子來處理公事,又是小女的朋友,我等定不能虧待公子,今日就在我寒舍住下,望公子不要嫌棄。”

白禮仁再次表示感謝:“我過來打攪到你們,已是心中有愧,又怎會嫌棄。伯父,那就辛苦您了。”

當晚,一家人一起用餐,許老爺見平時都許婧都會在場,便問許小悠:“今日,有客人到訪,你姐姐怎麽沒出來。”

許小悠就說:“姐姐身體抱恙,所以無法上桌吃飯,她讓我替她說聲抱歉。白公子,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白禮仁說:“我正好帶了一盒上等的人參,如果令姐需要,我可命人去拿。”

許小悠白了他一眼,說:“你有錢沒處花啊,連個小病都用上等人參。”

許老爺見狀,連忙斥責了許媛。

“這姑娘家,怎麽說話呢。白公子是好意,你應該謝謝人家才是。”

許小悠點頭認錯:“是,父親。”然後轉頭對白禮仁說,“白公子,我姐姐就是小病,休息一晚便好,就無需白公子費心了。”

吃過飯後,許小悠便回了房,和白禮仁說話的想法都沒有。

她自然是來勸許婧要想開點,如果可能得話,她會想辦法給她和李泓再多制造些機會。

許婧聽到她這麽說,就忍不住流淚起來。

她說:“我何德何能能和他在一起。我不過是庶女,和他有婚配的人,是你。阿媛,你不用為我做這些,我知道,即使是你想幫我,李公子也未必看得起我。”

許小悠說:“姐姐,我們相處了這麽久,你是知道我性子的。在我心裏,沒有嫡庶之分,我讓你一同上桌吃飯,就是讓家裏人都知道,你我并沒有什麽不同。至于那個婚配的事,我覺得是無稽之談。我和李泓之間沒有感情,有的只是兄妹之情,而你不同,你喜歡她,他也欣賞你,你們完全可以在一起。”

許婧聽完,哭得更厲害了,她說:“有什麽用?妹妹,你難道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在知道書信是我寫的之後,再也不回信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知道我是庶女,又何須再寫信呢?”

許小悠愣了,她這一刻竟無言以對。

從許婧房中走出來,許小悠坐在涼亭上發呆。

也不知道白禮仁什麽時候過來的,他坐到了許小悠身邊,說:“許二小姐在煩什麽呢?說來聽聽,也讓我高興高興。”

許小悠說:“我看你是有想屁股開花了。”

白禮仁想到這事,立馬氣得火冒三丈,他說:“我就知道那事是你幹的。”

許小悠說:“是你先惹的我,我這人不怕事,但誰要欺負我,我一定加倍奉還。”

白禮仁臉一變,立馬換上了笑容,他說:“你還是沒變。小妮子,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許小悠說:“白公子擡舉了。”

白禮仁說:“我特意來你家借住,說白了就是想找機會和你說說話,怎麽你對我這麽忽冷忽熱的?”

許小悠說:“你來我家,我就當你是客人,給你吃住就是盡到了義務,至于說話,我覺得不是我分內的事,公子不要想太多。”

白禮仁笑,說:“那是我想太多了。既然許二小姐讨厭我,那許二小姐先行離開,免得見到我,影響你的睡眠。”

許小悠一聽,這人,這裏明明是她家好不好,怎麽搞得她像是客人一樣。而且是她先到這裏來的,白禮仁憑什麽讓她走?

她偏不,還偏就占着地不走了。

白禮仁看她被自己氣得炸毛,心裏樂得不行。但他也沒再去招惹她,而是拿出了一支竹笛,對着這月色,慢慢吹出了一悠揚的曲調。

本來是想責怪他大半夜的吹笛會打擾到別人,可是也不知道怎麽的,竟覺得他這笛聲透露着一絲孤獨和悲涼。

曲罷,白禮仁轉身,看到許小悠還在那兒,就抱拳說:“不好意思,早知道小姐還在這裏,我剛才就不吹了。”

許小悠聳肩,她說:“沒事,吹得也挺好聽的。”

白禮仁挑眉,說:“看不出來,小姐也是懂行之人。”

許小悠說:“不懂,我也就是客套的誇誇你罷了。”

多尴尬,多尴尬?不過白禮仁早就習慣了。這就是他們一開始的相處方式嘛。

白禮仁很開心,這至少說明,許小悠肯主動和他聊天了。

“小妮子,知道我這次過來要做什麽嗎?”白禮仁問。

許小悠說:“關我什麽事?”

白禮仁說:“是不關你什麽事。不過這是一次我揚名立萬的好機會,我一定得抓住了。”

許小悠聽到這裏很好奇。他已經是堂堂的白将軍之子,在京城就已經小有名氣,怎麽還需要做些什麽來證明自己?而且許小悠又想到,原書中的白禮仁就是是在她七歲的時候,如果她沒算錯,正是這個節點上。不會她改變了書中的軌跡,還是改變不了白禮仁的命運吧?那到時候會不會又引起一系列的蝴蝶效應?

“你不需要做什麽來證明自己,你就是你。白禮仁,聽我話,趕緊回家去,你現在年紀還小,更要緊的是讀書,把身體練得更強健了,再出來也不遲。”許小悠勸他說。

白禮仁笑:“都說婦人之仁,盡管你聰明伶俐,但仍是一葉障目。眼下我國越來越穩定,我爹這樣的武将很快就會被這個時局所架空,等到那時我才有所危機感,是不是也太遲了些?”

沒錯,再過一年,白将軍打贏勝仗,國家就再也不會有外患的困擾。自然,朝廷就會慢慢卸下将軍的權利。

“我以前不懂事,經常惹我爹生氣,可是去年的有一天,我突然看到了他頭上的白發,我就知道,他也會老,也會有庇護不了我們的那一天。所以我就想在他還握有權利的時候,多幹點大事,好讓皇上注意到我,器重我。”白禮仁說。

的确,他想的也不無道理。之前國家時局不穩定,國家的重心自然是要偏向将軍這一方,連李家侯爺也不得不在一些時候向将軍低頭。可是當一切都趨于平靜,那就是另一碼事了,到時候将軍無用武之地,在京中也不過是當個閑差,到時候任誰都可以欺負他。所以白家有了這份危機意識,其實是沒什麽錯的。

這還真是頭疼的事。

白家必須要讓白禮仁趁着現在大幹一場,好趁着白家還有實權的時候,在京中給白禮仁安排個職位。可是許小悠又很擔心,如果這期間發生了什麽意外,白禮仁因此而喪生,那之後會不會更遭?

許小悠說:“白禮仁,如果我說前方的路很危險,甚至會要了你的命,你還會繼續嗎?”

白禮仁想了想,說:“有區別嗎?我坐以待斃,等待我們一家的,也好不到哪裏去。更何況,我是男人,是要頂天立地的,即使是死,我也無所畏懼。”

許小悠心裏發顫,直覺告訴她,這白禮仁真是要來做一件大事,他好像是對這生死也做好了準備。

她說:“你自己小心點,如果有什麽需要……就告訴我。”

白禮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不怕嗎?在聽到他說的這麽嚴重的時候,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撇清關系,而是想出手相助,她在想什麽?

“我都說了我辦的是不可說的事,你就別操心了。”白禮仁說。

許小悠說:“行,不過我話也放在這裏,如果有必要,請一定告訴我。”她的眼神堅定無比,竟讓白禮仁在那一刻變得心情複雜。多年以後,當白禮仁再回憶起這段過去,他最不能忘懷的,便是她的眼神了。

次日,白禮仁一行人拜別許家。許老爺還覺得有些納悶,因為昨天的時候,白禮仁的行程似乎還沒這麽趕,怎麽一晚上的功夫就變了呢?

許小悠也是在房裏想了半天,她現在只不過是個六歲的孩童,自然是做不出什麽來。而且如果白禮仁真有什麽事,她能幫多少,還真說不準。為了怕出事,許小悠當即決定給京城的白家寫封信。但剛提筆她就想起,白家和許家甚無往來,又怎會輕信自己的話?所以思來想去,許小悠打算把信寄到李泓的府中,由他代為轉交。

信是需要時間的,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半月。許小悠擔心這段時間會出什麽事,就纏着父親去查查白禮仁的下落。許老爺被女兒吓着,也擔心白禮仁,畢竟他還在自家住了一晚,若真出事,可不是會牽連到他們家?

忙前忙後,拖了不少關系,對于白禮仁去了哪裏仍是一無所獲。不過許老爺留了個心眼,查到了最近鄰縣發生的大案。

據說是有家姓徐的人一夜之前被慘遭滅門,驚動了朝野,想來,白禮仁就是聽聞了此事,想來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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