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節目錄
煙火不寂寞
于胭舉着那瓶汽水,挑着眼皮看着他的反應。
趙冀舟一動不動,眼神幽而深,竟然真的仔細打量起來玻璃汽水瓶上李楠的照片。
于胭抿了抿唇,拉住他的手,把汽水塞到他的手裏,然後“啪嗒”一聲把室內的燈打開。
頭頂的燈突然大亮,趙冀舟眯了眯眼睛,遲鈍地擡頭去看站在一旁的姑娘。
于胭抱着胳膊,似有似無遮住胸前的風光。在燈光的映襯下,她的皮膚透着光澤。
“既然趙先生喜歡看那就好好看。”她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坐在沙發上,擡手夠到煙盒,從煙盒裏倒出一支煙咬在嘴裏,又俯下身拉開抽屜去翻打火機。
趙冀舟又拿出一瓶汽水,将兩瓶汽水蓋子齧合在一起,微微用力,左手的那瓶汽水蓋子被掀翻,剛好落在他腳邊的垃圾桶裏。
于胭連翻了兩個抽屜都沒找到打火機,忿忿地坐在那,把嘴裏的煙拿在手裏撚來撚去,煩躁不已,最後将煙扔在茶幾上。
她以為自己含沙射影到這個地步,他怎麽也該解釋解釋李楠這個人是怎麽回事了。可他似乎無動于衷,甚至把她的氣憤當作一種樂趣。
她為了轉移注意力,又把沒看完的電影重新打開,拿着遙控器調了調進度,坐在那屏氣凝神地看電影。
趙冀舟幫她把燈關掉,坐在她旁邊,把那瓶打開的汽水塞回她手裏,“我不喜歡看。”
于胭故意和他找茬兒,擡了擡下巴,視線沒從電影上移下來,說:“我喜歡看。您不是說,我就是喜歡看大尺度的電影?”
他說的是李楠,她卻故意說電影。
趙冀舟瞥了眼電影的畫面,奪過遙控器,又往前調了調進度條,大言不慚地說:“喜歡就多看。”
于胭賭氣似的視線死死盯着電影畫面,其實她知道,她心裏早已經亂成一團麻了,耳根也紅得徹底。
好不容易熬到電影中那個吃早餐盒牛奶的畫面過去了,趙冀舟卻又拿着遙控器重新調了回來。
如此往複,終于等到她忍不住,忿忿地問他:“你到底想幹嘛?”
趙冀舟這次沒動遙控器,視線落在她手中的汽水上,說:“是你喜歡喝。”
我不喜歡看,是你喜歡喝。
他記得她上次提過這個牌子的汽水有小時候的味道。
見她沒吭聲,他從兜裏掏出打火機,幫她把那支煙點燃,塞回到她嘴裏,似埋怨地說:“最近怎麽越來越沒耐心?”
于胭吸了口煙,故意對着他吐着煙圈,“大姨媽要來了,經前焦慮症,沒辦法。要不然,您多擔待着點兒?”
趙冀舟輕哂,雙手箍住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于胭陡然一驚,手中的汽水差點灑了。
她嗔怪地瞥了他一眼,把汽水放在茶幾上。
趙冀舟溫熱的掌心貼在她的後背上,垂眸間将她衣下的景色窺探得淋漓盡致。
她一手拿着煙,一手捂住胸口,警惕地看着他。
趙冀舟似乎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自顧自地說:“你不是也痛經?要不給你找個靠譜的中醫調理調理?否則每個月都經前焦慮症跟我發一次脾氣,我怕哄不好你?”
于胭輕哼一聲,覺得他這話說得好聽,實際上還是為了他自己,為了他不受她這些小脾氣。
“趙先生嫌煩可以不來找我。”她自己過更不錯。
手中的煙還在燒,煙灰飄落在兩人身上。
趙冀舟瞥了眼她手中的煙,奪過來碾滅在煙灰缸裏,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個小沒良心的,心裏想的肯定是我不來找你更好。”
于胭被人窺探到心裏的想法,垂眸,要從他腿上下來。
趙冀舟緊緊箍住她的腰,“好了,不鬧了。”他知道再逗她,她真要沒耐心和他周旋了。
“想知道什麽怎麽不來問我,就會自己生悶氣?”
于胭抿了抿唇,依舊一言不吭。
電影畫面還在閃動,燈光忽明忽暗。
趙冀舟将手探到她的裙擺下,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腿。她感覺身體間像是有電流通過,不得不把頭靠在他的肩上,頭發落在他的脖子上,癢癢的。
“我們胭胭喜歡看,肯定也喜歡做。”他說,把指尖探得更深。
于胭臉頰染上一抹緋紅,她覺得自己是被他氣的。
而他臉上的表情都沒任何變化,就連呼吸都沒紊亂,他開始解釋說:“李楠今天約我出來确實是要找我幫忙,因為前幾天她被爆出來偷稅漏稅,各個品牌方紛紛選擇解約,她怕她好不容易拿到的那個女一號也因此打水漂。”
“我這麽說,還氣嗎?”
電影的背景音樂跌宕起伏,他手上的動作依舊在進行。
于胭輕喘着氣,搖着頭擡手去攥他的手腕。
她覺得自己的注意力都被他指尖觸碰到的地方吸引了,密密麻麻的酥感傳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她輕吭一聲,嘀咕着問他:“那你答應了嗎?”
趙冀舟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眉間的痣,“我們胭胭想不想我答應?”
于胭快被他折磨瘋了,耳邊全是他溫柔的聲音,交雜着電影中的背景音樂。
她的身體似乎擁有記憶,所以不對他設任何防備,對他的入侵全盤接受。
“趙冀舟,你放開我。”她徒勞無功地說。
趙冀舟輕笑,暧昧地說:“我們胭胭還在生我的氣,我不得把你哄好?”
“趙冀舟,誰要你這麽哄了!”她眼中蒙了一層霧,伸出手去推他堅硬的胸膛,然而以失敗告終。
“那你說說怎麽哄?”
于胭掙脫無勞,依舊對自己的疑問耿耿于懷,遂伏在他耳邊問:“她為什麽會找上你,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趙冀舟手上的頻率沒變,依舊有節奏地挑動,他雲淡風輕地跟她解釋:“有導演處心積慮地把她送給我,我沒要。”
他用手把她沾着汗水的頭發塞到耳後,“于胭,我沒碰過她,你吃什麽醋?”
“和我有什麽關系?”她斷然不願意承認自己吃醋了。
“我希望趙先生要記得我們的約定,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能有別人。”
趙冀舟手上的動作忽然一用力,她像是一條窒息的魚,大口喘着粗氣縮在他的懷裏。
她現在哪裏還有力氣和他辯駁,縮着脖子把褶皺的裙擺抻平蓋好自己的腿。
趙冀舟的手依舊停留在原地,他擡眸看着她倔強的眼神,已經帶着淡淡的柔光和深情,而眼中氤氲着那汪泉和他指尖上的一樣,潺潺細流。
“還氣嗎?”他低啞着嗓音問。
于胭感受着他手上的危脅,他蜷了蜷指尖,似乎在說她要是還生氣,那他就再哄她一次。
“趙冀舟,誰要你這樣哄了?”她扯着哭腔,覺得更加委屈,還被一層羞恥感裹挾。
她明明在和他置氣,生理上卻早已經臣服于他給的溫柔和舒适。
“不喜歡嗎?”他作勢再來。
她連忙搖頭,淚眼婆娑,“求你了,先出去。”
“于胭,我就這麽伺候過你一個人。”他認命地說,也算是一種解釋。
他抽了兩片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漬,把她從懷裏放下,溫柔地幫她順了順氣。
于胭雙腿并在一起,覺得口幹舌燥,因為他這句話。
其實他們做這種事最正常不過。
在不摻雜感情的時候,她想的很開。可現在,她有些不知所措,她貪婪地希望他們再做這件事的時候多投入一些感情。
如果不是愛的話,至少要是喜歡。
可“喜歡”這兩個字值多少分量,保質期又能有多久呢?
她越想越覺得亂,她其實不該投入任何感情在這段關系中的。
于胭伸手摸到茶幾上放的那瓶汽水,連着喝了小半瓶,覺得食道裏被一口氣頂着。
她打了個嗝,迷茫地看着他。
趙冀舟溫柔地問她:“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
于胭遲鈍地搖搖頭,連他到底要不要幫李楠這個問題都忘了問。
“以後想知道什麽直接來問我就好,我總不會瞞着你。”
于胭垂眸,她只是覺得她問的話有些僭越規矩了。
趙冀舟嘆口氣,認真地告訴她:“你可以有知情權。”
于胭點了點頭,帶着遲鈍與猶疑。
她現在其實很想問問他,在他心裏,她占有怎樣的地位?
他是對所有人都這樣好,還是只對她一個人?
趙冀舟撚了撚指腹,擡眸看着她,夾着一團火。
于胭覺得自己現在是氣不起來了,雖然她承認她今天有故意在給趙冀舟使顏色的成分在。
于胭低頭看了看他褲下的凸起,抿了抿唇,站起身來,“我要先洗個澡。”
趙冀舟喉結滾動,“那我看完這個電影。”他拉住她的手,叮囑她,“洗完澡記得下來。”
于胭點了點頭。
等到《苦月亮》這場電影結束,趙冀舟也沒等到她。
他簡單收拾了下,擡腿走到樓上,伸手去推她的卧室門,卻沒推開。
趙冀舟眉頭微蹙,再次嘗試,依舊以失敗告終,他敲了敲門,“于胭。”
于胭放下梳子,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于胭。”他複又叫她,“洗完了嗎?”
于胭清清嗓子,“我累了,就先睡了。”她猶疑着瞥向窗外,天色還亮着,她耀武揚威地說,“天色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
趙冀舟輕笑,“鎖了門防着我?”
于胭腹诽:不鎖門就要和你睡。
他又輕叩了兩下門,她這次索性不應聲了。
趙冀舟輕哂,咬牙切齒地誇她好樣的,也學着會折騰他了。
于胭抿了抿唇,走到浴室,打開吹風機,任由吹風機的聲音蓋過他的說話聲。
于胭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從門口走的,她躺在床上拿了本書,沾沾自喜,幼稚地覺得自己扳回一局。
卻沒成想,夜半時分,她睡的正熟,男人堵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