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節目錄

煙火不寂寞

于胭即使是在意識不清醒的狀态下,依舊能辨別出吻她的人是趙冀舟。

有些東西,就像是深深刻在了記憶中,她對他的吻、對他溫熱的唇非常熟悉,就如他熟悉她身體每一個敏感部位,指尖劃過激起的電流足以讓她一顫。

于胭沙啞着嗓音,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叫他趙先生。

趙冀舟很受用她的呢喃聲,遂撬開她的貝齒,舌尖探入。

他覺得,她只有在這種時候最乖,不帶一點兒刺,全身心把自己最真實的依賴展現在他面前。

“于胭。”趙冀舟暫時放過她的唇,喉結滾動,在黑暗中盯着她澄澈的眸子。

于胭眨了眨眼,意識慢慢回籠,雙手攥着拳縮在他的後背,帶着還沒睡醒的迷蒙,“趙冀舟,你怎麽進來了?”

趙冀舟幫她把臉上淩亂的發絲拂在耳後,用指腹刮了刮她的鼻尖,聲音喑啞地說:“有鑰匙。”

于胭眉頭蹙起來,思緒緩緩開始回籠。她用手肘怼着他的胸口,偏過頭,視線移向門口,硬氣地說:“你出去。”

他輕嗤一聲,暧昧地問:“還沒進去,怎麽出去?”

于胭被他搞得沒有了脾氣,他這人表面看上去衣冠楚楚,可滿口流氓話,有時她都招架不住。

趙冀舟複又去吻她,潮濕的、纏綿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唇上。

于胭環住他的腰,本想抗拒,卻突然又摸到了他背上的那道疤。她手覆在那道疤上,輕輕摩挲着,所有的脾氣在那一刻都斂了起來。

終于她按捺不住,在這個吻結束的時候,擡着霧蒙的眸子問他:“這個怎麽來的?”

趙冀舟手上的動作一頓,視線盯着她左肩上被剝落的那根吊帶。

于胭發現,他的眸色加深,裏面似乎蘊藏了一段難以揭穿的往事。

和她一樣。

他捏捏她的臉,模棱兩可地說:“八歲時候不小心弄的。”

他腦海裏在想她若是繼續追問,該怎麽和她解釋這段往事。可她卻嘴唇翕動,眨了眨眼,問他疼不疼。

趙冀舟吻上她的肩,埋在她的懷裏,輕聲說:“不疼。”

于胭垂眸,沒說話。

趙冀舟滾燙的呼吸打在她的身上,她猶豫了一會兒,擡手把指尖插進他的發絲裏,似帶着安慰地撫了撫,說:“不疼就好。”

後來,于胭問他是從什麽時候愛上她的,他說可能是日久生情。

她覺得他在搪塞,無理地要求他說出一個具體的時段。他告訴她,就是這個夜晚,她說不疼就好的時候。

于胭覺得趙冀舟這晚格外溫柔,不是在樓下哄她的時候那種帶着點哄騙和挑逗的溫柔,而是從骨子裏滲出的、難以掩藏的溫柔。

趙冀舟輕輕剝落她那根半落的肩帶,問她:“可以嗎?”

于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身上已經不帶戾氣了,或許她在被他哄的時候就已經完全不生氣了。

她輕輕點了點頭,仰着頭去索吻,像林間小鹿汲取泉水,帶着貪戀與渴求。

趙冀舟只覺得,他想把最好的都給她,不只是身體上的歡愉,他還想給她心理上的滿足。

他知道她已經做好了準備,手勾住她的腳踝,搭在自己肩上。

他垂眸,望着她汩汩的熱情,親自染上了那汪泉水,撥開那片花蕊。

于胭意識慢慢變得薄弱,似有似無地漸漸喪失,偎在他的懷裏,那雙潔白的腿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卻執念似的逗她說:“不生氣了好不好?”

翌日,天微亮,于胭醒過來,卻驚訝地發現環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

她大腦有片刻宕機,輕輕動了動想翻身一探究竟。

他卻在察覺到她的動作時,把她環得更緊一些,“不睡了?”

于胭手攥着他的手腕,“趙冀舟,你怎麽在?”

他從來沒和她相擁而眠過,即使從前他們折騰到再晚、折騰得再累,他也會留下她一個人。

所以,她此刻除了錯愕,心上還湧上一股不易察覺的滿足,像早晨醒來一睜開眼就見到自己的愛人。

趙冀舟緘默不言,摸了摸她的頭發,“再睡會兒?”

于胭抿了抿唇,臉頰微紅,“我想去廁所。”

她聽見他輕笑一聲,松開環住她腰的手,“去吧。”

于胭坐起來,腿搭在床沿,回眸去看他。他揉了揉太陽穴,閉上眼睛假寐。

她穿上拖鞋,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總覺得自己在潛移默化中也有了些變化,但又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

那天,于胭回到床上,趙冀舟又把她環在懷裏。

她睡得快,自然不知道,他一直睜着眼打量着她的小臉。

他一晚上都沒怎麽睡,看着她恬靜的小臉,說服自己去接受和一個人同床共枕。

八歲之後,他再也沒和任何人同枕而眠,所以不适應身邊有個她。

可她在,他卻很踏實。

趙冀舟的做事效率很高,在幾天後于胭又因為痛經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他把她帶到了林匡那裏。

于胭這才知道,林匡是一位中醫。

趙冀舟拉着她的手,對林匡說:“林叔您辛苦些,給她看看身子。”

林匡視線落在于胭身上,這是他第二次見到于胭,漸漸對這姑娘也多了分好奇,畢竟能讓趙冀舟這麽上心的人不多。

于胭向趙冀舟露出探究的眼神,他說要帶她來找一位很厲害的中醫,卻沒想到這人是林匡。

趙冀舟毫不避諱地說:“林叔的醫術很高超,有他幫你看,我也放心些。”

于胭抿了抿唇,覺得趙冀舟對林匡有一種很大的信任。

中醫四診“望聞問切”,林匡貫徹得很好。

于胭第一次看中醫,她乖乖地坐在桌子對面,配合地回答林匡的每個問題。

趙冀舟站在一旁,身體微靠着桌子後面的書架,垂眸打量着于胭。

也是在她的三言兩語中,他才知道她遠比他想象中的要脆弱。

于胭告訴林匡她常年腳涼,很難捂熱。

這些趙冀舟都在無意中記在了心上。

林匡摘下眼鏡,給于胭開了個方子,說要長期調理。

于胭一聽要喝中藥,臉上的笑立刻耷拉下來,她求助似的去看趙冀舟。

他忽略掉她的撒嬌,走到她身後,一手扶住她坐的那把木質椅子,一手拿起那張紙,對林匡說:“謝謝林叔了。”

林匡擺了擺手,摘下眼鏡,似叮囑地對于胭說:“按時吃,不能斷。”

于胭只好點了點頭。

出去後,趙冀舟給她講起了林匡,“林叔的醫術是很靠譜的,所以你得聽話。”

“那林叔現在怎麽不從醫了?”整日窩在那一方天地擺弄花草。

“人各有志,選擇而已。”他雲淡風輕地說,“當年我父母結婚後懷不上孩子,多虧了林叔,才有了我大哥。”

于胭垂眸,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一段故事,但她更沒想到的是趙冀舟居然願意給她講他家裏的事。

“那後來呢?”她問。

“後來,就有了我,有了月月。”

于胭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嘴唇微阖。

自那天起,于胭被迫堅持喝湯藥。這事兒被趙霁月聽了來,周末她約于胭逛街,逗于胭:“小嫂子,還喝不喝湯藥?”

于胭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現在提起這倆字我就想吐。”

湯藥是真難喝,她嫌有味道,又不會熬湯藥。趙冀舟便找了個阿姨,每天熬完湯藥給她送過去,還得盯着她喝完。

趙霁月噗嗤一聲笑出來,“那你沒找兩塊糖嗎?”

于胭抿了抿唇,認真地問:“月月你能懂嗎,湯藥味就像滲進了骨子裏,靠吃糖根本壓制不住。喝完湯藥很久,打嗝都是藥味。”

趙霁月挽着她的胳膊,“這麽慘。”

于胭連忙點頭,“就是這麽慘。”她話鋒一轉,“要不然你幫我勸勸你哥,這藥我就不喝了?”

趙霁月警惕地看着她,臉上寫着“你別想害我”,她眉頭微蹙,捏了捏于胭的手,“我覺得還是身體健康最重要。”

于胭嘆口氣,認命地點了點頭。

不過,她最感動的一點是,趙冀舟一點兒都不嫌棄她。

剛開始喝湯藥的那兩天,她也說不出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渾身都是藥味,怎麽噴香水、怎麽刷牙洗澡都祛不掉。

因此,她總是躲着他。

可他卻毫無顧忌地吻她,和她纏綿。

于胭覺得,他是真的不嫌棄她,即使她自己有點嫌棄自己。

“對了,我二哥今天是不是不回去?”

“你怎麽知道?”

趙霁月笑了笑,“他忙。”她頭靠在于胭的肩上,“那我今晚可不可以去你那睡?”

于胭點頭,“當然可以了。”

那晚,于胭和趙霁月大包小包買了不少東西,打車回家。

華燈初上,下起了雨。

她們從車上下來,于胭幫趙霁月撐開傘,“快點兒,別淋到。”

趙霁月立刻攬住了她的胳膊,和她靠在一起。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們也漸漸親密,漸漸聊一些女孩子之間或普通或私密的日常。

雨打在傘上,順流而下,形成一道雨幕。

趙霁月略帶着興奮說:“快走快走。”

于胭卻頓住了腳步。

“怎麽了?”

于胭視線環繞四周,在門口的灌木叢綠化帶裏發現了一只發抖的小奶貓。小奶貓很瘦,身上淋着雨水染着泥,在昏暗的夜色中甚至都分辨不出它原本的毛色。

它見到于胭和趙霁月看着它,便警惕地盯着她們,卻又帶着探究地往前邁了一小步。

“好可憐的流浪貓。”于胭嘀咕,拉着趙霁月往前走。

趙霁月蹙了蹙眉,“小嫂子,你不會是要把它帶回家吧?”

“怎麽了?”

趙霁月抿了抿唇,“我二哥不太喜歡貓。”她頓了下,“其實是很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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