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節目錄

煙火不寂寞

于胭攥着傘柄的手緊了緊,她偏過頭問:“趙冀舟為什麽不喜歡貓?”

趙霁月眨了眨眼,嘆口氣,“就是不喜歡,沒什麽特別的原因,他可能單純地不喜歡貓這種生物,覺得貓掉毛麻煩?”

雨落在瀝青路上的小水窪裏,濺起的水落在于胭的褲腿上。

她猶豫地看了看那只警惕的毛黏在一起的小奶貓,覺得真是遺憾。她從小就喜歡貓,而趙冀舟卻讨厭這種生物。

趙霁月抱着包,嘀咕着說:“可這小家夥真是夠可憐的,估計是被人扔了,能活到這麽大也是不容易。”

于胭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麻木地笑笑,重複說:“能活到這麽大确實不容易。”

她把傘遞給趙霁月,彎下腰蹲下身來,把手探出去。

于胭的手淋在雨裏,借着光能看到晶瑩的水滴。她對着那只小奶貓招了招手,“貓貓,過來。”

趙霁月把傘往于胭那邊傾斜了些,“于胭,你真要養着它呀?”

于胭輕聲說:“養不養以後再說,今晚總是要把它帶回家的,萬一今晚雨越下越大,這幾天氣溫一直在下降,它活不成了怎麽辦?”

于胭擡眸間看到小奶貓瑟縮着往前邁了一步,又立刻瑟縮着退回去。它的腳掌碾在地上,像極了在踩奶。

于胭的心軟得一塌糊塗,突然想起了當年搬家的過程中無意弄丢的那只布偶貓,心頭湧上說不出的情感。她往前移了一步,伸手想把小奶貓抱在懷裏,它卻又縮到了灌木叢裏,瞪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

“貓貓,你過來,我帶你回家。”

于胭愣在原地不敢動,後悔自己包裏怎麽不裝一些好吃的。

趙霁月緊跟着于胭,害怕她被雨淋到。其實她也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只是在忐忑趙冀舟知道于胭養了貓的反應。

在趙霁月的印象中,趙冀舟雖然足夠溫柔、足夠寵于胭,可那是于胭沒觸碰到他的底線。其實趙冀舟真不算什麽好人,尤其是在發脾氣的時候。

趙霁月稀裏糊塗地想了很多,還是覺得趙冀舟應該接受不了一只小奶貓。

可她垂眸間,小奶貓水汪汪的眼睛正打量着于胭,試探着、遲疑着伸出爪子邁出那片灌木叢。

于胭嘴角露出個笑,對着小奶貓張開雙手,在它靠近自己的那一刻,把它抱在了懷裏。

小奶貓渾身濕透了,于胭把它護在懷裏,衣服也被浸濕了。

“月月,走吧,先回家。”她站起來,安慰地摸了摸小奶貓。

趙霁月看了看那只小奶貓,它正探着頭看她,她的心軟的一塌糊塗,把話咽在了肚子裏。

回到家後,于胭的襯衫已經濕透了,她沒顧及自己,找了條毛巾簡單幫小奶貓擦了擦身上的水。

毛巾上染了泥水和雨水,小奶貓的毛色也漸漸顯露出來。

“原來是只橘色的小貓,就是腳是白色的。”于胭嘀咕。

趙霁月給它拿了塊面包,蹲在它面前,用指尖摸了摸它的鼻子,“好漂亮的小貓。”

于胭點點頭,“還好沒什麽外傷,等明天帶它去寵物醫院再檢查一下。”

趙霁月摸了摸小奶貓,它發出呼嚕聲,“你真打算養着它嗎?”

于胭沉思了兩秒,搖了搖頭,“趙冀舟不喜歡,我就不養了。”她舔了舔唇,“但是既然遇到了,總要給它檢查檢查,幫它找個好人家。如果實在沒人要的話,就送到我學校,學校裏有不少流浪貓。”

趙霁月以為于胭放棄養貓的念頭是因為怕趙冀舟,只能贊同地點點頭。

其實于胭現在真不怕他,她只是覺得既然他很不喜歡貓,那就不要養了,免得他不開心。

兩人在一起這麽久,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遷就她、照顧她。這次,她也願意遷就他。

可于胭那時候似乎不知道,只有愛一個人才會選擇遷就。

于胭把小奶貓抱在懷裏,“月月,反正今天你二哥也不會回來,他也不會知道我今天帶小貓回來了。所以我們就不要告訴他小貓的事了,免得他不開心?”

趙霁月點點頭,“好。”

小奶貓大概是因為剛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所以乖乖蜷縮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兩個姑娘簡單幫它清理幹淨。

“它真的好乖啊。”趙霁月又幫它拆開了一包薯片,小奶貓低下頭乖乖地吃。

于胭笑了笑,她一直覺得這麽可愛的生物,大家都應該喜歡。就像學校的流浪貓,經常有人投喂,每一只都長得胖乎乎的。

可遺憾的是,趙冀舟不喜歡。

突然,包裏的手機響了。

于胭摘掉手套,從包裏翻出手機。她看了眼趙霁月,用口型說:“你二哥。”

趙霁月摸了摸小奶貓,玩笑地說:“乖乖吃,別出聲哦,小心被大魔頭知道你來了家裏。”

于胭笑了笑,拿着手機離開這間屋子。

趙冀舟給她打了視頻電話,他在辦公室,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滿臉疲憊,問她:“怎麽這麽晚才接?”

于胭撒謊說:“我收拾東西呢,聽到電話聲立刻就接了。”

“今天都買了些什麽?”趙冀舟似乎是忙完了,随意地和她聊天。

“刷了趙先生的卡,買了幾件秋天的衣服。”她慵懶地說。

趙冀舟露出一抹笑,“開心嗎?”

“還可以。”她抿了抿唇。

其實她物欲不高,和他在一起後甚至都沒找他要過什麽奢侈品。但不可否認,買到心儀的衣服能開心挺長時間的。

“月月回家了?”

“沒有,她今天要在我這住。”

趙冀舟輕笑,“她倒是粘着你。”

于胭玩笑地說:“趙先生是在吃月月的醋嗎?”

上次李楠的事,她吃醋,沒少陰陽怪氣折騰他。

後來他把她哄好了,時不時要逗她一嘴還吃不吃醋。現在,她是在反擊他。

趙冀舟從椅子上起來,站在落地窗前,聽着窗外的雨聲潇潇,問她有沒有按時吃藥。

于胭聞言,臉立刻垮了下來,悻悻地說:“吃了。”她吐槽說,“我總不能連累阿姨,讓你扣人家工資。”

前幾天,她真的忍不住湯藥味,偷偷把藥倒了,卻被他回家後抓包了。他威脅她說要是再不好好喝藥,就扣阿姨的工資。

她控訴:“是我不喝,你憑什麽扣人家的工資。”并在心裏吐槽他是萬惡的資本家。

趙冀舟雲淡風輕地說:“她的工資中就包括監督你好好吃藥這項工作,工作沒完成好,你說該不該扣錢?”

于胭瞪了他一眼,為了不讓阿姨為難,堅持乖乖吃藥。

趙冀舟透過手機看着她,他突然鬼使神差地問:“你就沒什麽想和我說的嗎?”每次都是他在找話題,他問她答。

于胭愣了下,呆呆地問他:“您吃飯了嗎?”

說完還沒等他回答,她倒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自問自答說:“宋助肯定給您準備晚飯了。”

于是,她又問:“今天的工作忙完了嗎?還要熬夜嗎?”

這幾日,趙冀舟公司在忙一個大項目,他連來她這的頻率都降低了。

趙冀舟看向窗外,雨勢漸大,銀絲垂落,砸在北城的土地上。

他說:“還沒。”

“哦,那您注意休息,注意身體,争取不要熬夜,記得按時吃飯。”

趙冀舟眸色沉了下來,他摸出一支煙塞在嘴裏,說她:“于胭,你在搪塞我。”

于胭突然聽到小奶貓叫了一聲,她連忙慌張地把門關上,“我哪有?”

她臉上流露出的緊張被他收在眼底,他把煙點燃,猩紅的火焰映在他漆黑的眸子裏,增添了一抹光。

“我是認真說的,俗話說的好,‘人是鐵飯是鋼’‘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您看看我剛剛說的話,哪一句不是為了您好?”

趙冀舟坐在沙發上,突然說:“要不然我一會兒忙完回家,你給我做頓飯?”

于胭臉色也沉了下來,一是害怕他今晚真的突然回來,她不知道怎麽交代小奶貓的事情。二是她真懶得做飯,因為她好心做飯分給他還要被他吐槽。

“您要是餓,您自己叫份外賣,或者是您讓宋助幫您點一份就好了。您大晚上幹嘛要折騰我,況且我做的飯也沒有很好吃。”

趙冀舟聞言笑出了聲音,她做飯确實不好吃,他有幸跟着吃過一次。

那天晚上,得有兩三點了,他本來都睡着了,突然感覺到她把自己環在它腰上的手推開。

他盡力去接受和她同床共枕,可更改一個跟了自己二十年的習慣确實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他比較淺眠,她一動,他就醒了。

他沒動,微睜開眼看着她的動作。她以為他沒醒,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胳膊放下,然後幫他塞了塞被角,自己溜到樓下找吃的。

他沒想到,他偷偷跟了下來,走到她面前,手挑着她的薯片,問她:“餓了就吃這個?”

她說:“太餓了。”

“怎麽不點外賣?”

“得等好長時間,而且這個時間光找沒打烊的店就要找半天。”

“那就不能自己簡單做點兒飯,還是說你不會做?”

于胭當時真的被他輕視的表情刺激到了,腹诽他看不起誰呢。她只是做的不好吃,又不是不會做。

于是那天晚上,她去廚房煮了清水面條,順手分了他一碗。

趙冀舟邊吃面邊說:“一個面條都煮的這麽難吃,倒也是難得。”

于胭氣得去奪他的碗,“不愛吃就別吃。”她還懶得伺候呢,有的吃就不錯了,他還嫌棄。

趙冀舟護住碗,哄了她兩句好話。

那碗面,确實難吃,連點滋味都沒有,面條都煮軟了,筷子一夾就斷。可他卻就着她“施舍”的一包辣條把那碗面吃光了。

趙冀舟收起回憶,問她:“你還知道你做的飯不好吃?”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她理直氣壯地說。

這時,小奶貓不知道怎麽了,一直在叫,聲音傳到于胭的耳朵裏。

他看了眼手機,“趙先生,月月叫我呢,我就先不和您說了。”

她急忙起身,攝像頭照在自己的衣服上,胸前被小奶貓染上的水痕格外明顯。

趙冀舟蹙眉,壓低聲音問:“于胭,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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