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精修】

煙火不寂寞【精修】

趙冀舟還在震驚她說她十八歲那年差點兒被皮帶打,他心髒皺縮,滿腦子都是在書房她恐懼的眼神。

他覺得大腦中有片刻的轟鳴,他這是做了什麽混蛋事。

等他反應過來,懷裏的人已經推開了他。

于胭用手背摸了摸臉上的淚,寒風瑟瑟,她覺得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法禦寒了,就連骨頭都是酥酥麻麻的疼。

她擡眼看了看男人,他比她狼狽百倍。最讓她難過的是他看她的眼神,為什麽裏面寫滿了心疼,他都這樣待她了,為什麽還要心疼她。

于胭默默挪開視線,把傘撐好,她眼中是靜默的灰,融進陰郁的夜色中。

路上沒什麽車,她站在路邊,耳邊還在回蕩他口中的話,她頓了下,步行着要原路返回。

趙冀舟知道她固執,卻沒想到她這麽固執。

眼看着那個身影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他追上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很冰,是他捂不暖的體溫。他的手顫了顫,輕聲說:“打車回家吧。”

于胭覺得自己好累好累,沒回答他的話,但卻沒再繼續往前走,只是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還不想因為和他置氣折騰自己,反正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覺得有道理,就花他的錢怎麽了,反正他還睡她着,他也不虧。

趙冀舟找了輛車,把她塞到車裏。

于胭把頭偏向窗外,看着雨滴打在窗戶上,視線範圍之內只剩一片霧狀的迷茫。

她想,她該怎麽辦?

跟着他,萬一類似的情況還有下次呢?

離開他,王立再找她麻煩該怎麽辦?

還有一個問題,他會同意她離開嗎?

她的腦中一團亂麻,再度覺得未來飄渺無望。

趙冀舟緊緊地和她十指相扣,他不顧司機在場,反複給她道歉。

而她一言不發,像沒聽見一樣,也沒有在掙紮着甩開他的手,她靜靜地擡起另一只手在霧化的車窗上勾勾畫畫。她在寫什麽,他弄不懂。

比起現在一聲不吭的她,他寧願她跟着他鬧。她跟他鬧、打他罵他,他心裏還有些着落,不像現在,她靜默地像是心死了。

回家後,于胭甩開他的手,一聲不吭拿着睡衣去泡澡,泡完澡吹幹頭發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睡覺。

趙冀舟從沒這麽無力過,她現在這樣故意忽視他,他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他覺得頭痛欲裂,只能認命地去收拾自己的一身狼狽。突然想起些什麽,他給陳望洲打了個電話。

挂斷電話,他就去沖了個冷水澡。

擦幹冰冷的身子穿上睡衣,他輕手輕腳走到卧室門前,一推門就開了,她甚至連門都沒鎖。

外面的光透在床上,他覺得那光線有些蒼白。

借着光,他看到她縮成一團,緊緊裹着被子一動不動,他不知道她睡沒睡着。

趙冀舟厚着臉皮關上卧室的門,掀開被子把她攬進懷裏。他明顯感覺到懷裏的人身體一僵,而後又一動不動了。

于胭被他的身子冰的發抖,可不想理他,便硬生生忍着,甚至在心裏罵他是個混蛋,在這種是還要想那方面的事,還得靠沖涼水澡解決。

罵着罵着,她又想起了他揮起的皮帶,想起他那些破口而出的“實話”,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

室內一片黑,窗外還有寒風搖曳的聲音,他隐約聽到輕微的哽咽聲。

他手觸碰到她的枕頭,上面沾滿了冰冷的淚水,這是得一直哭枕頭才會濕成這個樣子。他手指顫了顫,去摸她的臉,溫熱的液體沾在他手上。

他心如刀絞,意識她還在哭,暗罵自己怎麽就把人弄成了這樣子。

趙冀舟把她圈住,讓她翻身面對着自己,“胭胭。”他開口,嗓音有些沙啞,夾帶着愧疚。

于胭嗚咽着要去捂臉,他拉開她的手,把她抱在懷裏。

于胭埋在他的肩頭,發洩似的,用力咬住他的肩膀,哽咽着顫抖。

她用了狠勁兒,他能感覺到密密麻麻的疼,甚至覺得已經出血了。他蹙起眉頭,安慰性地拍打着她的後背,“不哭了。”

于胭緩緩松了力氣,迷迷糊糊能感覺到他肩頭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也能嘗到自己嘴裏的鐵鏽味。

趙冀舟摸了摸她的頭發,溫柔地問:“還氣嗎?還咬嗎?”

于胭貼在他的耳邊,鼓足勇氣,有氣無力地說:“趙冀舟,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不要了。”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靜默,他沒說話也沒動。

她擡眸,在黑夜中尋到他的眸子,試探着打量。

果然,他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盡量溫柔地說:“這次是我的錯,我道歉,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些事,你想怎麽折騰我都行。但你不是答應過我嗎,說願意跟我一輩子,所以,別再說這些傻話了。”

于胭垂眸,結果和她預想的一樣,他不願意結束這段關系。

她不太明白,他甚至連信任她都做不到,為什麽還要死死地綁住她不放手。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覺得他們其實應該約定一個期限的,可後來就被他那個“一輩子”的言論打斷了。

她有些心慌,他難不成真的要束縛住她一輩子?

“趙冀舟。”她嘗試着再次掙紮,“我真的不……”

她話還沒完,就被一慣強勢的男人打斷了,他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胭胭,我說過了,別再說傻話。”

于胭砸下了最後一滴淚,從他的懷裏掙脫,抹幹臉上的淚,鋪好枕頭,翻身背對着他,冷漠地說:“睡覺吧。”

趙冀舟嗅着她頭發上的清香,吻了吻她的肩,呢喃地喊她:“胭胭。”

她肩膀抖了一下,但是沒理他,他知道,他們又談崩了。

回家的途中,他大腦中閃過無數種補償她的方式,可唯獨她要的這個條件他給不了。

如她所說,他自私專斷,他不會放她離開。他只能把人牢牢地攬進懷裏,緊一點,再緊一點,好像這樣就能把她的心拉回來。

于胭也說不清出自己大腦中想的是什麽,她的身體總是先她的心理一步接受他。她窩在身後這個溫暖的懷抱中,緩緩睡了過去。

清晨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于胭是被身後的人燙醒的,趙冀舟把她圈的越來越緊,她碰了下他的胳膊,發現燙的吓人。

“趙冀舟。”于胭去推他的胳膊,他卻把她環得更緊,似乎是怕人跑了。

她拼盡全力把他的胳膊推開,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燙的吓人,看樣子是發燒了。

于胭擡手把臺燈打開,低眸看男人,他睡得很沉,很安靜,這個時候的他是沒有絲毫攻擊性的。

于胭嘆口氣,看到了他肩頭的那個牙印,她真想讓他自生自滅,可她狠不下心來。她擡手搖了搖他的胳膊,“趙冀舟。”

趙冀舟覺得眼皮沉重,廢了半天力氣才把眼睛睜開。他迷迷糊糊地看着她,擡手去摸了摸她的臉,嗓音沙啞地說:“怎麽了?又做噩夢了?”

于胭面對他習慣性的關心她的話語,心頭一顫,随之又立刻把那念頭壓下,冷冷地說:“你發燒了,起來吃藥。”

她自我欺騙地想,她管他只是怕他死在她的床上。

趙冀舟似乎是達到了目的,缱绻着紮在她懷裏,完全不理睬她的話,自顧自地道歉:“胭胭,我錯了。”

于胭拍開他的手,裹好睡袍下樓,在醫藥箱裏翻出體溫計和退燒藥,又折返回來扔在床上,“吃藥,我怕你燒死了賴到我頭上。”她斜睨着眼,不願意看他。

趙冀舟看着被扔在床上的藥瓶,“沒有水嗎?”

于胭抱着胳膊,怎麽在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委屈的味道?可他又有什麽可委屈的,明明該委屈的是她。

于胭看了他一眼,出去給他從冰箱裏拿了瓶礦泉水,随意扔在他手邊。

“胭胭,你要謀殺親夫嗎?這水怎麽喝?”

于胭真受不了他這個賴皮勁兒了,她抻着脾氣問他:“你到底要幹什麽?”

“這水涼。”他的嘴唇有些幹裂,仰着頭套在抱枕上,一副病的嚴重的樣子。

于胭咬了咬牙,又去給他倒了杯熱水。

他接過杯子,依舊一動不動。

“你還要幹什麽?”

“吃多少?”他無辜地問。

于胭:“一片。”

眼見着她的耐心告罄,他見好就收,爽快地擰開藥瓶倒出一片藥,塞到嘴裏就着水吞下。

他舉着杯子,擡眼看着她,大概因為生病的緣故,他的眸中蒙了一層霧,頭發有些亂,讓他整個人看上都軟了很多。

于胭抿着唇,伸手去接杯子,卻被他用另一只手攥住手腕。她用力去甩,可他似乎将全身力氣用在了她身上,她怎麽甩也甩不開。

“你弄疼我了。”她沒脾氣了。

趙冀舟喉結滾動,“胭胭,你別走,我頭疼。”

于胭腹诽:她在這就能治療頭疼了嗎?她要是有這個本領,早就不在這混了。

于胭壓住胸中的怒火,告訴自己不要和一個燒糊塗的人計較,“你先讓我把杯子放下。”

趙冀舟凝了凝眸子,似乎在判斷她這句話的可信性。她似乎真沒有別的想法,滿臉倦态,耷拉着眼皮看着他。

他緩緩松開她的手,見她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

“胭胭,我要測體溫嗎?”趙冀舟看了看扔在床上的體溫計。

她說:“不用,你肯定發燒了。”

“可不測你怎麽知道我發燒了?”

于胭吸了口氣,“你要是怕我害死你,你就測一個。”

她知道這個男人就是在故意耍賴皮,明明退燒藥都吃了,現在才來計較測體溫的事情。

他身子前傾,攥住她的手,賴皮地說:“你幫我。”

于胭摸了摸他的額頭,疑惑着問:“你是趙冀舟嗎?”趙冀舟什麽時候這樣過,她甚至有些恍惚,覺得他今晚是不是燒糊塗了,怎麽有些幼稚。

“胭胭,幫我,嗯?”他沙啞着嗓音說,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很久之後,聊起這件事,于胭覺得還是她太善良,道行太淺,羊入虎口。

于胭嘆了口氣,跪坐在床上,掀開被子,把他的胳膊擡起來,将體溫計塞到腋下。期間,他一直攥着她的手,不讓她走。

電子體溫計,只需要十秒,就發出蜂鳴聲提示體溫測好了

于胭把體溫計取出來,眼睛落在他的臉上,竟然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失落。

趙冀舟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破體溫計,他記得小時候用的體溫計至少要夾在腋下五分鐘才能測出結果。

“三十八度八,發燒了。”她把結果說給他,沒帶什麽情緒,甚至連幸災樂禍他遭報應的情感都沒有。

趙冀舟圈住她的腰,頭紮在她的懷裏,“胭胭,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別走。”

于胭心想,雨剛剛停,現在天才微微擦亮着,外面那麽冷,她能去哪裏呢。更何況,折騰了這麽久,她真的很累,就算想走也是有心無力。

她伸手把枕頭鋪好,不想和他周旋,“我不走,你睡吧。”

趙冀舟生病了精神不佳,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于胭看着他睡着的樣子,他收起了所有的鋒利,像是一個無刺的人。誰能想到,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對她做了那種事情。

見他睡熟了,她把胳膊從他懷裏抽出來,悄悄下床給趙霁月打了電話,告訴她趙冀舟發燒了,說她自己照顧不了他。

趙霁月便帶着吳姨來了別墅,吳姨忙前忙後給他煮粥。

于胭默默收拾好行李箱,趙霁月拉住她,“小嫂子,你要出去住啊?”

“嗯,要期末月了,我回學校宿舍住一段時間。你哥昨晚淋了雨,辛苦你好好照顧他了。”

趙霁月不用動腦子就知道這兩人是吵架了,“那你不要等我哥醒來跟他說一聲嗎?”

“我和他說過了。”于胭撒了個謊,拉着行李箱,“我先走了。”

“于胭……”

吳姨看了眼于胭清瘦的背影,“我怎麽覺得這姑娘心挺冷的,根本不在乎冀舟。”

趙霁月搖了搖頭,“吳姨你不知道,她很好相處的。”

吳姨搖了搖頭,“粥煮好了,我先去給冀舟送粥。”

吳姨端着粥上樓,輕輕搖了搖趙冀舟的胳膊,“冀舟,起來喝粥了。”

趙冀舟覺得眼皮沉重,他緩緩蘇醒,有一瞬間的錯覺,覺得這是在老宅。記憶開始回溯,他突然坐起來,像失去了什麽寶貴的東西,問:“吳姨,于胭呢?”

“哦,她說期末月了,要回宿舍住。”

趙冀舟扯了扯嘴角,心頭泛着苦澀。

她這是不要他了。

趙某的苦肉計是陳三支的招,下本寫陳三和落兒的故事,專欄見《不渡迷津》,放個文案,感興趣的朋友可以收藏下

《不渡迷津》文案:

*七歲年齡差/破鏡重圓/寄養文學/京圈

*浪子x渣女

*雙潔/he

十九歲前,程落愛極了陳望洲。

十九歲後,程落恨透了陳望洲。

分別兩載,陳望洲發現她還是活成了他的樣子——

他流連十裏洋場,紙醉金迷,醉生夢死。她便沉溺于酒吧,燈紅酒綠,夜夜笙歌。

他右耳有一個戴了六年的耳釘,設計精巧,價值連城。她忍痛打了六個耳骨釘,笑稱“六為情劫,不為情動”。

他逢人暧昧,卻不動絲毫真情。她愛撩撥各類男人,無關風月,恣意風情。

陳望洲忍無可忍,踏進令人目炫神迷的酒吧,不顧她的掙紮把她扛回家扔在床上。

他吐着煙圈,臉色忽明忽暗,緩緩開口:“今天我就替程叔教育教育你。”

程落撩開衣服,露出肋骨處的藍蝴蝶紋身,挑着笑問:“三哥打算怎麽教育我?”

她步步緊逼,勾住他的領帶,和他呼吸交織,言語卻尖銳刻薄,“在我十九歲的時候把我教育到床上,然後和前女友雙宿雙飛嗎?”

捅破這層窗戶紙後,程落如履薄冰,陳望洲卻肆無忌憚。

家宴,他把她圈在浴室的洗手臺上,氤氲的霧氣蒙在眼前,“落兒,誰說我不敢的?”

程落強裝鎮定,“敢什麽?告訴他們我們搞到了一起?”

他箍住她的腰,提着她往外走,發瘋又病态地說:“我們一起身敗名裂,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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