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增改1900字】
煙火不寂寞【增改1900字】
于胭緊緊盯着他的眸子,她的手還在他的後脖頸上不安分地摩挲畫圈,指尖擦過的地方,激起一陣電流,泛起密密麻麻的癢感。
趙冀舟喉結滾動,眉頭微蹙,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将她參透。他自然知道她這番舉動是在故意勾引他,還知道她撩完立刻就會跑路。
于胭睫毛顫動,舒了口氣。柔和的光打在他的身上,他面無表情,依舊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這樣的趙冀舟讓她有些瑟縮,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怕玩脫了再次惹到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到時候遭殃的還是她。
于胭悻悻地要收回手,卻被他掐住腰,他聲音喑啞,帶着生病發燒的病态,把頭埋在她的肩頭,評價着說:“胭胭,好有本領。”
于胭其實也不想回宿舍住,畢竟和崔青青結怨不淺,回去也是給自己徒添煩惱。而且,她得承認被趙冀舟慣得人都刁了,不太能習慣集體生活了。
可她現在也屬實不想和他同床共枕,昨晚的事确實讓她有種從天堂墜落到地獄的感覺,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産生了退意,前不久生出的對他飛蛾撲火、孤注一擲的勇氣也随之慢慢消失殆盡。
她需要時間緩和,需要時間把他從自己心裏拔出來。
男人的呼吸打在脖子上,順着毛衣溜進她的衣服裏,酥癢感越發濃烈。而他身上略高的體溫,似一團火爐,烘得她雙頰緋紅,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喘不過氣。
于胭推了推他的胸膛,偏過頭嘀咕着說:“不行就算了,我還不稀罕。”
趙冀舟擡起頭,鼻息間還藏着她身上的香氣,他用粗粝的指腹捏了捏她的耳垂,“我答應了,你就不氣了嗎?”
于胭擡眸,緘默不言,她也不知道她的答案是什麽,她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原諒他。
但昨晚的事打碎了她的癡心妄想,她知道她不會一輩子跟着他,她早晚都要結束這段關系,并且躲他躲得遠遠的。
“趙先生好沒有誠意,道歉沒有誠意,哄人也沒有誠意,在這讨價還價。”她輕哂,用手肘怼他,想從他的桎梏中脫離出來。
驟然,酒吧舞臺正上方那盞燈也熄滅了,習慣了明亮的眼中頃刻間只剩一片夜的黑,固然會讓人覺得迷茫。
酒吧門口,趙霁月追上陳望洲,“三哥,這樣不好吧。”一聲不吭地把燈給關掉。
“你願意看他倆在那膩膩歪歪?”陳望洲問。
趙霁月饒有興致地說:“我覺得于胭太厲害了,你沒發現我二哥被怼的無話可說嗎?”
陳望洲輕笑,“對了,跟我回家嗎,落兒說她想你了。”
“落兒想我了怎麽她不自己和我說,是你怕她一個人在家無聊吧。”趙霁月揚着嘴角笑,立刻把生病的趙冀舟忘在了腦後,反正她覺得于胭不至于冷血到那個份上,對趙冀舟不理不睬。
酒吧內,于胭緩緩适應黑暗,手指攥緊他的衣服,睫毛撲簌着,漸漸視線清明,看清楚男人的臉。他閉着眼,收起鋒芒,專注地吻懷中的人。
于胭輕嘤一聲,暧昧的音調從唇齒間溢出去。
剛剛燈暗下來的那一刻,她驚訝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堵住了唇。
黑暗寂靜的環緊,熟悉的氣息和吻襲來,反而讓她覺得安心。
他強勢地掃蕩她唇齒間的每一寸,輕輕地吮咬,溫柔又熱烈,似乎是在懲罰她偷偷離家出走。
于胭環住他的腰,試探着挑了挑他的舌尖。她喜歡和他接吻,夾雜着欲念與愛戀。
反正也掙脫不了,不如享受。
她就是這麽一個及時享樂的人。
趙冀舟被她微小的回應取悅,緩緩松開她,吻了吻她的唇角,唇慢慢滑到她的頸部。
“胭胭,回家住。”他嗓音沙啞地說。
于胭沒有被他的表象蠱惑,反問:“那趙先生呢?”
趙冀舟嘆了口氣,認命地說:“我聽你的。”
于胭打量着他的眸子,一字一頓地說:“那趙先生就別回來住了,我喜歡自己住。”
趙冀舟問她:“自己住有什麽好的?洗完澡沒人給你送睡衣,晚上餓了都沒人給你弄夜宵。”
于胭叫嚣着說:“睡衣可以提前自己拿,夜宵可以點外賣。”
“提前自己拿?忘了怎麽辦?”
“忘了,忘了就自己出去拿,反正家裏就一個人,也不用防着色狼。”她頓了下,你別說外賣不配送怎麽辦,說我做的飯不好吃怎麽辦,沒有你,我根本就不會餓。”
趙冀舟點點頭,這是把他貶的一文不值,還給他戴了頂“色狼”的帽子。她真是越來越有本事,這嘴越來越厲害。
偏偏他現在無可奈何,連家都回不去,還不能和她硬碰硬。
他何曾這麽狼狽過,任人拿捏?
這輩子,也就她了。
于胭心情很好,趁他不注意,人從他懷裏溜出來,和他拉開一定的距離,“那趙先生抽個時間把東西搬走?”
“胭胭,過分了。”他沉聲警告,眸色暗了下來。
于胭偏過頭,抻平衣服上的褶皺,“不搬就不搬,你兇什麽?”
“我什麽時候兇你了?”趙冀舟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覺得頭昏昏沉沉,被這丫頭折騰的腦細胞壞死一堆。
于胭跳下舞臺,轉身去拉自己的行李箱。趙冀舟跟了下來,拉住她的手腕,哄騙着說:“胭胭,先把我的手串給我,嗯?”
“我扔了。”于胭垂眸,“一個幾百塊的手串,配不上趙總的身價。”
趙冀舟眸色黯淡,心像被針紮一樣,話堵在口中,最後堪堪放棄這個話題。
他哪裏怪的上她呢,明明是他有錯在先。
于胭拖着行李箱,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趙先生,我先走了。”
“胭胭。”他吸了口涼氣,扶住身旁的桌子。
于胭偏過頭,“趙冀舟?”她放下手中的東西,試探着上前來查看。
趙冀舟圈住她,把頭埋在她的懷裏,“頭疼。”
于胭這才想起來他人還在發燒,她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額頭,嘆了口氣,“應該是又燒了起來。”
她看着憔悴的男人,“去醫院吧。”
于胭把趙冀舟送到醫院,順便給宋疆打了電話,宋疆到的很快,住院手續基本上沒用于胭操心。
趙冀舟躺在床上打點滴,人似乎睡了過去。
宋疆拿着醫生給開的藥,“于小姐,這是趙總的藥,用量我都寫好了,我再微信發您一份。”
于胭瞥了眼宋疆手中的東西,“別給我,我可照顧不好他。”
“趙總忙起來不要命,我怕他晚上處理公務忘了吃藥。”
“他又不在家住,忘記吃藥也用不着我提醒。”
宋疆被怼的啞口無言,手上的力道緩緩收起來。
于胭站在那,抱着胳膊,“宋助,你照顧他的吧,我走了,回學校還有事呢。”
宋疆看着她穿上外套,拎着包離開。
于胭沒回校,打車回了迷津酒吧,把行李箱拿回家。在門口撞到了剛要離開的吳姨,吳姨手上拎着包,手上拿着外套。
于胭環視四周,吳姨大概給收拾了一下屋子,茶幾上的東西擺放整齊,地面也像是剛打掃過的。
“吳姨。”于胭放下行李箱,禮貌地叫她。
吳姨摸了摸頭發,“你回來了,冀舟呢?”
于胭頓了下,“趙冀舟在醫院。”
“怎麽又住院了?”
“發燒,在醫院打點滴。”于胭如實說。
吳姨在趙家待了很多年,趙家的三個孩子是她看着長大的,是打心底裏會心疼的。
“今兒早舟兒一睜眼就找你人,也不顧着發燒,拉着月月就走了,藥都沒吃。于小姐,我說句你可能不愛聽、覺得不恰當的話,你不能這麽折騰人啊,人發燒了本就虛弱,還要東奔西走的,誰的身體吃得消?”
吳姨口上說得已經夠好聽的了,其實她心裏想的是于胭這種人就是小家子氣,仗着寵愛只會鬧脾氣,沒有大局意識。
于胭扯了扯嘴角,怎麽都成她的錯了?她受不住他昨晚的羞辱,躲出去還有錯?她又沒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發着燒追出去?
她抿了抿唇,“吳姨您說得對,是我的不對。”
她不想和吳姨掰扯這個問題,反正她不覺得以後她們還會有交集。
可還是不自覺把受到的委屈全部歸在趙冀舟身上。
後來想想,她其實挺矯情、挺不講道理的、挺胡攪蠻纏的。
趙冀舟又在醫院住了三天院,于胭硬着脾氣一次也沒去醫院看他,即使宋疆暗示過她好幾次。
她盡力表現出對他絲毫不擔心,可當晚上躺在床上,縮在被子裏,她又覺得心底空落落的。
在這個階段,她認為她是理智占據上風的,她還是想離開他。
可她好像連離開的資格都沒有,他不允許,耍手段她還玩不過他。而且,現在離了他,她确實什麽都沒了。
她有些無力感,她狠自己翅膀沒硬,也狠自己沒有一個絕佳的全然抛下他的機會。
她只能任有自己陷在泥沼裏。
可她更恐懼的是,她知道趙冀舟對她的吸引力有多強,她更怕自己完完全全愛上他。
到時候,她真的就會輸的連一片殘渣都沒有了。
于胭把他趕出家門,刻意冷着他之後,她在學校的時間也多了一些。當時正趕上崔青青的生日,崔青青愛熱鬧,家裏也有點錢,生活上比較闊氣。她就說正好組織個班裏的聚會,她請客,大家一起出來玩玩兒,順便陪她過一個生日。
英專生,小班授課,一個班裏也就二十幾個人出頭。
崔青青邀請下來一圈,一共也沒幾個人,她又覺得人少沒面子,就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舍友身上。
于胭沒想到,崔青青還會邀請她去,屬實是一臉震驚。于胭不想讓自己不舒服,感覺和崔青青也玩不到一起,就拒絕了。
崔青青又去問石敏,石敏雖然想出去玩兒,但還記得奪床之仇,便也拒絕了。
崔青青頃刻間就急眼了,指桑罵槐地說她們孤立她。
看着崔青青氣急敗壞地走了,石敏小聲和于胭說:“我們要不要一起去唱歌,叫上你哥。”
“好你了,就當散散心。”石敏和她商量,于胭只好應下。
說來也巧,她們和崔青青居然都選擇了學校附近的一家KTV,于胭當時剛到包間,随手放下東西要先去趟衛生間,結果回來的功夫就在樓道裏和照鏡子的崔青青遇上了。
崔青青把口紅收起來,“啪嗒”一聲合上小鏡子。
她想到于胭拒絕了自己的邀請,結果還出來玩兒就更惱火,故意攔住她的路,找茬兒問:“你那個金主。”
她假惺惺地捂住嘴,“哦,不是,是你那個男朋友,最近怎麽不來學校接你了?”
崔青青這人挺無聊的,愛打探別人的隐私。她一邊看不上于胭,一邊又會刻意留意趙冀舟有沒有來接她,是開着什麽車來接她的。
據她觀察,趙冀舟已經有好幾天沒來了。
于胭懶得搭理她,偏過身子要越過她,卻被她拉住了胳膊,“被甩了?”
于胭耷拉着眼皮看着她,“崔青青你不覺得無聊嗎?”
于胭甚至都覺得她這人有些幼稚,就因為她沒來參加她的生日聚會,所以她就在這弄這麽一出,自以為是地覺得在說她的痛點。
趙冀舟坐着下一趟電梯上來,一眼就看見對峙的兩人。他眉頭微蹙,隐約記得崔青青這號人。他快速踱步走到于胭面前,心想着這姑娘在他面前這麽豪橫、出來怎麽還挨欺負?
于胭錯愕地看了趙冀舟一眼,比起崔青青,她覺得趙冀舟更難纏。
他住院的時候,便一直給她打電話發微信,軟硬兼攻,她硬着脾氣統統不吃,後來嫌煩直接一勞永逸把他拉黑了。
趙冀舟知道她在生氣,她不惦記着生病的他,但他惦記着她。
所以,忙完因為住院積攢的那些工作,他就特意來學校找她,湊巧在半路看着她和石敏挽着胳膊進了這家KTV,他便跟了進來。
于胭腿上像灌了鉛一樣釘在原地,立刻甩開了崔青青,問他:“你怎麽來了?”
趙冀舟視線落在崔青青臉上,哂笑一聲,“來看看你。這是誰?同學嗎?”他語調聽起來很溫柔,眼神卻讓崔青青不寒而栗。
崔青青還記得電話污蔑他不行的事,怕他記仇,捏着小鏡子的手收緊了力氣。
于胭本來不打算搭理趙冀舟的,可是見崔青青這個害怕的樣子,她的報複心就起來了。她立刻順勢挽住趙冀舟的胳膊,半個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溫聲說:“對,是同學,還是我以前的室友呢,剛剛我們還聊你着?”
趙冀舟見她這個狡黠的樣子,順勢問:“聊什麽?”
“聊我是不是被你甩了。”
崔青青扯着嘴角幹笑,“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于胭看着落荒而逃的崔青青,翻了個白眼,她平時是懶得計較,真以為她好欺負。
達到目的,把崔青青吓走了,她見好就收,立刻收回自己的手,轉身就要走。
趙冀舟拉住她的胳膊,把人攬進懷裏,寵溺着說:“胭胭,用完人就扔?”
于胭細眉微蹙,“你放開我,這是公共場合。”
她環視着四周,一個去衛生間的女人正用八卦的眼神打量着他們,指不定在心裏想什麽。
“拉黑我?”趙冀舟摸了摸她的頭發,冰冷的手貼上她的臉。
“你那麽欺負我,我拉黑你一下也不可以嗎?”她擡眸看他,語氣很刻薄。
其實她就是在故意躲着他,雖然他道歉了,他搬出去了,他也發燒遭報應了,可她還是覺得委屈。
皮帶是十八歲的她的一道坎,如今又被他疊加在了她身上,讓她怎麽能輕易邁過去。
趙冀舟心顫了一下,把人圈在懷裏,“胭胭,我錯了。”
于胭舒了口氣,“趙冀舟,我不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的人。你不放我走,我沒有話語權,我沒有辦法,我只能接受。但是麻煩你不要逼我了。”
趙冀舟怔了一下,想擡手摸一摸她的小臉,只見她微微用力就推開了他,而他居然連挽留的力氣都沒有。
她決絕地離開,對他棄之如敝履。
趙冀舟心髒皺縮,密密麻麻的痛感漫上來。他以為那天在迷津酒吧,她說了那樣的話,大概是願意退一步的,可現在才發現,她那哪裏是退步,只是想把他趕出家門。
後來,趙冀舟來學校找她,她就一直躲着他,像是在和他較勁兒。
終于,那個周五,他忍無可忍,撥通了石敏的電話。他聽她的話,不願意逼她,可也不能縱容她一直躲着他。
這樣下去,兩人也見不上面,他怎麽讓她原諒他?
于胭當時剛下課,打算跟着石敏一起去圖書館看書,石敏突然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她直接接通,然後收拾東西的手停了下來,偏過頭看着于胭。
于胭怔了下,看着石敏用口型說:“趙冀舟。”
“你告訴他我在忙。”于胭把拉鏈拉好。
趙冀舟直接對石敏說:“讓她接電話。”
于胭看着舉在面前的手機,“說。”
趙冀舟也不願意多言,“下樓。”
“不去。”
“讓我上去找你?”
于胭咬了咬牙,他就是捏住了她的軟肋,知道她在學校不想惹出什麽風聲。可她還是硬氣地說:“教室這麽多,有能耐你就一間一間上來找我。”
話罷,就撂了電話,把手機還給石敏。
石敏把手機塞包裏,嘀咕着說:“他是怎麽知道我的手機號的?”
于胭手上的動作頓住,總覺得趙冀舟給石敏打電話是在危脅她。
她偏過頭看着石敏,只好忍氣吞聲地說:“我先下去一趟,你幫我把東西拿去圖書館。”
“好。”
于胭默默走到電梯口,乘電梯下樓。她安慰自己,她不是心軟了,她這都是被他危脅的。
出了學院樓,一股寒風襲來,她一眼就看到了穿了件大衣站在樓下的男人,他站在綠化帶旁,身姿挺拔,舉着手機在打電話。
這個時節,樹葉落得差不多了,樹頂光禿禿的,于胭莫名覺得有些心酸。
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男人轉身,一眼看到了她。他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與和煦的光融為一體,他習慣性地對她招手,讓她過來。
于胭腳底像生了釘子,站在臺階上方一動不動,靜靜地看着男人挂斷了電話,擡腿向她走來。
趙冀舟三步并作兩步邁上臺階,拉住她的手緊緊裹在自己的掌心,收起剛剛在電話中的強勢,“穿這麽點兒不冷?”
于胭搖搖頭,略顯防備地說:“有什麽事嗎?”
“沒事兒就不能來找你?”他自然地說,拉着她往下走,說他可不像她這麽冷心腸,一直都惦記着她。
于胭舔了舔唇,“趙冀舟,你有什麽事現在說吧。我一會兒還要去圖書館,石敏還在等我。”
“我沒什麽事,就想努努力獲得回家的權利。”他雲淡風輕地說,又恢複成了溫柔的樣子。
他指腹撫摸着她的指尖,問她:“真不惦記我?也不問問我好沒好?”
于胭話堵在胸膛中,悶悶的苦澀,她現在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情緒,混亂,矛盾,掙紮。
她沒回答他的問題,淡淡地說:“我中午和石敏約了一起吃午飯。”
言外之意她不會和他走。
趙冀舟拉着她到車旁,“那正好,叫她出來一起,想吃什麽我請客,你的朋友我還沒見過。我得好好謝謝人家,替我照顧你。”
“趙冀舟,我們的事你能不能不要波及到我身邊的人?”
趙冀舟垂眸,知道她又是誤會他了,他解釋:“我沒有想用你的朋友來威脅你,只是你一直都不接我的電話,宋疆的也不接,月月的你也搪塞。胭胭,你至少得給我一個道歉的請你原諒的機會啊。”
于胭胸中悶了一口氣,頭垂了下來。
趙冀舟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題,他打開後備箱,拿出一大捧玫瑰花遞到她面前,“喜歡嗎?”
無論是這輛車,這捧玫瑰,還是這個男人,都足以在學校裏引來注視和駐足。
于胭甚至聽到路過的兩個女生在竊竊私語,激動地說他好帥好溫柔好浪漫,說自己想談戀愛。
紅色的玫瑰,在陽光下熱情奔放,色澤鮮豔,花瓣緊密團在一起。
風吹過,于胭覺得自己隐約能聞到濃郁的花香。她睫毛顫動,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心動。
他說:“我第一次買,月月說你應該會喜歡。”
第一次?
于胭的嘴唇翕動,“趙先生以前談戀愛都不送人家花嗎?這麽沒情趣?”
趙冀舟把花遞給她,理所應當地說:“沒送過。”
準确的說,他是沒這麽哄過人,她是頭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于胭低頭嗅了嗅花香,沒說自己喜不喜歡這花,只是偏過頭問他:“病好了嗎?”
見她态度軟了下來,趙冀舟立刻把她塞到車裏,說帶她去吃湘菜館。
于胭捧着這束花,偏過頭看着男人,總覺得心裏的那杆秤不争氣地開始偏移。
車子剛出校門,于胭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她抽出手掏出手機,這次是程豔娟。
看到備注,她心跟着一悸,不由自主地去看趙冀舟。
她覺得經過那晚上那麽一遭,他現在肯定把她查的底朝天,自然也知道她媽媽的事情。
趙冀舟偏過頭,手握着方向盤,“不方便接?要不我下車?”
于胭抿了抿唇,用氣力說:“是我媽。”
“你要是不想接就別接。”趙冀舟寬慰她,伸出右手拉住她的手。
于胭嘆口氣,“算了。”她接通了電話,在他面前也沒什麽好瞞着的了。
程豔娟口中的話和她猜的沒什麽區別,無非是她要回洛杉矶了,惦記着放不下于胭。
于胭反問她:“你要是放不下我,當初為什麽要抛下我?”
趙冀舟攥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借着餘光打量着她。她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睛直視着前方,呆滞地說。
程豔娟無奈地說:“胭胭,我來了北城,就是想見見你。”
“你來北城了?”
“嗯。”
“那你見我爸了?”于胭犀利地問。
“我怎麽可能見你爸爸。”程豔娟小聲說。
于胭說:“那你真應該見見我爸,看看我爸現在成了什麽個鬼樣子。”
前方是紅燈,車突然停了下來。于胭看着從人行道擦過的人流,突然想到,她好像也很久沒和于話良聯系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樣子。
趙冀舟看她胸口劇烈起伏,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胭胭,媽媽就只是想見見你。”
“不見。”于胭偏過頭。
程豔娟嘆口氣,“胭胭,難道你非讓我聯系趙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