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中毒

第20章 中毒

翌日,童憐沒什麽懸念地染上了風寒,夜裏便咳嗽聲不斷,莫說他自己就連林祥都被擾的一晚上沒怎麽合眼。

“童憐你昨日是去做什麽了?”天蒙蒙亮,林祥顧不得補眠想着今日要替童憐的班,雖說心中是樂意的,但是面上卻還要裝作有幾分不情願,“等我服侍好七皇子起床用膳後,需要我幫你去趟太醫院嗎?”

雖說林祥是這麽說的,但是童憐也知他只是這般客氣一下。若是自己真的應下,恐怕林祥還會百般推辭。童憐只覺得頭疼得快炸開了,自然也沒心思和林祥搞那些虛與委蛇,只是皺着眉說了句“不用了”。

只是或許是因為林祥覺得童憐說這話時的态度不怎麽好,在被拒絕之後嘴立刻就翹了起來,小聲嘟囔着什麽。童憐碰巧聽了一耳朵,大概意思便是說他狗咬呂洞賓之類的。他嘆了口氣,一吸鼻子将被褥拉高遮住腦袋。被中的空氣一點點消失,等童憐從被褥裏探出頭時,他那原本就因為發熱漲紅的臉似乎更紅了。

不知為何,昨日童正初并沒有把他從太醫院取的藥用在他身上,只是用了先前給他敷腿時的那種碧綠色藥膏。

童憐并不相信童正初會有“良心”這種東西,那麽唯二的可能便是那瓶藥有別的用處,抑或者打算留着下次再給他用了。不得不說,這兩種可能不管是哪一個童憐都半點兒不願看到。

下一刻,他像是在模糊的記憶中尋到了什麽,皺着眉一把掀開了身上的被褥,随後又在确定了林祥暫時不會回來之後解開了自己裏衣的衣帶。

映入眼簾的便是腰間一塊青黑色的刺青,就像是在囚犯臉上所刻下的黥刑似的。童正初所刻的是一個圓形詭異的圖案。童憐從未見過,仔細看了許久也只能确定這似乎是将一個什麽字融入後設計的。

“咳咳。”

打斷童憐思考的是一陣咳嗽,他一手捂着嘴,另一只手則撐在床榻上,咳得宛若要将自己的髒器一起咳出來一般。若不是有個支撐,童憐甚至懷疑自己會直接栽過去。

他勉強止住咳嗽,顫抖着手将自己的衣帶系好,而後翻身下床。原本童憐是打算那件冬衣披在身上的,只是當他的手碰觸到那件沾染着血漬的外衣時,童憐不禁皺眉,思考了一會兒,他最終放棄了厚衣服,只是随便取了件外袍披在身上,随後重新坐回床上,倚靠着床頭開始發呆。

就這樣不知過去了多久,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季越一進門就見童憐只着一件單薄的裏衣,身上披了件夏日裏才穿的外袍,坐在床榻上面對着窗戶發呆。

季越不滿地皺眉,也不顧身旁的林祥在說什麽,直接跑到童憐床邊用自己的雙手勉強将童憐的一只手包裹住:“憐憐!”

季越的聲音帶着此前從未出現過的憤怒,瞬間便讓童憐回了神,也是這時他才發現季越不知何時到了他房中,又是什麽時候開始給他捂手的。

童憐下意識低頭,正準備開口便開始不住地咳嗽。因為他的手被季越握住,于是便只能偏頭去咳,從季越的位置只能看見童憐紅得不同尋常的側臉,聽見他猛烈地咳嗽聲。

Advertisement

他只覺得生氣,可見童憐咳得厲害也沒辦法說他什麽,于是便将怒意全撒在了林祥身上:“你還愣在這兒做什麽?快去太醫院叫人來啊!”

直到被吼林祥才緩過神來,他匆匆忙忙地點了點頭,甚至沒來得及說話轉身就準備離開。只是他還沒走兩步,季越便再次開口:“回來!”

無奈,林祥只好停下腳步轉身道:“七殿下還有什麽吩咐?”

季越将腰間的木牌摘下,遞給林祥随後吩咐道:“去找何大人。”

何太醫是太醫院之首,不過一般只負責景帝和皇後的身體檢查,若是林祥自己去,恐怕 随便帶個了學徒回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得了季越的令牌,林祥心中微微一驚,思考着要不要将這件事上報給景帝,只是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季越就忍不住走到他身邊踢了他一腳:“還不快去!”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見季越生氣,林祥哪兒還顧得上要不要和景帝上報交代,雙手捧着季越給的令牌就跑出了小院。

見狀,哪怕是童憐都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似乎是奴才第一次見小殿下生氣。”

季越噘着嘴跑到童憐床邊站着,而後也不回答童憐的話,只是“哼”了一身,表示自己依舊在生氣。

童憐無奈地嘆了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嘆完便重新咳了起來。季越一聽見童憐的咳嗽聲就憋不住了,滿臉焦急地圍着童憐打轉:“憐憐你怎麽又開始咳嗽了?是不是冷了,用不用我去給你拿件厚點兒的衣服?”

只是當他剛将關心的話說完,就發現童憐已經止住了咳嗽,一臉帶笑地看着自己。季越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被戲耍了,于是立刻收起了方才的緊張,假裝什麽也沒發生過,而他現在還在生氣。

童憐并不會哄人,之前折花也完全是歪打正着,見此刻季越也是絲毫不願意搭理自己,只好故作煩惱:“小殿下奴才不會哄人,您若是真的生氣了,不如待奴才病好些了再去帶您折梅花?”

“你說的?”季越反問,一邊努力假裝着自己并不在意,而另一面卻怕極了童憐反悔,于是這視線收了又放,放了又收看着好不可愛。

見季越隐隐有了心情轉好的苗頭,童憐只覺得自己的頭疼都好了些許:“是,奴才答應了小殿下的。”

從童憐這兒得到準确的答案,季越的僞裝終于撤去,滿臉的都是興致勃勃:“到時候你還要帶我去禦花園滑冰!”

“是,奴才一會兒就讓林祥幫忙去找書,若是找到了怎麽做冰鞋,一定叫人去給小殿下做一雙。”童憐應道。

小孩子總是很好滿足,就好比現在只需要一個不知道何時才能兌現的承諾,就能讓他從先前的生氣轉為開心。

不一會兒林祥就帶着何太醫回來了,只是或許是林祥并沒有和他說清楚。在何太醫走進下人的卧房時稍稍一愣,但是他很快就恢複了平時的神情,在見了季越時行禮道:“微臣見過七殿下,不知七殿下找微臣來是想讓微臣為誰人看診?”

“何大人你快起來,去給憐憐看看。”季越說着退開一小步,将自己先前站着的位置讓給了何太醫,“昨天他還好好的,但是不知怎麽的似乎昨夜就染上了風寒。”

何太醫點頭,這才看向了靠坐在床榻上童憐。他不着痕跡地收回自己的視線,随後将自己的醫箱交給身旁的藥童開始給童憐診脈,而藥童則開始趕人:“師傅已經在給小童公公診脈了,七殿下不必太過擔心。屋中病氣重不若七殿下先回去吧,不然若是小童公公将病氣傳給了您,皇後娘娘恐怕也要治小童公公的罪的。”

小藥童的話說得有理有據,雖說每一句都是圍繞着童憐說的,實則關心的卻是季越。季越也大致知道藥童的意思,想着若是因為自己母後怪罪童憐,那也是自己不願意看見的,于是便只好點了點頭和林祥一起退了出去。

見何太醫讓季越離開,童憐開口問道:“何大人讓小殿下離開,是有什麽事想同我說麽?”

“小童公公何處所言?”何太醫說着将自己的手從童憐手腕上移開,又讓小藥童将他的藥箱拿來,不知在裏頭翻騰尋找着什麽,随口道,“我畢竟也是為人臣子,自然不願讓小童公公将病氣傳染給七殿下。”

“是麽?”童憐反問,剛說完便忍不住擡手捂住自己的嘴,開始咳嗽。

此時的何太醫似乎終于找到了他所要用的東西,還沒等童憐看清那是什麽,他就已經将東西遞給了藥童,随後又等童憐咳完對他說:“小童公公勞煩将舌頭伸出來。”

童憐照做。

在何太醫看了會兒後,他搖着頭嘆了口氣,又從藥童手中接過針袋取出兩根一指長的銀針刺入童憐穴位随後道:“風寒不過是因為着涼以及身上的炎症所致,只要幾貼藥下去也就沒什麽事了,只是……”

聽了何太醫的話,童憐也并不驚奇,畢竟為何會染上風寒他也是知道的,可何太醫說的“只是”卻引起了童憐的好奇。難不成他身上還有什麽別的東西不成?

顯然,童憐猜對了。

何太醫将先前刺入的銀針取出:“不知小童公公可是得罪了什麽人?竟然惹得他直接在你身上下毒?”

“下毒?”童憐皺眉,不由想到了童正初刺在自己腰間的青黑色圖騰,“不知這毒是什麽時候開始下的?”

何太醫思考了一會兒,随後才答:“莫約一兩年前,應當是每次所下的計量并不大,所以你到現在也沒什麽症狀。只是若是此毒不根治,哪怕今後那人不再繼續,恐怕小童公公的五髒六腑也會逐漸被毒侵蝕,到那時哪怕是大羅金仙下凡,恐也無力回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