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水患

第69章 水患

雖然曾玉山過分的“一視同仁”讓童憐莫名被罰,但是對于童憐自己而言卻不是什麽壞事。畢竟他已經落下太多堂課了,雖說抄書與理解感悟之間相差甚遠,但是卻也比什麽都不知道好上不少。

只是,作為罪魁禍首的季越卻有些自責:“憐憐對不起呀……”

童憐停下手中的筆,看了眼因為心中藏事兒,以至于甚至連一頁都沒抄完的季越:“小殿下,如果你現在還不開始抄,估計到明日都抄不完。”說着,童憐還笑着點了點自己面前的紙張,“這次我可沒辦法幫你抄書了。”

季越撇了撇嘴:“如果不是我,憐憐你也不用被罰抄書了。”

童憐見狀,壓低了聲音道:“我本就好幾日沒來陪小殿下上課了,若是今日先生向我提問,我卻又回答不上來該怎麽辦?”

說到這兒,童憐不禁一愣,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合眼小憩的曾玉山。或許在某個時候,曾玉山也隐約察覺到這兩日的童憐有些奇怪,于是便借着這個機會,好替他補補課。

若是按照這個思路往下想,恐怕真正被牽連的是季越才是。

童憐忍不住勾起嘴角,摸了摸季越的腦袋:“或許,應該是我要向小殿下道聲不是才對。”

“啊?”季越看着童憐略有不解。

童憐并沒有将自己的猜測全盤托出,只是搖頭道:“一會兒先生睡醒了,發現你連第一章 都沒抄完,定是要生氣的。若是陛下與皇後娘娘知曉此事,小殿下接下來的幾日可要連玩鬧的時間都沒了。”

被童憐這麽一提醒,季越突然便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甚至都不和童憐說小話了,一心全放在了空空如也的紙頁上。

還沒等季越将書抄完,曾玉山便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他緩緩伸了個懶腰,走到兩人面前看着他們現在的進度。就在曾玉山看見季越那龍飛鳳舞的字時,眉頭卻不禁緊鎖:“七殿下的字是同誰學的?”

季越臨的字帖是景帝特地寫給他的,若是他好好抄寫,字體自然不是現在這副模樣。只是……

面對曾玉山的問題,季越自然是沒臉回答的,他嘟囔了半天,曾玉山都沒從他那兒聽着什麽。好在曾玉山原本也沒打算從季越那兒聽到答案,只一點桌面,說:“重頭抄過。若是字還像方才那般,那明日起七殿下便重新開始識字練字吧。待能将字寫好了,臣再進宮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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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呢,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不是威脅,勝似威脅!

這下季越是徹底不敢言語了,只得乖乖将先前那些字跡不端的紙一張張拿開,每拿走一張都心疼一分。雖然這些都是他趕時間抄的,但是每少一張,都代表着他要花更多的時間去補。

還沒等季越補完第一章 ,景帝便過來了。或許是因為季楓的事兒,景帝的臉色并不好看,時不時還會咳嗽兩聲。見景帝來了,曾玉山彎腰道:“微臣見過陛下。”

若是以前,景帝必定會上前将曾玉山扶起,這次他卻只是揮了揮手讓曾玉山起身,而後便讓蘇志安将他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聽見聲響季越抄書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正巧看見景帝捂嘴咳嗽的模樣,便有些擔心地問道:“父皇,您身體不适麽?”

景帝打起精神,朝季越招了招手:“小七,最近你課上得如何了?”

季越剛想自誇,看了眼桌案上的紙筆,就略帶羞愧地低下了頭。景帝畢竟是季越是生父,看見他這幅模樣,自然那也知道這結果如何了。

只是還沒等景帝開口,曾玉山便先一步為季越開脫:“這幾日七殿下上課都很認真,本人也很自覺。”

“哦?是麽?”景帝說着,不由将視線轉移到了那桌面的一疊疊紙上,意思不言而喻。

曾玉山自然也是知道景帝在問什麽的,但是他卻沒有繼續将這個話題進行下去,轉而問:“陛下今日過來,可是有其他事要尋微臣?”

景帝微嘆口氣,搖頭道:“果然還是瞞不過先生。小七你先出去玩會兒吧。”

季越也知道景帝是要同曾玉山說要事,于是也不多問,乖乖巧巧一點頭而後便跟童憐一起出去了。離開前童憐輕敲了一下桌面,又不着痕跡地看了眼房梁。

在景帝說完後就一直關注着童憐的季越自然也發現了童憐的小動作,只是他擡頭看去卻并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于是也只能壓下心中的疑慮。

“小殿下可要将書冊也帶出去?”童憐并不知季越注意到了自己當才的舉動,笑着問。

季越正準備搖頭,下一秒就聽見曾玉山說:“帶出去吧,明日微臣再來檢查殿下抄好了沒。”

原本以為能逃過一劫的季越,在聽見這句話的一剎那就好比霜打的茄子,立刻蔫兒了。不過曾玉山都已經這麽說了,他也只能有氣無力地應了聲是。

“憐憐!”季越一出門,立刻瞪了眼童憐,“你若不說,或許太傅便忘了!”

童憐無奈道:“先生不會忘的。不過若是明日小殿下沒将書抄完,曾先生恐怕是真的會生氣。”

“真的?”季越有些不信。在看見童憐鄭重其事地點頭後,季越信了。他咽了口唾沫,看了眼自己還沒抄幾頁的書……

季越:“憐憐我們一起去抄書吧。”

童憐笑着應:“好。”

夜裏,童憐揉着有些發酸的手腕問:“景帝與先生都說了些什麽?”先前在書房中敲桌的舉動便是童憐讓拾六留下的信號。

雖說不知道景帝身邊會不會有暗衛跟着,不過只要拾六收斂氣息,就算是之前的零伍也不可能知道他藏在暗處。

拾六在童憐對面坐下,說:“朝政上的一些事。現在的江南正值雨季,郦城的水壩崩了,景帝今日過來是想聽聽曾玉山的意見,應當派誰南下。”

童憐皺眉:“水壩崩塌?可說了有多少傷亡?”

“未曾。需要派人打聽一下麽?”拾六問。

童憐沉默了兩息,微微搖頭:“不了。景帝……景帝可有人選?”

“季岑。”拾六說,“景帝現在就倆兒子了。南朝雖說并沒有限制驸馬不得入朝堂,但是大驸馬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貴少爺,自然不可能派他去。”

這個答案确實也在童憐意料之中,不過既然都已經決定了派季岑前往,那能讓景帝思慮的也就只有随行監軍了。

“想辦法讓馮尚書去吧。”童憐幾乎沒怎麽猶豫,“既然南下的官員是季岑,那我們總要給馮尚書一個機會不是?他現在……應當恨慘了季岑吧。”

拾六對童憐的決定也不意外,不過此時最大的問題不是別的,而是他倆都沒辦法直接影響景帝的決策。

于是,即使童憐已經決定好了人選,拾六依舊坐在原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接下來的吩咐。

說完之後,童憐也反應了過來。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這種凡事不只能靠自己想對策的感覺,真的有點兒糟糕啊。”

拾六聳肩:“那你要不要考慮篡個位?”

“算了。這些事兒還是留給小殿下操心吧。”童憐果斷拒絕,而後又問,“先生都向景帝引薦了哪些人?”

拾六:“曾玉山誰都沒有引薦。”

這句話有點兒出乎童憐的意料,他小聲“哦”了一聲,微擡下巴讓拾六繼續說下去。

小小地吊了一下童憐的興趣,拾六這才繼續說:“曾玉山很聰明。雖然他已經離開了朝堂,但是滿朝文武有他太多的弟子了,他不管引薦誰都可能被景帝懷疑。所以他幹脆就說,既然撥款是戶部的人做的,那不若就讓他們自己去查原本應當夠用的銀兩,到底是誰那麽大的胃口直接将它吃下了。”

的确。距離上次景帝撥款重修郦城水壩才過了兩三年,若是大壩正常老化,怎麽也還要個一兩年,就算今年的降水量驟然增加,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決堤。

聽到這兒,童憐也大概明白為什麽拾六現在不離開,反而靜靜地坐着看他苦惱了。

童憐失笑道:“所以你是專門在這兒等着我麽?”

“比童大人手握更多消息的機會可屬實難得,我不得好好利用麽?”拾六理直氣壯道。

或許也是拾六的語氣太過理所應當,童憐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從何處開始反駁。屋中安靜了兩秒之後,童大人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既然先生已經将人選落在了戶部頭上,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許多了。”

“要直接将季岑會南下治理水患的消息告訴馮玉書麽?”

“不。”童憐擡手阻止,“若是那樣就太刻意了。馮玉書不笨,很容易猜到這一切都是旁人有意為之。如果再細心些,甚至可能會發現先前他深信不疑的消息,都是我們給他的。”

“那要怎麽做?”

“不急。機會很快就會送上門了……”童憐從荷包中取出一顆松子糖,輕笑道。

作者有話說:

卑微作者加班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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