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時間過得的很快,一轉眼大家從單薄的短袖外套上了外套,這會兒周季禮還是如往常那樣在槐柳樹下等丁歲。

可這天他左等右等卻遲遲不見她出校門,他在原地踱步,晃晃悠悠的耐心等待。

夜幕降臨,丁歲揉着眼睛出來,眼前突然蹦着出個身影,把她吓了一跳。

她看清站在眼前的人,詫異問:“我不是托韶韶帶話給胖子讓你別等了嗎,你怎麽還在等?”

“最近你都沒有見我,三天,整整三天,你再不看看我,都快要把我忘了。”

少年一副幽怨的樣子,向她控訴自己的不滿。

“不會的,我每天都收得到韶韶的傳話,你早上吃了外婆包的小籠包,又重新把滕王閣序,谏逐客書,背了一遍。中午吃得豬排骨,飯堂阿姨沒有手抖給你裝了滿滿一盤,而且還喝了盒酸奶,我說得對嗎?”

周季禮傲嬌道:“勉強及格。”

還有他下午打了兩個噴嚏,肯定是有人想他!除了丁歲,他想不到別人,所以他在門口等到了天黑。

他還是先送她回家,在回自己家,在路上兩人話題不斷。

他問:“最近怎麽沒有去便利店,我去問老板娘她說你請了半個月的假,怎麽了?”

丁歲近日正被這件搞得焦頭爛額,她苦惱說:“因為要一模啊,我有記憶缺陷,所以我每天都在背背背,但一遇到題目我腦海裏的知識就憑空消失了,還有那個數學!”

“......只會集合”

周季禮聽完大聲咳了咳,整理了自己的衣領,“那什麽,你要懂得資源利用!”

少女頹廢道:“哪有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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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就你不見我的結果。”

随後站定在丁歲面前,義正言辭宣告,“鄙人不才,槐柳高二榜首,不知丁歲歲同學願不願意給我個機會,挑戰難題。”

“這大概是個地獄級難題,你真的......”她語塞,并一言難盡地看着他。

“你只需要相信我。”

丁歲望着猝然靠近的雙眸,眼裏的戲谑消散,怔松間一剎那她的心跳漏了一節拍,“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給我個機會,證明一下。”

“可現在天都黑了,要不……明天再學?”

“行,聽你的。”

“你現在回家有飯吃吧?”他警惕地看着她問。

不是他疑心重,是他抓着韓尤和貝明屈這段日子狠狠惡補了丁歲舅舅一家的行徑,這是還從鄰居口中得知的,可信性高。

“有,我不會餓着自己,況且我那兼職不是白幹的,有點存款。”

他低頭看着向自己保證的女孩,驕傲地仰着臉說自己是有存款的人,這下才放心一點。

他撇了撇嘴笑道:“行,餓不着就行,反正還有你周哥,餓了就說,周哥請你。”

“周哥霸氣。”

周季禮莫名的感覺自己聽她口中說霸氣話卻顯得一點也不霸氣。

他的手在她的頭上搭了下,心裏默念,小矮子長相顯高,聲音還是像個沒發育的小朋友。

送完丁歲,周季禮漫步回了自己家,回到時還早看見自己姥姥又在包小籠包,心思微動,而後興致勃勃的湊過去,“姥,教教我呗,我也想學。”

“叫我什麽?”老太太睨了一眼他。

“外婆。”

昨天又和老媽吵架了吧,又變成那個聽不了一點兒北方口音的老太太,一點也不可愛!

周季禮只敢暗自腹诽。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居然對包包子感興趣。”

這陰陽怪氣的話聽着有些瘆人,感覺随時要把他趕出去。

“外婆,別誤傷啊。”

周季禮看着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夠面皮,沒被打手,外婆還是心疼他的。

是他想早了,再教學途中他捏錯一個褶皺就被筷子敲一下,放籠屜歪一點都會被罵一句蠢。

他欲哭無淚,不過好在他包了一屜的包子。

丁歲歲有福了,他想。

第二天一大早,周季禮一改往日賴床的狀态,老太太見他早上精力充沛的樣子,特意看了看外面的太陽。

陰天,那就正常了。

他用盒子裝好了昨晚親手包的包子,早早的出門,老太太看他的樣子反常,在門口坐着張望些許,這傻小子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平常使勁往嘴裏塞幾個包子就出門,現在居然會用盒子裝了。

老太太笑了笑,緩緩轉身往後花院去照看自己種的菜。

周季禮特意早了半小時在校門口守人,看見丁歲垂頭拉着書包的帶子,慢慢地走過來,他走到離她不遠的位置,等着她。

丁歲數着地面上的紅磚格子,猝不及防頭頂頂到了一堵軟牆,她立即擡頭,道歉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笑靥生花的少年。

“喏,這是我外婆包的小籠包,好看又好吃。”

丁歲看着他眼中的期待,把自己已經吃過的話咽了下去,伸手接過,“謝謝。”

見她接過後潇灑退場,“走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到,他并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到學校,他這是等了自己多久?

想到這個認知,一絲愧疚湧上心頭。

丁歲來到班上,全班參差不齊的向她行注目禮,她感到無所适從,下了早讀,谷韶印耐不住好奇心,去到她的座位。

她鬼鬼祟祟地問:“丁歲,你是不是在和周季禮談戀愛啊?”

正喝水的人被問驚了,将口中的水噴在了書上,随後她擦了擦唇上的水漬,驚奇地問:“什麽,談什麽?”

丁歲的聲音比往常的大,附近沒有趴着睡覺的同學豎耳傾聽。

“談戀愛啊。”

“當然沒有,這麽會有這麽離奇的想法。”

“那他今天早上在門口吹了半個小時冷風,只為了給你送早餐,還有還有他每天放學都送你去便利店打工!”

“他從轉學到現在正眼看過女生只有你!”

“他的一颦一笑都只對着你,看你時又是那麽認真那麽深情。”

“前些日子還讓我傳話,給你彙報自己的一舉一動,男德班班長啊這是!”

丁歲面露難色地看着眼前這個說着說着已經演上的女孩兒,她不去寫小說可惜了。

她沒忍住打斷了這個講到快俱聲淚下的人,“等會兒,同學,這兒不是戲劇學院。”

旁邊起了零零散散的笑聲,丁歲感覺有些丢臉,“我們只是朋友,正常的朋友相處,送我去便利店只是怕丁安如又起了不好的心思。”

“他和他班上的女生相處也是這樣有說有笑的,我不是例外。”

“傳話是因為他怕我忘記他......”

說到這兒,那些悄悄咪咪偷聽的同學,這下沒忍住輕呼,丁歲聽着起哄聲不理解自己哪句話讓他們想歪了。

“我們只是正常的朋友關系。”

早上丁歲說完這句話,到了下午傳到周季禮耳邊就變成了‘我們只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系’

李袂見周季禮只是挑了眉,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心裏更加确定了這句話的真實性。

放學後,周季禮在老地方等着丁歲,不過身後多了兩個跟屁蟲。

而丁歲也不是一個人出來的,旁邊也多了個谷韶印。

五人找了個安靜的店,周季禮和丁歲坐在一起,他書包掏出嶄新的卷子遞給丁歲,她奇怪地看向他,“我有題。”

“先做這套,讓我看看你的基礎。”

“哦。”

三人目光炙熱地盯着對面的兩人,丁歲被盯得不自在,周季禮冷眼掠過三人,他們開始假裝翻書包,找資料。

貝明屈心癢癢的實在忍不住,韓尤也憋得難受,谷韶已經确定自己心裏得想法,三人心懷鬼胎。

貝明屈先破防,一臉豁出去地問:“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認真做題的兩人被問懵了,異口同聲說:“什麽?”

谷韶□□裏小人兒,咧嘴一笑,看看這就是小情侶間的默契。

他們在期待他們的回複,這樣就可以讓周季禮請客了。

丁歲蹙眉不解,“我早上不是解釋過了嗎,我和周哥只是正常的朋友關系,沒有談戀愛。”

周季禮在一旁整暇以待地看着他們。

“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系嗎?”

這時周季禮開口解釋,“人雲亦雲,這麽多張嘴什麽話該信什麽話不該信,心裏沒點兒數?”

丁歲小聲附和,“就是,就是。”

“好了,做你的題,這些不用你管。”

這句話給谷韶印一個暴擊,好寵!

這兩張臉真是做什麽都那麽養眼,好配,盡管這兩個字在心裏已經默念了n+1次,還是要說一句,好配!

谷韶印的星星眼被遮住,貝明屈在她耳邊小聲提醒,“別太放肆。”

她把書豎起來将自己的臉擋住,深呼一口氣,平靜過後開始認真做起練習。

貝明屈韓尤周季禮三人成績都很好,他們只要輔導谷韶印和丁歲,而丁歲所有教學被周季禮全包。

谷韶印是文科生,貝明屈是理科生,好在她的文綜成績不錯,所以要補的是她的天敵數學。

韓尤則在旁邊暫時性的當了一會兒電競生。

冗長的時間過後,丁歲痛苦地放松自己的腦部神經。

她将做好的一張數學卷子交給周季禮,她如臨大敵一般看着他批改自己的卷子,他拿起紅筆時頓時後悔讓他幫忙補習了。

周季禮餘光撇了眼她的臉色,輕笑一聲繼續改她的卷子,他往下看,大題一題沒動,在意料之中。

他改好後,讓她睜眼看看自己的成績,竟然比她意象中的要好。

“先別得意,這只是基礎題,而且你的大題沒做。”

丁歲立刻焉了吧唧的虛心求教。

韓尤和貝明屈第一次見他耐心十足的樣子,真是見了鬼。

韓尤想起,昨天方若冥思了一整天的題,沒想通去請教他,結果周季禮只是将答案潦草地寫在草稿紙上,讓她自己慢慢悟。

方若要是見這樣情形,路過都得罵一句雙标狗。

而狗還在給人細心講題,“這題考得就是圓柱幾何體,這下面給出的圖形已經告訴我們了,那我們想幾何圓柱的面積公式就行了,背一下......”

被問的人磕磕巴巴的背,“表面積是2π......”

丁歲:“2πRr+......,+......”

周季禮:“2πRr+2π......”

“2πRr+2πRh。”

周季禮在她停頓的地方加以引導,她磕磕巴巴的過了這關。

“很棒,我們再把公式套進去。”

“這樣嗎?”丁歲寫完問他。

“對,繼續。”

韓尤在屏幕暗灰的間隙驚奇的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兒多餘,不過細想胖子這家夥和谷韶印從小就這麽黏糊,倒是周哥......

真的只是因為游戲嗎......

他看着兩人氣氛正好,把手機劃到相機對準他們然後,“丁歲!周哥!茄子。”

兩人同時擡頭的畫面就這麽定格在屏幕內,他們莫名其妙地對視一眼,然後繼續做題。

韓尤重新劃到游戲畫面,隊友已經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周季禮看着丁歲将錯題的正确答案一步步算出來,很欣慰。

她做完一張卷子天已經黑了,加上他們吃飯的時間已經到晚上九點,五人收拾東西,相互告別回家。

谷韶印走到一半想起自己的筆落再店裏倒回去拿時,她望向不遠處,雙眸閃着精光。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周季禮應該要過馬路的,他看着那兩人一起走的身影。

心道,單獨約會啊,就這還沒事兒?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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