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第 49 章
二天後,一行人乘着傍晚坐上了去往涿陽的飛機,丁歲拉下窗嘆了口氣等待起飛。
周季禮手搭在她腰間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還沒緩過來?”
她把頭靠在他肩上,沒否認,“不真切,像做了一場夢。”
他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一張濕紙巾,溫柔又粗糙地給她擦臉,丁歲被他這個動作搞懵了。
等他差不多擦好時,推開他的手疑惑問,“做什麽?”
他思考了下,“給你清醒一下。”
丁歲被他逗笑了,無語地睨了一眼他。
周季禮正經回來,把提前要來的毯子蓋到她身上,“桑棉村後續問題有人處理,桑葉一家也會有生活保障。離開之前我已經安排好了,不用擔心。”
說起桑棉村她想起村長和周季禮單獨在一邊讨論什麽人過幾天會過來考察,“你......濫用私權了?”
“沒有。”只是實名制舉報了而已,還蓋了個爺爺的印章。
“哦......”
“休息一會兒最後一站,快到家了。”
讓他擦幹淨的臉清爽很多,沒抵住舟車勞頓緩緩睡了過去。
半夜十二點飛機落地,丁歲和許溫容打過招呼就跟周季禮回了家。
丁歲在家門口下了車,她仰望着眼前這幢小洋樓,嘶了一聲,“怎麽有點兒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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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本正經回答,“嗯,小丁設計師設計的。”
“小丁設計師?”
“十歲的小丁歲。”
丁歲恍然大悟,“我的畫!”
進了門,鋪天蓋地的記憶湧上心頭,記憶碎片在這一刻拼湊完整。
離開了小半年的家,在車上還擔心會不會不習慣,進了門懸着的心便消無聲息地放下了,自己的小黑板,兩個獎牌,還有一些照片,散落在合适的位置,繁雜而不淩亂。
記憶一點一點拾起,原來自己還有個那麽溫馨的家。
浴室裏傳來周季禮的聲音,“寶寶,我放好水了!”
“就來了。”
踏進浴室,濕漉漉的手伸過來摘掉了她的防曬衣,再想脫衣服時迅速握住他的手,“我……我自己洗。”
周季禮見她臉紅回避才意識到現在的行為會冒犯她,松開手,“習慣了,洗吧,有什麽不知道的記得叫我。”
随後走出了浴室,丁歲鎖上門拍了拍臉頰,她有記憶只是這樣的親密讓她不知所措。
周季禮聽寫水聲響起重重呼了口氣,還得慢慢來。
她的工作性質注定了他們聚少離多,周季禮皺着眉在落地窗前躊躇。
不然開個娛樂公司給丁歲歲?
然後把許溫容工作室收購?
老板總不會跟着演員東南西北的拍戲。
丁歲泡了個熱水澡,渾身毛孔張開臉頰紅潤有光澤,一看就是泡得極度舒适。
出來時只見高大的背影,一動不動的,她走過去戳戳他的背。
他回神轉身見她裹着頭發,收起快成型的想法,走到一邊拿出吹風機,“給你吹頭發,寶寶。”
丁歲坐在他全身心地享受着他的服務,耳邊時不時吹着溫熱的風,心裏一陣舒坦。
吹完她便趕他去洗澡,主要是手機一直響,他在身邊太黏人了,回信息不方便。
許溫容:明天去明成大廈拍三場戲,對吧?
楊桦:對,大概下午四點收工。
吳媛:申請放假【舉手.emjio】
許溫容:批準。
丁歲:歐克,那我直接去明成?
許溫容:哦?你居然不請假?
丁歲:我為啥請假?
楊桦:你不多熟悉熟悉……家?
丁歲:......改天來我家看看就知道了。
吳媛:要不電影殺青去你家聚聚?
丁歲:歡迎光臨!!
......
溫熱身軀包裹着聊得正起勁兒的丁歲,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周季禮的領地。
他埋首在她的頸側,像被冷落的大狗使勁兒蹭她想引起她的注意。
“別聊了寶寶,關注一下我吧。”大狗撒嬌。
丁歲把臉蹭了蹭他的頭,回完消息放下手機和他面對面坐着,懷裏驟然一空又想抱她。
她抓着他的手,“等許姐拍完這部電影會休息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多陪陪你,還有......”
還沒等她說完,周季禮喜悅之情溢于表,捧着她的臉猛地啄了幾下,“寶寶,寶寶,寶寶......全世界最好的寶寶!”
臉被擠成小雞嘴的丁歲忍無可忍地掙脫開,“還有!還有你幫我評估一下我結婚前的資産,就是我自己工作存了多少錢,許姐想先注銷工作室,另外合資注冊一家娛樂公司,我看看我能出多少。”
周季禮把在落地窗前的想法抛之腦後,連連點頭:“好好好,要不要老公掏點兒?”
丁歲推着他不斷靠近的肩膀,“你那叫點兒?不要你的!”
“此言差矣,我的就是你的。你占大頭就不用那麽辛苦跟着跑了。”
丁歲拒絕,“不要,我還是做經紀人,不然這幾年學的東西沒處施展我渾身癢,而且我也是有夢想的,成為金牌經紀人可是我一直努力的方向!”
周季禮哪能阻止,必須百分百支持,“行吧好歹是個小股東,哪天有空我給你看看。”
丁歲了了一樁心事便對他投懷送抱,坐回他懷裏撒嬌,“不急,等我放假好好陪你,你上班我也陪你一起上班好嘛?”
周季禮又開始美滋滋,“我想見你的時候擡頭就能見,我想抱就抱,我想親......”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好啦好啦,夢裏想吧。”
翌日,丁歲起來有點兒困難,周季禮纏她纏得緊,這人手腳并用像是藤蔓一環扣一環不會窒息就是難以掙脫。
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七點整還有一個半小時上班,她轉過身揉搓他的臉,像前一晚擠她的臉一樣去擠他的。
周季禮不堪其擾,沒睜眼就知道是誰在搗蛋,欺身壓上去,用胡茬兒磨蹭她的脖頸撓她癢癢。
“別……別動!我錯了,我錯了…”丁歲邊說笑一邊往後退。
把他吵醒就好起床了,她坐起身嘴裏抱怨,“誰讓你纏那麽緊,我想自己起都起不來。”
周季禮坐起身壓在她背上,“給你暖被窩呢。”
“八月天,謝謝你給我暖被窩。”
“不客氣。”
“……”
她沒理他直接去了浴室洗漱,再出來時床上也沒人了。
她想着出去買早餐,一邊吃一邊看着許溫容拍戲,換了衣服出房門,就聞到香味了。
“嗯?”她在樓梯上往下探頭探腦的。
周季禮系着圍裙,手裏端着剛煎好的荷包蛋,仰着頭看她說,“再看要遲到了,寶寶。”
丁歲揚了揚眉,“我不要蛋黃!”
“已經挑出來了,吃吧,待會兒送你去。”
正準備打車的丁歲,收了手機坐在餐桌前,他煮了雞蛋面,但是丁歲的雞蛋面必須是雞蛋和面分開放。她說放一起就吃不到雞蛋的味道了。
他不懂,但老婆的話照做就是了。
明成大廈離他們家只要四十分鐘的車程,周季禮把車停到路邊,丁歲下車時他還叮囑,“下班給我發信息,我來接你。”
揮揮手,“好,拜拜!”
他不甘心地問,“就這樣?”
丁歲瞬間明白,倒回去打開車門,周季禮伸着身子,兩人親了一口,才罷休。
八點半上班高峰,身後陸陸續續有人排着隊和她一起等。
“哎,文編居然同意自己的辦公室給劇組拍戲!”
“真的!!?潔癖加隐私重度保護者居然同意了!”
“群裏不說了嘛,景都搭好了就等演員就位了。”
“貝明屈來了嗎?!!”
“來了,他先拍然後再拍許溫容的。”
“我去,我去,簽名!!To簽我來啦!!”
……
丁歲聽着文編這個稱號有點兒耳熟,總覺得是不是在哪聽過。
電梯到樓層時,後面的三人跟她一起出了電梯,進公司門口時她聽見她們對一個女人打招呼。
她們叫她文編,也就是剛剛在樓下八卦的主人公,丁歲輕瞄了一眼,短發,西裝褲藍襯衫,整潔幹練,事業型女人。
這是她的第一印象。
就是沒想到她會和她打招呼……
“丁歲。”
丁歲看着伸出來的手,疑惑但她也伸了手和她相握。
“你好,文編?”
她眉尾上揚有些驚喜,面上微微笑了笑,“文粥。”
而後她一直與她說一些報社的事情,以她從業多年的經驗來看,這是合作的預兆。
“采訪的話,我需要和吳姐聊聊,畢竟溫容的經紀人是吳姐。”
“其實我想得是,長期合作會更有利。我可以承諾只要是我在這兒,我們旗下的采訪稿和營銷號不會亂來。”
“狗仔所拍下的畫面,我們保證會先通知你們,談判也會讓出最大利,我想這些對你們接下來要簽得新人會更有利。”
丁歲聽着點點頭,“這事兒就暫定,選個時間咱們詳談?”
文粥彎起嘴角眼尾上揚,“我随時有空。”
随後帶着丁歲去了拍攝現場,許溫容和楊桦在一旁等着戲,她和文粥打了招呼就走了過去,簡單和許溫容聊了剛才的事,她意外的有些驚喜。
許溫容揶揄道:“行啊,丁總還沒上崗就談好一個合作了。”
丁歲一聽婉拒,“別鬧,回頭還得找吳姐教教我怎麽談呢。”
吳溫容恨鐵不成鋼,“找什麽吳姐,你家不有個更厲害,讓他教你啊!”
“對哦!我怎麽又把他給忘了!”
楊桦幸災樂禍地笑着,“哈哈哈哈哈…現在就和林林打小報告!”
許溫容沒放過她,陰陽怪氣地學她,“林林,林林……”
丁歲和楊桦對視一眼,默默記下了,等她找了男人,勢必要讨伐回來。
許溫容的戲份在明成大廈拍完,貝明屈還得跟着劇組轉戰機場。
幾天後《開荒》正式殺青,殺青宴在隐秘性較好的酒店辦完,貝明屈和許溫容作為男女主,自然逃不過被敬酒,組裏又都是年輕人,玩得也開。
散會時除了各自帶得助理基本都喝懵了,許溫容早早聯系了司機,這會兒被楊桦扶着上了車。
丁歲站在門口等着周季禮來接,餘光瞟到草叢裏蹲着個人,走近一看,是貝明屈。
她拍了拍他的肩,“吐了?”
又把手裏的礦泉水遞給他,原本是給許溫容準備的,現在人都回去,水也就剩下了。
貝明屈伸手接過,“謝謝。”
他起來走了兩步,一屁股坐在階梯上,丁歲也坐在他旁邊問,“助理呢,要不等會兒讓周五一起送你?”
“我先讓助理走了,等會兒韶韶接我,不用周五!”
他雙手撐着臉,想保持清醒,“丁歲啊丁歲,你可不能在離開了。”
丁歲疑惑的應了聲,“怎麽了?”
他像是聽不到丁歲的問題,又自言自語地說:“可不能離開,韶韶當年可傷心了,天天供着那手繩,還有周五!真怕哪天,我就供着他了。”
手機裏的備忘錄記着一件她想不通的事,上面記着——周季禮擅長各種極限運動,因為丁歲離世了。
她明明活得好好的。
手機叮咚一響,是消息推送的聲音。
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看見一個名字便好奇點了進去,是丁安如終審的結果,被判了無期。
失手致人死亡以及侮辱屍體,聚衆吸毒銀亂數罪并罰,丁歲看着新聞詞條,後一個她清楚,前一個她一無所知。
此時的貝明屈仍在喋喋不休,“尤其是周五,當年在地下拳場找到他時,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散場了,人都走光了還躺在那兒,我都以為......”
說着說着還哽咽了,丁歲急忙讓他喝水,不一會兒谷韶印開着車停到他們跟前。
她下車看見貝明屈紅着眼,委屈巴巴的,一邊的丁歲手足無措,“他沒事兒,喝多了就喜歡憶苦思甜。”
“要不要一塊兒送你回去?”
丁歲搖頭,“不用,周五來接我。”
話剛說完,周季禮就來了。
三人打了招呼就各自回了家,丁歲剛坐進車裏,摩梭着手機屏幕,猶豫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丁安如的案子是二表叔辦的嗎?”
“是啊。”
“我有些問題想問他,或者......我可以探監嗎?”
周季禮聽着感覺事情不對,将車停在路邊,好好問她,“為什麽要探監?如果想了解這個案件可以讓律師去交涉。”
丁歲明白他并不想讓自己見到丁安如,怕想起不好的記憶,但她想知道當年周季禮視角下發生的事情。
律師交的資料固然全,其中有多少被他隐藏的信息,她也不會知道,她也不會怪他,只是她有知道這件事情全部信息的權力。
丁歲看着他緩緩搖頭,“我想見她。”
......
車內靜默片刻。
周季禮咬了咬後槽牙,“好,明天安排。”
回到家,周季禮一如既往給她放洗澡水,他拿着濕毛巾出來,給她擦洗了一遍臉,“喝了嗎?”
丁歲乖乖站着不動,“就喝了一杯。”
明明剛才車裏氛圍不對,但一回家就開始為她忙前忙後。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別生氣。”
他給她擦完臉,将毛巾丢到一邊,“不生氣。”
親了親她,就去浴室關了水。
丁歲洗完澡,想着不能就這麽算了,去衣帽間晃了一圈換身睡裙。
平常沒穿過睡裙,她更喜歡穿着短袖短褲睡。
她曲着腿跪坐在床中間,有點兒緊張,從回來到現在他從來沒有逾矩,安安分分抱着她睡覺。
不一會兒浴室門開了,規矩地穿着睡衣出來的男人難得愣住了,他挑了挑眉,輕佻了朝她笑。
什麽話也沒說,上來就先熱吻,讓丁歲猝不及防。
中途給她喘氣的時間時,忽然意識到自己被抱在懷裏親,他氣好長親了好久,親到她嗚咽,身體無力,眼裏蓄滿霧氣,等他松開嘴,丁歲只能全身靠在他身上。
周季禮抱着這摸摸那捏捏,就是不進一步。
他說:“真沒生氣,寶貝兒。”
緩過來的丁歲說:“也......也不全是......”
“那是......想了?”
“憋說話!”
“好好好,那我繼續了?”
她動了一下,埋進他的懷裏點了點頭。
周季禮輕笑一聲,把她撈出來繼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