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被碰瓷?

被碰瓷?

幕後之人跑的太快,趙淮追出去的時候什麽都看不到,加上大雨沖刷了痕跡,便什麽都找不到了。

第二日一早,官府就派了人來客棧,将此案內裏的乾坤真相大明。

安頓好鄭六的遺願,二人再次踏上了京都之路。

只是這一次路上,兩人心裏都沉悶悶的,昨日的那場變故,足以證明一直有人在跟蹤他們,敵在暗他們在明,偏偏不得其法。

——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連日來的陰雨綿綿終于停住,露出澄澈的天穹與明媚的日光。

京都內人潮絡繹不絕,叫賣聲,吆喝聲,孩童嘻笑打鬧聲,各類聲音揉雜在一起彙成一副熱鬧的市井風貌。

“籲!”

“哎喲喂!”

雲霄突然開口叫住馬,馬車突然停下。

陡然的沖擊力瞬間吓醒了閉眼小憩的兩個人。

溫俪本來被趙淮抱在懷中,因着這力道一時沒穩住重心,猛然撞上了尖銳的前窗一角。

“嘶——”

她疼得瞬間捂住額頭,趙淮連忙低頭查看着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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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柔嫩的皮膚連瑕疵都不曾有,眼下卻紅腫了一塊,看着駭人。

趙淮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起身就要沖出去找人。

溫俪忙拉住他的手,囑咐道:“這人生地不熟的,你這脾氣可得收斂點。”

趙淮沖着她溫和的安撫道:“我知道的,你在裏面好好待着,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他說完轉過頭,臉色瞬間冷下來,一把掀開前門的簾布,詢問着外邊的雲霄怎麽了。

雲霄用馬鞭指了指倒在前面的一個老人道:“公子,這人突然闖出來就倒在咱們馬車前。”

躺在地上的老人瞬間反駁道:“什麽叫我突然闖出來,明明是你們的馬車撞了我,還不承認,我這一把老骨頭哦。”

他說着又開始大聲哎喲喂起來,吸引了周圍不少看熱鬧的。

雲霄被這副小人模樣氣得無奈,趙淮倒是來了興趣,他氣極反笑。

在沛城,凡是有人看到他的馬車,哪個不是退避三舍,如今換了地方,還有人送上門找茬,還真是新鮮。

他利落的跳下馬車走到那人身旁。

青年郎君生的人高馬大,逆着光影站在面前,鋪天蓋地的壓迫感讓老人吞了吞唾沫星子。

他被吓的結巴道:“你你你,做什麽,難不成還要打人不成?”

趙淮“啧”了一聲,笑得溫和,但無端透着股子瘆人。

“怎麽會呢,你說我們撞了你是吧。”

老人看到趙淮這副溫和的樣子以為有戲,連忙哎喲哎喲的叫起來,理直氣壯道:“可不是嘛,撞到我骨頭都快斷了。”

趙淮煞有介事的拉長語調,“哦……竟然是這樣啊。”

“我恰好會些醫術,不如我給你正正骨吧。”

他對着這老漢笑了笑,随後猛然抓住他的腳,手中微微用力。

那老漢頓時疼得吱哇亂叫,“疼疼疼,要斷了。”

趙淮手中動作不停,“這良藥還苦口呢,是有些疼,不過一會就好了。”

他說着手上青筋微起,足見其力度。

“噔——”

一粒鋒銳的石子陡然打在趙淮手上,劃出一道血痕,讓他陡然松開手。

他眉頭微皺,擡眼看向來人,是一位穿着玄黑深衫的郎君,衣裳周邊鑲嵌着赤金雲紋,一眼就能看出價值不菲。

周琅單手背在身後,面露不贊同,“你怎能對一位老人如此心狠,你是哪家子弟,品德如此敗壞。”

趙淮從來不是委屈的主,尤其錯處還不是他的。

他擦去傷痕處的血跡,等會被溫溫看到,只怕又要惹得她唠叨了。

他笑得人畜無害,“公子一來給我扣好大的帽子,我可不敢當,不過是看他摔了腿好心好意的為他診治,這周圍的百姓都清楚啊。”

周圍看了全程真相的百姓頓時站了出來。

“就是就是,明明是這人故意沖了出去,害的人家馬車差點翻過去呢。”

“诶,這不是王麻子嘛,前天還敲竹杠人家衙門的人,被好一頓敲打,蹲了幾日大牢,還不長記性呢。”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這老漢的身份,一人一句的指責,将他的爛事都翻了出來,唾沫星子都快把他淹了。

王麻子立馬爬了起來,“你,你們給我等着!”

說罷王麻子就在衆人鄙夷的目光下頭都不回的落荒而逃。

周琅這才明白是他誤會了這位郎君,他斂下眸子,飽含歉意的鞠了一躬。

“這位仁兄,方才是我錯怪你了,實在抱歉。”

趙淮對這種爛好人一般的人實在沒什麽好态度,敷衍的拱了拱手,便要回馬車去。

周琅連忙上前攔住了他,道:“在下周琅,實在抱歉,不如由在下請吃一頓飯,也好聊表歉意。”

趙淮有些不耐煩,“不必了,我們初來乍到,夫人因為剛才那人受了些傷,還要忙着找醫館,公子好意心領了。”

周琅連忙道:“我認識一名杏林聖手,開的藥膏是極好,你們又是初來乍到,不如由我做東,略盡地主之誼,仁兄莫要推辭。”

面前的人唠唠叨叨的,趙淮就沒見過比他還能說的,偏偏人家臉上滿是真誠,又不好惡語相向。

“既然這位公子如此盛情邀約,那我們便卻之不恭了。”

溫俪聽着外面的動靜,天色不早了,她心知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便開口應下了。

趙淮聽到溫俪都答應了,便只好妥協,“既如此,你帶路吧。”

他說完頭也不回的回了馬車,周琅也不惱,反而覺得這位公子真性情,心中更加歡喜了。

趙淮一上馬車就哼哼唧唧的往溫俪身旁湊,一臉的興師問罪。

“你為什麽要答應這家夥,他真的吵的要死。”

溫俪無奈的戳了戳他的腦袋,“你剛來京都,自然不好交惡再說了,若是事情鬧大了,你這家夥名聲可就不好聽了,名聲這東西,衆口铄金懂不懂。”

趙淮明白溫俪為他好的心,但心中還是煩悶,撇了撇嘴,趁着溫俪不注意将她抱住。

整個人将溫俪圈在懷中,親密無間,沒有一絲縫隙。

溫俪都快被抱得喘不過氣了,怎麽動不動的就抱人。

她剛想跟他說道說道,那頭的趙淮一瞬間松開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溫俪這下是徹底沒話說了。

趙淮偷偷拿眼瞧她,看到她沒有辦法說他的模樣,嘴角輕輕勾起弧度,又被他壓了下去。

馬車慢慢悠悠的停在了青石巷一座府邸當中。

周琅一路上十分熱情的介紹着府中的一磚一瓦 話茬子是一茬接着一茬,半點沒讓安靜下來。

縱然溫俪這等能接話的,也被磨得沒法子,與身旁的趙淮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到了花廳,溫俪被下人帶着到了旁邊去看大夫,趙淮還想跟着去,被周琅攔了下來。

周琅一手挽住趙淮的手往裏拉,“哎喲,你就放心吧,趙兄,有我在定然是讓嫂夫人妥妥當當的,今日你我可是不打不相識了。”

方才一路上,經過周琅的三寸不爛之舌,成功獲得趙淮姓名年齡等一系列信息,單方面的宣布和趙淮結成異性兄弟。

簡直要熱情得過了頭。

趙淮被逼無奈只能坐在一旁喝茶,但眼神還是瞥着門口的方向。

周琅往日只見過小娘子癡纏着郎君,郎君不得其法的,還甚少見到如此膩着娘子之人。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道:“不知趙兄日後在哪住着呢,賢弟也好偶爾去拜訪拜訪。”

趙淮臉上維持着假笑模樣,“也在這青石巷,就在往裏走一裏,就是了。”

周琅一聽更興奮了,這不是巧了,簡直就是天賜良緣啊。

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全都是周琅說話,小嘴叭叭個不停,直到溫俪回來,才收斂了幾分喊着廚房上菜。

“聽趙兄方才所言,也是今年的考生了,這春闱就在半月後了,那我就提前祝趙兄榜上有名了。”

周琅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朝着趙淮敬。

趙淮回敬一杯,“周兄何不祝自己。”

周琅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笑了起來。

他連擺了擺手,“我,我就算了,我就想守着這份祖宗基業混吃等死就好。”

月上柳梢頭,趙淮和溫俪才同周琅告別離開。

看着越走越遠的馬車影子,周琅環抱着雙手,眼神清明,毫無方才醉醺醺的模樣。

“怎麽樣,沒被拆穿吧。”

身旁忽然湊上一人。

周琅看他一眼,嗤笑道:“這趙淮哪裏是什麽纨绔公子,瞧着跟狐貍似的,從他嘴裏探消息,可難多了。”

身旁的人嘆了口氣,“難也要探,你忘了那大人手中抓着你的弱點呢。”

周琅臉上嬉笑的模樣盡數收斂,沉默了一會才道:“知道了,還得給我些時間不是。”

聞言,身旁的人便沒再說話了。

自這天以後,周琅隔三差五的就到趙府來騷擾,不對,探望趙淮,更是詩詞歌賦,絲竹管弦,無一不精。

就連趙淮喜歡的那些個小玉像,他都能談古論今,引經據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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