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威脅
威脅
前陣子反擊溫照塵的事,陳一寧是一點也不記得了。
“我做什麽了?”
陳一寧對溫照塵突然的沉默有些二張摸不着頭腦。
溫照塵表情古怪,既不敢對他用強硬的手段,也不敢大聲命令他了,不是在默默打量他,就是在打量他。
倒是心理醫生穆承隔三差五就過來一趟,問陳一寧有沒有哪不舒服。
陳一寧揉按太陽穴,苦惱道:“其他都還好,就是我這幾天頭有點不舒服。”
“這幾天突然疼起來的嗎?”
“是。”
“那夜裏有沒有做什麽夢?還記得夢裏的內容嗎?”
陳一寧握着下巴,思索起來。
他這幾天做的夢無一例外都是關于那五個室友的。
穆承拿來了紙筆,交代他詳細記錄這幾天做過的事和夢裏的內容。
雖然不清楚這麽做的原理,但陳一寧還是乖乖照做了。
這幾天夢裏的他在忙着考試。
學生時代的他,最期望的事情莫過于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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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前複習的關鍵時刻,他突發奇想,在宿舍問道:“話說小長假你們都打算去哪玩啊?”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在各自桌前看書複習的衆室友裏,只有學委黎栩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好似在說:
「還沒考試就談論這個話題,未免太早了。」
陳一寧不以為然:“早嗎?這不還有一周就放假了?”
蘇念塵對他正眼不瞧,轉頭安慰身旁的室友:“都別理他,這家夥腦子裏除了女人就是吃喝玩樂,悠着點別被他帶偏了。”
黨星喬憂心忡忡:“不管他的話,我們宿舍的平均分會被拉低的。”
李悅洲凝眉沉思,嚴肅道:“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整鍋湯。”
蔣寒柯詢問黎栩:“你有什麽想法?”
黎栩收回目光,繼續看書:“總感覺沒救了,還是讓他體驗一遍吊車尾的滋味吧。”
把室友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裏,陳一寧心都碎了。
“喂!說好的室友情和兄弟情呢!你們平時對我可不是這樣的!”
蘇念塵把課本卷成筒狀,遞到蔣寒柯的嘴邊,一板一眼地采訪他:“蔣寒柯同學,請問你平時輔導陳某的時候,他的表現是怎樣的呢?”
蔣寒柯如實回答:“他會走神,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還會看着喜歡的女生的照片發呆。”
黎栩插了一嘴,補充道:“我們總結的知識點,他是一條都沒記住,習冊更是做得一塌糊塗。”
雖然沒有任何刺激性用詞,但陳一寧還是破防了,對着室友不服氣地嚷嚷:“我沒那麽糟糕好嗎!懂不懂什麽叫‘扮豬吃老虎’!”
蘇念塵挑眉:“你嘴上說的可不算,考出來的才算。”
陳一寧臉色漲紅,向他承諾今後的考試裏會考出好成績,不會拖整個宿舍的後腿。
和其餘四人交換了眼神,蘇念塵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容,跟陳一寧打賭:“要是你考低了,低于我們的平均分,那就給我們五個人當苦力,反之,你要是考高了,我們給你做苦力,怎麽樣?”
也不管有沒有坑,腦袋一熱,陳一寧立即拍板做了決定。
“賭就賭,誰怕誰!到時候你們都得管我叫爹!”
考試當天,風和日麗,晴空萬裏。
虛假的陳一寧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考場,自信落座:
「我超懂的好不好!這道題一看就是選A!區區數學,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愧是我,世界考試先生!」
真實的陳一寧年紀輕輕就患上了老寒腿,三步一抖,五步一顫,得知自己和女神蔣雯婕一個考場後,激動得摔了一個跟頭。
「這道題三短一長選最長,下道題三長一短選最短,遇事不決就選C,甭管大題出啥題,先寫‘解’,能記住的公式全寫上,一句話寫三遍,水字王!我陳一寧當定了!」
走出考場,陳一寧整個人都得到了升華,就算底氣不足也要把自己僞裝成全宿舍的爹。
“兒子們,都做好覺悟了嗎!你們的爹回來辣!”
衆人七嘴八舌讨論試卷的正确答案,最後統一口徑,問起他來:“你覺得數學最後一道大題怎麽解?”
陳一寧心說這是我能理解的範疇嗎?雖然不懂,但他還是要秀一把智商。
“我覺得這個大題出得很好,考驗了學生的邏輯思維能力,出題老師很有水平!”
回答了,好像又沒回答。
室友們驚嘆于陳一寧說話的藝術之高超,簡直無人能敵。
成績張榜的那天,陳一寧倒吸了一口冷氣。
排位之低,恐怖如斯!
這下好了,他在宿舍有五個爹了。
五個爹為了争誰可以使喚他而吵了起來。
蘇念塵:“這主意是我出的,應該是我第一個!”
蔣寒柯:“我拉高了宿舍的平均分,應該是我。”
黨星喬:“我和他是上下鋪,不應該是我先嗎?”
黎栩:“這和位置沒關系,公平起見還是投骰子決定,誰點數大,誰使喚他。”
李悅洲:“為什麽我們不能一起使喚他?”
危機感湧上心頭,陳一寧忍不住吐槽:“你們的對話是不是有點奇怪啊!”
最後衆人在宿舍群裏投了骰子,但是只有蔣寒柯投出了六個點。
陳一寧松了口氣,幸好不是蘇念塵,蘇念塵這家夥使喚起他來從不手軟。
“放假之後來我家吧。”說着,蔣寒柯握住了他的手腕,是挽留也是邀請。
而且和往日那個不茍言笑的人比起來,如今的蔣寒柯有些溫柔得不像話。
從沒和蔣寒柯獨處過,陳一寧的內心多少有點忐忑,他沒記錯的話,蔣寒柯喜歡的人應該是黎栩吧?而且是為了黎栩才來的這所學校……
「難道是我猜錯了?」
陳一寧胡思亂想,瞄了黎栩幾眼也沒察覺出有什麽不對,這兩人好像就只是普通的朋友。
回家的路上,蔣寒柯提議去買菜,“今晚你來做飯,可以嗎?”
陳一寧有些意外:“你家裏就你一個人嗎?”
蔣寒柯:“他們在外地。”
陳一寧:“和我好像啊,我家人也在外地。”
“是像啊。”
蔣寒柯忽然勾住了他的肩膀,拉近與他的距離的同時,還若無其事地将唇湊到他的耳邊。
“我和你簡直一模一樣呢。”
嗯?一模一樣?
陳一寧臉上寫滿了不解。
惡作劇一般,蔣寒柯胡亂揉搓他的頭發,一直緊繃的嘴角十分罕見地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剛才說笑呢,別介意。”
陳一寧對他親密的觸碰并不反感,但讓他比較在意的一點是,蔣寒柯和黎栩真的是一對嗎?
“話說……”
“嗯?”
“他們說你是為了黎栩才來的二中,是真的嗎?”
蔣寒柯笑而不語,繼續勾着他的肩膀往菜市場走。
這個問題的答案,陳一寧是不得而知了。
或許未來,他的另一個人格會為他揭曉一切。
…
學生時代的陳一寧最喜歡幹的事情之一就是上室友家蹭飯。
當然,那個室友不是他幻想中的某個人,而是溫世傑。
溫家一共三口人,溫照塵和溫世傑,以及妹妹溫笑潼,身為大哥的溫照塵在雙親病故後,自然而然地肩負起了養育弟弟和妹妹的責任。
陳一寧每次放假過來串門,都能看到溫照塵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這大哥燒得一手好菜,色香味俱全,饞得他口水直流。
“哥哥廚藝了得啊!”
陳一寧在飯桌上誇了一句,不成想溫世傑暗暗較起勁來,轉頭就去跟溫照塵學做菜。
“哥,我要跟你學做這個!”
溫照塵牙都要咬碎了,暗罵陳一寧是個詭計多端的狐媚,拐了他的寶貝弟弟。
自家的大白菜(溫世傑)鬧着要和豬(陳一寧)睡一塊兒,睡一塊兒就睡一塊兒吧,兩個人還偷偷摸摸躲在被窩裏看小電影。
平時晚上十一點就入睡的溫世傑,硬是陪着陳一寧熬到了淩晨。
弟控狂魔溫照塵犯了紅眼病,暗搓搓地紮陳一寧的小人,天亮後還把陳一寧約了出來私底下談話。
溫照塵面色不善,銳利的目光直射陳一寧的眼底。
“你要怎麽樣才能離開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