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鬼夫難纏

鬼夫難纏

陳一寧,一個患有失憶症和多重人格的無業游民,父母雙雙入獄,弟弟跟着仇人跑路,而他則被迫“嫁”給了已故的高中室友溫世傑。

溫家只有兩口人,溫世傑的哥哥溫照塵以及妹妹溫笑潼。

溫笑潼是M大的學生,回家的次數并不多,所以陳一寧平常只需要和溫照塵打好交道。

如果要問溫照塵好不好相處、是個什麽樣的人這樣的話,那陳一寧可能想上半天也說不出答案。

不過毋容置疑的一點是,在溫照塵的心裏,家人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

因為對弟弟的死耿耿于懷、無法釋然,所以陳一寧總是被溫照塵要求做這,要求做那。

譬如給已故之人盛飯,餐後對着那張空椅子說上一句“我吃飽了”,每天擦拭溫世傑的骨灰盒和靈牌,換上新的貢品和花束,睡前必讀溫世傑高中時期的日記,最後還要抱着溫世傑生前穿過的衣服入眠。

就算心裏有什麽怨言,時間一久,陳一寧也逐漸習慣了。

對于他精神和人格上的問題,溫照塵給他安排了全方位的治療,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什麽進展就是了。

要想和另一個人格建立良好的溝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陳一寧甚至感受不到另一個人格的存在。

穆承和治療師的建議是讓他将生活的點滴以及夢裏的內容事無巨細地寫下來,每隔一段時間就嘗試回憶。

「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啊。」陳一寧感慨萬千,心想這要到猴年馬月他才能變回一個正常的人。

讓他比較安心的一點是,他的父母都在獄中認真積極的改造,争取盡早出來。

首次探監,陳一寧跟母親大致說明了他如今的情況。

“媽,我和溫照塵解開了誤會,你不用擔心,我現在過得很好,雖然還沒有一份像樣的工作,但是我會想辦法賺錢養活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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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不到五分鐘,一直在顧菀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還是禁不住下落了,若不是她的無能,她的孩子根本不必經受這一切。

“一寧……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顧菀肩膀輕顫,面對陳一寧,實在是哽咽難言。

看着母親鬓角的斑斑白發,陳一寧同樣心酸不已。

他們一家,怎麽會攤上這樣的事呢?

眼見探監的時間快要到了,陳一寧匆忙問起弟弟陳願安兒時的經歷。

“媽,我小時候用開水澆願安的手,這件事情,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為什麽顧湘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顧菀聲音嘶啞:“她挑撥了願安和你的關系?”

陳一寧:“所以……這是真的嗎?我以前用開水澆過願安,害他被燙傷。”

顧菀緊抿唇角,對此事避而不談。

無奈之下,陳一寧又約了另一個探監的時間詢問父親陳震澤。

陳震澤沉默良久,最終選擇告訴他真相:“我和你媽都以為你能和願安好好相處,我們也總是在教育願安要處處讓着你……但是有那麽一段時間,你瞞着我們把願安丢出了家門,抱着願安想把他從樓上摔下去。”

陳一寧瞳孔驟縮,心好似被人狠狠攥了一下,疼得他遍體生寒。

原來這些事……真是他幹的啊。

探監回來,陳一寧就一直是魂不守舍的狀态,溫照塵試探性地問了幾次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在那之後幾天,陳一寧時不時地盯着陳願安的聊天記錄發呆。

從某些方面來說,陳願安稱得上是個好弟弟,兄弟倆一起生活的日子裏,陳願安不僅包攬了全部的家務,而且還很是關心和包容作為哥哥的陳一寧。

陳一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偶爾勤奮一次,就能獲得父母的誇獎,明明只是幫忙洗了個菜,明明掌勺的是陳願安,最後備受誇獎的卻只有陳一寧一人。

“現在想想,我真是太對不起願安了。”陳一寧捂住臉,瀕臨崩潰的邊緣,“我竟然想過把他扔下樓,還拿開水燙過他……”

溫照塵:“這不能怪你,不要把過錯全都攬在身上,好嗎?先冷靜下來。”

“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麽面對他。”陳一寧眼眶濕潤,很是無助,“我想要好好跟他道個歉……”

溫照塵輕拍他的背部,将他攬在懷中竭力安撫:“等他的傷養好了,你再去見他也不遲,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把你的情況都跟他說清楚。”

聽了他的話,陳一寧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下來,但嘴裏依舊念叨着要跟陳願安道歉。

溫照塵把他抱上了床,心想看日記的事就先擱置一段時間吧。

從學校悠哉悠哉回到家的溫笑潼怎麽也沒想到,她的大哥會和陳一寧睡在同一張床上,而且相互摟着對方,甚是親密。

“你們……是怎麽回事啊!!”

陳一寧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對自己無意識地抱着溫照塵睡覺的行為感到驚訝。

雖然有些失禮,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有溫照塵在身邊,他睡得更踏實。

溫照塵漫不經心地向妹妹解釋:“他昨晚情緒不太穩定,我擔心他會做什麽傻事。”

溫笑潼:“哈?!這就是你和他睡同一張床上的理由嗎?”

陳一寧的精神狀态是不好,但也沒到要讓溫照塵随身照顧的地步吧!

“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溫笑潼都不忍心戳破溫照塵的心思。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這位哥哥就對陳一寧事事上心了,這讓她無端生出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溫照塵對她的質疑頗感煩躁,轉身走進洗漱間。

溫笑潼在門外喋喋不休地勸說:“你把他送回去吧,我還是覺得讓他住在家裏不太好,不管二哥還在不在。你完全可以把他和二哥的東西安排在另一所房子裏,為什麽要跟他住在一起?”

整天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誰知道時間久了會發生什麽。

說到最後,溫笑潼嘆了口氣,“大哥,你可千萬別做什麽對不起二哥的事啊。”

“我知道了。”

溫照塵抹去臉上的水珠,本想就這樣打發妹妹,誰料擡頭的那一瞬間,鏡中出現了一道極為清晰的人影。

那“人”就站在他的身後,通過鏡子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他。

【你不會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吧?哥哥。】

沒過幾天,陳一寧被要求帶着溫世傑的骨灰搬到另一處住所。

溫笑潼:“我大哥最近要忙公司的事,抽不出空,接下來幾天我會負責照顧你。”

陳一寧:“為什麽突然要我搬走?不想讓我繼續留在這兒的話,我可以回家。”

溫笑潼:“哪有讓你把骨灰帶回家過日子的道理?你和我二哥陰婚也結了,我們只是想讓你和他單獨住一處。”

陳一寧:“這事經過溫照塵的同意了嗎?”

溫笑潼笑道:“當然了,你搬過去之後,大家都能過得舒坦。”

陳一寧懷抱骨灰盒,不情不願地坐上了開往新家的車。

既然要和死人過日子,那住的地方必然是靜寂陰暗的,溫笑潼為他安排好了一切,把他送到了林中的一處別墅。

陳一寧左右環顧,周圍大霧彌漫,別說跑了,連來路都看不清。

“這……我要是想出去買東西,怎麽辦?”

溫笑潼:“會有人定時過來送東西,你不用擔心。”

溫世傑生前用過的物品被陸陸續續地搬進新居,厚重的窗簾将每扇窗戶遮擋得嚴嚴實實,而牆上唯一的挂畫也只有那張遺照。

陳一寧心驚膽寒,恨不得扭頭就走。

溫笑潼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連招呼也沒打。

在意識到這偌大的房子裏只有一個人的時候,陳一寧下意識地将視線轉向了溫世傑的遺照。

怎麽辦……他真的要過這樣的生活嗎?

夜晚的溫度冷得叫人發顫,陳一寧朝手心哈氣,怎麽也暖和不起來,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制暖設備出了問題。

那種陰冷到骨髓裏的感覺,就像是撞見了鬼。

陳一寧徹底失眠了。

他在想,溫照塵真的同意讓他來這兒了嗎?

頂着寒意和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陳一寧哆哆嗦嗦地撥通了溫照塵的電話。

“好冷……我想回去……”

另一頭的溫照塵沉默不語,但也沒有立即挂斷他的電話。

窗外響起呼呼的風聲,陳一寧不安感加劇,帶着哭腔說道:“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去跟願安解釋我的事了嗎?為什麽要把我丢在這種地方……我不想和死人這樣過一輩子……你讓我看溫世傑的日記,我看了,你讓我抱着他的衣服睡覺,我照做了,我哪裏做得不好了?”

話筒傳來溫照塵粗重的呼吸聲,“你等我,我去接你回來。”

陳一寧吸了吸鼻子,對溫照塵多了一份期待。

真希望溫照塵能快點過來。

他起身前往大門,在路過客廳時突然被一股蠻力猛地拖拽在地。

面朝下,陳一寧摔得兩眼發昏,還沒回過神,身體就傳來了撕/裂的劇痛,有什麽東西把他拖進了浴室裏,将他抵在門上肆意地□□。

疼痛像潮水般席卷而來,各種感官在黑暗裏被無限放大,陳一寧想要大聲呼救,一雙冰冷的手卻在這時捂住了他的口鼻。

【我想抱你,一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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